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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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一章

    两人出小相岭,一路往南而去, 十几日内也没遇到杨逍的人影。方天至的内伤渐渐好转, 路过山间小庙, 照旧往里拜佛。他走时匆忙,行礼全落在凌云寺了, 如今便与僧人买了新僧衣来换穿。茶褐色僧袍半点也不显眼,头上再扣个斗笠,隐没在人群中, 便与寻常路人无甚区别了。

    只是不知灵峰在乐山山林里如今怎样, 方天至转而又想,它早先便是野虎,一个月前还在碧峰峡中称霸, 想来应当活得十分滋润。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伤势好转, 护送纪晓芙回峨嵋时,路过乐山,再将它接来身边。

    又行十数日, 方天至的内伤已然全好了,他早许多天前便开始为纪晓芙疗伤, 她又有峨眉九阳功护持, 体内寒气已散尽, 伤势好转的反而比方天至还要快些。这时两人已入云南境内, 过了剑川, 纪晓芙一路对他多般照料, 温柔体贴,再无不好的,也让方天至愈发不知如何应对,因而这一日在客栈中落脚后,他便同纪晓芙道:“贫僧内伤已全好转啦,遇到杨逍也不惧他,不如趁未分别,先护送你回峨嵋去,免得你又为他所扰。往后纪女侠出行在外,万望小心,多与师门姐妹同行,不可再落单了。”

    纪晓芙闻言垂着头,片刻后问:“……你接下来要往哪里去?”

    方天至道:“没有甚么打算,大约继续往西南游历罢。”

    纪晓芙便仰头微微一笑:“如今咱们已到了大理,我瞧你沿路过寺拜佛,无有不入,如今鸡足山就在眼前,不如逡巡两日,再回转峨嵋罢。”

    鸡足山自古与五台、峨眉、普陀、九华山齐名,传说释迦摩尼的大弟子饮光迦叶僧,曾抱金褴袈/裟,携舍利佛牙入定于此①,故使此地成了享誉天下的佛教圣地。纪晓芙这理由实在令人无可拒绝,方天至稍一犹豫,最终松口道:“如此也好。”

    两人又往南去,不足两日,便于晌午时分到了鸡足山下。自打过了剑川以后,沿途地势转呈高阔之态,晴日渐多,不复阴雨。愈往南行,愈见白云千万里,清溪映繁花。如今正是腊月里,少室山恐怕正覆雪被霜,而此地却仿若春光正好一般,令人心境为之一开。

    方天至行在山麓,只见雄峰逶迤,翠微千里,山势仿若被神斧劈落,断陷三段,深壑天成,遂成鸡足之状。仰望只见松涛万丈,白雾如溪,高不可见其峰顶;山麓则花开遍野,悉檀河如一道玉带般川流其间,远望隐隐可见寺庙散落河边,恰似星落玉缀,碧瓦金顶绵延不尽,佛事兴盛,可见一斑。见此美景,便是神仙也要心旷神怡,何况凡人。方纪二人边赏景边缓行,在茵茵碧草上喁喁闲谈,一旁幽林悄悄,偶有莺鸟呖呖而出,又隐没不见。眼见快到一座寺庙,纪晓芙却忽而站住了。

    方天至回首笑问:“怎么了?”

    河畔碧水淙淙,金光粼粼,纪晓芙一身雪白衣裳倒影在其中,袅娜倩影仿若要被流水冲散,又堪堪凝在荡漾的波光中。她怔怔望着流水,笑道:“这里真好看。若是能在这里搭一小间房子,白天耕织,晚上望着云和花朵,抚琴唱歌,那便是要我做神仙,我也不换。”

    方天至想到那情景,不由也觉得动人:“江湖儿女,本拟四海为家。纪女侠若是喜欢,便在这里住下,又有何不可。”

    纪晓芙闻言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是啊。”说罢,朝前面一指,“我们往前去拜佛罢。”

    两人入尊胜塔院,又过了悉檀寺,复远离河畔,往高处行去。待转过一片不知名的树林,绕过一面山壁,眼前忽而现出一片盘盘落落的小山坡,纪晓芙顿时颇为欢喜的“呀”了一声。只见坡上芳草碧绿,丛丛簇簇间,全是嫣然盛放的茶花。两人在花丛中行走,只觉浮香缭绕,如水波般悄然流淌,无数于清枝秀叶间半藏半露的花朵红粉轻白,鹅黄碧玉,品种数之不尽,远远望去,花色娇妍如云,旖旎不尽,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纪晓芙与这世间许多女孩儿一般,十分喜爱花朵,进得茶花林中,便稍微跑开些,在方天至左边的花丛中绕进去,不知怎么又从右边绕出来,不比寻常那样温柔娴静,略显出一丝活泼来。方天至不由觉得有趣,听她问这朵花叫甚么,那朵花好不好看,便笑着一一答她。走着走着,方天至眼中望见一树雪白花朵,不由驻足观看,纪晓芙回眸见到,也走到他身边,待到近处,才发觉那雪白茶花颇有不同,花瓣间点缀着胭脂颜色,有的丝丝缕缕,有的星星点点,极为烂漫可爱。她不由仰头望他问:“这种又叫甚么名字?”

