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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北京中南海中华民国总统府 日 内 雪
人物:袁世凯、日置益、陆徵祥、曹汝霖
时间:1915年1月18日 冬
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代表日本政府向袁世凯递交了《二十一条》文本,然后逐条向袁世凯解说,陆徵祥在一旁充当翻译。
日置益(日语):一、承认大日本帝国继承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山东省不得让与或租借他国;二、承认日本在南满和内蒙古东部居住、往来、经营工商业及开矿等项特权。旅顺、大连的租借期限并南满、安奉两铁路管理期限,均延展至99年为限……
袁世凯手一抖,将文本摔在了桌子上。
袁世凯:想趁火打劫?大隈首相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陆徵祥将袁世凯的话翻译给日置益听。
曹汝霖:(日语)这个文本,你们准备怎么向英美列强解释?
日置益(日语):这是密约!保密是双方的职责。总统阁下,如果
有谁背约泄密,即便其地位尊崇之极,也难逃大日本帝国的制裁……
袁世凯:少给老子来这套——伊藤博文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威胁老子,你算老几?
袁世凯说完转身朝后面走去。
日置益追上了几步,突然改换了拗口别扭的中文。
日置益:大总统……
袁世凯站住。
日置益上前,继续用中文说道:死去的伊藤君帮不了你,英美列强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是我们!你不想做中国的皇帝吗?
袁世凯转过身,看着日置益,神情叵测。
26、湖南一师宿舍 日 内
人物:*、蔡和森、萧子升
时间:1915年5月8日 春
蔡和森一路疾奔,冲进宿舍,画外传来学生们的阵阵口号声。
蔡和森:*、萧子升,你们听见了吗?
萧子升:怎么了?
蔡和森:袁世凯与日本签署密约二十一条,卖国求荣……同学们准备集会抗议!
萧子升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却翻身朝里,继续看书。
萧子升急了:毛润之!
*回头瞥了他一眼: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27、日本东京留日学生总会 日 内 小雨
人物:陈独秀、李大钊、留日学生
时间:1915年5月10日 春
大家盘腿坐着,陈独秀正在发表演讲,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书名《德意志社会革命家小传》。
陈独秀:西方列强之强大,正在于诸子百家之争鸣。朱执信先生撰写的这本《德意志社会革命家小传》中,介绍了两位西方贤哲,一位叫马克思,一位叫恩格斯。两位先生崇尚工人的力量……
李大钊拿着报纸匆匆进了会场,将报纸扔到陈独秀脚下。
陈独秀:什么事?
李大钊:你看看……你看看……
陈独秀渐渐看得眉关紧锁,怒火中烧。
李大钊:袁世凯这是自绝于国家,自绝于祖宗!
陈独秀:守常,我们该回国了。
27A、北京袁世凯住处 日 内
人物:袁世凯、冯国璋
时间:1915年6月13日 夏
袁世凯、冯国璋在密谈。
冯国璋:外闻有总统欲改帝制的传说,不知确否?
袁世凯:华符,你我自家人,不妨向你说明。历史上开创之主,年皆不过50,我已将近60,鬓发尽白,无此野心啦。
冯国璋:那便好,今日如还有人要做皇帝,我冯国璋定发兵讨伐。
袁世凯闻声愣住。
冯国璋:大总统,我要连夜返回南京,告辞了。
冯国璋起身离去,留下的袁世凯气的手在发抖。
27B、湖南一师校园 日 外
人物:*、杨昌济、杨开慧
时间:1915年6月25日 夏
校园中,杨昌济和*在谈话。
杨昌济:听说你每日坚持冷水洗浴,还到处宣扬健体救国的思想?
*低下头:以前是……
杨昌济:现在呢?
*:现在糊涂了,先生。
杨昌济:哦?
*:国力穷竭,政府无能,强健体魄,又有何用?洋枪洋炮对付大刀长矛,孰胜孰败,一目了然,山东问题便是如此。
杨昌济:你有自己的答案啦?
