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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寂,只有风声微弱的叫醒着耳朵,一声夜鸟的低鸣在林中重又想起,青衫人好似被这低沉的鸟鸣惊醒,一声放松心弦的轻叹响起,那举在空中早已僵硬的手缓缓攥成了拳头,然后僵硬的放下来。
两排弓箭手出汗的手终于完全松开了弓箭,紧绷的心弦也松弛,有的身子都几乎瘫软在地。
片刻、弓箭手们还未缓过神儿来,青衫人用手势又下了指令,三十名弓箭手横排拉开,跟着一将在前的青衫人向林中走去,林中六声惨叫他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们不能让同门的尸身暴在林中,只能全神戒备的往里去。
秦剑坐在一颗大树下,怀中抱着昏睡的严小君,马儿在一旁闲散的吃着草,一路狂奔它不会有任何抱怨,一口青草吃着它似乎已忘记了疲劳,忘记了主人刚才对它的残忍。
秦剑看着严小君,不由得轻叹,柔声的说着:“这刀光血影之地,岂是你栖身之归宿。”
秦剑再叹息间,轻轻的抚了一下严小君光华的脸,看着严小君,秦剑忽然觉得一种怜爱荡漾、成型,秦剑没有亲人,这一瞬间让秦剑觉得心头有一丝暖,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暖!
秦剑的手无法再离开严小君在这有些秋凉寒意中那别样暖人的脸,他的微笑也浮上面孔,口中不禁自语着:“你闯下的祸、我来背,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直到你自己能面对这冰冷的江湖。”
片刻、秦剑轻叹着,仰头靠在树上,看着有如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天空,然后闭上眼,让心神逐渐去远。
天色破晓,大地已脱出黑暗的围困,青衫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只是闭目凝神,剑盟的弓箭手们也无法入睡,寂静的晚上,野外的秋意显得特别有活力,完美的彰显着它寒冷的特性。
蒋阔静静的躺着,他的身体已冰冷,嘴上不知擦去多少回的血,又在无人注视下流出,此时已凝固成暗紫色,旁边的窦涛也身体冰冷的躺着,和几名黑衣剑客、弓箭手一样,他们虽然冰冷,却再也感觉不到凉意。
青衫人已醒转,双眼睁开便看到一个人正缓缓过来,看着此人他的身子已坐起,没有过去迎接,也没有拔剑御敌之势只是静静的等着。
寒剑、齐远峰脚步重逾千斤,孙凡临行相托之语犹在耳边回响:“齐护法、我不放心蒋阔他们,蒋阔生性秉直,不谋略、算计,遇事急躁、不计后果,你先一步去追蒋阔他们去吧。”
短短几步路齐远峰拖着僵硬、沉重的双腿几乎走不过来。
青衫人看着眼中含泪缓缓坐在地上的齐远峰,轻声说:“齐护法、秦剑三更走得,蒋护法和窦坛主在此伏兵,一队人没有生还者,秦剑下手太快了,我们从客栈伏击,随后被他带着绕到镇北面,丢了踪迹,听到蒋剑使的吼声折回这边,他已离去。”
齐远峰抬头,狠狠的盯着青衫人,怒火在胸的说着:“谁让你们伏兵的,你们接到的号令应该是集结、追踪,谁下的伏击之令给你们!”
青衫人声音稍有些颤抖,接说:“古军师座下双婢先来接应,她们带着奇药,蒋剑使怕失去良机便下令行动,我们迷晕了杀死陈剑使的凶手,秦剑一路背着他,我们还是拦不下他。”
齐远峰一腔怒火,却无处可散,又无奈的低下头,看着蒋阔、看着窦涛、看着这一队剑盟精英无一生还,片刻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怨气,再看着蒋阔和窦涛凹进去的前胸,嘴里隐而不发的反复嘀咕着:“浪子、秦剑、、、、、、”
良久、齐远峰回过神儿来,向蓝衫人说着:“去找几辆车来吧!”
