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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吩咐,能做到的义不容辞,做不到的也一定尽心尽力!”“那敢情好,以后免不了麻烦你了!”迟燕妮也很豪爽,她看了眼儿子,待陈小光掏出来一个棕色皮包递过来,这才接着说道:“大过年的麻烦你跑一趟,一点心意,领着哥几个喝杯茶暖暖身子!”
那男子却推辞道:“迟总您这就是看不起兄弟了,您是王总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公司的朋友,我们做这么点事儿,自己都觉得不够意思,您就别寒碜我们了!”
“一码归一码,王总那边我自然有交代,你们这边是咱们个人的情意,别跟姐见外啊,再见外我就不乐意了!”那男子又拒绝了一次,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得收下,说道:“那行,我就代兄弟们谢谢迟总美意!我收下了!”
“这才对!行了,大过年的,我也不留你们了,哪天有机会我去省城,请你吃饭!”迟燕妮和来人挥手作别,看着对方开车走了。这才让儿子驾驶,自己和女儿上了车,一起回家。
“妈你跟这人挺熟的啊!”陈小光开着崭新的丰田陆巡,跟副驾的母亲开玩笑:“我看他对您比我这当儿子的都亲。”
“熟什么熟,第一次见面,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迟燕妮看着车窗外,不忘教训儿子:“别笑话人家,你也学着点,人家才是人精,人交下了,钱赚了,两全其美,你光看人家低三下四了,没看见人家背后的得意。”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几十公里的路程,人家跑一个来回,得了王总的人情,得了我五万块钱红包,有这种好事你告诉我,我能低三下四到他倾家荡产!”
“人穷志短,有钱才有资格说自尊,这世界弱肉强食,别被眼前的好日子迷了眼,幸福生活比你想的脆弱”
迟燕妮心中感慨,这番话既是对儿子说,也是说给女儿听的:“妈不能养你俩一辈子,末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一天天的长点儿心,别总笑话别人!”“好啦好啦,知道了妈!”陈小光不耐烦母亲的说教,哼哈着答应了。
迟燕妮也不愿对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过多说教,以前生活所迫无法陪在儿子身边,导致他的性格乖戾而又怯懦,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自己却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没时间管教他,而且就算有时间,儿子大了,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
也罢,让他自己去磕磕碰碰吧!撞几次南墙,就知道怎么走路了!迟燕妮心中想着,忽而想到,同样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李思平就那么识大体、顾大局,那么有思想有情趣有内涵呢?一样都是二十出头,儿子气得她心头火烧,那男子,却让她心头火热,同样有股火在烧。
想起那夜癫狂,她不由得夹了夹双腿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如果每天再喝醉,那就过得更快了。
李思平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第一天就喝了两顿,几乎接近他酒量上限的酒,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竟然只是开始。从腊月二十二那天开始,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他以每天最少一顿酒的频率,不断刷新着自己酒量的最大值。
二十三是凌白冰大姑妈家请客,人不多,就凌白冰家四口人加上大姑妈家一家子人。腊月二十四则是二姑妈家,二十五是凌白冰高中同学聚会,二十六是初中同学聚会,二十七是凌白冰的舅舅请客,二十八则是三姑妈家请客。
二十九终于回到了乡下家里,又被末来岳父灌了将近一斤白酒,爷俩从晚饭吃到晚上十点多,一人喝了八两多白酒,又喝了四瓶秦雪,李思平吐了三次,凌父也吐了一次,实在是都喝不动了,这才作罢。酒到兴头上,凌家母女俩根本劝不住这俩酒虫,到最后干脆不劝了。
母女俩把门一关去东屋说话,留下一老一少和一条黄狗在客厅称兄道弟,喝得人仰马翻。到最后两人都乖乖的被自己的女人领回房间躺下,蒙上被子呼呼大睡,留下一地狼藉。
只是便宜了大黄狗,吃的嘴角流油也就剩下油了,菜都被两人吃光了,凌白冰打着哈欠帮着母亲收拾餐桌,一脸无奈:“我真没想到他这么能喝,真是开始还以为他酒量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跟我爸喝个有来有回。”
“年纪在那儿呢,以前没这么喝过,自然看不出来酒量深浅。”凌母见惯了丈夫酒海泛舟的样子,说起来头头是道:“思平这个岁数。是正能喝的时候,等他适应过来,你爸喝不过他的。”
“以前真没觉得,还以为他不爱喝酒呢!”凌母收拾地面,笑着说道:“男人有几个不喜欢喝酒的?不过得有度,得分场合,不能上瘾,更不能嗜酒如命!”“妈我就服您,看您把我爸管的,服服帖帖的!”
