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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新的地方,进入新的学校,许芊茉的精神都用在适应新环境,只有作梦时才会回到从前。
萧毅廷每天早出晚归,她只需准备他的早餐和宵夜,还有清洗他丢三落四的衣物,兄妹俩没有太多对话,这种感觉并不坏,夜里她常会从梦中惊醒,一想到隔壁房有人睡着,也就没那么心慌了。
某个星期天的午后,萧毅廷不在家,许芊茉一个人闷得发慌,家事和功课都做完了,她还能做什么?
她想过要找宣家扬,那男孩总是给她寄来许多资料,两人也会在网路上聊天,但她觉得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是不要给对方错误的期待。现在她最想做的是回家,只看一眼也好,如果那栋别墅注定成为别人的,她想做一次真正的告别。
打定主意后,她背起小背包走出门,在车站晃了老半天,实在不知怎么搭公车或捷运,毕竟别墅是在一处郊区,最后她干脆搭上计程车,奢侈也就这么一次,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半小时后,许芊茉从计程车上走下,管家立刻迎上来,满脸惊讶问:“小茉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哥哥说这房子要卖人,已经找到买家了吗?”
“呃还没有。”管家不太自在的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不会待太久的。”举目望去,仍是一样的花园,喷泉和温室,她曾想过自己会变成温室的花朵,结果幸好没有,否则怎么面对现实人生?
管家从不太自在变成非常不自在,纠结着眉头问:“这个嘛要不要问问少爷?”
“你打电话给他吧,我先进去。”她无法阻止管家的决定,只能争取时间,就看最后一眼也好。
进了大门,一切摆设都没变,只是少了妈妈和萧爸的身影,佣人们看到她都礼貌的点头微笑,没有阻挡她的意思。她先走进自己的卧房,床单和窗帘还是同一套的,橱柜里倒是清得差不多了。
她曾在这里编织过对未来的梦想,也常跟妈妈说说笑笑、互相打扮,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十年,谁知生命的起落只在一瞬间
接着她转到主卧室,爸妈的东西居然都还在,尤其是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她不太清楚房子可以这样卖的吗?不管怎样,她很高兴没有人改变这一切。
她找出婚纱照的相本,坐到双人沙发上开始翻阅,里面除了妈妈和萧爸,她自己也有几个入镜,看到三人在花园的合照,那天的微风仿佛还轻拂在她脸上。
她不知自己回忆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把她打醒。“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哥”回过头,她看到一脸紧绷的萧毅廷。
“哭什么哭?就会给我找麻烦!”萧毅廷一接到通知就赶来,这阵子他看她安安分分的,以为她已适应新环境,没想到她还是多愁善感,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许芊茉摸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泪水的存在。“对不起,我只是想再看一眼我很想家。”
“看够了吧?走!”他拉起她的手,感觉她因哭泣而颤抖,小脸苍白如雪,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干脆坐到她身旁,等她休息一会儿再走。
“我真的好想我妈,还有萧爸爸,我常梦到他们”
“能梦到他们是好事,我想梦还不一定梦得到。”仔细想想,他虽然失去了父亲,但还有母亲和自己的事业。小茉却是父母双亡,连谋生的能力都没有,举目无亲只剩一个莫名其妙的继兄,也难怪她会这么伤心,他知道自己不好相处。
“对不起,我会努力好起来。”她说着坚强的话,脆弱的泪水却不断落下。
“想哭就哭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有时他会忘了她小他六岁,总以自己的行为去要求她,每个人的疗伤方式都不同,或许她就是需要哭泣来纾解。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就像那次在医院一样,给她一个依靠的地方。想到当时她晕倒在他的怀里,带给他一股莫大的惊慌,这女孩原本伶牙俐嘴的,突然间变得弱不禁风,他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却又有种想要欺负她的念头,如果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不知会有多好看?
神经病!他暗骂自己工作过度导致脑筋短路,居然对一个无辜少女有此想法,警察大人应该把他抓去关起来,法官大人应该给他判无期徒刑。
怀中的人儿不知他的变态想法,抽噎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小茉?”他低下头一看,这女孩居然睡着了,管家说得果然没错,她哭累了就会睡着,也不管身旁的人是谁,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算了,反正抱她就像抱小猫小狗,这几天他加班加到地老天荒,不如乘机闭目养神。
“嗯”她像只小动物想找温暖的窝,蜷缩着身体坐到他大腿上,他试着把她推开一点,但她不肯退让,还把两团柔软压在他胸前,接着就发生了一件荒唐的事,他居然起了生理反应!
