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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侯祖庭的名字突然跳入他的脑海,当年就在午门外,父亲将其凌迟处死,已经十年了,牛千刀疯了一样跑回偏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牛千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他的脑海里都是一张冷酷的铁面具。夜深人静,他独自在书房徘徊,他对候祖霆的印象极为深刻。戊戌政变后,皇帝被囚,西太后再次垂怜听证,康梁外逃,六君子遇难。作为帝师的候祖霆也未能幸免,西太后下旨将其凌迟,在午门外,牛犇将其凌迟五百刀,最后用了三昧真火,牛千刀就在一旁报数,那场宫廷政变,就是以候祖霆的死为结束的。虽然事隔十多年,但是牛千刀却永生难忘。
牛千刀正在回想之际,牛福在门外低声道:“大少爷,左公子求见三少爷!”
牛千刀似乎是没听见一般,轻轻摆了摆手,牛福默默的退了出去。
大门外,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在来回踱步,他一脸蜡黄,不停的打着哈欠。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健壮的家丁,一个怀里捧着一杆烟枪,另一个提着一盏马蹄灯。牛福客气了几句,将几个人带到了佛堂。
左剑书一进佛堂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哎呦,三少爷这是练得什么功夫,这么刻苦?”
牛一刀心里咯噔一声,一屁股坐在香头上,妈呀一声跳起老高,双手捂着屁股,疼得鼻子和嘴都歪了。他顾不得疼痛,立刻满脸堆笑,先是对一旁捂着脸笑个不停的丫鬟道:“杜鹃姐姐,来客人了,稍后在写吧!”
丫鬟杜鹃急忙点点头跑了出去,已经笑出了声。
“左公子,来,上座!”牛一刀殷勤的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拍打了几下道。
“少来这套,我问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左剑书抬手将长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掀掉,一屁股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手指扣打着桌面道。
“这个不是说好了么,宽限我几日,容我慢慢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办法?现在你爹入狱,你姐姐的亲事也黄了,你拿什么还我钱?”
“这个……”牛一刀一脸苦瓜像,抓着脑袋,不知如何回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要不我去见见大少爷?让牛大人拿个主意?”
“别,千万别,这事不能让我大哥知道,谁也不能知道,否则,还不要了我的小命!”
左剑书哼了一声,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牛一刀龇牙咧嘴,抓耳挠腮,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再宽限两天,宽限两天,等我爹回来了,兴许我姐的事还有转机……”
“我一天也不能等了,你知道你爹犯了什么罪么?弄不好是灭门之罪,到时候你们一家子都去见阎王了,我向谁去要钱?”
牛一刀的心里咯噔一声,左剑书的父亲乃是刑部尚书,莫非父亲的罪名已经判下来了?
“别装哑巴,我问你呢,还是不还?”
牛一刀哭丧着脸,道:“左公子,你别着急,我这不是想办法呢么!”牛一刀说着,揉搓着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来回踱步。
左剑书看着牛一刀为难害怕的样子,一脸得意,他侧身倒在长桌上,打了个大哈欠,旁边两个家奴立刻心领神会的将烟枪递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点着了。左剑书惬意的嘬着大烟枪,一口一口的吐着烟雾,不一会,烟气便将整个佛堂填满。
“来,三爷,你也整两口,正宗的文曲镇八斗冻土,享受享受没准就有办法了!”左剑书说着,将烟枪递到牛一刀的面前。
牛一刀不敢拒绝,只好接过来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双眼流泪,半晌儿,牛一刀才缓过来。
左剑书看着牛一刀狼狈不堪的样子,放声大笑,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场,你又这么听话的的份上,我给你指条路,如何?”
牛一刀闻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凑到左剑书身旁,狠狠的将烟枪嘴擦了又擦递上去,笑道:“请左兄指点!”
“我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若能办成,则这笔债一笔勾销……”
“左兄尽管吩咐,不论上刀山下火海,我牛某万死不辞!”牛一刀一听能还债,立刻来了精神。
“这事其实很简单,就是跑趟腿的事,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肯定有!”牛一刀拍着胸脯迫不及待的说道。
左剑书微微一笑,收起烟枪,舒展了一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牛一刀,道:“你只要今晚能把滕王府的紫缰公主给我背回来,赌债便可一笔勾销!”
牛一刀迟疑着接过布包,道:“紫缰公主?”
“对!”
牛一刀立即领会,嬉笑道:“我懂,我懂,听说那紫缰公主温柔贤惠,貌美如花……”
左剑书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手下这两个呆子都是饭桶,也轮不到你小子捡这么大便宜!”
“嘿嘿,翻墙入院,鸡鸣狗盗是我压箱底的绝活,左兄只管放心,一定送到!”牛一刀嬉笑道。
左剑书指了指两个家奴说道:“四更天之前弄出来,他俩会在墙外等着你!药少下点,我可不想睡个死人!”左剑书说完,懒洋洋的向外走去。
“好!我这就动身,你就等着好事吧!”
牛一刀送走左剑书,立刻来了精神,五万两的赌债有了着落,一块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此刻的他无所顾忌,只想尽快还清赌债。
夜风彻骨,雪花飘零。牛一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飞身蹿上滕王府的墙头。倚墙观望了片刻,确认是后花园,又用问路石试探了一番,没什么动静,这才轻飘飘的落在王府之中。
说起来,牛家和滕王府其实还是有些渊源,老太太陈氏年轻的时候是滕王爷老母亲的丫鬟,老夫人临死前托人给陈氏说了门亲事,嫁给了牛犇的父亲牛青山。于是,滕王府便成了陈氏的娘家,每逢年节,陈氏总会派儿孙过去上礼,牛一刀每年都会来给滕王爷磕头,所以对滕王府并不陌生,对紫绛公主的卧房更是相当熟悉。他轻车熟路便来到紫缰公主的闺阁。这是一桩独立的木楼,上下两层,一楼是书房,二楼是卧榻。
牛一刀蹑手蹑脚的爬到二楼,凑到窗口,侧耳听了片刻,见没什么动静,便从怀里掏出一只拇指粗细的竹筒,捅破窗纸,两腮鼓足力气,轻轻一吹,迷香散带着一股异香飘向屋内。牛一刀心里正得意之际,互听屋内一声娇滴滴的咳嗽,紧接着有人轻声细语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