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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逢迎不觉催马和杜盛并骑而行,刚才就有个问题他没有弄清楚,这时才小声的说着:“捕头、你有没有觉得怪异,如果山贼真的四处逃窜,这条路是出山最通畅的之地,为什么不见山贼过路?”
杜盛看着周逢迎微微笑了一下,接说:“周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思,刚刚我也在怀疑他可能是山贼为断援军,使用苦肉计的伏兵,诱我们进去围杀,可我看得出他不是。”
周逢迎唇齿微动,似欲言又止,杜盛却稍顿又言:“至于这大道没有山贼过路,若黑子探查为真,山贼现在已是末日将临,没了主子,他们惜命逃窜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他们宁愿四处逃窜进山里,借月色掩护悄悄的遁入村寨、乡镇、城池,也不愿冒险遇着也许会出现的官军或是行人,他们本就不知道那煞星是否官家派来、伏兵在后。”
周逢迎恍如自悟般说着:“我懂了,但我还是不能相信那个煞星能独自灭了这山寨,他上面的迷糊,我们可以心里明镜一般,这山寨不说那几个贼首,就喽啰少说也有五百人,早已养成了大患,不日便要明目张胆的为祸乡里了,若不能亲眼看到那几个贼首伏尸,我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杜盛微笑点头,又说了句:“怕是山贼应有此劫,大人尚在培阳等候,看来你要疾行回转,到近培阳十里之内,放出响箭号令了,若是大人迟疑,这天大的首功可就落了他人了,只怕你还要防患未然,远途劳累了!”
周逢迎当然知道杜盛所言之事,他们所了解的山贼,自家大人也是了如指掌,若响箭难以催来大驾,他绝对会迟疑的,尽管他对杜盛极度信任,可他也是要成精之人,不会做事决绝的。
周逢迎想着这些,可他心里明白,所有这些美好的想法还是呆亲眼见证,然后才能付诸行动,随即也笑了一下,说着:“但愿捕头真的是通神之志,这事儿成了真,就算是跑断我这双腿,那也当心甘情愿!”
周逢迎这话说完,和杜盛相视一笑,没有再多的言语,只等亲眼去见证这惨烈的一幕,两人也就并骑向前,心先远去。
柳平儿的杀戮仍在继续,四五名沿林中大道还在赶往前寨救援的山贼,在看到浑身浴血的柳平儿时,他们被害怕激发出的逃遁便已太迟,柳平儿身形只是稍停,他们便惨叫连起、应了心愿,赴死归去。
一路向前飞跃的柳平儿忽然奔行更快,一串落雨般急躁的马蹄声响动处,并非笔直的林间大道、弧度稍小的弯转处两匹快马疾奔而来,杂眼间已到十米外。
两处要相遇者都是急速状态,马上之人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柳平儿和为首快马错身而过时,急收身形,躬身、冲拳,便砸在马腹上,骑手还未看清侧面的柳平儿,奔驰的快马已惨嘶着四蹄腾空,横着便飞了出去,马上山贼双脚尚且扣在马镫内,一时间惊恐狂叫,却无力回天。
柳平儿的身形没有丝毫停歇,第二匹快马上的山贼倒是反应快速,慌神中、双手急扯马缰,快马鸣啸着双蹄腾空,竟立身停歇,可他却不知在柳平儿杀心已起时,任何的举动都是徒劳。
柳平儿身形已跃起,喉间因蓄力而生出的闷吼升腾、滚动,右臂迎着立马长颈猛烈的砸来,一时间快马连惨嘶都无法发出,双眼瞬间充血,巨大的冲力让马首断折、后仰,身子倒翻出去。
惊叫声响彻!柳平儿身形一落,便再度向前冲去,贴马翻滚的山贼,在那视线天旋地转中看到人影晃动,可这人影却不是他的救星,而是让他死的干净彻底、绝无半丝生机的柳平儿。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山贼身子脱离了因马镫紧扣而贴马翻滚的境地,柳平儿身形停稳,单手举在口中的山贼还在晕眩,柳平儿的手腕已冲上了无限力道,旋身、冲臂,山贼连惨嚎声的无法发出,就撞在左边路旁的一颗大树上,血雨飞溅。
柳平儿跃身而去,两匹快马、两名山贼,黄泉不归路上也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阳世那林荫大道上的惨状在诉说着他们遇到了什么!
天佑空谷、山中天,此时这神灵已离去,再也无法护佑他们,柳平儿一路过处惨叫零星的响彻着!
演兵场上最后集结起来的一队山贼,已没有了多余的马匹,乔星已集结完最后聚集的山贼,还未出发增援却以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慌乱的二三十名山贼跟谁乔星正张望着向前小跑,柳平儿血影身形已飞跃而来。
乔星看着一身血染的柳平儿几十米距离三个起落便过来,忙开口大喊:“四当家!”