    方天至道:“这花名叫白嫦娥彩。”看着看着,他一眼瞥到纪晓芙身上,见她脸容细腻如雪,满树花影一映,娇艳风流处,堪称活色生香。

    纪晓芙见他露出笑意来,不由稍微歪了下头:“你笑甚么?”

    方天至指向一朵白嫦娥彩,道:“这一朵和你很像。”纪晓芙随之望去,只见那白玉般层叠绽放的花朵上,只生着一抹胭脂色,独独一点,叫人立刻联想到美人脸上的朱砂痣。她看着花朵,想着他的话,忽而觉着这漫山遍野的茶花都不过如此,只这一种花别有不同起来。

    而方天至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阿弥陀佛,咱们继续往前走罢。”

    纪晓芙脸上毫无异色,只点头道:“好。”边走边恍若无觉般,同先头一样,看到漂亮花朵,就向方天至询问。不过片刻,两人走出茶花林,脚下多了一道青石阶来,沿青阶上望,两侧林木清幽,曲折不知尽头。纪晓芙正要顺着往上走去,却见方天至忽而回头下望,不多时,自下首弯路的尽头,冒出一个巨大的石像头来,仔细一看,居然是释迦摩尼佛的佛头。

    石佛头怎自己会动的?纪晓芙正自讶异,却见那佛头上下晃了一下,又冒出一截脖颈来,不多时,整个身子都渐渐露出,这时两人才在那巨大石佛下头,望见一个人。那人生着光头,身披赤褐袈/裟,腰身深弓已极,极辛苦的负着那大石佛像,两手则合十胸前,形状极为虔诚,正是一个喇嘛。

    那石像较他本人身形要大出二三倍,几乎有千斤之重了,他负着石像走的极慢,每一步都叫石阶往下微微一沉。方天至望见这情景,不由觉得好奇,便上前相问道:“阿弥陀佛,请教法师名号?”

    那喇嘛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浓眉大眼,高鼻薄唇,颇有些愁眉苦脸的神情。他见方天至也是和尚,竟张口说出流利的汉话来:“小僧伦珠多吉,敢问法师上下?”

    方天至道:“贫僧圆意。法师从哪里来,何故负着石佛前进?”

    伦珠多吉答他道:“小僧自吐蕃来,往睡佛寺去。法师有所不知,我藏传佛教历代传统里,每到酉鸡年,各地僧侣均要驼经文佛像,往鸡足山朝拜。小僧今年以为武功精进,便换了更大佛像来,不料力有不逮,险些没有赶上。”他说着,路过方天至身边,道,“唉哟,劳驾让一让路,我怕一步踏不好,要跌下去啦。”

    方天至与纪晓芙忙走到一旁的泥路上去,把石阶给他让开。这伦珠多吉又一步迈出,想是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竟将石阶踩裂一块。方天至心生敬意,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一礼,道:“法师佛心虔诚,令人钦佩。”

    伦珠多吉却愁眉苦脸道:“唉,小僧佛法总不精进,脑中总是想个不通,每年都被上师训斥,想来是向佛之心还不够虔诚,是以每三年便尽力驼负佛祖巨像来圣地朝拜,望佛祖怜悯,使我早日开慧。”

    方天至对藏传佛教也不甚了解,闻言不由相询。伦珠多吉便与他一一讲来。

    原来藏传佛教支派甚多,其中有一大分支便是噶举派。噶举派中曾有一位高僧,名叫达波拉结,曾融合其他教派法典,写出《道次第解脱庄严论》来,开创了独具风规的达布噶举派。达布噶举派在藏地发展兴盛,形成了“四系八支”,如今受朝廷册封,统领藏地政事的上师也即其中一分支的高僧。

    这伦珠多吉正是噶举派中的一个喇嘛,自出生起便在止贡寺修行。他天性淳朴,又根骨上佳,是他师父最小的关门弟子,被亲授了无上密法光明大手印,年纪轻轻已然练到了第五层,被阖寺上下寄予厚望。

    然而伦珠多吉武功练得利索,在佛法上却总想不通。噶举派偏重于密宗修行,讲究的是由果及因,认为每个人生来就有菩提心,众生深陷苦海,亟待有人拯救,僧者应立时行动起来,施以援手,实践即是修行,慢慢便可悟道成佛。而伦珠多吉却总觉得自己仍有一颗凡心,须先将自己这颗凡心修成菩提心,行事才能无时无刻不秉持佛的意旨。而既然佛心未成,自己现在的智慧便不足以普渡众生,不由时刻诚惶诚恐,认为自己不能胜任。他这想法起初不敢与师父说,后来他师父见他大手印的修行愈发缓慢,发觉不对来问他时,不由大吃一惊,全然不知这小徒弟的思路何时拧巴到显宗修行上去了。

