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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老汗终于到了,除了做后应的莽古尔泰还在路上,代善、济尔哈朗、岳托、萨哈廉、德格类、阿济格等贝勒都来了,老汗见到皇太极、阿敏两位打先锋的贝勒,简短地问了几句,大军稍作休整,金军即兵分八路向巴林人的营地杀去,这时他们再也不必隐藏了,近两万人马点燃了火把,像八条长龙向着可怜的巴林人扑去。
四月初八凌晨,天还没亮,睡眼朦胧的巴林人突然发现他们被包围了,蒙古人的营地基本没有警戒——蒙古人似乎总是学不会扎营,蒙古包三五成群地散落在一大片草场上,除了几处火堆旁烤火的守夜人,几乎没有斥候和哨兵,当后金兵杀进他们的营地、点燃他们的帐篷时,多数人还在睡梦中。
刹那间,巴林人的营地沸腾了,金兵叫喊着:“杀死他们的男人,烧光他们的帐篷”,在营地里横冲直撞,不断将手中的火把投向巴林人的营帐,巴林人的营地立即变成一片火海,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营地上空,仓皇失措的巴林人惊叫哭嚎着四处乱跑,但他们已经无路可逃,迎面而来的金军毫不留情地把他们砍到在地,整个营地成了恐怖的地狱,火光之下到处是肆意杀戮的骑兵和奔逃哀嚎的人流,还有正在流血的尸体。
蒙古包拱卫下的土寨中,巴林的囊努克台吉早已惊醒,侍卫、奴仆们手忙脚乱地给他穿上盔甲,簇拥着他走出大帐。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囊努克愤怒了,野蛮的金国人终于对他下毒手了,但巴林人也不是好惹的,他怒吼着:“吹号、吹号,把部落的人重新聚起来,我们跟金国人决一死战,让他们尝尝巴林人的厉害!”他又转头对几名侍卫高喊:“你们每人带两匹马趁乱冲出去,告诉卓里克图那个老家伙,金国对我下手了,他要还是当年的洪巴图鲁,就和我一起把金国人赶出西拉木伦河,”他又觉得那个老家伙有点不靠谱,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老家伙不出兵,就马上找大汗的人,一定要让他们赶快来救我们。”
号角声不断响起,天也逐渐亮起来,混乱的巴林人总算清醒了一些,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开始抵抗,会走路的蒙古人都是战士,一旦他们开始战斗,任何敌人都会畏惧,这时哀嚎哭泣声渐渐消失了,营地里的呐喊厮杀声振天动地,男人们用所有能找到的武器与金兵厮打,赤裸着身子的女人们也用弓箭射向敌人,落单的金兵不断被杀死,越来越多的巴林人突破金兵的围杀,涌到土寨下保卫他们的首领。
囊努克已经守不住他这个小小的土寨了,低矮的土墙挡不住蜂拥而来的敌人,金国骑兵中的蒙古人甚至站到马背上一跃而上,跳上土墙与守卫的巴林人打到一起。寨门很快被冲开了,金兵与巴林人在土寨里又杀成一片,囊努克带着身边数百披甲兵左冲右杀想把金兵赶出土寨,但松软的寨墙被打成残垣断壁,越来越多的金兵涌进来,现在土寨内外都已经打成一片混战,巴林人各自为战,一步步陷入绝境,面临部落灭亡危险的巴林人不顾生死依然顽强地战斗着,他们还在期望着他们的同族兄弟的救援——西拉木伦河草原不仅聚居着喀尔喀五部,而且巴林人自己就分出数十个小部落在这一带放牧,只要这些同族相救,他们依然能够反败为胜,保全自己的部落。
巴林人是非常勇敢的,察哈尔的图们汗时代,巴林人在勇敢的首领速把亥的带领下,屡次突破明国的辽东长城,打得明军闻风丧胆,速把亥因此成为喀尔喀五部的部长,同时也成了明国朝廷的心腹之患——这给巴林人遭来灭顶之灾,明国辽东总兵李成梁利用明国与蒙古议和互市之机,邀请速把亥到义州镇夷堡谈判,把速把亥一行骗入堡内后,以乱箭、铳炮将他们全部杀死,这一仗巴林人不仅失去了自己的首领和一批善战的勇士,而且近千名精壮男丁被杀,从此巴林部一蹶不起,而跟在速把亥屁股后面混的乌齐叶特部的卓里克图洪巴图鲁则一举成为喀尔喀的部长。囊努克一心想夺回自己爷爷速把亥的部长位子,重振巴林部的荣耀,唯一可以与他竞争的就是翁吉剌部的宰赛,但这个家伙在铁岭战败被俘后,留在金国吃了一年的牢饭,虽然最后被喀尔喀各部凑了万头牲畜赎回来,却从此变成了混吃等死的胆小鬼,年轻的囊努克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并且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但他的灭顶之灾也来了,对他下手的是明国的死对头——金国。
双方混战多时,巴林人盼望的援兵始终没有出现,囊努克终于绝望了,没有人来支援他,卓里克图和那些鼠目寸光的台吉们不愿意向他伸出手来,他们难道不知道等他囊努克完了,下面就轮到他们了!巴林勇士达懒塔布囊(塔布囊在蒙语中是女婿的意思)浑身是血杀到他的面前,向着他喊道:“台吉大人,你快跑吧,带上披甲的勇士冲出去,过西拉木伦河找大汗的人,他们会帮助我们的,我在这里挡住金国人,”不等囊努克回应,达懒对着侍卫们怒喝:“你们在这儿等死吗?还不护着台吉走!”
