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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庸突然发出一声惊讶。他径直向帘布走去。
鲁瞫迅速挡在武庸向前,怒道:“这位朋友,是不是有点无礼了?”
武庸心思全在幕后人身上,平静地说道:“我想看看幕后的那位朋友,他的声音我很熟悉。”
鲁瞫毫不退让,说道:“如果是熟人,他岂会避而不见。恐怕朋友听错了吧。”
武庸并不理睬鲁瞫,越过鲁瞫的肩膀朝那里喊道:“曾静,是你吗?”
帘布后一片沉默,并没有回应。
鲁瞫说道:“看来你真的认错人了。”
武庸向前一步:“有没有认错,见一面便知晓。”风满楼从身边盘旋而出,原本就破旧的小房子立刻被磅礴的气流冲击的摇摇晃晃,窗户与帘门被吹的飞扬在半空中,啪啪作响。
只有那块小小的帘布不受惊扰,安稳地挂在那里,挡住了幕后军师。
武烨轻轻搭在武庸肩上,说道:“不要冲动。”
武庸气势蓄而不发,在鲁瞫身边形成气流漩涡,刀剑交鸣声尖利刺耳。
鲁瞫只有中品的武力,在武庸面前实在不堪一击,但他明知不敌,却依然没有退让半步,任风满楼贴着他的身体肆意张扬,坚毅的表情说明了他的决心。
二人僵持时,帘布后传来声音:“二位先请回吧,等京城事了,便是我们见面之时。”
武庸闻言,气机全收,小屋瞬间安静下来。
武庸认真地说道:“曾静,谢谢你。”说完便扭头走出了小屋。
武烨也表情古怪地朝鲁瞫说道:“今晚便会有人与你接洽,希望一切顺利,事了我们必会再来拜访。”然后也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帘布,转身离去。
等武烨与武庸离开聚集地后,那两股强者的气势最终消失在旷野里,鲁瞫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他身后的帘布被缓缓揭开,露出一张年少老成的脸,他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们俩真的好像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拍了拍脑袋,表情痛苦地思索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鲁瞫走到他身前,蹲下来平视着这个年轻人说道:“他们既然知道你的名字,应该是认识你的。这次京城粮仓之战,我倒想看看他们兄弟二人究竟是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还是赤子之心,兼济天下的贤人。”
曾静放弃了无用的回忆,茫然道:“或许什么都想不起来未必是坏事。”
鲁瞫深有同感,当日同伴的惨象依然历历在目,每当午夜梦回之际,在外人面前坚强勇敢的鲁瞫也会紧咬床单,无声流泪,他非常痛恨秦人,是秦人一手造成了同伴的惨剧,但目前的他没有任何能力去报复秦人。
小打小闹杀几个秦人,不是鲁瞫所要的复仇,他的目标就一个,那便是杀掉秦王,颠覆秦朝,只是在这个乱世中,人命如浮萍,自保尚且不易,何来颠覆。
今天武烨的话其实有几句深深打动了鲁瞫,个体的力量是渺小的,但凝聚在一起,却可以撼动风雨。
武烨?真的如他所言,立志庇护天下寒士吗?
鲁瞫如深潭的双眸又泛起无数古波。
武烨与武庸在旷野中并肩行走,武庸语气确凿地说道:“幕后肯定是曾静,他的声音我记得。”
武烨说道:“曾静不愿与我们相见,想必是有他的苦衷。既然他说京城事了便是再见之时,我们也不用纠结什么,安心做好偷袭京城的准备便是了。”
武庸嗯了一声,眼神扫过萧瑟贫瘠的旷野,说道:“好像有动静。”
武烨点点头,他也发现了隐藏在远处的哨兵,那是田奚安排在流民地蹲守虎牢匪骑的谍子。
兄弟二人朝那名谍子靠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站在谍子身后,他还没有察觉,依然探着脑袋朝远方看去,那边马蹄声凌乱,尘雪飞扬,估计有数百骑匪骑正朝此处奔来。
谍子观察完毕后,正准备撤离与同伴汇合,突然间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仓促之间单掌撑地硬生生划出一丈远的距离,抽出长刀,小心谨慎地看着武氏兄弟。
当他看清二人的长相后,羞赧地收起武器,摸着脑袋尴尬地说道:“见过大公子与二公子。”
武烨看着远方的匪骑挟烟裹尘,嚣张无忌地撒蹄狂奔过来,说道:“准备回去通知驻兵迎战?”
年轻谍子点点头说道:“田奚先生派我们一千骑兵蹲守在此地,务必将这群匪骑全部留下。”
武烨笑道:“用不着了。”向前踏出一步,气息如鲸吸一般悠长绵久,脚底骤然发力,整个人向前冲去,一路留下无数残影。
年轻谍子只感觉脚底大地刚刚似乎也跟着下沉了半分,等武烨离开才缓缓升起。
武庸浮空而起,带着巨大的呼啸声紧跟武烨而去。
年轻谍子早就知道两位公子武艺惊人,是实打实的人阶强者,曾经联手逼退过宋国地阶强者宋渊,从内心里发自肺腑地崇拜二人,自己天资平平,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踏入中品武师的境界了,但能与两位人阶强者并肩而立,面对敌人,心中一股豪情也油然而生,特别是两位公子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不屑之情,与他这名普通的谍子说话也非常诚恳。
此刻,年轻谍子只有一个苦恼,究竟是赶回去喊同伴一起来看两位公子大杀四方,还是自己一人独享这场虐杀大戏,一来一回恐怕耽误太久,还是自私一点吧,年轻谍子幸福地收起长刀,朝远方跑去。
自从主将郑宸与郑睿意外身死沱河后,这支骑兵队伍在郑国土地上兜了一个大圈才回到虎牢关,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惊天噩耗:姬将军投靠共城了。
骑兵领头人千夫长郑代颇有骨气,一拎缰绳,带领众人扭头离开虎牢,生为郑人,岂能再侍二主。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后面还有更滑稽与荒谬的事情等着他。这支两千人的队伍一路奔波,来到新郑城外,请求郑庄公接纳他们入城。结果从城头射下几支冷箭,上面的人恶狠狠地说道:“无耻小人,背叛郑公,居然还敢假扮援军骗我等开门,再不走,立刻派兵出来剿灭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