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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飘摇之下,众人散个圆场,围起了明镜台的“八卦座”,以八卦座极其周匝为武斗场,让人角逐盟主一职。绾晴托腮,当起了局外人,清宁的莲花绽放了几缕杀气。
朱妤持剑上前道:“晚辈不才,姑且一试。”枇雅娜笑道:“那我就跟妹妹过几招,若能拿个盟主什么的,我那客栈必会蓬荜生辉。”众人知她并不是江湖人,但她与霞韫染相交匪浅,武功应该不错,故而没人反对。朱妤轻轻拔剑,略施礼数,笑道:“姐姐深藏不露,今天妹妹就见识一下姐姐高招。”
枇雅娜莞尔一笑,这一笑之间鬼气冉冉,众人兀自一惊,感觉似是非是,诧异半响。但见她步如鸟飞,虚影重重,已近得身前,玉手快如飞鹰扑兔。朱妤两足不动,身子却一侧飘行三丈余远,手中宝剑霎时出鞘,颤抖的剑刃白光闪闪,只见一道剑芒凌厉刺向枇雅娜的后背。
众人不知枇雅娜底细如何,感觉怪怪的,像是身怀绝技,但又一副初出茅庐经验不足的样子。面对朱妤灵巧的动作显然有些慌神,当下自露马脚,本能的身体晃动如水,顷刻散如万鸟翩跹。那道剑芒如石打水,命中不得。
少时万鸟簇聚,拟成人形,枇雅娜迎风苦笑一番。众人目瞪口中,这招“散则为零”的身法能骗过大多数,却无法瞒过摩崖老人、长孙什伯以及闻人访仙的眼睛。他们面面相觑,枇雅娜正要出手,摩崖老人突然厉声道:“且慢!”枇雅娜满面迎笑,媚骨娇柔,道:“道长有什么赐教?”
摩崖老人道:“飘零散雪,虚实相替,犹如月之盈虚——这是‘幻影飘无’,你是跟谁学的?”
枇雅娜笑道:“没事跟遐凝芊学了几招玩玩,不知有什么不妥?”摩崖老人双眉紧蹙,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遐凝芊钻研鬼道流多年,会些奇怪招式也说的过去,但为何将这种危险的功法传给她?枇雅娜又笑道:“她说学个一两招吓唬人,能闪能避,免得碰上淫贼跑不了。”
众人轻声一笑,摩崖老人无奈道:“既然是防身的,就不要掺和了,盟主事关武林,不是你消遣之地。我念你乐施好善,也不追究,你赶快下去吧!”
枇雅娜笑道:“既然道长不想我这个妇道人家参与,那我走就是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你们但凡一点小事就兴师动众,也不问庄主同意与否就擅自决定……在这里选盟主,在这里解决恩怨,在这里班门弄斧,传出去江湖人一定以为你们欺负人。虽然许多事情发生在携秀山舫,但起码要按规章办事,搞个英雄大会什么的,不要让整个恒璧湖措不及防嘛!别以为携秀山舫单薄无力,会受你们欺负。若论起来,恒璧湖的居民也不少,打不过但闹的起,非要你们身败名裂、臭名昭著不可。”
众人哑然失色,见她笑容满面,但鬼点子不少,当真敢召集乡民把一众豪侠统统围住。此番想来她不是要比武,而是表明心智,有着不是江湖人也掺和江湖事的决心。何况曾经大年其间,枇雅娜常带领弟子与山下百姓一起坐享天伦之乐,之间安和有谁能忘的了呢?
若追究起来,一句话就让他们哑口无言。常说行侠仗义,却让人连年都不过好,这算哪门子行侠仗义了。他们不是非要在这时赶来,只怕事机败露,要趁热打铁,早早完成目的,免得夜长梦多。
摩崖老人哈哈笑道:“你说的对,但沫兮冷是我徒弟,我也少不了责任,实在不方便劝解,还是去问各位掌门吧!”
枇雅娜道:“我邻家的牛被人偷走了,小偷又是我同行,你说我管还是不管?”
摩崖老人气的脸色铁青,枇雅娜又笑道:“我管吧说我狠行,栽赃嫁祸,我不管吧这邻里之间又说不过去。唉,你看我们时不时就被家常小事弄的头昏脑涨,真有上山学道求清闲的心思。敢问道长,你们所参悟的道究竟是什么样子,我该怎么去解决呢?”
摩崖老人眉毛紧锁,枇雅娜偏生笑如花朵,他是个怪老头,当下面向一众人等人喊道:“管管管,大过年的打扰携秀山舫清静总是不好,不如……”长孙什伯道:“盟主一天不选,九幽妖徒就有可趁之机,为了团结一致,必须选盟主。”
朱妤笑道:“一时糊涂,实在有愧。既以参经论道,却难脱世俗,惭愧,惭愧,多谢枇姐姐指点。”又转向一众掌门说道:“觉的是好,未必是好,我不取山舫,只角盟主,你们自行商定。”
难道让一个妇道人改变来此的初衷?
对长孙什伯来说场面变得有些压抑,风雪声跃然入耳。长孙什伯偷偷地向摩崖老人施了眼色,摩崖老人一声叹息,十分无奈,在这种场合夺下山舫,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但迫于长孙什伯的相求,他顿时高声道:“大丈夫不改初衷,先角出盟主再说。”
枇雅娜笑道:“取就取呗,何必夸夸其谈?江湖虽早有谣言,但民间却早有传闻,说以裳谶的性子肯定不会与九幽妖徒狼狈为奸。这裳谶是被人诬赖的被人设计陷害,如今他已经走掉了,也少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拦路虎。但是九幽奸细还在,我们不能让他夺了盟主。所以我想问明白,这个诡计是谁出的,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当我没问,想必就是九幽奸细了。如果是多个人的话,还请你们站出来,我看值不值得信任。”
摩崖老人被她说的正郁闷,不知不觉开始站在携秀山舫一边,沉声道:“老夫不是,今天主张选盟主,不答应将山舫划为联盟主营阵地。”
众人一怔,其余人犹豫不决,枇雅娜又笑道:“其实我们也大都猜测**不离十,何必藏着掖着?难道这就是光明磊落?也并非是你们的错。裳谶担不起责任是有目共睹,只要日后降妖伏魔,还是能伸能屈的英雄好汉,更让人刮目相看。”
都知她消息灵通,而且今天居然拿着恒璧湖居民作为利器,实在让人有些后怕,俗话说三人成虎,而且作风本来就有问题,被人揭穿,还不如借着台阶走下,日后也能团结一心。但是却并无人站出,长孙什伯道:“我是今天才得知,顺水推舟而已。”朱妤笑道:“我呢在之前就听过有人对霞庄主不利,但不是我设计陷害,也是顺水推舟而已。”
众人讶异良久,难道是一个人暗中设计的?那九幽妖徒若不是裳谶,会是谁呢?场面顿时鸦雀无声,风声鹤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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