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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两种清凉相触的地方,却仿佛熔岩灼烧一般,坚硬的玉丹在鬼三姑血液的浸润下逐渐的融化变小,最后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萧遥洗尘谱内功有成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发梦了,天道酬勤冠绝天下的武功并不是生而有之的,即便再高的天资,拥有再高明的内功典籍,离开了勤奋也难成绝世高手。
正因如此萧遥练武从没有一日松懈,一个个夜晚他都是在打坐练功功行周天中度过的,近几年来他几乎已经忘却了曾经年少时那些飘渺的梦境。
而今天萧遥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一天父母模糊的笑脸,梦到了自己在武陵山桃花峡里的点点滴滴,梦到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甚至梦到自己的灵魂摆脱了躯体的束缚,正飘飘荡荡的想要乘风而去。
无论他愿或不愿,无论他喜或不喜,梦中的他茫然四顾,却发现身后只有浓重的犹如化不开的迷雾,四周是无比阴森恐怖好像永远望不到边的黑暗,他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走却发现自己赖以自负的轻功竟然一点也施展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生,前方的迷雾慢慢散开,露出了一座城郭的轮廓,这雾中的城郭虽然没有展现出来,却已经带给他一种冰冷却又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突然间一只欺霜赛雪的手,穿透了他身后层层叠叠的迷雾,抓住了他慢慢冰冷的手,紧跟着他便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极为温暖又舒适的怀抱,这种温暖和当初母亲的怀抱极为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刹那间,远方还未完全显露的黑色城郭开始片片碎裂,犹如一面被打碎的精美明镜,城郭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愤怒不甘的咆哮,但却无济于事,城郭和迷雾都渐渐散去。
萧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嘴里传来了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这种清凉渐渐从口中蔓延游走,传到了他的四肢百骸,进而传到了他胸前被龙胆亮银枪*刺中受伤的地方。
‘龙胆亮银枪’那是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样一个名字,自己又是谁?来自哪里?
‘萧遥~’‘萧遥~’一声声如同梦昵般的呼唤在他的灵魂中回荡。
‘萧遥?’没错我是萧遥!!!
至此,萧遥猛的睁开双眼,他最后的记忆仍停留在悬崖之上和东厂厂督蒋精忠交手的那一刻,双手不自觉的一紧,流年神剑仍然握在他的手上,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甚至变得更加的浓烈。
耳边江水轰鸣的声音依旧,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已不在是那处悬崖峭壁之上的风景了,他感觉到身体的知觉慢慢恢复,恢复到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有一个轻盈的身体正半压在他的身子上面。
梦中出现的那种清凉也似乎不完全是虚幻的,现在那种清凉的美妙依然残留在他的唇齿之间,只是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这种清凉之外却多了一分甜,一分咸,还有一分浓郁的血气。
一只柔若无骨肌肤白腻得近乎通明的手臂,正搭在自己的脖颈之间,萧遥只看了一眼便可以肯定自己绝没有见过这样的手臂,即便是从婴孩时便不见阳光,也不该有如此柔嫩白皙的手臂,这样的手臂只要被人看过一眼就绝对会变成不可磨灭的记忆,深深地烙入那个人的脑海里,他萧遥也不例外。
这支白嫩的手臂下是一只纤细的手掌,五指纤纤莹润如玉但是指尖的位置却伤痕累累,因为离得太近,萧遥甚至能够隐约嗅到那柔胰上血气之中散发的香气,这种香气似乎容纳了世间百草的气味,却又不仅仅限于这些,而萧遥闻到这种气味的时候却是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分明闻到过这样的气味。
艰难的转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自己的左侧,那是一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庞,说她熟悉是因为这张脸自己日日夜夜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说她陌生是因为这张脸下隐藏着的也许是他不经意间闪过脑海之中的秘密,这个秘密终于又因为一双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玉臂而唤醒。
从几个月前,他就有些注意到了这个秘密,但是探寻的念头却在一开始便被师伯天元子打消了。