蓝衫人见齐远峰没有别的再吩咐,这才应了声,带着几个弓箭手向镇子方向走去,齐远峰已起身,缓缓的把地上一排的尸体再看上一遍,他还是不能相信秦剑痛下杀手。
秦剑懒懒的坐在渡口的敞板上,几个小时躲避人多处、走走停停的奔驰已出了十堰地境儿,入丹江境内,秦剑循着记忆中的路标带着依旧沉睡的严小君,来到均县,入湖上千岛的渡口,一望无际的湖面,远望去因晨雾之故,显得朦胧迷幻,有如来在仙家往来之境,这美妙之景方才淡去,事物皆有规则,倒也象是羽化去、恭迎朝阳早朝——散落千幽骨,迎起一朝辉身化万露珠,方还静湖情
众相皆懒然,看来歇息已久,秦剑因夜里奔波劳累的懒然已泛出,那马儿也懒劲儿出来,这么久的歇息暂时已缓过来,可它那疲劳却是一直叠加着呢,后面还有些路程,它的速度自然是受此影响,这点秦剑心中也明白。
天已不早,艄公略显老迈,常年往来于湖面,劳作暂且不说,那日映湖光回赠艄公,这老迈之容便早早爬满脸颊、眼袋,发烧也被银染。
秦剑对此地方言并不通,却也大体还能听懂,他更知道艄公的喜好,所以一两银子放在艄公手里时,再说什么,艄公就理解的很快了,挺大的船儿只载着秦剑和沉睡的严小君,还有那依旧看着岸上青草的马儿向看不到尽头的湖对面去了,艄公的儿子摇着浆,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但笑容却也不曾在脸上消失过,一两银子并不容易挣到。
日头已爬起半天,水上行舟不比路上催马奔驰,艄公熟知湖上路标,船儿不曾偏离,直去近岸也要七八里水路,此时方远远的看见一丝陆地,那许多的岛屿已在身后远处,他们也成就了艄公心中绘描的这片湖面蓝图。
秦剑怀中的严小君终于醒转过来,醉心露就是这样,让你从昏迷转入沉睡,所以才让严小君知道现在才醒来,这一觉睡得让秦剑羡慕不已。
秦剑低头,严小君正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还有些呆滞,把那船上显眼的马儿看看,再看看那天空、停停水声,直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秦剑的头枕在臂弯里,身子倚在他怀中,他却不和常理的没有蹦起来,看着秦剑在笑,便说着:“你笑什么呢,这是哪儿?”
秦剑还是笑着,顿了顿才说:“昨夜睡得太贪了,心神游离,背着你一路行来,睁眼便到了湖边,索性雇船赶路得了,现在就到这里了。”
严小君这下子起来了,出了秦剑怀中,坐起来看着秦剑那一脸的坏笑,故作生气的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再不说我就把船砸了。”
秦剑倒是不急,笑着说:“你会游泳吗?”
严小君接说:“不会!”
秦剑笑着严小君,不再说什么。
严小君看着秦剑,那生气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也不由得笑了一下,他要问秦剑也只是不能确定昨天夜间之事是否一梦,细一想便知道昨夜身处险境,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昏睡去的最后一眼看到了弹琴女孩儿抓向他咽喉的手,也看见了秦剑在女孩儿身后先抓着她的肩颈,女孩儿软软倒下之时他也沉沉睡去。
秦剑在这里,自己在秦剑身边,再看着他那一脸的笑便知一路的凶险至少现在已度过了,自己也醒了,这时他也不急着问什么了,反正秦剑会说的,可就在严小君反应过来之际,他已不那么认为了,他的宝马并不在船上。
严小君那初现的笑容已没有,神色有些凝重的说,我的白云呢?”
看着严小君的样子,秦剑的笑容也被一扫而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说:“他们害怕我们逃,所以白云和追风一起上路了。”
严小君看着秦剑,他不能怪怨秦剑不去救白云,在秦剑眼里白云无法和他相比,所以秦剑只能去选择他,但他还是莫名的瞅了秦剑一眼,把头转过去,看着这湖面。
湖岸已在眼前,秦剑无奈的笑了一下,知道严小君不是怪怨他。
秦剑不知白云陪伴严小君多久了,但他知道严小君对白云的亲密、而心生的难受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秦剑从严小君鼻息间读懂了背对着他的严小君此时的表情,严小君的眼中一定有了泪,所以秦剑没有去打扰他,知道严小君不愿把眼泪流在他面前。
艄公用那含糊不清的方言说着靠岸了,也说着附近一些村子的名字,好像唯有这样才算稍稍对得起秦剑那一两银子的船资。
艄公的儿子展现着年轻人的身体协调,麻利的拉着绳索,跳到垫板上,把船系好,一脸笑容洋溢的边等着秦剑和严小君下船,边说着附近村子的名称,还不时用手指着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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