“管什么管啊?那么大个老爷们儿,真要不听咱们的,是打得过还是骂得过?不过是良言逆耳、苦口婆心,再加一点温柔似水罢了!”想起那天早上偷听到的父母间的情事,凌白冰不由得抿嘴一笑,说道:“那天早上我都听见了,我算是知道了。
您是怎么把我爸,这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一边儿去!跟你妈说话都没个正行!”凌母老脸一红。
虽然猜到了女儿可能听了自己的墙角,但这么当面说出来,可是她没想过的。母女俩笑闹了一会儿,凌白冰打了个哈欠,问道:“妈,明天咱们还去我大伯家吃团圆饭吗?”
“听你爸的意思是要去的,年前你几个姑姑说不到一起过年了,嫌折腾,你爸可是反对得最激烈的。”
凌母把桌子擦了,看着女儿折起桌子,解释道:“年年去你大伯家吃,这一大家子,也不少花钱,收份子钱吧,显得没情分。可你说不收吧,年年白吃白喝,你大伯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大伯不说啥,保不准别人不说啥”
“钱财其实还在其次,每次一大家子四十多口人,吃吃喝喝的,一吃就是一天,光做饭就够受了,谁家里有那么多锅!”
凌白冰知道母亲说的是客观事实,几个姑姑家住的分散,来一趟很麻烦,自己家里没车的话,来回坐车都是个问题,每年聚在一起吃饭时,拥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但在她看来。
这样才是过年的味道,才是儿时存在的过年的意义,只是自从爷爷奶奶去世以后,明显大家到一起过年的心气儿就不那么强烈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大家子,散开过年,怕是早晚的事儿了,过一两年,父母这辈人年岁再大一些,再也折腾不动了。
就肯定不会再到一起过年了,一想到一大家子人再也聚不到一起了,凌白冰有些伤感,凌母见状,宽慰道:“都有这么一天的,以后都是独生子女了,家子越来越小,年味儿就越来越淡了”
母女俩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凌白冰端着母亲做好的醒酒汤回了西屋,看见李思平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自己先换了身睡衣,这才给他脱衣服。李思平醉的很死,身体沉沉的,凌白冰根本抬不动,无奈之下。
只是帮他脱了裤子,留下一条内裤,上身却穿着羊毛衫,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得觉得好笑。几天下来,情郎胖了一圈,凌白冰捏了捏他略有些发圆的脸,拉过枕头,关了灯,靠着李思平的身子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在远处响了起来,凌白冰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了一阵更加清晰的鞭炮声。
“什么声音!”李思平“蹭”的一下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拉开门就要冲出去,待看到窗外的景象,这才舒了口气:“怎么大早上放鞭炮?”
“年三十嘛,早上鞭炮放得越早越吉利,你没看天蒙蒙亮就有响动了”凌白冰缩在被窝里招呼李思平:“快回来吧!你光着呢!”
经她一提醒,李思平才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身上却穿了件羊毛衫,赶忙跑回被窝,问道:“你给我脱得裤子?怎么脱成这样了?”“好意思说呢!喝的那么多,睡的死死地,我根本抬不动你!”
“那你倒是给我留条裤子啊!这样上下身也搭配,光穿一件羊毛衫,这算怎么回事儿!”李思平搂住穿着睡衣的年轻少妇上下其手,惩罚她的错误举动。
“别闹爸妈都起了让他们听见”凌白冰四处躲着情郎的色手,笑得停不下来:“我脱了你的裤子才发现脱上衣好难只好那么着了哈哈”两人笑着闹了一会儿,知道凌父凌母都起床了,也不再赖着,赶紧起床,开始忙活贴春联,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凌家多年的传统,是下午一起吃顿团圆饭,晚上则各回各家吃年夜饭,但自从家里老人去世后,这个传统开始受到质疑,已经连续好几年都聚不齐了,把晚上的年夜饭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四口人带上给亲戚们准备的各色礼物,开着车出发了。
凌家大伯家离得不远,也是在郊区,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凌父在路上找了家副食品商店,买了许多青菜肉类和酒水饮料,塞了凌志车满满的一后备箱。
凌家大伯家的房子很大,东西六间砖瓦房,每两间开一扇门,东门是凌家大伯两口子住的,中门则是凌家大哥住的,西门则一直空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人住。
三个房子里都有独立的厨房,公用一个外面的旱厕,最开始之所以这么设计,就是老太爷给两个儿子娶妻生子用的,只不过小儿子也就是凌白冰父亲出息了,单位分了房子,就没用上。
凌家大哥这些年倒腾海鲜发了家,也早已搬进了城里住楼,这里实际上只有凌家大伯自己住。这是凌家六个兄弟姐妹共同长大的地方,曾经也是家的所在,只是如今老人不在了,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