囊努克的侍卫也反应过来,拖着囊努克上了马,簇拥着他向外杀去,数百披甲兵紧紧跟随,呐喊着扑向金军,几乎与此同时,达懒立马持刀,向着部众高喊着:“巴林部的兄弟们,我们去杀死诸申,保护台吉大人,腾格里护佑巴林!”
“腾格里护佑巴林!”巴林人怒吼着,紧随着达懒向着金军发出绝命一击,双方迅速撞到一起,立刻血光四射、人头滚滚。
强大的金军不紧不慢地屠杀着对手,大阵中的贝勒们悠闲地对着面前的战场指指点点,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囊努克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之所以没能尽快结束战斗,很大程度是由于各旗的老毛病又犯了,各旗都派了不少人去收集人口、财物和牲口,只不过摄于老汗对“离队罪”的严惩,都不敢走远,不过抢上隐的旗兵们越来越按耐不住了,这也难怪,屁大点的地方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上去打,再说人多了也摆不开啊,还不如先抢点实惠的。
贝勒们也在围着老汗劝说,斥候们报告说西拉木伦河南岸的喀尔喀部落都吓破了胆,正在四处逃窜,哪个老“炒花”跑的最快,都已经过河了,再不动手人就跑光了,老汗犹豫了一会儿,很宽容地同意各旗选派兵将由贝勒们带着沿河扫荡,务必将更多地人口、牲畜俘获,四贝勒皇太极和阿济格贝勒则带领剩余兵将迅速围杀囊努克,老汗的命令一下,各旗旗兵欢天喜地地走了一多半。
索尼正在记录战况,这家伙这次可遭了罪,连续的急行军把下档都被磨坏了,只能迈着罗圈腿走路,写字都得站着趴在马背上写,老汗看着他这个样子都难受,瞟了一眼他写得满满几张纸的文稿,摆摆手说:“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就写我八旗神勇,奔袭西拉木伦河,囊努克部落一触即溃,降者无数,其携随从数人奔逃,被我射杀于野外,我大金军俘获人畜无数。”
索尼有点不知所措地指着杀声阵阵的战场和满地的死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老汗瞪了他一眼:“叫你怎么写就怎么些,这是给后人看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我大金八旗神武就行了。”
李榆和苏拜带着的两百骑兵无所事事地在阵后闲扯,不是他们不想上去打,而是轮不到他们捡便宜,正白旗的人自己还想得这个军功呢,至于抢劫的活就更轮不到他们了。李榆上前观察了一会儿就不看了,巴林人不过两三千男丁,披甲兵撑死八百人,这仗还怎么打,一拥而上的后金兵不像是打仗更像是在抢劫,顺便还欺负女人、孩子,李榆反倒很佩服巴林人,这个不大的部落面临强敌,没有退缩或投降,而是选择了决死一战,整个营地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他们还在垂死战斗,反倒是金军有点手忙脚乱,阿济格就沉不住气了,提着刀就要上去厮杀,可拍马屁的家伙到处都有,归附的扎鲁特台吉明安的儿子昂安立即跳下马来,死活拽住阿济格的马缰绳不放,还使劲地大叫:“大汗的兵难道不多吗?贝勒爷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阿济格气的用鞭子抽这家伙,昂安挨了打却喊得更响了,直到老汗听到喊声喝住阿济格,他才肯松手。
李榆看不下去了,就和苏拜躲到后面去了,四贝勒看他们没事可做,干脆让他们到西拉木伦河边警戒。他俩都没想到,就在他们无精打采到了河边没多久,就和突围而出的囊努克撞到一起——开始懈怠的金兵被巴林部的达懒亡命一冲有些手忙脚乱,囊努克趁机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来。
杀出重围的四百多巴林的披甲兵已经红眼了,迎着金军就冲上来,金军当然不会让开道路,苏拜立即下令本队全部下马,结成密集阵型,以弓箭步射阻击——这是金军的习惯,遇到强敌就以老本行对抗。
