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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一连恭谨的叩了四叩。正待起身,攀闻黄衫中年人沉声说:“且慢起来,”蓝天鹏听得一惊,只得跪立不动,迷惑不解的望着黄衫中年人。黄衫中年人神色肃然,暗透冷酷,低沉的说:“还要向天宣誓,表明你的忠实心迹。”蓝天鹏一听,不由解释说:“弟子已拜您为师父,自然忠心不二”
话未说完,黄衫中年人已毅然摇着头,坚定的恨声说:“不行,现时之人,多是邪恶奸诈之徒,看来满面忠厚,实则狡猾无比”
蓝天鹏一听,只气得气血浮动,眼冒金星,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说完,已仰面望天,双手抚心,说:“苍天在上,弟子蓝天鹏在下,今后如有二心,不听师父教诲,人神共弃。”
弃字方自出口,黄衫中年人已接口说:“还要承担我未完了的心愿和我的恩仇。”蓝天鹏懒得急辩,依言宣誓,伏身叩首。
但他并未即时起立,以防黄衫中年人还有未说完的誓词。黄衫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赞声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说罢起身,当先向数十丈外的石屋驰去。
就在黄衫中年人转身之际,蓝天鹏心头猛然一震,因为他发现黄衫中年人的两腿自膝下断掉了,代之的是一对乌黑铁杆。蓝天鹏看了这情形,这才明白黄衫中年人的飞驰身法何以与众不同。
而他的性情暴戾,衣着不整,想必也与失去的两腿有关。心念之间,发现已在二十丈外的黄衫中年人,不时回头察看,只得展开轻功向前追去。
一经展开轻功,身疾如燕,几乎是黄衫中年人同时到达中央石屋前。黄衫中年人是神色一惊,不由沉声问:“蓝天鹏,你以前便真有如此惊人的轻功?”
蓝天鹏由于和黄衫中年人的轻功相比较,这才发现自己的轻功的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这时见问,也惊异的摇着头说:“弟子的轻功虽然也经常得到家父的赞许,但弟子深信,以前绝不及现在。”
黄彩中年人神色凝重,似有所悟,举手一指眼前一方三尺花岗石,沉声说:“你再以它试试你的掌力。”
蓝天鹏迷惑的看了黄衫中年人一眼,转身面向花岗石,暗动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声,右掌猛然推出轰然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旋飞,碎石破空带啸,刺耳惊心。
蓝天鹏愣愣的望着眼前一堆花岗石的残屑,完全惊呆了,但是,黄衫中年人却仰面望天,放纵的厉声哈哈笑了。
蓝天鹏又是一惊,转首一看,发现黄衫中年人面色铁青,眉透煞气。冷电闪闪的眼角,含有一颗晶莹泪珠,旋滚欲滴。
暗自惊讶的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知道这位新拜的师父,心中必是积压了太多的羞唇和愤恨。心念未毕,狂笑的黄衫中年人。
突然笑着说:“有此功力,何愁奇耻不雪,大仇不报?”报字出口,咬牙切齿,狠狠的挥却了一下紧握的双拳,由于面颊的颤动,含在眼角的那颗泪珠,终于滚了下来。泪珠一落,黄衫中年人顿时惊觉,倏然转身,怒声说:“到屋里来。”说罢转身,衣袖一拂飞身向中央石屋门前飞去。
石屋房门虽然虚掩,但黄衫中年人的身法却毫不稍停,紧跟身后的蓝天鹏,并未看清黄衫中年人伸手作势,门已大开,径自飞入。
蓝天鹏进人屋门时,黄衫中年人已立在蒲团一侧。黄衫中年人一等蓝天鹏走进门内,立即举手指着壁上人像,说:“蓝天鹏,这是你的结义师叔,也是为师的救命恩人,你先向他的画像拜过。”
蓝天鹏方才已见过壁上画像,不知怎的,心中对他总有几一分厌恶,这时乍然命他跪拜,自然有些不愿。黄衫中年人一见,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难道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说罢,举手一指横在墙下的银衫人像,继续厉声说:“看,那就是一派儒雅,面带忠厚,而内心卑诈,狠如蛇蝎的无耻狂徒。”
话声甫落,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喘息急促,身形摇摇欲坠。蓝天鹏一见,大吃一惊,脱口叫了声“师父”急步奔了过去,伸臂将黄衫中年人扶住。
同时扶他走至蒲团前。黄衫中年人一面就坐,一面颤抖着说:“快到里面将那个磁壶拿来。”
蓝天鹏恭声应了个是,急步奔进寝室内。室内陈设简陋,除了桌凳和石床,再没有什么了,桌上一杯大瓦壶的旁边,果然放着一个精致磁壶。蓝天鹏急步过去,伸手拿起,一阵似曾熟悉的清馨异香,直扑鼻内,蓝天鹏神情一愣。
顿时想起在车中醒来时,似乎饮的就是这个磁壶里的液体,正在惊疑,外间的黄衫中年人已喘息着说:“里面没有了,加一点壶里的泉水也可以。”蓝天鹏掀开壶盖一看,清香之气更浓,壶内果然没有了。
