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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有。”
“是什么?”
“一辆玩具汽车!”
“告诉我,想要得到那辆汽车,靠谁?”
“自己!”
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后,不由得笑了笑,“很好。”用手揉了揉面前不过才十岁大的男孩儿的头顶,“可以出去了。”
男孩儿刚刚眼底一闪而逝的童真笑容即刻转为了深沉而成熟的眸光,那是怎样的思想,明明自己家中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
就像是刚刚的对话,从小他就必须要接受这种事实,凡事要自己争取,否则将一无所有,或许他连一个乞丐也不如,至少乞丐可以放下自尊去拿回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而他……竟然连自尊都不属于自己!
“吃饭时,不许出声音!”坐在餐桌前的女人冷声道,“你爸爸不喜欢这样。”
男孩儿面无表情,端起了碗筷,小心翼翼地夹着菜,而不出声。
这时随着一声咳嗽,女人扭头看向从楼上走下的男人,笑道,“要不要过来吃点,刘嫂做了不少你喜欢的。”
男人瞥了一眼女人,用手系着领带,“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女人难掩失望,但还是在笑着,“那晚上……”
“晚上也不用了,我有点事情。”男人甩开女人伸过来要替自己系领带的手,冷声道,“刚刚我听到了筷子碰碗的声音?”
“啊……”女人赶忙遮掩道,“是我,我在盛饭。”
男人向旁再次冷瞥了一眼正低头吃饭的男孩儿,“只有乞丐才会发出那种声音,这是最有一次的警告!”
男人离开了,而屋内的气氛却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女人的脸上没有了喜悦,好似冰镇了一般,默不作声地用着餐,和男孩儿面对面,却一直无语。
“昀斯,快看,那不是你爸爸吗?”男生们叫道。
男孩儿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中年男人从一家高级餐厅走出,怀中揽着一名女人,这个女人长相不算美,但却很温柔,两人一直笑着,状态亲昵。
“昀斯,那不是你妈妈吧?”周围的男生不禁打趣道,“哈,还以为你一直是个幸福的小孩儿呢,原来……”
男孩儿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中,成了鲜红的血印。
“离婚?为什么离婚?”女人极力地喊道,“我不要离婚!”
“你以为你不想要便不要吗?”男人嘶吼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有爱?可笑,不过是一场联姻罢了。”
“不是,不是的。”女人泪流满面,摇头道,“你说过的,你爱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
男孩儿蹲坐在楼梯上,俯视着楼下的两人,面上无波,隔了许久,终于等到两人达成了离婚协议,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向了楼上。
已经没有了感觉,亲情,是什么?
他不禁冷笑,是个太过奢侈的东西!
爱情?
更是令人感到可悲的烟火,转瞬间就会消失殆尽!
“昀斯,听说你再过不久就要去美国了?”同班的一个男生羡慕地问道。
男孩儿端起咖啡杯,帅气而优雅的动作吸引了周围的女性关注,纵然他对于她们来说还很嫩,纵然他的眼底渲出一抹对世态的冷漠,可她们无所畏惧。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男孩儿淡淡地说道,接着扭头看向一侧的女人,“跟你们的打个赌。”
“什么?”其他男生一听要赌,立即上了兴趣。
“我会用多长时间来钓到她?”霍昀斯嘴角勾起,透过杯壁看向对面的女人,而女人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登时红了脸颊。
周围人一望,旋即笑了起来,“一秒钟吧。”
“放屁,走过去都要十秒,还一秒钟?”另一位男生打岔道,“估计一分钟吧。”
“上次两分钟,这次一分钟,也算是进步了吧?”
“什么进步啊,只能说昀斯的魅功更厉害了!”
听着两人的争辩,男孩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此时他竟是没有了兴趣,习惯了游戏花丛,他更是对男女之事熟稔到好似家常便饭。
可心依旧是空荡荡的。
“妈妈,我要吃棉花糖!”
