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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驰暗恨自己居然如此大意,轻易相信了崔月华,若是早知崔月华尚未彻底驯服,绝对不该给她与宫绿蝶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是!
李山垂头丧气的回来对廉驰躬身道:“少主,太原镖局那群人都趁乱逃走了,现在该如何应对,还请少主吩咐!”廉驰苦笑着摆摆手,道:“还是先救火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一直到了天亮,大火才终于扑灭,不过李家庄也几乎烧成了白地,万幸的是发现火头及时,倒是无人伤于大火,只是被宫绿蝶率众人逃离时杀伤了十几个弟子。
庄里的二十余万两银票也不翼而飞,不知是被宫绿蝶顺手牵羊还是毁于大火之中。李山欲哭无泪的呆立在废墟之中,此番大难都是廉驰好色,胡作非为之过,却又不敢对少主有丝毫埋怨,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廉驰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拍着李山肩膀道:“李舵主,庄子烧成这样,看来是没办法住了。
我和张总管说说,让他再调些银子给你,重新建一座宅子吧!”李山无奈的躬身对廉驰行礼道:“多谢少主!”如今众多弟子都没了安身之处,廉驰也觉得没有脸面在留在凤阳。
这一段时日在凤阳四处收索,依旧没有找到父亲廉川明踪迹,看来是该启程到其他地方寻找了。
向李山借调了十个精干弟子,要他们将杨雪和卫秀秀送回太湖去,而廉驰决定今后还是孤身上路更加方便安全。
到了镇子路口,廉驰与杨雪一路人依依惜别。杨雪骤然离开廉驰,十分不舍,居然拉着廉驰的衣袖哭了起来。
廉驰抚摸着杨雪细嫩的小脸,为她擦干眼泪,笑道:“雪儿乖乖回去,好好陪你燕子姐,少爷我先向北去逛逛,到了年关一定回太湖陪你们过年,不过一个月就又能相聚,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雪低声应了一声,却还紧紧抓住廉驰衣袖不愿放开,廉驰又道:“对了,回到太湖可不要对燕子提起李家庄的事情,不然燕子知道了又会罗嗦得我头痛!”
杨雪听了破涕为笑,抿嘴道:“好了,雪儿晓得!不过就算雪儿不说,燕子姐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的。”
廉驰哄好了杨雪,跳上马一摆手绝尘而去,杨雪牵着卫秀秀的小手一直目送廉驰消失在远方,才在李家庄的弟子保护下上去向太湖方向行去。
一路向北缓缓而行,不知不觉来到了京师附近,廉驰忽然记起,曾经听说曾韵思伴着凤阳知府李大人去往京师了,想起这花魁的艳名,廉驰不觉间就拨马走上了通往北京城的大道。
也不知能自己到了北京城内,是否能有幸见到曾韵思的庐山真面目。北京城乃是大明首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廉驰自从来了中原,就一直想去看看那最为繁华所在,如今看来正是机会。
廉驰起了念头,便策马飞奔起来,一路也不停歇,居然在子夜时分被他赶到了北京城的城门之前。
其时已经城门紧闭,廉驰本可以翻墙进去,又舍不得李山送给他的良驹,正在犹豫,突然城头上一阵杂乱吵嚷,一群官差高喊着“捉刺客。”
举着火把在一个黑色人影身后紧追不舍。那黑影自城头大鸟般跃下,刚好落在了廉驰的马前,廉驰一看。
那人他竟然认识,正是先对他行刺后又成为好友的秦慕锋!看来秦慕锋又是在京城干他的刺杀老本行,却不知怎么惊动了官府,这才被官差缉拿。
秦慕锋在城头看到了一人正骑在马上,他急于脱身,本计划夺了那人马匹好赶紧逃走,没想到却遇到廉驰这熟人,爽朗笑道:“廉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我们两人倒真是有缘!”
廉驰见秦慕锋逃命间都不忘谈笑,抱拳回礼道:“秦兄你好!后边的人要追上来啦!”秦慕锋回头看了一眼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快跑。”廉驰心想官差抓的是你,我为什么要跟着逃?
却听城楼上的捕头大喊道:“刺客有同党在城下接应,快快放箭,休要让他们逃脱了!”廉驰暗骂一声,自己遇到宫绿蝶的月葵后果然是霉运连连,今晚又被秦慕锋连累了,一伸手道:“秦兄快上马!”