白格也想下马,李榆立即制止,挥手示意让他们跟着自己向巴林人侧翼包抄,以骑射攻击敌人,他对白格这伙人大喊:“跟着我,我向哪射你们就向哪射,不许停下来。”
巴林人被两面攻击,不断有人被射下马来,但他们已无路可退,忍受着李榆的侧翼攻击,不顾死伤地向着苏拜猛扑过来,苏拜只射了三轮就不得不放弃步射阻击,幸好有李榆冲过来用箭雨掩护,才有机会重新上马迎战。
四贝勒这时带着五百正白旗的骑兵追杀了过来,金军的海螺号不断吹响,一直在沿着西拉木伦河巡弋的镶白旗骑兵也迅速赶来,封住了巴林人的去路,巴林人在劫难逃了。囊努克知道难以脱身,咆哮着带着身边的披甲兵全力冲击,力图接近对手,利用精湛的骑术贴住金军肉搏,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让金军一时难以招架,四贝勒的镶白旗骑兵和苏拜的两黄旗骑兵不断有人被冲上来的巴林人砍落马下,在外围的李榆则用弓箭不停地射击,全力打击对方的阵形,给自己人减轻压力。
正在囊努克绝望之际,河对岸响起了急促的号声,这是蒙古人特有的牛角号吹出声音,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传到囊努克耳中,他兴奋地高呼:“援军来了,大汗没忘记我们,吹号,吹号!打出我的狼头纛,我们杀过去。”巴林人立即士气大振,更加凶猛地冲向对面的敌人。
金军有些惊慌了,四贝勒脸色一变,大声疾呼:“吹号,放号箭,快向大汗告急,镶白旗立即转头阻击河对岸来的敌骑。”接着又高喊:“额鲁、苏拜,全力攻击,不要停,囊努克就在里面,给我杀了他!”
李榆也急了,过河的蒙古骑兵一眼望去大约有三千多人,一多半是披甲兵,而镶白旗的骑兵只有不足五百人,库鲁大叔和不少乡亲还在里面,他们不可能支撑多久,如果……,李榆不敢想了,他心里很明白,要救库鲁大叔他们,就必须迅速把眼前这股敌人先干掉,否则两股敌人会合到一起就麻烦了。
李榆发了狠,张弓搭箭,大声喊道:“孟克,保护我,我们杀进敌阵。”孟克答应一声,一手持盾,一手握刀,冲到李榆身旁,这时一直找不到影子的白格突然钻出来,喊了句:“还有我呢!”。两人护着李榆就冲进巴林人的阵型,红甲兵们见白格都上去了,立即呐喊着紧随其后,两队红甲兵以李榆、孟克、白格居首,以锥形阵直插向巴林人的狼头纛。
乌齐叶特的老“炒花”是被逼着不得不出战了,他得到巴林部被袭的消息时,但作出的反应不是集合喀尔喀各部反击,而是把囊努克的信使赶跑,谁叫这个小崽子整天惦记着自己的部长位子,然后又迅速召集自己部落向西拉木伦北岸撤退,喀尔喀各部看到部长逃命,也有样学样跟着就跑,多亏有囊努克拖住了金军,老“炒花”总算安然无恙地过了河。但老“炒花”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倒霉了,察哈尔汗派到西拉木伦河的重臣贵英恰堵住了他的去路,贵英恰告诉他,囊努克的信使找到他了,既然金军杀到西拉木伦河,巴林人又受到金军的攻击,作为喀尔喀各部的部长必须带领喀尔喀人全力迎敌,救出囊努克,现在撤退就是逃跑。
贵英恰威胁他,如果他敢不战而退,他丢掉的不止是喀尔喀部长的职位,大汗也绝不会放过他,而且一定会对他痛下杀手,那时没有哪个部落会同情一个贪生怕死、畏敌如虎的洪巴图鲁,你就等着身死名裂,大家一起瓜分你的乌齐叶特部吧。这可把“炒花”吓坏了,贵英恰是大汗的宠臣,妹妹又是大汗宠爱的哈屯,他在大汗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要是大汗发了威,他的部落肯定保不住,没有哪位台吉会为他这个逃兵说情,但肯定有人愿意从他的部落分走一块。
威胁完了,贵英恰又开始给他打气,大汗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消息,察哈尔的主力骑兵很快就会赶到,金军远途奔袭,人困马乏,给养也无法保障,肯定不敢恋战,你召集喀尔喀各部,我也带我的科诺特精锐骑兵帮你,我们拖住金军,等大汗的援军一到,金军只能撤退,到时候我们乘胜追击,必定能大获全胜,这正是你立功的机会,否则像你这样灰溜溜地逃走,以后还怎么面对喀尔喀各部,你还有脸回去吗?