    要知显宗与密宗虽然都修大手印,却是截然两种练法。小徒弟思路跑偏,光明大手印自然要逐渐练得不通了,也就是他天赋异禀,功力深厚,这几年来只是进境缓慢,不然早要走火入魔了。然而此时伦珠多吉的念头已然根深蒂固,轻易难以扭转,他师父好歹也说不通他了。伦珠多吉心中痛苦无奈,便每三年一次,负石佛来鸡足山朝拜,期望佛祖指点迷津。

    方天至听完,不由心道,这喇嘛当初如果打一出生就在显宗教派修行,只怕成就早不止于此了,真是女怕嫁错郎,和尚也怕入错行啊!他自个儿也总觉得自己进少林寺修行,被辛苦摔打成一条狗,也依稀仿佛进错了门派,然鹅事已至此,为之奈何?所幸他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这种画风,可这伦珠多吉却还没有认清事实。方天至见他脸上愁色,不由也稍微能理解他心中的郁闷,便开解道:“显宗密宗,修行不同,却都是佛法。如你实在想它不通,不如多去了解那显宗的教义罢。”

    伦珠多吉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成不成。上师对我寄予厚望,我岂能胡思乱想。教义精神,只是我愚钝,一时想不通罢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山上青阶尽头忽而转出两个和尚来,一见到伦珠多吉,不由形色匆匆的赶上前来,面带苦色道:“唉,你怎又来啦?”眼朝后一望,果然见许多石阶碎裂,这只是见到的,没见到的还不知有多少,不由想要开口训斥他,可望见他背上佛祖,那话又哽在喉头,最终只道出一句,“阿弥陀佛!”

    伦珠多吉也是面有愧色,便道:“我愿为寺中修此石阶,多有打扰,请法师海涵!”

    那俩和尚怅怅的:“不必如此,寺中长老已有交代。”

    方天至心中感慨,却也无话可说,便与伦珠多吉话别:“贫僧先行上山了,有缘再见时,希望法师已然通慧!”

    及至话别,纪晓芙也未插言一句。两人复又拾阶而上,到睡佛寺拜过佛祖后,她却多拿出一锭银子,供奉在了功德箱中。方天至瞧见了,不由心塞,明明同属佛门,峨眉派女弟子出行在外,怎就如此阔绰,羡煞人也!纪晓芙见他看来,不由微微笑道:“伦珠多吉法师事佛甚诚,睡佛寺上下亦令人钦佩。我帮不上甚么忙,只好多留下一点心意。”

    方天至也只好叹口气,道:“阿弥陀佛!”

    再过睡佛寺,稍行片刻,两人便到了天柱峰脚下。只见苍山万仞,古树如云,深翠重叠如海,白云尚且只在山腰之间。云影飘浮间,隐约能瞧见一点屋宇虚影,想来便是金襕寺了。他们一齐攀至半山腰上,忽而便见到一处广阔平台,视野为之开朗。只见云海翻腾间,断崖深不可测,而不远之外,高山之上还有高山。在那山麓之下,正有一处庙宇伴云傍树坐落。两人照旧入寺拜佛,但寺中有闻方天至为少林圆字辈僧人,竟特地来人相陪。

    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和尚,法号嘉明,生得慈眉善目,十分喜气。他陪方天至二人游览寺院后,又特地引人来天柱峰南,道:“此去西南,请圆意法师与纪施主见一奇观。”说着,三人已绕过一片山壁,于树木稀少开阔处,忽见远处断崖之边,耸立着一块巨大石屏,与苍山云海对望,又危临万丈深渊,观之恰似天降,那石间刀劈斧凿出一道细缝,缝中石块如锁,使那石屏宛若一道接通九霄的天门。

    嘉明道:“这石门名叫华首门,即为当年饮光迦叶尊者入定之处。此地势高,几可俯瞰周遭群山。若于夏秋时节,远处山雨大作,此地却仍晴好,只能听到雷声滚滚而来,故而有一观名叫华首晴雷。本寺曾有高僧于此处听雷,从而大彻大悟,成就一身精奥佛法。”

    方天至不由双手合十,恭敬道:“善哉!”