“可曼,先等会儿爸爸,一会儿爸爸过来,再给你买去。”
“可……阿姨推车走了。”
“……”
男孩儿望去,只见一名大约八岁大的女孩儿撅嘴说着,一副可怜兮兮惹人垂怜的样子。
“那答应妈妈,不要乱跑,妈妈现在就去买。”
“好,好!”女孩儿可爱地拍着手掌。
男孩儿本还翘起的嘴角,在望见那中年女人的一刹那,瞬间冰到了极点,脸上的笑容定住。
“昀斯,怎么了?”周围学生问道。
男孩儿再次望了望那女孩儿,漆黑的双眸微眯,像是要将女孩儿的童真笑容烙印在脑海中。
“昀斯?”
男孩儿抽回身,又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没事,结账,咱们走吧。”
美国,看似一个充满了期待的地方,其实不过又是一座寂寞的城市。
当所有人都在努力地从最底层拼搏的时候,而他已经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利用自己的人力和曾经积累下的财力博得了一片喝彩。
他不仅拥有了最大的赌场,还有一家服装公司,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以为他只是无名小卒,一点点地做起。
“HERRY,要不要杯咖啡?”人事部经理看向霍昀斯,不禁问道。
霍昀斯摇头,用手揉着禁皱的眉宇,“不要。”
“对了,今天遇上了一个特别搞笑的人。”人事部经理说道,“那女孩儿明明穿着一件特别见简陋的衣服,偏说自己是有钱的人,想要进赌场来玩上一把。”
霍昀斯闻声抬头,勾起嘴角,“无非是一个贪财的女人。”
“关键不是这点,而是让她进去后,转来转去,竟是连一分钱也没下!”
“你想说她一毛不拔?”霍昀斯再次发笑。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看她来了两天了,也没为咱们赌城‘贡献’一些,心理有点着急。”人事经理瞥了一眼霍昀斯,“HERRY,你说怎么着?”
“这种人赶走就好了。”霍昀斯挥手,打开了外文报纸,“今天的股市怎么样?”
“如你所料,上涨了百分之十,涨停!”
霍昀斯漆黑的双眸无一丝动静,“那很好。”
“你啊,可真是传奇,明明就什么势力也没有,却还总是那么派头。”人事经理摇头哀叹,“莫非还真有天生一说?”
霍昀斯冷视了一眼他,“没事赶紧出去工作!”
“好嘞好嘞。”他无奈地叹气,走出。
一等男人离开后,霍昀斯打开了赌场的三十台监视器,全方位照到,一眼便看到了窝在一个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儿。
谁说他没有看到她?在她来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开始观察她!只因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熟悉,太过……让他记忆深刻。
他站起身,戴上了面具,走出了屋内,来到了一层大厅内,里面喧喧嚷嚷,一片热闹。
“不想赌吗?”霍昀斯本来不想要靠近的,可鬼使神差,他竟是不受控制地扬声问道。
女人抬起小脸儿,一脸惊恐,“我……我是不是占了地方儿?”
霍昀斯透过面具,摇头笑道,“我只是看你一个人。要不然这样,我们俩人将钱和在一起,赌上一把?”
女人似是感觉出霍昀斯没有恶意,这才慢慢地踏实下了心,“不要,我根本不会赌。对了,你干嘛要戴上面具?”
“这里很流行。”霍昀斯指着周围,“你没发现好多人都戴着吗?”
女人随着他的手臂望去,“嗯,的确啊。”接着又是看向他,“对了,赌博真的很赚钱吗?”瞪大了双眸,放着异彩,“我看他们好像输得很惨。”
“那只是一部分人。”霍昀斯笑了笑,“你既然不会赌,跑这里来干嘛?”
女人贼贼地笑了,将自己弱小的身子向霍昀斯凑了凑,“跟你说哦,你可不许说出去。”
“嗯。”霍昀斯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好笑不已。
“这里有免费的热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大厅还提供免费的水和泡面,我们学校放暑假,宿舍不能住人。”女人眨了一双眸子说道。
“就为这个,所以你天天跑这里来?”霍昀斯扬声。
“什么叫‘就为这个’?多么大的诱惑啊!”女人责备道,“你想想,在外面随便吃上一顿饭,要多少钱?看你样子估计也都快把家给败光了吧。这样吧,反正我今天晚上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明天我给你腾出一个地方休息,还有啊,我也为你守秘密,泡面提前给你拿上一碗。嘻嘻,你不知道这边的提供的泡面好好吃,比我平常买的还要好吃,听说一袋就要……”
“咳咳!”霍昀斯简直快要喷笑,“你哪只眼看我像是败家的?”
