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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纳完毕,只觉得丹田热烘烘,活泼泼的,四肢百骸似有水银滚过,自知功力有了不小提升,心内忖道:想不到采补之道竟有如此奇效!只不过将来哪里再去找如卿卿这般的鼎炉?我所学功法中提到,绝佳鼎炉,乃修道之处女。
然则为了提升功力去破了人家黄花闺女身子,几近于淫秽邪行。却不知道传我功法的那位前辈,是如何处理这一节的?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终于闭目睡去。
此时云炫在房中却默默发呆。他中午被师兄一顿教诲,本来已坚定了除妖卫道的决心,然而进房点亮油灯之后,一眼看到的素素遗落在床边的衣服,那个明媚的少女。
顿时带着微笑跃出心头少年钟情,乃是每一个男子成长时都会遇到的烦恼。素素妩媚动人,一嗔一笑间均使出全身解数来魅惑他,更使云炫难以自拔。
君舆的一番训词固然大义凛然,然而碰在云炫的初恋情怀上,正如浪花击打礁石一般,撞了个粉碎。
云炫久久伫立,失神间茫然捧起素素的衣服。白衣已经干透,轻软盈手,略一翻动,飘落下两块布片,他慌忙抓在手中,却是素素月白色的束胸和亵裤。
他头一次接触女孩子家的贴身衣物,不由得面红耳赤,想道:她里面原来穿的是这个,竟这般的薄透精致。手指轻轻捻了一捻,指间上传来阵阵柔腻之感,可想其下曾经覆盖的肌肤,是何等的娇嫩迷人。
云炫闻着衣服上的阵阵幽香,想象女孩假若只着这束胸亵裤,是怎生一个妖娆样子。禁不住将那内衣亵裤团成一团,放在面上深深一嗅,女孩那迷人的气息直入鼻窍,阳物迅猛勃了起来,竟硬得有些生疼。他心中猛然惊醒,忙不迭将素素衣物放在一旁,暗暗自责道:君子慎独!
我乃正道子弟,怎能如此举止不端!她乃是妖女,多思无益,早早睡罢。脱了衣裤上床,抖开被子躺下,却觉得什么东西硌着身子。摸过来一看,心头大震。
手中所握的,分明就是自己送给素素的那枚淡黄色的护身符!第二天清晨,君舆早早起了床,见云炫房门还紧闭着,便轻手轻脚自去沐浴更衣。
又调养了一番精神,走进丹房,在门口挂起黄幡,提示云炫起床后勿要惊扰。这才焚香请神,口念敕水、纸、墨、笔各咒,按下符胆,运起神通,饱蘸了碧磷朱砂等物,挥毫写符。
房门稍稍开了一条缝,见外边并无动静,云炫赤着脚静悄悄的溜了出来,他望见丹房黄幡,知道师兄正在全神贯注的写符,非一个时辰不能完工。
便屏着呼吸,惦着脚尖摸到君舆房中。略一扫视,就发现了他要寻找的物事那干坤袋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
他拿起袋子,手摸着缚着袋口的杏黄绳,身体却微微有些发抖。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云炫下定了最后决心,双手解开绳子,口中默默念咒,只听“嗳呀”一声轻唤,素素已被他拘了出来。
女孩裸着皎洁的身体伏在地上,头发散乱,神情憔悴之极。那干坤袋极耗被禁者元气,以防其有余力破袋而出。云炫慌忙从怀中掏出素素衣衫,披在她身上,低声道:“素素姑娘,不碍事!你休息几天便可复原,快把衣服穿上,速速逃命去吧!”
素素挣扎着穿好衣服,喘了一阵,却盯着云炫道:“我姐姐呢?”云炫指着干坤袋道:“也在里边。
可我只能放你一个。还不知道师兄要怎么责罚我呢!不说这个了,你快走!”素素说道:“你要么就把我再装回去,要么就把我姐姐一块放了,我们姐妹同枝连叶,不能独活!”
云炫看着她的眼睛,只见女孩眸中满是倔强和敌意,脸上冷冰冰直如陌路,再无半分昨日的温柔可亲。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痛,顿时心灰意冷,也不再多话,又将卿卿拘了出来。
素素见姐姐一张俏脸白的全无血色,衣衫散乱,浑身冷冰冰的,也不知是死是活,连忙将她抱在怀中,哭道:“姐姐,你怎么了?”卿卿微微挣了睁眼,却说不出话。
素素见她好歹活着,这才放下心来。却听云炫颓然道:“快走吧。师兄回来,你们就走不掉了!”素素走到他跟前,轻轻在他脸上一吻,说道:“多谢。保重!”
转身抱起姐姐,倏地遁走。云炫茫然的摸着脸颊,怔怔发呆。唇印尤温,伊人已杳,手中空余一个张着口的干坤袋。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倒在枕头上,看见枕畔边落着几根柔软长发,不知怎么的,就流下两行泪来。
君舆画符完毕,灵力耗费巨大。他打坐吐纳了良久,这才起身出门。云炫已经起床了,正在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君舆见他背影神态有些凄凉,心中想道:不如干脆放了那花妖,只封了她法力,让她侍奉云炫?忽听一阵尖锐破空之声,君舆大惊,不及拿剑,撕了袍子舞成团状,喊了一声:“云炫小心!”
