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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她突然开始了一段新的恋爱,而此前自己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时,是滚在床上激烈做ài,沈惜又觉得世事变幻,有时真的是诡异莫测。许久不见,真是有些想念悦然姐姐了。
不过已经约好周二要一起会见出版社的朋友,讨论一套丛书出版的问题,到时候就能见面,也不必太过挂心。差不多与此同时,施梦萦推开家门,把行李袋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整个人疲惫不堪,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
十分钟前,她刚目送崔志良的车离开,当时她还满心欢喜,恋恋不舍,但在仅剩然单独一人后,没过多久,身体的疲倦和精神的烦躁就立刻同时袭来,迅速将她彻底击倒。
她现在必须要面对自己其实另有男友的现实了,为了能和崔志良一同去鲁家镇,施梦萦对范思源撒谎,说自己周末要陪讲师出差上课,这才偷出了这么两天。
她又以这次课程非常重要,工作期间最好不要总打电话为由,让男友不要给她打电话,有事的话最好短信或微信联系。
范思源不想影响她,所以这几天还真的一次电话都没打。施梦萦只需要每天查看两三次微信,简单应付他几句就能搞定。
但终于到了今天这个谎言中的“归期”从下午开始,认为女友应该已经坐火车踏上归途的范思源连打了两三个电话,还一再表示非要去火车站接她。施梦萦好说歹说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想到一旦男友真去了火车站。
而自己根本就不在之前谎称的那列动车上,谎言肯定立刻穿帮!就在她的情绪近乎崩溃时,崔志良在一旁用无声的口型提醒她,说和同事一起出差,回来以后要先去公司交待一些公务,所以公司的车会来接,跑来接站既没必要,也没意义,这样一说,这才打消了范思源的执念。也正因为有了“要回公司”
这个借口,傍晚时回到中宁市区后,施梦萦还有时间可以从容地和崔志良一起吃晚饭,随后坐他的车回到东苑三区。
但一切的平静美好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范思源和她联系。总不能说出差回来还要在公司忙到半夜吧?范思源一直等到八点左右才问她有没有忙完,已经算很有耐心了。
在鲁家镇那两天,施梦萦把自己从心理到肉体完全交付给了崔志良,现在听着范思源的声音,不免有些恍惚。对了,这个人,才是我的男朋友对范思源,施梦萦的感觉完全淡然到极点,谈不上多爱他,也并不讨厌。说白了。
他就是一个各方面都过得去的恋爱对象,在一切指标上勉强都符合条件而已。在感情上,他几乎没有任何承载。最悲哀的一点是,施梦萦对他不但好感欠奉,甚至连恶感也几乎没有,也就是说,在施梦萦的情感世界里,他差不多相当于是完全隐身。
也许只有今年年初,施梦萦生了重病被他照顾那几天,心中曾经产生过几缕柔情吧。最近这两天,尽管施梦萦一直在刻意回避,但“背叛”两个字其实早已在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回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出轨,成了过去自以为最应该被唾弃的那一类人,就算背叛的不是婚姻的契约,至少也是恋爱的默契。
肉体出轨和精神出轨哪个更不能接受的问题,施梦萦记得好像曾经和沈惜讨论过,当时得出什么结论,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很矛盾。有时她觉得女人的身体是最后的底线,心里保留一点空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肉体上没有沾染污秽就可以。
有时她又觉得精神才是最要紧的,就算身体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污迹,只要在灵魂上始终保持纯洁就足够了。
之所以如此摇摆不定,只和施梦萦本人的立场有关,一开始,她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在肉体上做出任何背弃感情或婚姻的事情,所以理所当然会把“肉体”当成底线。
可在知道了沈惜和他那个所谓“妹妹”的一些事情以后,她又总是若有若无地去幻想沈惜是不是一直在精神上出轨另一个女人,这又让她觉得肉体出轨到底怎么样先不去说,精神出轨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只是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她这次背叛得非常彻底,从精神到肉体,什么都没剩下。
她给自己找到的解释是:其实崔志良是比范思源来得更早的那个,要不是阴差阳错,两人可能根本就不会分手,说不定到现在甚至都结婚了呢!自己爱的,其实应该是崔志良。从这个角度来讲,出轨或许还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施梦萦纠结万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落入这样的境地。该怎么面对范思源呢?她心里有如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楚,而范思源又在电话里不顾她一再地推拒,总说现在就要过来,更让她觉得烦乱。