“那不然你干嘛和他们一样戴面具?”女人撅嘴,甚是可爱地猜测道,“还有啊,你看别人都是西装打领,而你只是穿着运动衣,和我一样,估计也没有钱到哪里去吧。”
霍昀斯再次失笑不已,恐怕也只有她才会将他这身运动衣当做没钱货了,一套运动衣就将近五万,她竟然说是不值钱货?
真是服了她了!
小笨蛋!
“呃……要不然我们去赌一把?”女人又嘀咕道,“或许你运气好,可以赢上一把呢?这样我明天就可以少打一份工。”
霍昀斯蹙眉,“少打一份?你现在是打几份工?”
“三份啊。”女人掰手指说道,“白天去餐厅,将近六点时还要去送报,晚上还有一份外卖的。”
霍昀斯望着她脸上依旧还存留的天真笑容,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有些矛盾。
“啊……不行了,我得赶紧过去占个地方了。”女人喊道,“要不然一会儿就会被其他人给占了,你不知道他们输了钱后,有多嚣张,想要踢人就踢人,真是。”女人忍不住抱怨,“对了,你还要不要泡面?听说今天晚上还给加了一根香肠呢?”
霍昀斯的嗓间好似堵住了一般,他摇了摇头,“不……不用了。”
“你说什么?你求婚了?你……你向那个女孩儿求婚了?”人事部经理瞪大了双眸,一副不敢置信之样。
霍昀斯悠闲地坐在椅上,“她还不知道我是这座赌场的拥有人,所以,请你封好你自己的嘴巴。”
“她竟然不知道?”男人再次扬声,“我的天啊,她竟然看不出来你是个有钱人?明显你的气质就不一样嘛。”
霍昀斯冷瞥了一眼他,“我只告诉她,我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
“搞得这么神秘!”人事经理哀叹不已,“唉,小可怜儿啊,不过那女孩儿也太单纯了,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别想试图再骗她!”霍昀斯警告道。
“是啊,现在她有了你这个守护神,我们还哪里敢近身啊!”人事部经理笑了笑,“真是,又少了一个乐趣可看!”
十五层的餐厅内安静异常,今天的这家餐厅已经被面前的两人包下。
“少爷,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太太说了,你要是不听她的话,已经下达了指令,将用霍家全部的财产来扳倒你,到时恐怕少爷你就会功亏一篑。”男人劝道,“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霍昀斯手捻着茶杯,半天没有吱声。
“少爷,您可要想好了,这次攸关着您的命运啊。”男人再次晓之以理,“少爷,女人可以再来,只要等您将霍家的势力全部掌控,您想要什么女人便是什么女人,即使是再追回她,恐怕也很容易。”
“伤害了,还能再得到吗?”霍昀斯不禁冷笑。
“少爷啊,现在谈的不是女人,而是您的事业!”男人叹了口气,“老太太要是真是发了话,我恐怕您这些年的奋斗都要白费了。”
“我不怕!”霍昀斯站起身,“你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已经和她结婚了快有一年多,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少爷,如果你爱她,就应当答应!而且,她……恐怕还不知道你其实接近她不过是有目的的吗?”男人扬声。
霍昀斯的脚步顿住,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想看,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她得要知道,到时,你们之间还会有爱吗?这远远比让她离开的伤害还要大得多。”男人也站起身,走到了霍昀斯的身后。
霍昀斯的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她不会知道的!”眼底现出一抹嗜血。
“会知道的。”
“不会!”
“少爷,她早晚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霍昀斯猛然转身,“难道你要告诉她吗?”
男人蓦地惊骇得连退了两步,心底震惊地咚咚擂鼓,他从来没看到过少爷如此一面。
霍昀斯沉了下,“这件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刚要提起脚步,身子一晃,眼前突然一黑,“你……”登时向地面上瘫去。
男人壮胆走了过去,俯视着地面上瘫软的霍昀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少爷,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为了你和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爱一个人就应当学会放手,如果你真爱她,就不要束缚她的幸福,不要总是自大地以为,你就是她的天,或许离开了你,她可以生活得更好。
霍昀斯永远记得这段话,那是他醒来后,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的一句话。
他选择了放手,因为他爱她。
而他现在无能为力,为了她,也只能去放弃。
可是谁能告诉他,要怎样才能让自己不再爱她?学会去忘记她?