萧遥定定的看着那白嫩的手臂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划痕,感受着自己唇边仍未散去的血香,萧遥有些茫然也有些害怕,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种情绪,也第一次变得不敢面对可能发现的真相。
因为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庞脖颈间露出的,分明是他在师叔百变星君那里学习易容术时,最常看到痕迹。
如果能够选择,萧遥此时真希望自己的头脑能够变得迟钝一些,不要一下就想到那些他不愿面对,却很可能是现实的残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先前那被蒋精忠龙胆亮银枪*刺中的地方所留下的伤势,竟然比自己预料中要轻上太多了,想到自己口中的清凉和血香,萧遥又如何不知道自己是被面前这不知‘身份’的女子所救。
他胸前的衣襟在山崖上时便被蒋精忠龙胆亮银枪上的劲气击碎,又在江水中载浮载沉许久,早就变得破破烂烂,遮挡不住下面暗金色的金丝软甲。
然而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胸前的位置此时却裂出了一个小小的孔洞,东厂厂督蒋精忠一枪之威竟至于此,连至宝金丝软甲都几乎抵挡不住,萧遥知道若不是胸前的金丝软甲挡住了龙胆亮银枪的枪尖,若不是他身后便是悬崖,只怕他早就在崖顶之时遭蒋精忠龙胆亮银枪穿胸之祸了。
想到离开密林前,师伯鬼三姑将金丝软甲交到他的手中让他穿上的情形,他的心中一痛,因为他知道自己欠下面前这人的情已然太多。
但是他当时明明是被蒋精忠击落悬崖,却又怎么会和鬼三姑一起出现在这里,金玉良张翼德这对师徒在哪,梦中出现的那一只手和温暖的怀抱又是……
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萧遥心间,而这一切一切的答案,似乎只能在面前这个身份不明的‘鬼三姑’身上寻找答案,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是装作一切都不知晓,还是质问她真正的鬼三姑的下落,萧遥这时的心中很乱,乱的好像那一年在星河谷中不小心打翻了师伯鬼三姑的草药箱,数百种药草混杂在了一起。
想到鬼三姑那严厉又慈祥的身影,萧遥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但是当目光移到地上昏睡的女子身上时,一路风雨同行的点点滴滴却又浮现心间,虽然不知她为什么乔装成师伯鬼三姑的模样入驻星河谷。
但是这一路风雨,面前的这个女子却从未有害过他萧遥一丝一毫,甚至于萧遥似乎有意的在心底,忽略了女子身上零星出现的不同于师伯鬼三姑的举动,也许他早就猜出了真相却一直在逃避真相吧。
摇了摇头,萧遥轻轻地将脖颈上横着的那只白的耀眼的手臂拿开,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冰凉的玉臂上时,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心神一颤。
乔装成鬼三姑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梦呓“萧遥~萧遥~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救醒你的……”
这天籁一般的声音竟然和自己梦中出现的声音分毫不差,听到这个声音萧遥的心仿佛是着了一箭,但是这一箭带来的却不是痛,而是淡淡的慌、淡淡的麻、淡淡的忧。
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是一生,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是天涯,当萧遥早就对‘师伯’的言行有了疑心,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鬼三姑’的面前是,也许一切就已经写定。
一个不是他师伯的‘师伯’早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入了他的心渗入了他的魂,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在他纵身一跃的前一秒,也许是在星河谷中他心弦触动的那一刻。
而她又是如何沦陷的呢,是他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或者是冥冥之中天意的牵引,还是那一刻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替她遮住死亡时的心悸,也许最初当那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经意间’在自己面前说起他的时候,姻缘的丝线便已经悄无声息的缠绕上了她。
在崖上时萧遥的左臂几乎被蒋精忠的龙胆亮银枪贯穿,但是此刻虽然伤口仍然狰狞可怖,却已经不在有鲜血流出,甚至那股清凉之气游走之后已经能够使出几分力气来,萧遥也不禁感叹自己恢复能力之强,当然那股清凉之气也功不可没,他已经可以猜出那种保住他生机的清凉之气极有可能是面前女子的鲜血,这让他越发的不知所措。
直起身向四周看去,此地乃是一块平整的河滩边,奔腾的东江水在此地徒然一个转向,因此稍稍的缓和了几分,也可能是这个缘故他和‘鬼三姑’才得以上岸。
不远处的滩涂中仍然残留着一排脚印和两道浅浅的拖痕,想来应该是这名乔装鬼三姑的女子将他从东江中救了出来,但是那一排脚印却是从河道朝向这里的,而没有从这里往河道的,也就是说‘鬼三姑’是同他一起从东江中上来的。
萧遥眼前几乎可以浮现出一个场景,他被蒋精忠的龙胆亮银枪击中,从崖顶掉落至奔流的东江之中,‘鬼三姑’毫不犹豫的跳入了冰冷咆哮的江水中拽住了他,直到来到了这处弯曲的喝道,东江水势头弱了些‘鬼三姑’才将他从江水中救上了岸。