云炫亦已惊觉,手中笤帚挥动,打落两枚射到面门的尖刺,笤帚却应声而断,再也无法拦截。
君舆恰好赶到,挥袍尽接了后面数十枚寒针,喝道:“进屋!”云炫几个翻滚来到门前,对君舆叫道:“师兄快回!”君舆手中的袍子已被暗器打的稀烂,他弹足飞射回屋,顺手拉上房门。
只听夺夺夺夺一阵乱响,不知多少尖刺都钉在那门板之上。云炫见君舆发髻上插着一枚长刺,伸手摘下,惊道:“豪猪的刺?”
君舆奔向丹房,头也不回:“你没看到外面冲天的妖气么!快发动阵势!”云炫跟着奔到丹房,见君舆双掌已经抵在墙上的铁八卦上了,此时外面哗啦啦一阵乱响,显是敌人用重物破门,攻进来了。
他大喝一声,双掌也击在那八卦坎离位置上,只听外边一阵嗡嗡梵音,金光大作,阵法发动。咒骂声、惨叫声、野兽狂嗥声顿时炸起,不绝于耳,一个粗野声音直撞耳膜:“娘的!小杂碎还有阵势!”
君舆面色如铁,抄了桌上新制的符箓,分了大半给云炫,叫道:“回房!拿剑!”冲出丹房,却见一个虎头妖怪挥着开山大刀迎面劈来。君舆来不及发符,侧身便是一指,一道黑光贯心而过,将那虎怪胸口打出一个碗口粗的透明窟窿。
云炫出来刚好看到,心中骇然:师兄什么时候学了这么霸道的法术?君舆提剑负袋,又在隐蔽处取出一件紧要物事,这才出了房门。见大门已被打烂,外面魅影幢幢,妖首浮动。
竟不知来了多少鬼怪妖魔。他心中暗惊:敌人为何大举来袭?好在金光阵已经发动,不管能支持多久,且挡一挡攻势再说!
云炫房内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原来虎豹豺狼迅捷,在金光阵未发动前,已抢进来数妖,此刻正围攻云炫。君舆飞身进去,符箓连发,剑光闪动,顷刻间料理了一干小妖。见云炫左肩皮肉翻转,鲜血淋漓,疼得汗珠直冒,却不肯哼上一声。
他心内赞了一句,挥手发过去一张青木符,云炫知道疗伤的青木符最耗灵力,急道:“师兄!不要紧!节约灵力应对大敌!”君舆道:“不妨。”
念动咒语,催化神符,只见云炫肩头绿光闪动,伤口顷刻痊愈。君舆说道:“敌人势大,不要硬拼。实在不行就暂时退避。却不知他们何故来袭。”
边说边走到厅中,向外观察敌势。云炫跟着师兄,忽然心念一闪想起一事,颤声道:“莫非她她真这么狠的心!”君舆道:“什么?”云炫道:“我该死!私自放了那两个花妖,定是她们率众报仇来了!”君舆见他咬牙含泪,满脸痛悔气愤之情。
也不再呵斥,沉声道:“这些先别提了,待会如若不支,我让你逃时,你一定头也不回逃下山去,到九成山师叔处避难!切记!”云炫正要说什么,君舆一压他的头。
一块大石贴着师兄弟二人头顶飞过去,将姜氏夫妇的灵位击了个粉碎。嗖的一声,一道黑影抢入屋内,却是高大阴瘦的一个壮年男子,大手大脚,高鼻森目,满脸虬髯,桀桀笑道:“小杂碎!弄的好阵势,折我不少人马!纳命来!”
君舆见窗外耀眼金光仍此起彼伏,忖道:金光阵尚未停歇,这人竟能突阵而入,需得小心。
云炫见父母灵位受辱,目眦欲裂,横剑于前,即刻抢攻。君舆恐他不敌,连忙上前帮忙,此时还是上午时分,然而屋外妖煞极重,愁云惨雾遮天蔽地,竟伸手难见五指。黑暗中,一双双灼灼兽眼直盯着师兄弟二人的屋子,发出瘆人的绿光。
那壮汉空手接着君舆师兄弟的长剑毫无惧色。云炫见他周身坚硬,剑招若递得老了,只能在他身上划出一道白痕,心道:你不怕刀刃,难道还能不避水火?
瞅个间隙,一张烈火符直弹他面门,那壮汉连忙去挡,却不料右臂一滞,寒意刺骨,整条胳膊都冻成了寒冰,原是先吃了君舆一张凝霜符,此时烈火符在他面上爆开。
顿时将他烧得惨叫一声,就地打滚,恰好滚到厨房处,一头撞破水缸,这才灭了头上的火。此妖极其凶悍,虽烧得须发尽焦,满脸乌黑燎泡,却口吐浓烟,哇哇攻来:“你娘的小杂碎!敢这般戏耍老子!让你知道铁背将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