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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纵然气,心底最深的感情也容不了她有一点儿委屈。胤禛拽着苏溶溶躺下时,见她吓得惊呼一声,胤禛立刻手放轻了很多,将她稳稳当当带入怀中,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苏溶溶自然不从,她使劲推开胤禛,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许是铬着了什么,她脸上表情明显一滞,胤禛立刻也坐了起来忙问道:“怎么了?是动了哪儿吗?”
苏溶溶推开他:“不用你管!”
胤禛也在气头,他不由分说拉住苏溶溶,强将她扯进怀中:“我为什么不能管?!这是王府!你是我的侧福晋!你腹中还怀着我的孩子!”
苏溶溶挣扎不止,尖声叫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
胤禛仿佛心中被猛扎进一根钢针,手下便情不自禁地重了几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吗?!是吗!”
苏溶溶不管不顾,脱口便喊:“我就是不想要!就是不想要!”
胤禛气急,反手对着苏溶溶的脸就要打下去,苏溶溶脖子一挺,目光里甚至还有挑衅!就在这时,突然她神色一变,眉头紧紧皱起,手也捂神情痛苦不堪。胤禛瞬间慌了神,本来要打苏溶溶的手赶紧放了下来,扶住了她的后背。
“怎么了?”胤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声音一下子软了:“快告诉我怎么了?要不……要不我给你倒些水去?”
说着胤禛穿着薄衫就往床下跳,苏溶溶到不觉得疼,只是感觉到腹中孩儿一阵拳打脚踢,仿佛知道她在和爹爹吵架,不乐意了一般。
胤禛扶着苏溶溶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时,手不经意间抚到了苏溶溶隆起的小腹。苏溶溶立时觉得腹中的躁动不见了。胤禛怕再惹苏溶溶难受。手立马往回缩,可是胤禛的手一拿开,腹中的孩子又开始闹腾。想起白师傅的话,苏溶溶伸手拽住胤禛的手,慢慢放在腹上,里面立刻宁静了下来,她将他手移开,腹中又开始躁动。胤禛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就在苏溶溶发愣的时候,他将手稳稳捂在了苏溶溶的小腹上。刹那间。仿佛汩汩的温热透过那手掌直流遍全身,身体无一处不觉得体贴熨烫。苏溶溶不可思议第看向胤禛,胤禛也带着欣喜看向苏溶溶:“白师傅说的没错!”
苏溶溶愣着不说话。胤禛说道:“从有了身孕以来。你身子一直不好,白天畏寒,夜里又睡不踏实。你瞧你,都已经六个月了,还是瘦骨嶙峋。唉……就让我晚上守着你吧。给你,也给孩子一个安稳。”
说着,胤禛扶苏溶溶躺下,自己就躺在她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这一次苏溶溶没有拒绝,她静静躺下。脸冲着里面,留给胤禛一个背影。胤禛心中叹了一口气,也对着苏溶溶转过身。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不知道如何睡觉的,但这一晚是苏溶溶有了身孕之后,睡得最香甜的一夜。醒来时,胤禛已经离去,碧桃笑盈盈伺候苏溶溶洗漱梳妆。因为睡得好。苏溶溶看起来气色不错,可神情却很是低落。
刚梳好头。若云便来了,她一身红绸滚边儿绒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苏溶溶连忙起身行礼,若云一把扶住,笑看着她说道:“今儿个气色不错。”
苏溶溶想起昨晚的事情,脸颊顿时红了,她尴尬地点了点头:“还好。”
若云拉着她的手说道:“明儿是太后老祖宗的正寿,今儿宫里传了话让咱们先去祝贺。”
苏溶溶一愣,想了想说道:“可是我有了身孕,怎能去冲撞了老祖宗的福气。”
若云摇头:“怎么是冲撞呢,这是沾喜。再说让你进宫是老祖宗的旨意。赶紧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吧。”
又是一番打扮,虽然苏溶溶已经尽量能省则省了,可毕竟是太后小寿,作为祝寿的一定要热闹繁华一些。戴着满头的金钗银簪,苏溶溶头皮发紧脖子发酸地走了出来。马车就停在后门,胤禛站在车边,见苏溶溶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眸中带了几分惊艳之色。待她走进后,胤禛扶她上车。车厢内垫着厚厚的软垫。等苏溶溶和若云坐好之后,胤禛才吩咐车夫发出。
一路上,胤禛一个劲儿地嘱咐车夫慢点儿慢点儿再慢点儿,若云知道胤禛这是怕颠着苏溶溶,自是不好开口。苏溶溶也觉得胤禛着实太小心了些,便揶揄道:“早知道这样,出门的时候,我就带些干粮了。”
“为何?”胤禛全心都在“慢点儿”上,没听出苏溶溶话中的意味。
苏溶溶叹了口气:“王爷,这么慢吞吞走着,我怕不到神武门,我就饿得晕过去了。”
胤禛脸色更紧张了:“怎么,你饿了?”