从来没有想过两人再次见面时竟是如此场景。
她瘦了,比起一年前,她瘦了好多,衬托着她身边的男人臃肿而笨重。
更为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会是他的表弟!
该要学会祝福吗?
不,他办不到!
该要伪装得无事与她上去打招呼,再叫一声‘弟妹’?
不……他在心底排斥着这个称呼,莫名地好似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向他的心脏,那麽痛。
他无法去承受,明明是属于他的笑容如今去面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他更无法去接受床的另一侧躺着的人不是他!
他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大度,他更明白,他其实是一个小气的人!
“哎?昀斯?”建伯母看到我后,竟是快速地走了过来,寒暄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霍昀斯故意地客套道。
“难得啊,你一天到晚总是忙,今天竟然会抽空来逛街,自己来的?“
“嗯,晚上还要参加一场宴会。”
“你也不小了,赶紧找一个安定下来,别让你叔叔和我再为你操心!”
“婶婶在等人?”他随口问道。
“呵呵,就是我那准儿媳,年底你可要等着吃喜酒了。”她拍了下霍昀斯的手臂,“可曼,怎么样啊?”
那一声‘可曼’登时叫他的心一空,表情变得僵凝。
“不行,好像太瘦了,我屁股太大,下不去!”试衣间内传来一道女声。
刹那,婶婶捂嘴笑了起来,“真是让你见笑了。”
霍昀斯默不作声,只觉那场景异常的熟悉。
“可曼,好了吗?”
“还没,感觉裙子太紧。”鞠可曼从洗漱间走出,包身的长衣将她的玲珑曲线显得愈加凹凸,从侧面一看,就仿佛那曲美内衣广告的模特儿。
霍昀斯忍不住笑开,“换掉吧,不合适。”
“这已经是第三件了,是不是我最近胖了?”鞠可曼撅嘴,“呃……还不如直接穿裤子呢。”
他摆了摆手,“喜欢穿哪件就穿哪件吧,都随你。“
“可以吗?”她一听,悠然地放亮了双眸,“会不会害你没面子?”
“不会。”
“好不容易你们公司有个聚会,会不会让你同事瞧不起你?”鞠可曼想到,“要不然,我还是……”
不等她说完,霍昀斯揽住她的肩膀,“走了,先换下你的裙子,穿好裤子,咱们不试了,然后去吃饭。”
“不试了?”她不信道。
“嗯,不试了!顺其自然。”
“昀斯?你说这件怎么样?”婶婶看向霍昀斯,不禁问道。
霍昀斯拉扯回神思,双眸再次现出黯淡,他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定住,走了过去,“让她试试这件!”
婶婶疑惑着,“有点松垮吧?”
霍昀斯淡淡一笑,“试试看就知道。”衣服刚是递了过去,手机就传来了铃声,“喂?好,我马上过去。”来不急告别,他转身走出。
说不期待看到鞠可曼从试衣间走出,那是假的。
他想要看她震惊的表情,想要看她穿着他选的衣服的样子。
他甚至想象不出自己竟然可以干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追踪人!
恐怕他以后想起都会觉得可笑之极!
不过,他从不后悔,纵然会被人笑话成傻子,甚至是色魔,他都无所谓。他卑鄙地再次占有了她一夜,望着她赤红的脸颊,他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那是他盼望了已久的面孔,他恨不得将她揉入到骨头中,与他合二为一。
爱一个人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那才是真爱,他相信自己已经真正地投入了进去。
可当真爱被质疑和威胁时,那便是恐惧。
“昀斯哥?”
霍昀斯随声望去,竟然是雷家的小儿子,他勾起唇角,走了过去,“今天这么有兴致过来?”