    嘉明微笑回礼,又与二人道:“天色已晚,二位不若回寺中用些斋饭罢。”

    第二日一早,方天至与纪晓芙同寺中长老作别,终究结束了这鸡足山之行,回头向北,往峨嵋去了。此时两人内伤痊愈,行路比来时更快,未及一月,便回到了乐山脚下。故地重游,青衣江畔的大弥勒佛上,佛阁破损依旧,还未来得及修好。方天至到凌云寺中先与寺中长老致歉,为了纪晓芙声誉考虑,并未说出具体事由,只言明稍待时日,定会回来。

    话罢,他携着纪晓芙,在寺庙后头的林口长啸一声,啸声滚滚传出,惊起飞鸟无数。纪晓芙不由抬手将双耳捂上,而方天至一连长啸三声才停,他前些日子为了救人,不得已将灵峰扔在了乐山,如今它虎入山林,未必肯归,来此喊它只是尝试罢了。

    方天至静等了片刻,正要与纪晓芙说“走罢”,却忽而见层叠树木中一条白影翻出,不多时灵峰竟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它甫一露面,先自大吼一声,猝不及防间朝方天至猛地扑来。

    纪晓芙吓了一跳,不由道:“小心!”

    而方天至哈哈大笑,双臂朝前一抬,恰将灵峰两只扑来的前爪握在手中。灵峰一张血盆大口直朝方天至光头咬来,但在毫厘之间,又没有咬落下去,它又张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鼻头,自方天至手中抽出两爪,挠了下地。

    方天至极为高兴,没想到灵峰还愿意出来,不由十分爱惜的摸摸它的脑瓜,但只摸了一下就又被灵峰躲开。它绕着纪晓芙走了半圈,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转又踱回了方天至身边。

    方天至笑道:“难为它愿意继续跟着我。咱们这就去峨嵋罢。”

    纪晓芙见他开心,便也开心。可思及回转峨嵋,复又惆怅。两相思绪交加,只觉柔肠百结,又无人可诉,但她脸上不显,也笑道:“好。”

    峨眉山距此地颇近,一二日间便到了,且一路也未见到杨逍人影,方天至至此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不由大松一口气,这一日便于峨眉山脚下与纪晓芙话别:“受伤多日,有赖纪女侠照顾,贫僧感激不尽。”

    纪晓芙又是微微一笑。这一路来,她愈发话少,方天至心中若有所知,却也不能明说。她此时听他感谢之辞,却不谦逊推拒,只忽而道:“我记得你右手腕上,原本有一串菩提子的。但自打那日在小相岭上落崖后,就再没见过。是遗失了么?”

    说起那手串,还是恩师空明在方天至五岁那年送与他的,至今已被他贴身带了十三年,从未摘下过。当日情势危急,手上无有它物可用,为了拦阻韦一笑,也只得将它甩出去,方天至事后想起虽不后悔,却也心疼。但听她问起,却只道:“当暗器用了,只是小事,纪女侠不必挂怀。”

    纪晓芙闻言,垂头打开香囊,竟从中取出一环菩提手串来。

    那手串上的菩提子通体雪白,形状如同未绽莲花,观之颇为清妙。方天至不由一怔,实不知她何时买了这东西。而纪晓芙则开口道:“折了你一条手串,晓芙心中过意不去,这一串菩提子,大师千万不要推拒。”

    纪晓芙从来不叫方天至“大师”,“法师”,若万不得已要称呼他,也只叫“你”。如今她竟开口这样叫了,话语间合情合理,只一片感激之情,方天至张张口,沉默半晌,最终双手接过:“多谢你。”

    纪晓芙见他收下,不由嫣然一笑,又道:“那日在江上听你吹笛子,觉得很是好听。临别在即,往后山高水长,可能再不相见,大师那一支笛子,能否割爱相赠?”

    这笛子不过寻常竹笛,方天至那天在江上用1个积分买了100个,如今还有99个存在系统里。此番话别,纪晓芙言语颇有深意,仿佛在做了断一般。方天至思前想后,不忍拒绝她,便从包袱里将笛子拿出来,递给了她。

    恰此时,天上云雾渐浓,竟说下雨就下起雨来。这雨下的不大,朦朦胧胧,淅淅沥沥,缓缓地将山麓的树、花、还有纪晓芙鬓间的青丝打湿了。

    方天至将斗笠从背后摘下,道:“戴着罢。”

    纪晓芙右手紧握着蒙了一层细雨的笛子,闻言不由笑了,笑罢则接过斗笠,用一种极其温柔而娇美的声音道:“谢谢你。”她接过,但却没戴上,只捧在胸前。

    最后朝他嫣然一笑,纪晓芙忽然之间转过身去,未言告别,自往峨眉山上去了。

    方天至目送她那道淡紫的身影缓缓拾阶而上。

    她再没有回过头来,便那样握着笛子,捧着斗笠,渐渐消失在了烟雨下的深林之中。

    方天至自个站了一会儿,而身畔的灵峰则忽而甩了甩毛,张口打了个哈欠。他回过神,与它道:“走罢!”说完,便披着雨,向着乐山而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