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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和菱香待一会。”温浚淡声道。温玉和温浚相处的最久,也最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只是故作平静,三弟年纪轻轻便担起养家的重担,小小年纪便混迹在商场上,早已习惯情绪不外露,可他知道,温浚心里的痛和悔不会比他少一分。
温玉点点头转身离开,诺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此时只剩温浚和菱香两个人,他步履沉重的走到内室床榻前,望着双眸紧闭躺在床上的菱香,她小脸惨白没有丝毫血色。
他不爱流泪,一直觉得眼泪是弱者才有的东西,可此刻泪水却从布满血丝的眼眸里簌簌流下。
他想起菱香在床榻上痛的哀嚎的样子,便觉撕心裂肺的痛,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只是不想她忘了自己,他只是不想这个他唯一爱过的姑娘。
在离开邬玬后,便将他忘的一干二净,他想在她心里留下一些痕迹,哪怕是恨他也比忘了他好。若是知道是这般后果,他宁愿自己不曾拥有过她,也不愿意她受这份苦楚。
他即便没在内室里,光是看丫鬟端出去那一盆盆血水,和现在即便收拾干净,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血腥味,便知道她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
他伸手想去抚触她苍白的脸颊,可她连在昏迷中,都紧缩眉头,口中呓语低声喊着不要。温浚立在床榻前,站了数个时辰,也不曾敢上前握着她的手,只是这般静静的望着她。
午后,宁子轩来要人,这种事自然瞒不住,宁子轩得知后大怒,温老夫人自知理亏,压着温浚给其赔罪,素日里桀骜不驯的温浚。
此时也一言不发的任母亲摆弄,使宁子轩消怒。宁子轩只知是温浚弄的菱香小产,并不知道当晚发生的事,可依旧不愿草草平息此事,要给妹妹讨个公道。
最后还是菱香清醒后,不愿意再追究此事,只求早些离开温府,才让宁子轩平息怒火,带着妹妹离开了温府,可她如今身子未愈,不能赶路,为今之计只能在邬玬将身子调养好再走。
宁家世代经商养蚕,财力自是雄厚,即便没准备常住,但为了妹妹好生疗养,宁子轩还是在邬玬重金买了一处尚好的院落,至于大夫。
为了妹妹的名声考虑,宁子轩还是接受了温老夫人送来的府里的大夫。一晃一个月过去,菱香的身子也终于调养好,也幸得大夫医术不错,后期滋补的也好,菱香身子非凡没亏,反倒比之前丰盈了些,气色也好了许多。
起初,身子不爽利,加上想起宁子轩在知道自己是他亲妹妹,还是强要了她,菱香心中自然有埋怨,也不太理宁子轩,可这一月。
他熬药喂药喂饭,皆亲力亲为,对她照顾有加,也让母亲去世后,再为感受过亲情的菱香,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她便慢慢接受了他,虽然心中仍未将他当亲哥哥看待,但到底不再那么厌烦了。慢慢的也就唤了他哥哥。
“雪儿,你快尝尝,刚刚出炉的椰奶糕,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宁子轩端着餐盘,献宝一般走到屋内,将糕点放置到菱香面前,拿起一块便要喂她。菱香还是不太适应和他太亲密,在琼海宁家时,被他强奸的记忆太过深刻,只要他靠的太近。
她还是有些不适。察觉到妹妹的不适,宁子轩忙将椰奶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与菱香拉开了些距离,温声道:“你且尝尝,我特意寻了琼海的厨子做的,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菱香夹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小口,淡淡点了点头:“嗯很好吃。”宁子轩见状立刻露出笑意,欣喜道:“我便知道,即便其他记忆没了。
但味道应是会牢牢记住的,雪儿,你现下身子也好了。不如我们择日启程会琼海,府里的厨子未曾换过,还是你小时候那位。
那位伯伯做的椰奶糕才是一绝,我寻到你的事,也依你的要求没有告诉父母,我们早早回去,爹和娘见了你,定然会欢喜不已的。”菱香听了宁子轩的话,面色却突然凝重起来。
沉默了片刻后,菱香抬眸望向宁子轩,缓声开口道:“哥哥,我能求你件事吗?”菱香这么多日,还是第一次开口叫他哥哥,更是用了求这个字,宁子轩岂有不应之理,忙点头道:“别说一件,便是一百件,只要哥哥能做到,必当拼尽全力。”
“我不想回琼海了。起码是现在不想,我要留在邬玬,我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也请哥哥继续隐瞒父母寻到我的事,还有哥哥要竭尽全力的帮我,这样当初在琼海的事,便一笔勾销。”
一向柔弱的妹妹,此刻眸底竟泛起阵阵恨意,是宁子轩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当然愿意竭尽全力去帮她。
可是妹妹所指的琼海那件事,尽管他自己都觉得卑劣不堪,但他不想忘记,他甚至到如今都没有觉得后悔过,因为当时他若不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还有妹妹想要复仇一事,他也不是不想帮,他只是想通了。
仇恨是把双刃剑,刺伤温家兄弟的同时,妹妹也会痛苦不堪,倒不如早些回琼海,忘掉这些过往,她过的更能快活些。
“哥哥可以竭尽所能的帮你,哪怕倾尽宁家的财力,只要能让你快乐替你讨回公道我也愿意,可你留在邬玬与他们纠缠,哪怕他们得到报应了。你就会真的开心吗”宁子轩话没说完,便听菱香恨恨道:“没有他们!
只有他!只要他不开心,我便欢喜,只要他难受,我便快活,不为旁的,就为我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我也要让他不得安宁。”她当时清醒后,本不想再追究此事,只想早些离开邬玬早些远离温家兄弟,可这些日子。
她总是做噩梦,不是被囚在温家做性奴,便是那浑身是血的婴儿来找她哭诉,质问她为什么没保护好他,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是一身的冷汗,她才想通,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她要让温浚付出代价,她记得前世,温浚最在意的便是他的那些生意,即便他产业众多,可无论哪一个店铺出了事,他都经常烦闷的难以入眠,他越在意什么,她便越要毁掉什么。
可惜她前世空闲时间太少,几乎整日被温家两个兄弟索欢,留意到的事情不多,记忆最清楚的一是雪锦,二便是整个邬玬绣工最好的绣娘,也就是前些日子,帮她绣嫁衣的那位绣娘。
这位绣娘绣工了得不说,人也生的极美,邬玬多少公子哥借着绣嫁衣的事,去同她求爱,允诺纳她为妾,她眼皮也不抬便将人轰出去,她虽出身不高。
但心气极高,曾说过若是寻不到入眼的人做正头娘子,哪日不爱绣嫁衣了。便出家做姑子去,也绝不为人妾,但心气这样高的绣娘。
也不知怎的被温浚收服,不愿去京中大的秀坊做工的她,竟甘愿给温浚的布装做绣样,不愿为人妾,却给温浚做了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