“不是,”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后脑,“是……我刚认识了一名女孩儿,想给你介绍下。”
霍昀斯勾起唇角,顺着他的手臂望去,没想竟是熟悉的面孔,霍昀斯登时一笑,“挺好。”
“真的吗?”他不敢置信道,“我就怕我爹地不同意。”
“不会,看起来很好。”霍昀斯举着高脚杯说道。
他憨笑着,“那就好。说实话,我还从没向她表白过呢。“
霍昀斯淡淡地再次一笑,“既然决定了就努力去抓住。”
“嗯。”
霍昀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背转过身,看向身侧的一副壁画,心头莫名地有些苦涩。
没有多会儿,他便离开了,就在车子启动的前一秒,突然从车窗前站定一个女人,他登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后,竟是放下了心,摇下车窗,“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鞠可欣浅浅一笑,她眼底写满了自信,“霍先生,我喜欢你!“
霍昀斯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楞了下,继而又是笑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不是。”她坚定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霍昀斯前一刻还柔和的笑容转瞬现出了一如往常的不屑,“与其将时间花费在遥不可及的梦上,还不如牢牢地抓紧现实!”车窗慢慢地升起。
“咚咚咚!”她使劲地敲着,“等一下。难道你就这么高傲吗?也不见得吧!”
霍昀斯怔住,扭头看向她。
“我见过你和我姐姐在一起时的场景,我自认为会比她强,而且我们鞠家的公司不一定就是我姐姐的,她只是在替我弟弟经营而已,况且,我学任何的经济知识都会比她快。”鞠可欣自信地说道。
霍昀斯翘起嘴角,“我想你搞错了,你有哪只眼看到我是图这些?你家的公司在我眼中不过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他冷笑了下,“注册资金不过百万,我随便给一个员工的遣散费都可以过这个数目!”
鞠可欣的脸色顿时煞白,她咬着下唇。
“虽然你的确长得很漂亮,但是在某些点上,你永远不及你的姐姐。”霍昀斯转过头,再次要发动车子。
“可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不是吗?如果她知道了,你说会怎样?”
犹如平地惊雷,霎时,霍昀斯的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还会第三人知道。
“怎么,很意外?”鞠可欣的脸颊上现出一抹不属于实际年龄的成熟,“要不是我有一个律师朋友,否则我也不会知道的。”
“你调查我?”霍昀斯猛地瞥向她,凌厉的双眸好似快要将她洞穿。
鞠可欣的心难免荡了下,纵然再勇敢可还是有丝胆怯,毕竟比起眼前的霍昀斯,她其实算得上一文不值。
霍昀斯不禁冷笑,“如果我偏要接近她呢?”
鞠可欣双手攥成了拳头,“那就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霍昀斯扬声大笑,偌大的停车场内竟是止不住地回荡,“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一切!”车子发动了起来,随着‘嚓’地一声,急速转弯。
还从未有人威胁过他,她,那个女人竟是犯了他的忌讳!
甚至敢拿他最爱的女人当赌注,更是自求死路!
鞠可欣站在原地,楞了好半晌,那一瞬间,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后悔自己不该与他相争锋,后悔……
可一切都没有用了,眼前所要做的,只能是接战。
过了两天。
“霍总,您的咖啡。”
霍昀斯循声走进了办公室,端起被子,刚要喝下,没想却看到了轰炸的消息,鞠可欣竟然挎上了大华董事长?
霍昀斯不禁勾起嘴角,简直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他明明给了她明路,只要她乖乖地不吱声,不要去阻拦他,或许凭借着鞠可曼的关系,她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可她偏偏却选择了不归路!
霍昀斯将报纸向边上一扔,一级笨蛋!
大华董事?想来也是可笑,有谁会知道,大华资金中的百分之十竟然有他的股份,想要跟他斗,除非她真的可以拥有超过他手中所拥有的企业资金。
然而,她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他穷得只剩下钱了。
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像他一样‘穷’?
“霍总,您的内线电话。”外面的秘书提醒道。
霍昀斯看了一眼来显,紧皱的眉宇微微舒展开,“你怎么会打来?”看似有些意外,但其实早已料到,电话那端就是大华董事长的掌上明珠。
“昀斯,你要小心点了,鞠可欣那个女人我看是来者不善,她在我爸面前说了你的好些坏话,要不是我爸宅心仁厚,恐怕早就昏庸地为了她来找你。那个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和你的关系,以为只是各干各的,商场竞争关系。“
霍昀斯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下嘴角,“那不是很好?”