秦慕锋坐在廉驰身后,廉驰急忙催马向城外树林中奔去,那马匹虽然神骏,不过一路疾奔了一整天,此刻又驮着两人,速度比起寻常马匹都差了一些,跑出不过五丈,身后箭雨便挟着厉啸而至。两人同时拔出剑来抵挡箭雨,廉驰一招“织女。”
虽然精妙,毕竟不大纯熟,而秦慕锋剑术利攻不利守,两人都是勉强防住了自身,胯下的马匹却谁都无暇顾及,片刻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同时城门大开,一队官差骑着骏马冲出,直奔廉驰两人杀来。廉驰虽然自认为轻身功夫高明,但是内力不通,最不善直线急奔,这城门外三里多毫无遮拦,正是廉驰的短处。
立刻就被骑马的官差追上。秦慕锋虽能跑得过奔马,却被廉驰拖了后腿,毕竟廉驰是受了他的池鱼之殃,丢下廉驰独自逃生实在太过不讲义气,便与廉驰站在一处,持剑一同抵挡官差的冲击。
秦慕锋与廉驰两人都是以招式见长,劲力并不如何出色,遇到这队骑马砍杀的官差立刻大吃苦口。
两人所精研的剑法招术都是对人而创,如今人在头顶,而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四蹄畜生,什么招式使出来都不适用,只能依靠灵敏的身手闪躲格挡。
一时间险象环生,两人背后都惊出一层冷汗,后悔刚刚小瞧了这对官差。京师重地的官差果然是非同小可,见久战二人不胜,阵势又是一变,十多个人拨马退出战团,弯弓搭箭对两人寻隙而射,马刀手进退有据,与射来的冷箭配合得十分紧密,不给阵中二人便可喘息时间,显然这阵法已经训练已久。
廉驰又斩断了一条马腿,却险些被冷箭射中手臂,多亏秦慕锋用力一拉,才险险躲过,再看秦慕锋也是额头见汗。
秦慕锋手中长剑乃是凡品,斩断了几条粗壮的马腿便卷了刃,看到廉驰的宝剑断风依旧锋利如昔,将自己卷刃的长剑递给廉驰道:“廉兄,借你宝剑一用!”
廉驰立刻领会了秦慕锋之意,他见秦慕锋变招更加灵活,砍起马腿来要有效得多,只是受了兵刃拖累难以发挥,便将宝剑断风交到秦慕锋手上,自己专心用秦慕锋那卷刃长剑为两人挡开马刀劈砍和射来的冷箭,反正只求自保,剑刃利于不利都是一样。
秦慕锋接过宝剑断风立刻大发神威,长剑到处扬起一蓬蓬血雨,出剑绝不走空,立刻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廉驰冲了出来,两人紧密配合,边战边向林中退去,有马刀手敢于靠近,秦慕锋就一剑废掉坐骑,偶尔顺势斩杀几人,而远处射来的弓箭则全被廉驰的一招“织女。”
挡下,众官差再也奈何不得两人,只得无奈的看着他们慢慢退入林中。进了树林,两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在林间一番急奔,终于甩脱了追击的官差。
今夜一战,比起与武林高手以命相搏来丝毫不差,两人都是微显疲惫,秦慕锋恋恋不舍的在宝剑断风上抚摸了好一会,才将宝剑还给廉驰“今夜多亏了廉兄的宝剑,不然可难缠得很了!”
廉驰笑道:“秦兄明明可以独自逃走,却又留下来助我,是我该谢你才对!”秦慕锋大笑道:“是我拖累了廉兄,又怎么好意思独自逃生,若是那样做,秦某不就成了让人齿冷的无义小人?”
廉驰点头道:“好了,不说了,总之今夜教训那了许多官差,实在是痛快!”他自从南京周锦程家里被官差伏击,便对官差十分厌恶,今夜一战又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秦慕锋略微惊讶道:“原来廉兄你还不知,与我们交手的那一队人并非普通官差,而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来着!”
廉驰原也早有听闻锦衣卫的威名,却不屑道:“都是给朝廷卖命的走狗,能有什么差别?”秦慕锋听了在廉驰肩膀重重一拍,放声笑道:“说得好!今夜料理那许多走狗实在痛快,咱们早个地方喝酒去!”
两人自然不敢再进北京城内,在城西十里处找到了一个小镇,镇子酒肆早已打烊,只有一座青楼还在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向那青楼行去。
要了一桌花酒,却遣退了作陪的粉头,两人便开始对坐豪饮起来,秦慕锋道:“廉兄这段日子在江湖上可是风光得很啦,大名鼎鼎的毒剑公子,今日一见,廉兄身手更胜当初,精进如此神速,实在是不得不佩服!”
廉驰得了秦慕锋这剑术高手称赞,大为得意“小弟还要多谢秦兄当日点拨,虽然后来再没有与厉平安交手的机会,对于剑术的领悟却是大长见识!秦兄那无招胜有招的神妙剑法才是让人佩服!”秦慕锋谦虚道:“微末之技,不足挂齿!对了。
听说廉兄头部受创,患上了失魂症,这段日子廉兄四处向人打听与自己相貌相似之人,可是想要寻找家中亲人吗?”
廉驰答道:“是啊,小弟我完全忘记了过去之事,想要四处打听一下,看能否找到亲人,也好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
他没想到这段时日他寻父的事情都被江湖同道所知晓,看来有了名气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一举一动都被人所瞩目,今后行事定要多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