磁壶壁上粘满了乳黄色颜色,于是依言将大壶的泉水倒进一些,捧着磁壶走出来,黄衫中年人一见,立即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壶接过去,同时,将磁壶摇了摇,对准磁壶嘴一口气饮了下去。
将壶交给了蓝天鹏后,立即闭目调息,额角上的冷汗、及一滴一滴的泪落在他的陈旧黄衫上。蓝天鹏捧着磁壶,静静的立在黄衫中年人的一侧,等候他调息完毕醒来。
想到这位新拜的师父武功不俗,身体何以会染上隐疾,必是怨忿积郁,仇恨难消,激动狂怒,暴喝厉笑结果。心念间,发现黄衫中年人的面色已渐红润,呼吸也已均匀,额上的冷汗也变成了白气。
蓝天鹏看得暗暗称奇,他猜不透磁壶内是什么灵丹珍品,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力,黄衫中年人仅饮了少许磁壶的泉水,便能立愈内疾,他蓝天鹏在车中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获益之多,也就可想而知了。
以前他的掌力只能击砖裂石,如今却能一丈之外,遥空碎石,四溅如飞,在摩天岭上攀崖登峰,自觉捷如猿猴,但与方才追及黄衫中年人的奇速相比,自然拙劣低俗。心及至此,蓝天鹏也觉得这绝不是一夜之间能成功的事。
而屋外的青山绿树和温暖的气候,也绝非严寒北方的山区,当然,这一连串的谜,必须等黄衫中年人调息完毕,由他的口中揭开了,片刻之后,黄衫中年人的两眼倏然睁开了。
依然是冷辉闪闪,含威逼人。蓝天鹏一见,立即躬身呼了声:“师父。”黄衫中年人经过蓝天鹏的服侍,肃然的面孔上,厉色缓和了不少,他看了恭立的蓝天鹏一眼沉声问:“你知道原先碰壶里是什么吗?”蓝天鹏赶紧躬身说:“弟子不知。”
黄衫中年人立即正色说:“那里面是举世闻名的“雪参冰果琼浆露””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急声说:“那不是“长白神尼”精心炼制的稀世珍品吗?”
黄衫中年人略微有些羞惭的说:“为师就为了前去长白山“寒绿谷”偷盗“长白神尼”的“雪参冰果琼浆露”所以才在中途救你前来此地。”
蓝天鹏本待问黄衫中年人如何不向“长白神尼”求,而要去偷?但他急切想知道父亲的安危和表姐的去向,只得关切的急声问:“不知师父在何处将弟子救来此地?”黄衫中年人淡然的说:“在一处斜崖上。”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俊面立变,不由惊急的问:“斜崖下的谷中可有一座大庄院?”黄衫中年人微微颔首,无动于衷的说:“不错,当时庄上正燃烧着大火。
而且有不少男人呼喝、妇人哭嚎之声”蓝天鹏一听,知道父亲已凶多吉少,不由热泪夺眶而出,不觉哭声埋怨说:“师父当时为何不去阻止贼人放火?”
黄衫中年人一听,淡淡一笑,说:“当时正有两个贼人企图对一个绿衣少女下手”悲忿垂首哭泣的蓝天鹏一听,倏然抬头,目如寒星的急声说:“那是弟子表姐萧琼华,师父可曾救她?”
黄衫中年人轻蔑的一笑,不屑的说:“为师痛惩了那两个无耻恶徒。”他继续恨声说:“当为师到达斜崖上的时候,一个手持狼牙棒的恶贼,正将一位绿衣少女的长剑击飞,那柄剑也恰巧向为师的面前飞至,为师接剑在手,恶贼已将少女点到,为师已提剑飞到,顺势斩掉了那贼的左手”
蓝天鹏一听,立即切齿恨声说:“师父斩得好,实在应该砍下那厮的脑袋。”黄衫中年人并未接话,继续说:“另一个踢飞一位灰衣老人的恶贼”蓝天鹏一听,立即又流泪哭声说:“那是老仆蓝福。”
黄衫中年人对忠仆老蓝福的死,依然无动于衷,继续说:“身穿黑衣的恶贼见他的同伙左手已断,误以为是绿衣少女所为,当他挥掌要击毙绿衣少女时,为师再向他的右掌斩去,但是人的手掌却是铁的”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那贼练就了一双铁沙毒掌,刀剑不人,人称“铁掌太岁”他的恶弟对人雄尤为恶毒,人们给他的匪号叫“白面无常”就是师父斩掉左手的那个恶贼。”
黄衫中年人不屑的淡然一笑,继续说:“二贼无暇再杀绿衣少女和你,仓惶向北逃去,为师也迅即将你救起,离开原地,直奔正西。”蓝天鹏一听,浑身一颤,不由张大了泪眼惶声问:“我那表姐呢?”
黄衫中年人依然淡淡的说:“她当然仍躺在雪地上。”蓝天鹏听得面色再变,不由流泪大声地说:“那岂不要活活冻死在雪地里吗?”
黄衫中年人淡然一笑的说:“那到不会,当时我只能救你一人”蓝天鹏一听,心痛如割,父亲遇害,表姐冻死,一直看着自已长大的老仆蓝福也遭了恶贼击毙,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亲人。
由于内心的悲痛愤怒,是以,未待黄衫中年人话完,已怒目厉声说:“以你的武功造诣,你有能力将我表姐一并救出来,”黄衫中年人一听,说到:“为师当时处境危急,势已燃眉,一步之差,便要溅血当地”
蓝天鹏不知黄衫中年人何事危急,正待发问,黄衫中年人已倏的掀开黄衫下摆,怒声说:“你看,为师两腿已没,怎能两臂挟两人在山势奇险、冰天雪地的摩天岭上快速飞驰,何况尚有“长白神尼”的步步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