“好?”女人扬声,“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不过像是我爸,再怎么和你好,可还是架不住天天有一个女人在耳边念叨,所以我提醒你,最好赶紧处理好。”
霍昀斯勾起了唇角,却不吱声了。
放下电话后,他不停地把玩着面前的那座金狮子,他非常喜欢这座金狮子,因为狮是森林之王,在他看来,没有办不到的事情,除非自己放弃自己的性命!
“咚咚咚。”连着三声。
“进来。”霍昀斯喊道,抬起头看向眼前人,不禁笑道,“怎么了?”
建康一脸地沮丧,“表哥,你说我……我还要不要继续等?”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得出来,可曼根本对我们的婚事就没有上心过。我妈又急着催我,弄得我现在两面犯难。”建康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上,“总是不见面,即使再好的情侣,只怕也没有了感情。”
霍昀斯笑了笑,“那就断了吧。”
“不要!”
霍昀斯猛然抬头。
“我妈是认定了她,说她命相好,还说她有旺夫运,肯定会生男孩儿。”
听着建康的话语,霍昀斯攥着金狮子的手越来越紧,“生男孩儿?你妈妈说的?”
“嗯。”建康点头,“但其实……我只是为了讨我们他们开心。如果真要选的话,或许我更喜欢鞠可欣。”
“谁?”霍昀斯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样,“你说……鞠可欣?”
建康笑了笑,“其实也是我妄想,人家肯定没那意思,但是我们昨天真的在一起吃饭了,还是她主动邀的我。”
听至此,霍昀斯的眼神变得阴狠!
建康……是可曼的蹩脚石。
而鞠可欣……
好啊,既然她都那么喜欢玩,他很乐意奉陪!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霍昀斯难得抽出时间来邀他。
“好啊。”建康赶忙应道,“会不会是很高级的酒?”
霍昀斯勾唇,“当然,七九年的,绝对珍藏!”
……
事在人为,霍昀斯向来相信这点,没有什么老天注定,也绝对不会有‘命运’两个字!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掌控自己的道路,所以他永远也不允许有这个的存在,而一旦出现了,他马上就会扼杀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他毁了一个女孩儿的清白,却成全了建康的私欲。
霍昀斯不后悔,至今也不后悔,至少他保留了自己的幸福。
夜幕降临,周遭的安静更加凸显出这个夜色的不同寻常,外面的雨水依旧滴答滴答地敲打着落地窗,在上面溅射出无数的水花,顺延着玻璃滑落到地面上,积成一潭。
这天下午,他正式和大华董事长见面,并解决了鞠可欣一事。
霍昀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此时,霍氏大宅内依旧一片漆黑。他开了门,习惯性地将公文包放到了一侧,刚要伸手开灯。
“不许开!”黑暗中传来了鞠可曼的厉吼声。
霍昀斯循声望去,此时才发觉屋内的沙发上竟是窝坐着一个小女人,他禁不住笑了下,换上拖鞋走近,“今天下午给你打手机,怎么一直不接?”
鞠可曼不吱声。
霍昀斯蹙紧眉头,他蹲下身,将脸挨近,“怎么了?”欲伸出手,想要为鞠可曼屡下遮挡住她脸颊的刘海,却不想鞠可曼竟是身子向后一闪。
霍昀斯表情顿住,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公司?”他试图猜测着,“是不是中午的那份文件?”他笑了笑,努力地缓解气氛,“没关系,如果亏了,我给你补资金,怕什么?”
“是啊,你干嘛总是给我这么多的包容?”鞠可曼眼眶变得红润,“我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好,性格还傻乎乎的,成天干不了一点正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明明我就是一个大负担,你能图什么?在商业上我帮不了你,在感情上,又是一团糟。生活上还是你在照顾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去这么付出?”
“你就因为这些,所以不开心?”霍昀斯疑惑地问道。
鞠可曼不雅地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这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
“好,你说大问题,就是大问题。”霍昀斯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他站起身,将鞠可曼的身子揽入怀中,“我什么也不图你,就是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
这是真心话,但是显然面前的女人早已不相信,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而他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小男孩儿。
“这……算答案吗?”