若云笑道:“爷,溶溶是说咱们着马车行的也太慢了。”
胤禛一愣,不再出声,一脸尴尬地转过了头去。苏溶溶见他吃瘪又没法埋怨的样子着实可笑,不由笑出了声。见她笑,若云也跟着笑。一时间马车里笑声不断。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胤禩府上管家老赵恭声问安:“八爷请王爷安,王爷、福晋吉祥。”
一听这话,胤禛连忙站起来,钻出了马车。原来胤禩的马车也行到了这里,见胤禛在此,便让老赵上来请安。此时,胤禩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兄弟二人各自骑在了马上,并辔而行。听到是胤禩,苏溶溶突然心慌意乱,从她知道怀孕之后,便没有再见过胤禩一面。若说那酒后的一夜是不可控制的意外,那么现在她竟然因为那个意外而有了身孕!她不是很难受孕了吗?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轻而易举地又给了她一个孩子?!她没脸再见胤禩,她已经被这个孩子连同她自己一起推入了不能回头的境地。
正胡思乱想着,马车停了下来。胤禛掀起帘子伸手要扶苏溶溶下车。苏溶溶愣了愣,躲过胤禛的手,扶着车厢慢慢蹭了下来。下车刚一抬头,苏溶溶就跌进了一双充满热望、酸涩、痛楚的眸子,胤禩灼灼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庞落到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在一点点回来,对上她的眸子。
苏溶溶难受极了,她想自己此刻定然很难看,面庞发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更难堪的是她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却不是他。
胤禩脸色极差,但还是对着苏溶溶微笑着点了点头。
若云就站在苏溶溶身边,连忙拉着她向胤禩行礼。苏溶溶蚊子哼一般道了声:“八爷吉祥。”
胤禩回礼之后,便带着八福晋离开了。
……
慈宁宫内,太后闭着眼歪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她身体大不如前,几乎整天整天都在昏睡之中。这次小寿也是皇上和德妃为了讨太后开心而办。胤禛带着若云和苏溶溶来到慈宁宫时,一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在喜气洋洋地说着话,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大福也老了很多,见胤禛他们进来,忙在太后耳边说了句:“老祖宗,四王爷、福晋还有侧福晋到了。”
太后勉力睁了睁眼:“是溶丫头来了吗?”
苏溶溶赶紧上前,轻声道:“太后,我是溶丫头。”
太后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在大福的搀扶下坐起身,拉着苏溶溶的手说道:“溶丫头,听说你也有了身孕?”
苏溶溶点点头:“回太后,我已经有六个月了。”
太后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她好一阵子,然后开口道:“阿莹也要当额娘了……”
大福忙在太后耳边说道:“太后,这是四王爷的侧福晋,阿莹的小格格。”
太后这才明白过来,又仔细看了看苏溶溶,点头道:“是阿莹的小格格,恭良的宝贝闺女!”
听太后提起苏克察,苏溶溶眼眶一阵发酸。太后不觉,自顾自道:“溶丫头,等你生了孩子,我对你阿玛、额娘的心也就算尽到了。便是以后见到了他们,我也心中无愧了。”
一听这话,苏溶溶慌忙就要跪下:“太后老祖宗长命百岁,哦不!是千岁!千千岁!”
太后倒是笑了起来,拉着苏溶溶,对若云说道:“溶丫头身子弱,你是王府的福晋,一定要照顾好她。”
若云连忙称:“是”
正说着,慈宁宫首领太监在屋外喊道:“老祖宗,御膳已经备齐,万岁爷问是否可以开餐了?”
太后点头道:“开餐开餐,我老婆子正好也饿了!”
说着,大家都起身簇拥着太后往前厅走。人群之中,苏溶溶被挤了一下,偏巧胤禩伸手扶住,两人四目相对,脸色竟然都是微微一滞。
苏溶溶抖着嘴唇,刚吐出一个:“对”字。胤禩开口,将她后面要说的“对不起”堵在了口中。他深深看了眼苏溶溶,微笑道:“还没机会恭喜你。”
不知胤禩是真心还是讽刺,苏溶溶心酸的要命,她双眸含泪,不知如何回答。
胤禩又笑了笑,那笑容虽然揪心,但却充满了温情爱意:“能有个孩子总是好事。这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苏溶溶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她重重地对着胤禩点点头:“是,这是我的孩子!”
一边说,苏溶溶耳边一边响起了胤禩很久以前和她说过的一句话:“你我之间,不分彼此。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你的,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