说实在的,他一向很受女人欢迎,对性爱这件事却没有多大兴趣,二十二年来也只有两次经验,都是在酒吧遇到的一夜情,出于好奇而尝试看看,事后并不觉得特别满足,跟自己用手来好像差不多。
求学时他认真求学,工作后他专心工作,最近连睡觉时间都不够了,更是没空去发展男女之情,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他看到男人也毫无冲动,只能说他在这方面就是比较淡薄吧。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把小茉当成小孩,不管她多漂亮,小孩就是小孩,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反应?男女之间果然不能太接近,莫名其妙的就引发化学作用,以后他得多注意防范了。
他不敢随意动弹,唯恐她发觉他的异状,原来佳人在抱也是种折磨,因为他什么都不能做。
过了十几分钟,许芊茉才从浅眠中醒来。“咦,我睡着了?”
“嗯。”他那里还没消退,拜托她千万不要发现!
她揉揉眼睛,脑袋瓜子缓缓恢复动作,花了几秒钟才看清两人的处境,一时间瞌睡虫都吓跑了,想要从他怀中跳起来,手脚却麻掉了,一不小心跌到地毯上。
他赶紧把她捞起来,重新摆回沙发上。“你在搞什么?”
“对不起”她双颊发烫,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只是让你靠着睡觉而已。”他当然看得出她的尴尬,幸好她忙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注意到他更大的尴尬。
两人都沉默片刻,都不想再谈尴尬话题,她深吸口气说:“哥,我们现在很穷吗?房子是不是一定要卖?”
“我再穷也饿不死你的,这么大的房子就算不卖也得租人,难道要放着养蚊子?”他说话的语气连自己都觉得太粗鲁了,但是没办法,她在他身上挑起一把火,他不找她迁怒要找谁?
她咬咬下唇,小心翼翼的问:“那爸妈的东西怎么办?”
不要再咬嘴唇了,已经很粉红、很诱人了,他用力瞪她一眼。“你还真是坚持,我的大小姐!我会交代管家,把东西都收到储藏室,房子就先抵押贷款,让管家留下来看家,这下总行了吧?”
“其实一些还可以用的东西不如就捐出去吧,只要留下有纪念性的就好了,房子出租也好,有人住的地方才像个家。”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小女孩的心思也太多变了,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是不想浪费可用的资源,而且我心里有爸妈就够了。”她收起那副小绵羊的可怜样,给他一个坚定的微笑。“哥,谢谢你愿意照顾我,等我长大以后,我会好好赚钱,到时换我照顾你。”
“等你长大?要我等多久?”他发觉自己话中有话,想到她长大成人的模样,走在路上不知会是多美的风景,如果他们手牵手一起走,路人的回头率不知会有多高
“不会很久的,从现在起我会认真念书,以后做个有用的人。”
“小丫头!等你长大,我都要老了。”说这种话果然像个小孩,他笑着摸摸她的头,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碰触,但在这时一切都很自然,她也没有闪躲的意思。
因为哭泣睡着引发的尴尬场面,就这么不着痕迹的平息了,他相信日后他们仍是一对相处别扭的兄妹,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日子平平淡淡的继续过下去,萧毅廷心想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小丫头还没满十六岁呢,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然而,这份自我肯定很快就被推翻了,在某个彩霞满天的傍晚,他从书房走到阳台透透气,忽然之间着了魔,对着几件洗好的内衣裤发呆。
那是她的三角裤和他的四角裤,虽然晒在不同衣架上,却像一对小夫妻似的,缠绵的飘荡在晚风中,还有她的粉红色胸罩应该是32a吧,那一小块洗得有点模糊的标签,让他眯起眼看了好久,不由自主想到胸罩的主人,想用自己的双手代为包裹,不知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小一点没关系,反正她还会长大,他也可以帮忙按摩够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就在他强烈唾弃自己的时候,胸罩主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哥,你在收衣服?”
萧毅廷倒吸一口气,回头看到许芊茉惊讶的表情,他根本不会做家事,难怪她有这种反应,其实他只是想呼吸一下户外的空气,谁知会被她的内在美搞得神魂颠倒,那甚至还是最小的尺寸!
“我来就好。”她当然没有指望他,拿起一个空篮子开始收拾。
瞧她踮着脚尖忙碌,胸前的曲线更突出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游移,看出她在棉质上衣内并未穿着胸罩,两个小突点在碎花图案中并不明显,却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恨不得自己有透视能力。
他不能怪她,这也是她家,她只是想要舒服点,不穿胸罩还可能有助成长,但他就是要怪她,为何如此诱惑、如此招摇?更过分的是她毫无自觉,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头热!
察觉到他的视线诡异,她把塑胶篮抱在胸前,不太自在的说:“呃,我先进去了。”
他没有阻止她,站在原地大口呼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小丫头什么都没做,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他养她不是为了侵犯她,伦理、道德和良知可千万别忘了!