“怎么不算答案,爱情本来就没有理由。”霍昀斯捧起鞠可曼的脸颊,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爱你!就这么简单!”
不似往常,如果鞠可曼听到后会有点表情,然而这次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
霍昀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仿佛手心处的空隙越来越大,他隐约有种预感,似是要失去什么东西,恐惧感莫名地袭来。
曾经,他最不害怕的就是挑战,他知道,唯有无所畏惧的人才能最终取胜,而无所畏惧便是意味着一无所有。他可以随便地丢钱,甚至发布慈善资金。无所谓,多少都可以。
可是当面临了感情,他非常的小气,甚至忍受不了一丁点地丢失。
第二天的上午,他没有去上班,而是去了一家宴庆公司,专门去搜寻那种适合平民一样的宴会。
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了?”这家宴庆公司的老板是他一个朋友。
霍昀斯淡淡地笑了下,“这个好不好?根本不用注重穿着,而且里面的食物也是具有了乡村气息。”
“还可以啊。“他朋友点头,“不过,你不是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谁说的?”霍昀斯站起身,“我可以改变啊。”
像是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样,“你……你竟然愿意改变?我是不是撞见星星了?还是说……噢,肯定是哪个女人!对不对?”
霍昀斯淡笑了下,“赶紧顾好的你的公司吧。”写好了名字后,他转身走出。
相信她会喜欢的,一定会的。
隔了一天,霍昀斯下午便开着车来到了正德公司门口,老远就看到了鞠可的身影,“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霍昀斯打开车门,笑道。
“哪里?”
“去了就会知道。”霍昀斯神秘地勾起嘴角。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个露天草地旁,“到了。”霍昀斯熄火。
“这里?”鞠可曼的脸颊上闪现过一丝惊讶。
“过去吧,随便玩玩。”霍昀斯笑着说道。
“嗯。”她点头,走出。
霍昀斯远远地望着她,看着她随着那群人一会儿笑,一会儿拧眉,表情丰富多彩,好似又回到了在美国时的天真模样。他爱她,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哪怕是自己的全部。
多少年了,他承认自己一直很寂寞,自从她的侵入以后,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更是习惯了她总是在自己身边念叨与笑语。
“霍先生?”一位小姐走了过来,“你是……霍氏企业的总裁?”
霍昀斯微怔,扭了下头,“很抱歉,您认错人了。”他转身走远。
这里没有霍氏企业,更没有总裁,有的只是一个爱妻子的丈夫,和远处的那些农夫没有任何区别,他相信他对她的爱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
车内,寂静得有些诡异,霍昀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想不想再吃点东西?”
“不要。”鞠可曼拒绝,“刚刚为什么要说我们俩是‘夫妻’?”
霍昀斯笑了笑,“那是事实啊。”
鞠可曼纠正道,“事实是,前夫前妻!”她将‘前’字加重。
“那两个字太麻烦了。”霍昀斯故意无赖道,事实是,他恨不得公布天下所有人,她,鞠可曼,是他的妻子!
车内传来了一声长叹,“昀斯,我有点累了。”
“那就休息吧,到了地方,我叫醒你。”霍昀斯嘴角依旧翘起。
“一个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考虑了很久,我们……”她的嗓音微有停顿,“结束吧!”
车子‘嚓’地一声,猛然停下,就连鞠可曼的身子都跟着向前倾去。
随着那声‘结束’,霍昀斯只感觉浑身一冷,好似一大盆子冷水从头浇了下来,那么恶寒,就连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
他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他所精心准备的一切,难道她都没有看到吗?她……不爱他了吗?
他在害怕,他在胆怯,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畏惧过!
钱,他可以全部抛弃,可是她……他永远做不到放手!
如果你爱她,就要学会放手,不要自大的以为,没有了你她会过得不好。那句话像是咒语一样,不停地闪现在脑海,像是根针,深深地扎入。
难道于她,他真的不重要?
可是怎么办?谁能告诉他,到底失去了她,他要怎么一个人苟活?
“什么时候决定的?”霍昀斯煞白着面孔问道。
“其实我……”
“我问你,什么时候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的?”霍昀斯双眸紧紧地盯着鞠可曼喊道。
“半个月前。”鞠可曼耷拉下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