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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名叫沈小婉,自幼生长在依木村。阿旺就是沈小婉年轻时养的一条狗。
那时正逢自然灾害,全国都穷,沈小婉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一点点把阿旺养活的。
后来沈小婉嫁人,阿旺就成了她唯一的嫁妆,一陪陪了她几十年,给她看了几十年的家。
一转眼到了新中国,阿旺老了,爬不动走不动咬不动,已经年到中年的沈小婉就把东西嚼碎了一口一口的喂它,还经常抱阿旺到河边晒太阳……
狗的寿命只有十五到二十年,阿旺却活了四十二年。
阿旺死时,沈小婉哭得死去活来,这狗陪了她大半辈子,在她心里和同亲人无异。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哭时,阿旺的灵魂就蹲坐在她的身边陪她呜鸣。
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阿旺都会回来看沈小婉,像生前那样,爬在沈小婉的脚下一动不动。
它想沈小婉像以前那样摸摸它的头,可是沈小婉却看不到它。
人懂生死离别,狗不懂。它用自己的方式继续陪着沈小婉,一陪就是十几年。
沈小婉老了,娶了媳妇,生了孙子,就连孙子都娶了媳妇。
老了的人,在年轻人的眼里就是拖累。当孙媳妇对着沈小婉又打又骂的时候,她已经跑不动躲不利索了。
她忍着浑身的痛楚老泪纵横,她已经老到让儿女对她的生死无视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她在挨打时最长说的一句话就是,“给我瓶毒药,让我死了吧……”
后来,孙媳妇把农药摆在了孙小婉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招她是和电视上的法制节目里学的,上面说过,曾经有人就这么干过。把农药放在一心求死的瘫痪婆婆的窗前,婆婆喝了农药后,那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法律制裁。因为她没有强灌婆婆喝药,也没有对婆婆打骂,所以不能定她任何罪名。
当天晚上,沈小婉看着眼前的那瓶农药泣不成声。
看着孙小婉哭,阿旺悲鸣。最后它走到那瓶农药前,喝了药的精华。
它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可能再死。
沈小婉的孙媳妇,张行见过,就是在河边和魏兰吵架的那个穿绿色风衣的女人。那女人见沈小婉喝了已经没有药效的毒药没有死后,便每天都买一瓶在沈小婉眼前。
阿旺见每天都有这东西,便每天都会把药的精华喝光。从那天起,它开始一天一天变白,慢慢有了影子。也是从那一天起,沈小婉的饭由二顿变成了一顿,由一碗变成了半碗……
狗精不懂人的心思,它不懂自己做了什么,它只知道自己的主人在挨饿。它记得自己小时是被主人一口一口喂大的,所以它只求魏楠和张行给它的主人送一顿饭,让它的主人吃饱……
等沈小婉的情绪平复后,魏楠和张行离开了这间小院。
他们气愤沈小婉儿孙的不孝,却又无可奈何,他们不可能在依木村住一辈子。
张行一想到痛哭的沈小婉,心里就如压了一块大石一样。他动动嘴唇对魏楠苦笑道,“这活人的事怎么比死人的事还难管。”
魏楠听后长长叹了口气,和鬼他们有招,可是和这不孝子孙,他们真没招。
当天晚上,在河边,张行和魏楠又见到了身影白朦朦的狗精。狗精带来的消息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好的是这山里方圆上百里没有发现死尸,坏的是也没有看见活人。
奚晴,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狗精已经知道了张行俩人给沈小婉送吃的,感激的对俩人一个劲的呜咽。
看到狗精这样,魏楠和张行却高兴不起来。
最后魏楠一咬牙给狗精出了个损招,那就是每当沈小婉受虐待的时候,狗精就在他家里闹。一来二去那家人只要发现沈小婉吃得饱过得好他们才不会被鬼缠,就不会再对沈小婉怎么样了。
虽然是个笨招,却也别无他法。沈小婉已经七十多了,再活能活几年?不如让狗精这么一折腾,对付着能过了晚年也就罢了。
还好,年迈的沈小婉虽然没有孝顺的儿孙,却有知恩图报的狗精。
在荒山里又当了二个星期的野人,魏兰来了。
魏兰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带着一个让魏楠和张行惊讶的人——奚晴。
魏兰把奚晴推到两人面前,哽咽道,“我把人给你们带来了。你们不相信是她害的我是对的,她不是有意的……”
张行听后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不能思考。
魏楠则把奚晴拉到自己的面前仔细查看,确定胳膊腿没伤后,低声问,“那天到底是咋回事?”