柳平儿除了一身褐红已无从辨认,乔星只能看着身材把柳平儿当做陆青风,在这山寨中能有如此速度的也只有残阳剑、陆青风,可他却怎么也无法想象到,柳平儿能诛杀五名头领,屠戮几百山贼,一身血染的出现在这里。
乔星惊恐、迷惑,可他却再也不用害怕、劳神的却猜想前寨发生了什么,他的大喊尾音还未落尽,一线寒光已在他眼前突现、消失,快的不可思议的血影晃动间从他身侧而过,惨叫声随即响起!
乔星想要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忽然软弱的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双腿也在发软,不由自主的屈膝跪倒,阳光从眼前流走,乔星瞪大双眼却无法再看到任何东西,一头扑倒在地,颈上血水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柳平儿身形穿越在山贼群众,尚未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山贼,连那腰间快刀还未拔出已看到浑身血染的厉鬼现行,他们的红尘事非已终结于此。
四五名反应快的山贼已四散而逃,没有快马,他们的亡命奔逃显得那么无力,柳平儿的身形晃动间两名山贼已在间隔十米的地方双双倒下,第三名山贼听着身后的惨叫连声,吓的喊叫着没命狂奔,可忽然间背心一凉,那哭爹喊娘的叫声已哽咽,手中的快刀也不知所踪,身形冲出三米外狠狠的扑倒在地上,所有的力气象哭声一样卸掉,再也无法爬起来。
柳平儿手臂挥动,一柄快刀已疾飞而去,惨叫声在远处响起!
转眼间逃去的四名山贼已无一生还,柳平儿转身向已在五六十米之外的盘龙大寨主楼、聚龙堂飞跃而去。
黑子带着杜盛等人已来到林荫大道尽头,没有逃窜的山贼从林荫大道过往,此时甚至几十米外的空地上、火云楼阁前,都再也没有山贼乱串、奔逃。
杜盛等人看着远处那尸横遍野的惨状,杜盛最后的谨慎也随着略显拧锁的眉头展开而消弭无踪,翻身正欲上马前去,周逢迎不觉的说了句:“捕头、等等。”
杜盛侧脸看着周逢迎,周逢迎已先翻身上马,稍显刚烈的傅刚已催马而去,故意把马打的嘶叫有声!
杜盛也来不及说什么,这么多年搭档,周逢迎等人都不会让杜盛去冒险,杜盛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方向!
周逢迎催马、搭弓,也奔着那尸体横陈之处过去,留下一句话回响:“我去帮他,等我消息!”
杜盛也已上马,但他不能把兄弟们的好意随手丢弃,冲着吕欣和也上马欲追去的崔明雨说了声:“我们随后、小心前行。”
崔明雨放弃了催马追去的念头,也和杜盛等人任马闲庭的向前而去。
傅刚被眼前血流成河的景象震惊!尽管他已在脑海中告诉自己这里尸横遍野,可他的神经还是为眼前的景象狂跳。
周逢迎和傅刚的状态也差不了多少,这么多年捕快生涯,他见过许多凶杀现场,可他想象不到此地的惨状能让他害怕、看的触目惊心!快马趟着泥血混成的地面、躲着散乱的尸体缓行,他都忘记了把危险消除的信号发给杜盛等人。
杜盛已催马过来,眉头紧皱着,嘴上不由得呢喃着:“这煞星不除,必危害人间!”
杜盛已催马向火云楼阁奔去,也不再躲避那残落的尸体,黑子等人也忙催马追去,快马奔腾中难免倒地的尸身血雨再次喷洒。
柳平儿进入聚龙大堂,宽阔的聚龙堂内,并非桌椅横陈,专供聚会商讨抢劫大计之地也或许是故意营造整洁之故,把那会议时全贼满座的桌椅收拾去。
一目了然的大堂正面,两根撑堂巨柱下,口中鲜血尚未凝固、衣衫刀痕扯破的常雨恒被结实的绑着,此时正惊愕的看着站在他六七米外,浑身血染、面目全非的柳平儿,十几个女眷在一旁哭的、抖的、跪着的、站着的挤在一起,前面两人尚且双手颤抖的抱着快刀。
柳平儿已缓步过来,一个少妇用吓的都变了声调的话语半叫半喊着:“你别过来、杀了你!”
柳平儿冷漠的没有一丝反应,依旧缓步向前,忽然间、空中一张大网落了下来,女眷群中一个女孩儿也在同时冲出,右手提刀,左手挥动中一片白雾飞洒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