若是没有这道弯曲的河道,也许现在她和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奔腾的东江水带到了何处,甚至早就命丧鱼虾之腹也未可知,‘鬼三姑’那纵身一跃可以说是已经放下了生死,还是她竟然把他看得比生死更重。
那梦中的仙子和温暖的怀抱竟然是……而那样纤细的玉手又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伤成如今这样的模样,萧遥不敢去想,因为他只要一想就会发现那每一道伤痕带给他的痛,竟然都不逊色于蒋精忠的绝命一枪。
四周的风景早已不是那处密林左近的模样,甚至连那座几乎隔断了萧遥生死的悬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东江水仍在。
萧遥知道蒋精忠对他手中流年剑的渴望,对方在崖下找不到他的尸骨,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派人沿河打捞,顺流而下打探。
即便是未伤之前的他,仗着手中流年神剑之威也不过是勉强挡住蒋精忠,如今重伤之下更不是对方的对手,唯一具备的一点优势就是对方一定想不到中了他倾力一枪的萧遥非但没有死,竟然还有力气活动。
所以他一定要在蒋精忠和他的犬牙找到这里之前离开,起码要远离这条先前帮了他,现在却又开始帮助蒋精忠的东江水。
萧遥醒来的时候右手握着的流年剑已经不知何时归入了左手握着的剑鞘之中,撕裂了一块外袍将流年剑包好重新背在背后。
紧紧做完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萧遥便已经感觉到阵阵眩晕和目眩,沉重的睡意仿佛一个无影无形的恶魔纠缠着他,虽然神农丹已经几乎治愈了他的内伤和外伤,但是他流出的鲜血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补回的。
萧遥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强自振奋起精神,现在的他绝不能倒也绝不能睡,暗自道了声得罪,弯腰将‘鬼三姑’抱起。
怀中的鬼三姑轻的仿佛一片树叶一般,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身子,却在激流中把萧遥救了出来。
‘鬼三姑’的脸依旧焦黄干涩,但是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却已经近乎于毫无血色的惨白了,萧遥知道当下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寻些药草补品来给鬼三姑调养身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遥抱着‘鬼三姑’好容易寻到了一处镇甸,略一打听才知道,他和‘鬼三姑’竟然已经被东江水一路带到了广东潮州一带。
此地已经是广东提督戚继光戚家军的地盘,东厂厂督蒋精忠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绝对没法派出大军大举搜捕他们。
虽然松了一口气,萧遥却仍然不敢大意,蒋精忠虽然不能派出大军,但是也绝对不会放弃流年剑,肯定会派出手下暗自打探。
在镇子上,萧遥从一个恶绅身上‘借’了一袋银两,这手小玩意还是当初他和张翼德再一块的时候学来的,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鬼三姑’和他身上的银子都不多,这些银两平时赶路时候虽然够了,但是要用来买许多珍惜的药材给‘鬼三姑’调养身子却是远远不够。
原来他虽然因为古丹方而被玄罗神教四处缉拿,但是以他的功夫除非是冥帝吴冥亲至,又或者八部众中的几位部主联手,否则还真没怎么在意过。
但是眼下他虎落平阳龙入浅滩,又因为流年剑被东厂厂督蒋精忠惦念上了,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也是蒋精忠贪念流年神剑,没有把流年神剑在萧遥手中的消息散布出去,否则只怕萧遥眼前的局面还要糟糕很多。
好在当下这个年岁什么东西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贪官恶霸,萧遥并没有多么费神便筹措到了足够的银两。
在镇上成衣铺中买了几身新衣换上,又在车行买了一辆舒适的马车以及两匹骏马,再在镇上的几家药铺上买下了许多调养的药草。
萧遥这才驱车从这个小镇离开继续往南行去。
行到一处荒山,萧遥这才把马车停下,熬了几副温补的汤药,喂马车上的鬼三姑服下后,这才靠在车厢上开始打坐运功。
功行一个周天之后,觉得精神好上了一些,便继续驱车前行。
如此走走停停一日有余。
萧遥正再一次熬药喂‘鬼三姑’服下。
‘鬼三姑’却突然梦呓道:“萧遥~”“娘~”“你们都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鬼三姑’在东江冰冷的江水之中浸了许久,她功力本就不算深厚早浸了风寒,心力交瘁之下勉强将萧遥从江水中救出,这还不算又强取了许多的鲜血来为萧遥化开神农丹,即便是她以前常用灵药温养己身也大大的伤了自己的元气。
萧遥将她抱起后不久,就发现她害了病发起了高烧,好在萧遥的医术也自不俗,及时买来了药草为她压住了病情,但即便如此‘鬼三姑’还是昏昏沉沉整日不醒,尤其是睡梦间时常发出梦呓。
她在梦呓中最常提到的两个名字就是‘萧遥’还有‘她娘’,而每次提到萧遥和她娘的时候,昏睡中的‘鬼三姑’必然凄然流泪……
逢此之时萧遥必定要温言抚慰,‘鬼三姑’的情绪才会稳定下来,似乎萧遥的声音能够透过她的耳朵,直接传到她的梦中,而梦中的她听到萧遥的声音便会战胜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