奚晴深邃的大眼看着魏楠,缓缓道,“我被鬼上身了,然后拿刀子刺魏兰……”
魏兰眼中含着泪水一个劲的点头,“是我误会奚晴了。”
“那你掉下断崖后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和魏兰在一起?”张行回过神来,连忙追问。
奚晴正视张行,淡淡的说,“我掉下涯后晕过去了。然后被一位老乡救起来送进了医院,是魏兰找到我的……”
“我也是去医院偶然碰到的……”
“你怎么了?去医院干什么?”张行把眼光从奚晴身上拿开,看向了魏兰。
魏兰被张行一看,脸一红,眼泪却又掉下来,然后低声道,“过会和你说。”
见张行和魏兰俩个人眉来眼去,魏楠知道他们有话说,便把奚晴拉到一边仔细询问。
当魏楠问到汪汪时,奚晴神情一愣,随后大眼浮上水光,“死了……为了救我,和鬼同归于尽了。”
魏楠心中一阵惋惜,汪汪是一只灵猫,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见奚晴眼泪就要掉下来,魏楠连忙把话题岔了过去。可是奚晴却什么话也不愿意多说,大多数时候都是魏楠说,她愣愣的听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的张行正对着魏兰憨憨傻笑着,原来魏兰去医院是以为自己怀孕了。虽然经过检查,魏兰只不过是生理期不正常,可还是让张行心里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他看着魏兰的肚子,呆呆的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属于自己的传承,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用手轻轻抚上魏兰的肚子,就如那里真的孕育着一个胎儿一样。良久后,他把手收回来傻傻的挠了挠头,抬头对魏兰呲牙一笑,“要不,咱们结婚吧。”
魏兰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娇嗔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因为魏兰和奚晴的到来,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虽然麻烦事只多不少,可张行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再那么难过了,因为有最好的朋友和最心爱的人陪着自己。
现在唯一难办的事就是高兴庆,他们根本摸不透这个老头想干什么。
在他们不知如何开口之时,高兴庆却先他们一步开口,“你们可以走了,离我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
魏楠和张行面面相觑。
这老头把他们困在山里近二十天,怎么突然想开了要放他们走?
高兴庆呲着一口大黄牙对两个人哈哈大笑道,“不让你们走,就怕你们走漏风声妨碍我养婴。现在鬼婴已经埋在纯阴之地半月有余,天王老子来我都不怕了,我还留你们干什么?”
张行听后恨得牙痒痒,原来吓唬他们,把他们留在这里是怕他们多事把鬼婴之事说出去。不过也是,按他们的性格,绝对会找机会寻来高人把鬼婴破坏掉。高兴庆防他们也不是毫无道理。
魏楠心里想得却比张行多。虽然他不懂养婴,却总觉得这里面的事不像高兴庆说的那么简单。
高兴庆是什么人?那是杀个把人不带眨眼睛的主,他要是怕自己和张行透露养婴的风声,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杀了。
魏楠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可是又抓不要关键,想得脑袋生疼。
回到贵阳后,四人见到了已经从广西回来的吴成。
吴成听完几个人的经历后懊悔的直拍大腿,这么离奇的事他居然没有亲自参与。
魏兰在一边咯咯直笑,“你以为是什么好事,一不小心就翘辫子了。”
奚晴见吴成懊悔那样子也在一边抿嘴直乐。
张行心情大好,搂着魏兰的肩膀,看着吴成意有所指的说,“你经历的还少吗?啊?”
一声‘啊’把张行话里的意思表露无疑,指得就是吴成不举那回事。
吴成哪里听不明白张行话里的意思,一声长叹不再说话。
魏楠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四人静默无语,眼光在魏兰和奚晴的身上不停的转来转去。自从魏兰把奚晴带到他们眼前后,就让他一直感觉有些不对。
以前的奚晴笑时,总是双眼一眯,嘻嘻哈哈的,能把身边的人都感染的想笑。可是现在却是抿嘴笑,笑意也不达眼中。而且奚晴的身上一直有一种感染力,让别人看着她就觉得亲切,可眼前的奚晴却让人感觉要多疏远就多疏远,要多冷漠就多冷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