只能借口出差太辛苦,周末全都用来加班了,明天还得照常上班,现在自己只想早点睡觉,希望范思源不要影响她休息。对女友这个听上去不太考虑自己的情绪,但从道理上来说又不算过分的请求,范思源不那么愉快地勉强接受了。
但他并没有马上挂电话,而是想提醒她些什么,隐约像是要点明第二天有些特别之处。施梦萦这时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假装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一味敷衍着说:“好好,明天我们再说。”
最终还是成功劝男友挂了电话。施梦萦并没有没能尽快入睡,相反一直辗转反侧到将近凌晨三点才睡去,中途还因噩梦惊醒过一次。第二天只能顶着黑眼圈,满身疲惫地去公司。无精打采地勉强支撑到下班,范思源已经到了公司楼下接她。
见了面,只说了几句话,施梦萦就有点后悔了,昨天真应该强撑着多和男友聊几句,至少问清楚今天到底哪里特别,那自己现在也不至于面临如此窘境。
范思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难掩失望愤懑。今天是范思源的生日。施梦萦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平心而论,半个月前她其实还是记得这个日子的,只是觉得不过就是个普通生日,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准备,日子快到的时候再盘算怎么庆祝完全来得及。
原本这件事上周开始应该被列入日程,不巧的是,崔志良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间提出想约她一起去鲁家镇过周末,施梦萦所有的心思立刻都被这个邀请所吸引,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接受邀请以及该找什么借口瞒过男友,哪还记得这个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的生日?
范思源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想看看女友到底想怎么为自己庆祝生日,说实话,真是没有看出半点端倪。临近生日这几天她还要出差,好在周日就回来,不至于丢下自己一个人庆生。他心里有些打鼓,担心女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
但想着两人毕竟已经谈了快半年恋爱,尽管感觉上不算非常恩爱甜蜜,但总的来说还过得去,她应该不至于离谱这种程度,或许是在暗暗准备,想到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喜。不断给自己这样的暗示,范思源强行要求自己保持耐心。
昨晚听施梦萦在电话里连声说“明天再说,明天再说”范思源以为她真是想要在正日子里才把准备好的惊喜亮出来,期待了整整一天,哪想到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准备,干脆把他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他脾气再好,也实在很难对这件事释怀。刚意识到自己犯了这个错时,施梦萦有点愧疚,再加上自知出轨的心理压力,愈发觉得难受。
她本想诚心道个歉,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可眼看着范思源将明显不快的情绪表达出来,却反而又激起了逆反的心思。不就是一个生日吗?我明天给你补送一份礼物,不就好了吗?
至于给我脸色看吗?施梦萦觉得这事自己确实不太对,但范思源也不是全然无辜,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句呢?你以为你的生日我天然就应该记住是吗?就算偶尔忘记一次,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错啊。
就说和沈惜在一起那两年好了,自己也忘过一次他的生日,沈惜说什么了?还不是笑呵呵地说连他自己都没当回事,无所谓。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把过生日这种事看得这么重,幼稚!
就算像沈惜那种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看着并不算很成熟的的男人,也不至于幼稚到这种程度。他从没正儿八经把生日当成多特别的日子来过,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就算自己不想过生日,也得记着要给姐姐过,他说不定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
这有什么嘛?!脾气一上来,施梦萦索性连道歉都省了,说出来的话像是淡淡的,落在范思源的耳朵里就显得非常凉薄。他没想到女友居然在知道忘了自己生日后,还是这么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
最开始的不快随即升级成了愤怒,两人在车里大吵了一次,施梦萦懒得再和他废话,下车重重甩上车门,打车直接回了家。这个晚上,范思源又打来两个电话,施梦萦都没接。大约九点左右,崔志良打来电话。
施梦萦抱怨似的将今天的事都告诉了他,崔志良听她倾诉,给她开解,不时说几个符合她胃口的小笑话,渐渐才将她的坏心情安抚好。
在放下电话的时候,一天下来的疲惫和烦闷,都烟消云散。这么糟糕的一天,到了睡前,居然隐隐有了幸福感。这个晚上,施梦萦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