*摇摇头:没有……
杨昌济:记住,坐而论道容易,找到出路很难。也许要一生一世,也许是数代百年……
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小女孩跑来,气喘吁吁。
女孩:爸爸……
杨昌济:我女儿杨开慧……他是毛润之。
杨开慧睁着两只单纯大眼睛盯着*看。
杨开慧:你好高噢。
*笑了。
杨昌济:润之啊,我问你的问题就是,你到底要什么?
28、北京中南海中华民国总统府 日 内
人物:袁世凯、黎元洪、曹锟、段芝贵、袁克定、蔡锷、参政院代表
时间:1915年8月13日 夏
气氛肃穆,袁世凯端坐正中,两旁站立着参政院代表。
黎元洪把《君主立宪推戴书》恭恭敬敬地捧上前。
袁世凯起身鞠躬接过,递给袁克定:念!
袁克定:国体已定,天命攸归,吁登大位,以定国基。经表决,中华民国参政院全票通过更改国体之议案,并推戴中华民国大总统袁公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
黎元洪引领高呼:中华帝国大皇帝万岁!
众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世凯非常激动:国民拥戴,感慨莫名。从此大位在身,永无息肩之日。
话音未落,一个人扑通跪倒在地,是曹锟。
曹锟:国不可一日无君,好比房屋不可一日无顶。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蔡锷伫立其中,心情复杂,眼神冷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29、北京前门火车站 夜 外
人物:蔡锷、小凤仙、蒋百里、两个特务
时间:1915年11月7日 冬
汽笛嘶鸣,一列蒸汽火车停在站台。蔡锷身披黑色大氅,站在车门前,身旁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京城名妓小凤仙。
蒋百里对蔡锷耳语道:和凤仙告个别吧!
说完,蒋百里先进了车厢,在车门处,火头望去。
远处,两个特务冲着这边张望。
蔡锷和小凤仙四目相对,小凤仙已是泪水汪汪。
蔡锷轻轻拉起小凤仙的手:……真想带你走……
小凤仙:那为何不带?
蔡锷:……
小凤仙:你假意拥帝,骗过袁世凯,带我走,他必起疑心,是吗?
小凤仙顺着蔡锷的目光看去,两个警政署的特务正在远处溜达。
小凤仙:可我想知道,我一个风尘女子,真的如此重要吗?
蔡锷凑到小凤仙的耳边:天下皆知,蔡锷我爱美人不要江山。
小凤仙含泪笑了,蔡锷一阵剧烈的咳嗽。
小凤仙:不在身边,你的病谁管?答应我,好好活着,回来见我!
蔡锷: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难再许卿……
小凤仙:我知道,这个国家是你心中结发之妻,我小凤仙争不到!
蔡锷看着小凤仙,一时无语,眼眶湿了。
小凤仙突然抱住了蔡锷,她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耳侧,低声但却决绝地说道:听好了……你是四万万中国人的,也是我小凤仙的!
汽笛长鸣,火车缓缓启动。
车窗前,蒋百里挥手告别,蔡锷脸色苍白、面容坚毅!
小凤仙伫立站台,挥泪送别蔡锷。
字幕:1915年11月7日,蔡锷经天津前往日本。
31、日本东京中华革命党总部 日 内 雪后
人物:孙中山、宋庆龄、蔡锷、许崇智
时间:1915年12月 10日 冬
《讨袁檄文》。
孙中山激动地:中原豪俊,望旆来归。草泽英雄,闻风斯起。诸袁将吏士卒……若其弃顺效逆,执迷不复,大兵既至,诛罚必申。
宋庆龄:大兵既至,诛罚必申……这句写得好,可是,你的兵呢?
孙中山被问住了。
这时,许崇智大步进来:孙先生,蔡锷将军到了!
孙中山闻言兴奋无比:我的兵来了!
孙中山大步迎上,紧紧地握住蔡锷的手。
孙中山:松坡!
