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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祖心道:“看来传说当是真的存在了,只是这个少年明明是自己羽山救的一个东夷小厨奴,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水族之神呢?正犹疑间。”
远处平静的江面蓦然卷起滔天巨浪,缓缓浮现出无数圆形金丝龟,每龟之上各坐着三个兵士,如鲸鲨破浪,疾驶而来。
彭祖大惊失色,一眼望去,对面兵力少说也有八万之众。突听瑶乙“咦”了声道:“老神仙?你怎么会和楚贼在一起?”
众东夷将士轰然讥笑,纷纷大声喊道:“彭祖老贼降了楚国,还打伤了我们大统领,真是吊死鬼不穿衣裤--死不要脸。”
彭祖满脸尴尬,默然不语,心道:“若是方才不能击溃东夷残军,那便是作战不力,罪不可赦。但眼下敌军十倍于我,我此时撤走,那也是为了保存实力,等候援军,情有可原,将来在君上面前倒也说的过去。”
当下高举令旗,传令左右两翼的楚军舰队向南岸撤退。
鸣金四起,战鼓三巡,楚贼立时转舵掉头,结成品字队形,快速向南方溯游。
芈敖化作蛇身,潜游江底。正袭的纪子羽舰队溃散覆乱,突听鸣金,心里大感不满,笃定彭祖怕他立了大功。索性继续尾追纪子羽的艨艟舰队。
当日小乙在水神废丘上夺了太阴水银,又逼的龙鳌俯首称臣。小乙践行诺言,在徐偃王元神的暗中帮助下,成功根治了龙宣体内的寒毒与幽姬体内的玄火之毒。
龙鳌虽然心里不服,但还是碍于自己许下誓言,只能沉默接受小乙水神事实。
翌日水底三族在人族水寨举行了盛大的水神加冕典礼,四万里水域,各族贵人无不登门祝贺,场面浩大,极尽荣焉。但小乙心里却心系泗水屿昏迷不醒的瑶姬姐姐,恨不得立时带着太阴水银,插翅飞回泗水屿,救醒瑶姬姐姐。对那些奉承之词,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小乙在加冕受冠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些恍惚,自己本出身贱奴,两年以来奇遇不断,先是遇到瑶姬姐姐,后又遇到纪子羽,师傅,师弟还有义父康定一等等。
如今更是成了三族水神,统御二十万水军。当真是命运无稽,世事难料,一切恍若梦幻。身边的翠袖红衫,玉带高冠蓦然变得虚幻不现实起来,宛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唯有众人齐齐拜倒,高呼:“万里千秋,水神万岁”时。他才陡然醒悟,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迷惘。
水神庆典的第二日,小乙便迫不及待的想返回泗水屿,恰在此时,通过侦兵得知,有数万大军正向泗水屿靠近。心中惊骇莫名。知道定是楚贼先前讨伐失败,又再兴刀兵报复,于是召集龙鳌,鲛王,康定一三族之长,点齐八万卫士,浩浩荡荡的朝泗水屿赶去。
小乙伫立水战车之上,瞧见楚军战舰迤逦南撤,心中极是得意,眼下并非和楚军决战的最佳时机,是以也不下令追击。
转念想到彭祖叛附楚国,又打伤了纪子羽,心中怅然无以言表,正想前去纪子羽的座舰安慰一番时。
陡然瞧见一条白骨巨蛇破江飞甩,掀带着狂风巨浪,朝着纪子羽座舰猛砸而下。
小乙赶紧将水族大军交于三位族长统领,自己快速念诀,御风急冲向白骨巨蛇。
黑云崩散,腥风怒啸,芈敖感到身后一道真气急速射来,赶紧弃了艨艟巨舰,转身盘旋,巨口怒吼,獠牙森森,蛇信吞吐,一大团火焰喷涌而出。
小乙着急传音丹田道:“君上,这位便是十恶不赦的芈敖老贼,还请君上助我一臂之力。”话音未落,周身已不受自己控制,大喝着挥舞避水剑,急念法决,赤茫汹汹,登时将炎风火浪震的冲天倒涌,朝着横亘头顶的巨蛇全速猛攻。迫的芈敖不住倒退。
纪子羽、秦殇等东夷将士又是惊喜又是骇异,怔怔的看着小乙独战芈敖蛇身,就连远方观战的龙鳌心中也是一惊,以此子展现出的真气功法,竟隐隐达到了国级水准,恐怕三族族长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先前的种种轻视也顿时消了不少,或许这个少年真能引领水族重现荣光吧。
芈敖惊怒不已,咆哮俯冲而下,巨尾怒扫,小乙灵活的腾身避让,左右旋转,蓦然直冲其七寸。彼此身形相差甚远,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头巨兽正在拍苍蝇一般,惊险万状。
水浪激爆,大雨如注,一蛇一人在江底游走激斗,偶尔冲出水面时,或见巨蛇,或见小乙,震吼回击之声回荡千里,就连众东夷、水族将士的擂鼓之声也被盖过。
远处围成一圈的东夷、水族将士,尽皆眺目远观,屏息凝视,都为即将而来的胜负之分提心吊胆,唯独水族三位族长频频点头,似胜券握。
芈敖虽据蛇身,体型庞大,威力滔天,但腾挪回旋不太灵便,反倒眼前这位少年真气身法俱都超凡,自己怎么也无法擒住他,隐隐间竟像是以前的那位东夷高手,但又记不真切。
正自惊恼烦乱,眼前忽地人影一闪,赤茫怒爆,左眼瞳孔陡然一阵剧痛,泪如泉涌,痛极狂吼,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似曾相熟的声音道:“贼子,十年之前小妤怀着身孕为你所杀,今日我要你十倍偿还。”
话音未落,左耳又是一震剧痛,避水剑直劈而下,竟硬生生将他耳朵削去。芈敖满脸鲜血,痛楚难当,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又是惊狠又是恼怒,辩听声息,巨头横扫,不顾一切地向小乙撞去。
“轰”漫江浪花滚滚迸爆,小乙丝毫不避,高举避水剑迎面斜劈。“吱吱”连声,芈敖巨脸被避水剑划开一道斜长疤口,经脉如烧,“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乌血,沉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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