老“炒花”被说动了,硬着头皮召集逃过河的乌齐叶特各部,凑齐了两千骑兵重新返回西拉木伦河南岸,贵英恰也很守信用,带着自己的一千察哈尔科诺特骑兵前来助战,他们一到河边就吹起牛角号,试图联络南岸的蒙古人,正好与向河边奔逃的囊努克联络上了,贵英恰听到回应的号声,兴奋地指着前方对“炒花”喊起来:“卓里克图,看到那里的狼头纛了吗?囊努克肯定在那儿,趁着金兵人不多,快杀过去,我的察哈尔兵用箭阵掩护你。”
老“炒花”也心动了,对面的金兵就几百人,杀过去救了囊努克那个小崽子,再跑也不迟,到时候自己对大汗也有话可说了。老“炒花”一声令下,两千乌齐叶特骑兵立即像潮水一样奔过河去。
倒霉的镶白旗从一开战就被赶到河边转悠,说是让他们负责沿河警戒,而且不许他们随便乱跑,打仗捞不到,抢劫轮不到,两位老大——旗主杜度和固山额真阿巴泰又都留在沈阳,镶白旗的人就像没了爹妈管的孩子,在河边瞎转。总算老天有眼,瞎猫撞上死耗子,不长眼的囊努克逃过来了,见对方人不多,自己又有帮手,镶白旗的骑兵立即大呼小叫赶来围堵,可还没等他们靠拢,形势就突然发生逆转,四贝勒一声令下,立功的机会变成送死的差事,镶白旗的人只能怨自己命苦,硬着头皮迎战数倍于己的蒙古铁骑。
面对呼啸而来的蒙古铁骑,镶白旗选择了他们一贯采用的阻击战术,全体下马密集列阵,这也是诸申对付蒙古人的常用战术——诸申和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骑战没有优势,他们骑战对付蒙古人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用重甲骑兵冲击,反复的冲击直到击溃对手,但今天这一套没有用,五百人冲进数千人的骑阵里恐怕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还不如用擅长的步战去拼一回,也许能有机会等到援兵,那样活着的人总会多一些。
镶白旗拼命了,利箭像雨点一样射向蒙古人,冲在前面的蒙古人立即人仰马翻,蒙古人也以弓箭还击,双方的箭矢在空中往来交错连绵不绝,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金军的箭矢显然更有杀伤力,他们用步弓射出箭在一百步内可以轻松穿透蒙古人的盔甲,而蒙古人的箭矢中铁头箭不多,兽骨、石头做成的箭头对披甲的金军杀伤有限,蒙古人的铁骑像碰到铁壁上,立刻头破血流,很快就有点攻不动啦,贵英恰的察哈尔铁骑迅速向前支援,一千察哈尔铁骑射出的箭雨砸在密集的金军阵内,这下金军受不了,大量的伤亡破坏了他们的箭阵,乌齐叶特骑兵趁势冲进金军阵内,金军立即弃弓持刀矛反击,双方不得不展开惨烈的肉搏。
库鲁在自己的队伍里来回跑动,一边向冲过来的敌人射箭,一边不停地高喊着:“小伙子们,不要慌,立即结阵,长矛在前,刀盾在后,强弓手在阵内急射。”等大家稍微安定下来,库鲁又捡起一支长矛站在队前继续喊道:“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咬牙坚持一会儿,蒙古人就要逃跑了。”
阿巴泰这次咬牙从自己六个牛录中硬凑了一百五十余人交给库鲁,其中还有三十多个蒙古阿哈,阿巴泰是下血本了,几乎把骑射好的青壮都派出来了,就指望能多捞点实惠,但他想不到最险恶的仗还是落到他的头上了。
蒙古人铁骑冲上来了,马的嘶鸣声和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蒙古人与诸申短兵相接厮打在一起,老“炒花”两眼发光,他才懒得救囊努克,但眼前这几百颗诸申的首级可是不能不要的好东西,这就是一大堆银子啊,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给自己的兵鼓劲:“孩子们,冲上去,杀了他们,割下他们的首级,一颗首级我给一头牛,”他用鞭子指着身边的侍卫、奴兵,“你们也杀过去,趁他们援兵还没到,把诸申全杀了,骑在马上不好打,就下马步战,一个都不要放过,别忘了把人头带回来!”
乌齐叶特人兴奋了,吼叫着扑向面前这一小股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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