过了几分钟,他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走进屋看到她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折衣服一边看电视,一心两用倒是顺手得很,折好他的衬衫、长裤、内裤和袜子,就像个小妻子,那么自然而贴切。
“哥,你要看哪一台?”她拿起遥控器,很习惯的把主控权交到他手上。
他知道她有点怕他,因为她要靠他生活,顺从和服务都是应该的,她虽不是天才但也不是笨蛋,小小年纪就懂得适应环境。至于男女之情、性爱欲望,只怕在她的小脑袋瓜里从来没出现过。
他接过遥控器,随手转了一百多台,没有一个画面让他想停留,眼角余光盯着身旁女孩,她折完衣服,分成两堆小山,抱了其中一堆就走进他房里,动作熟练,打开衣柜摆放好。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放下遥控器就跟着她的脚步,等她放好衣服转过身来,整个人跳起来惊呼一声:“啊!”“怕什么?叫成这样。”他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分明是个色狼的声音。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是我房间还是你房间?我还要问你才能进来?”
“好嘛,那我出去了。”她才不跟他吵,反正也吵不过他。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她又心慌意乱的,结果被他的脚拐到,惊叫一声拉住他的手,最后居然把他扑倒在床上!
“我说这位小姐,你也太粗鲁了。”他能感觉到她那两团柔软,就抵在他胸腹之间,小小的、嫩嫩的,他差点想伸手替她按摩,理由是帮助她长大,天啊他真的快疯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脸红如彩霞,七手八脚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去煮饭吧,小心别把手切掉,还要花我钱给你看医生。”他依旧躺在床上,抓了个枕头掩饰自己,希望她不会注意到,男人的下半身总是难以控制。
“我会小心的。”
“我想吃泡菜拉面,你上次煮的那种,要加很多泡菜。”
“好,我现在就去煮!”
许芊茉一溜烟跑掉了,萧毅廷躺了一会儿才起床,决定去洗个澡降降火,当他打开衣柜拿出睡衣和内裤,想到这是由那双小手洗、折好的,他就觉得一阵头晕脚软。
怎么办?如果他真的犯了罪,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侵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这种事怎能发生在他完美的人生履历表上?原本想虐待她做女佣,结果报应在自己身上,天理昭彰有没有这么神奇啊?
许芊茉不知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在萧哥哥面前做些蠢事,每当他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就会特别的紧张、特别的出糗。
她也不知该对谁倾诉这种烦恼,宣家扬毕竟是个男生,她跟学校的女生也没那么熟,唉,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她们就可以一起讨论男孩子的问题
等等,萧哥哥算是男孩子吗?他虽然是男的,但毕竟是她哥哥,怎么能如此归类?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却忍不住想到一个事实,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又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不会的,萧哥哥只是态度比较差,对她还是挺照顾的,她相信他说过的话,只要他有饭吃,她就不会饿着。
不过她完全忘了,有饭吃是一件事,男女之间又是另一回事。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她的生日,以往妈妈总会陪着她熬夜,过了她的生日就是新的一年。如今只剩下她自己,她决定小小的庆祝一下,希望今晚萧哥哥照样晚归,不要打扰了她一个人的庆祝会。
很遗憾的,午夜前的十分钟,屋门被打开了,萧毅廷步履蹒跚的走进客厅,刚好看到许芊茉从厨房走出来,不免奇怪的问:“你在做什么?”
“我刚才在洗草莓。”她端起手中的玻璃碗,里面有十六颗草莓,然后她皱起鼻子问:“哥你喝了酒?”
“今天是跨年夜,公司聚会喝了点酒。”他打了个酒嗝,仍然觉得奇怪。“你要吃草莓当宵夜?”
“除了草莓还有蛋糕。”
“啊?”三更半夜的吃什么草莓蛋糕?青春期的女孩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你满十六岁了?”所以已经脱离法律保护了吗?最近他上网查过了,有事没事就提醒自己:对于十四岁以上未满十六岁之男女为xìng交者,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对于十四岁以上未满十六岁之男女为猥亵之行为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总之,不想被关就不要乱来!
“嗯,我今天就满十六岁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诚实作答了。
“蛋糕在哪里?用我的钱买的,难道不用分我吃一口?”他的兴致高昂起来,这下终于从罪犯身份解脱了,十六岁真是个好年龄啊。
“喔!你等一等。”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先把草莓放在桌上,跑进房间拿出蛋糕。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好草莓,点上蜡烛,再关上灯就很有庆生的气氛了。
萧毅廷咳嗽一声说:“我不会唱生日快乐歌,你自己唱。”
“不用唱歌,我许个愿就好。”她闭上眼默默许个愿,再睁开眼把蜡烛吹熄。“可以开灯了。”
“等一等。”
“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如果她看清楚,一定会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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