蔡锷喘息着:孙先生,孙先生……
孙中山扶着蔡锷坐下:你怎么这般憔悴?不急,不急,坐下说……
蔡锷:孙先生,袁世凯称皇是历史倒退,是要置中华于死地,一定要讨伐……
话音未落,蔡锷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32、四川纳溪地区山路 日 外
人物:蔡锷、朱德、士兵等
时间:1916年2月28日 春
护国军在山道上行进,一匹马飞奔而来。
字幕:1915年12月,蔡锷回到云南,誓师讨袁,率军入川。
朱德策马来到蔡锷身边,下马行礼。
朱德:报告总司令,第一军第三梯团梯团长朱德报到!
蔡锷倚在木椅上,瘦得形销骨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案上铺着一张地图。
蔡锷轻咳几声:说。
朱德:前方,驻守棉花坡的敌军是北洋三师第六旅,旅长姓吴。
蔡锷一怔:你马上把第一梯团换下来,连夜休整。明日凌晨发起进攻,一天之内必须拿下棉花坡!
朱德:是!
朱德扭头就走,蔡锷又开始叮嘱。
蔡锷:把弹药备足。
朱德:是!
蔡锷:把所有的重武器集中起来!
朱德:是!
蔡锷:去吧。
但这次,朱德没走,看着蔡锷。
朱德:这姓吴的到底是谁啊?
蔡锷:吴佩孚。
33、棉花坡底 晨 外
人物:朱德、刘参谋、众士兵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朝霞似血,薄雾如纱。天刚刚放亮。
镜头慢慢越过挂霜的枯草,推进战壕。
一个年轻稚嫩的士兵,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草丛里,一只小蜥蜴在爬行。寂静中,我们似乎能听到小小蜥蜴爬行的声音。
朱德趴在战壕边上,举着望远镜向坡顶观察。
镜筒中,雾气被风吹散,一切越来越清晰。坡顶上,没有一个人。但是风吹草动间,含着一股杀气。
34、棉花坡 晨 外
人物:一营营长 士兵 朱德、刘参谋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死寂!只有走路的声音!
护国军士兵缓缓地向坡顶行进。士兵们表情各异,格外紧张。
一个士兵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慌忙间他开了枪。
众人急忙全都趴了。
无声,依旧是死寂一片。前方没有任何动静。
士兵们慢慢起身,继续向前。
猛然间,枪炮齐鸣,四处横飞的子弹划出一道道流光。
士兵们纷纷倒地,寻找掩体躲藏。中枪者鬼哭狼嚎。
一名士兵腿部中弹,躺在地上哀嚎着。
子弹不停在他的身边飞过。
另一名士兵窜出去,跑到中弹的士兵跟前,将他拖往掩体,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脑袋。
制高点上,三四个敌军拿着一挺机关枪在疯狂地扫射。
不停有人中弹,营长眼睛红了。
一营长带着士兵们沿着沟底冲了出去。
突然,炮声响起。坡顶之上一下子出现了四门大炮,炮弹轰向阵地。士兵死伤一片。
冲锋的士兵被敌人的火力堵了回去。
朱德死死盯着远处。
35、北京中南海中华民国总统府 日 内
人物:袁世凯、杨度、徐世昌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袁世凯将一个贵重的青花瓷瓶摔得粉碎。
袁世凯:一群狼羔子!
徐世昌刚刚走进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杨度。
徐世昌:怎么了?
杨度苦笑,看了看袁世凯,将手中的两份电文交给徐世昌。
杨度:冯国璋在南京与五位将军联合通电,反对更改国体。广西督军陆荣廷通电,宣布广西独立……
徐世昌一声叹息:举国汹汹,登基典礼的事情,能缓则缓吧!
杨度:那原本就是个形式,君宪君宪,重在立宪……
袁世凯:现在就看陈宦和曹锟的了,若他们在四川能打垮蔡锷,大局或许还有转机。
36、棉花坡 日 外
人物:朱德、蔡锷、吴佩孚、一营营长、骑兵
时间:1916年3月2日 春
朱德挥着马刀,率骑兵队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扑向敌军阵地。
炮兵阵地上,四门大炮对准骑兵。
炮弹在骑兵队伍中爆炸,人仰马翻。
朱德身先士卒,挥舞着马刀,从浓烟中穿过。
骑兵队伍突然变成两路,从两侧迂回。
阵地上,敌人匆忙移动大炮,火力被分散了。
朱德的马越骑越快,来到棉花坡一营的位置,飞身下马。
一营长兴奋地看着。
朱德匍匐到掩体后面,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拿过一把长枪。
朱德:掩护我。
说完,朱德侧身蹲下。
朱德向一营长点头示意。
一营长挥手,几十个士兵一起起身,冲机关枪开火。
朱德趁机起身,顶上子弹,开枪,枪口喷出一束火光。
北洋军机枪手眉心中弹,仰面栽倒。
一旁的士兵急忙推开他的尸体重新操起机关枪。
朱德再次拉开枪栓退弹上膛,抬起枪口,又是一枪。
那刚刚替换上来的士兵身体向后一仰,仰面栽倒,帽子飞了出去,天灵盖被整个掀了起来。
士兵们吓坏了,无论长官怎么下命令,就是没有人敢上前接手机关枪,那长官踢打着士兵们,迈过几具尸体,他的手刚刚摸上机关枪的枪管,远处的朱德扣动扳机,打出了第三发子弹。
长官倒下了,再也没有人胆敢上前。
一营长带领手下士兵跃出掩体,冲锋上去。
沟底的士兵们见状,尾随出击。
守卫阵地的北洋军见状纷纷后撤,溃不成军!
吴佩孚一脸无奈,骑马逃逸。
护国军吹响号角,骑兵队乘胜追击。在浓密的硝烟中,护国军旗在棉花坡顶飘扬。
军旗下,硝烟中,站着身心憔悴的蔡锷和神采飞扬的朱德。
37、北京中南海中华民国总统府 日 内
人物:袁世凯、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
时间:1916年6月1日 夏
袁世凯倚在椅子上,一脸病容,抱病朝政。
副总统黎元洪以及徐世昌、段祺瑞等人站在一旁。
袁世凯气若游丝:曾国藩自直隶南下两江,这天下便分了南洋和北洋,谁都明白,要说亡,大清早该亡了;老佛爷了不起,用北洋压南洋,用南洋制北洋……硬生生给大清朝续了四十年的命数……
说毕咳嗽起来,众人无语,在等待着。
袁世凯:辛亥年,要不是南洋在武昌首义,要不是北洋逼着皇上太后退位,能有今天的民国吗?……笑话!外间无知之辈,只道民国肇造是孙文闹革命闹出来的,只有我们心中有数,靠这班乱臣贼子,国家共和不了……
黎元洪:自清末大总统领导新政,开风气之先,乃民国之华盛顿。
徐世昌:千秋之后,自有公论!
袁世凯紧紧拉住了黎元洪的手。
袁世凯:南洋北洋要团结,南北不斗,天下就乱不了……孙文也就成不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武,打了几十年,打不起了。
黎元洪:大总统放心。
袁世凯:这个蔡锷啊……逼死我,你是帮日本人除了心腹大患。
段祺瑞:大总统,蔡锷也大限将至,他的痨病到了绝期……
袁世凯眼睛亮了一下:绝期?呵呵……
袁世凯闭上了双眼,不再作声,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三个人看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良久,袁世凯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前方……
大殿一角挂着那套从未穿过的皇帝龙服。
袁世凯喃喃着,已经听不清楚了,黎元洪凑到他的耳边。
袁世凯:……哎,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当这个皇帝呢?
38、北京紫禁城太和殿 日 内 外
人物:袁世凯、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 众臣与家眷
时间:1916年6月6日 夏
太和殿扮成灵堂,微风中白幔摇曳。灵寝上躺着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的袁世凯,他仿佛在微笑。
殿左站立百官,殿右是披麻戴孝的家眷。
黎元洪走上前,跪地叩头。
镜头从飘起的幔帐穿过,镜头前巨大的紫禁城如死城一般。
字幕:1916年6月6日,袁世凯在举国声讨中病逝,黎元洪接任总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