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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筝瞪大了双眼,内心犹如风云席卷,她清清楚楚在慕容灵的口中听到了兄长的名字。望着军旗烈烈的战场,屿筝已然不能平静。难道!难道此番率军前来的会是哥哥?!而此时,她似乎也有些明白,慕容灵为何要将她们带到此处,只怕两军交战,大汗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慕容灵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和穆兰作为人质,以此来威胁兄长屿沁!
屿筝虽担忧着拓跋阑的安危,却也不愿与兄长这般相见,她不知若是面对着兄长,肩负圣命的屿沁又该做出何种决断来?无论如何,这对于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枭鹰盘旋在空中,似是俯瞰着这一场硝烟之战,继而厉声鸣叫,便径直冲向混战的大军之中。
众人皆在生死之战,似是没有人注意到在上空盘旋许久的枭鹰,而就在它径直俯冲下来的时候,白屿沁看到身后蒙面的将军忽然挽弓搭箭,破空一声厉响,枭鹰哀叫着坠落下来,身下腾起一片灰尘。屿沁急急上前,将箭羽攥在手中,只见利箭从枭鹰的左眼穿过,从右眼露出,贯穿了整个头颅!
白屿沁从枭鹰的爪上取下信环,抽出信笺,略一扫视,神色突变。
“是什么?”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白屿沁下意识将信笺攥在手中,稳了稳心神后转身:“显然是打算传递消息出去……”
“呈上来!”不等屿沁说完,面具后的双眸突然射出凛冽的寒光,语气亦是带着不容置疑与不容抗拒的强硬。
白屿沁将拳头攥的紧了些:“不劳将军烦心,交给属下便是……”
只见那双眼眸微微眯起,散发些许危险的气息,语气也因得缓慢而听上去更加冷沉:“呈上来……”
白屿沁只觉得有股难以抗拒气息压迫而来,他不敢违抗,只得将手中的信笺交付。继而垂下头去,等待着……
身后战场传来激烈的厮杀之声,捷报亦是频传。
“报!云胡大军已呈败势,似有逃遁之意,末将请奏,我军是否需要趁胜追击?”血迹与灰尘交织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白屿沁看着年轻的士兵,知道多日苦战亦是让他们身心俱疲,眼下对方节节败退,正是大军士气高涨之时,趁胜追击必有所获。然而那信笺上的话却让白屿沁犹豫不定。
“白屿筝,抵。”短短几字,足以让白屿沁内心翻涌,近乎难以呼吸。他知道在这样激烈的战场,屿筝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将军……”白屿沁犹疑着看向蒙面的男子,却见那信笺在将军的手中捻转片刻之后,化作碎片。
心在一瞬剧烈沉坠,白屿沁知道将军已做出了决定。
屿筝的性命只怕就如那消散在风中的碎片一般,不会被任何人在意。白屿沁的心缓缓沉坠,“属下明白了!”他朝着将军恭敬行了一礼,便转身看向年轻的士兵道:“传令下去,杀……”
“慢着!”身后沉郁的声音响起,白屿沁转过身去,迎上了那微微眯起却泛着寒光的双眸。
“不过是区区一张信笺,便已叫你乱了阵脚,可见在你心里,这妹妹占了不小的分量……”将军冷冷说着。
然而白屿沁却也敏锐捕捉到了他语气中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垂下头去,沉声应道:“属下自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但却明白,如何取舍……”尾音之处,屿沁的声音已是不能自控的微微颤抖。
然而一声冷笑传来,让白屿沁亦是微微一惊。只见将军抬眼看向形势明朗的战场,朗声吩咐:“传令下去,鸣金收兵!退守寂沙口!”
“将军!”对于这样的命令,白屿沁自是十分不解,虽然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对无法揣测将军心中所想而感到不安。
那年轻的小兵亦是犹豫不解,斗胆抬头看向将军,却在迎上将军视线的一瞬,急忙起身告退,急急前去传令。
白屿沁看着将军缓缓走上前来,眸中寒光更甚。
“明白?你到底明白什么?”将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嗤:“你当这信函是在给宇文百里通风报信吗?这分明就是要让我们看到!”看着白屿沁略显讶异的神情,他接着说道:“你以为区区一个宇文百里,就值得动用了白屿筝前来为质?那你也未免太小看屿筝了!只怕这也不是拓跋阑的本意,应该是有人要借屿筝来保护拓跋阑,所以故意让你知道,白屿筝在他的手上,那这信笺又意味着什么?”
白屿沁略一浅思便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他神色一动继而说道:“拓跋阑正率军前来!亦或者他根本埋伏在某处,只待我们落入陷阱!而拘了屿筝为质的人尚不清楚,以为眼前交战且渐显败北之势的,便是拓跋阑!”
“不错!”将军的声音中终是带上了几分笑意:“眼下乘胜追击固然是好,可将士们也几乎耗尽了气力,若与对方的援兵不期而遇,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英明!”白屿沁不得不叹服地垂下头去,他明白眼下宇文百里的败北而逃很有可能不过是引君入瓮的战术罢了。而将军所做不过考虑眼下战势,并非对屿筝全然不顾。
似是看穿了白屿沁心中所想,覆着面具的男子低咳一声:“你带一队人马前去追击,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才不至引起宇文百里的怀疑。至于其他的事,退至寂沙口之后再做商议……”
听到将军这般言说,白屿沁这才松了一口气,朗声应道:“属下遵命!”
看着白屿沁转身离去的背影,面具后的双眸明暗不定,闪烁着难辨的光。
却说寻机杀出一条血路的宇文百里,率兵朝着东南方向急急行去,看着随军逃遁的伤兵,宇文百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族主!”迟雄策马赶上,气喘吁吁的说道:“属下瞧见他们的副将率兵追上前来,但仍不见那诡异的蒙面将军有何动作!”
看着迟雄满是血污的脸,宇文百里轻啧一声:“罢了,先除了副将亦可,他所率领的追兵必是手下强将,若是不能一网打尽,削弱他们的兵力也未尝不可!”继而宇文百里朝着前方看了看,沉声道:“援军赶到了吗?”
“回族主,已在前方狼牙嘴埋伏妥当!”迟雄应道。紧接着他厉呼一声,让众人朝着狼牙嘴急行。
听到迟雄的呼声,将士们都强打起精神来,他们知道只要退至狼牙嘴,凭着对云胡地势的熟悉,他们在这里也能抗衡几日,等待援军的到来。就在接近狼牙嘴的时候,众人忽然听到震天裂地的呼声传来。听到这强有力的呼号,又见狼牙嘴腾起一片尘烟,众人皆是一惊,继而大乱。可随即又有高呼此起彼伏:“不是伏兵!是咱们的援军到了!”定睛看去,只见云胡战旗飘扬,战鼓擂擂。伤亡惨重的士兵们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忍不住都高声呼喊起来。
然而追兵奔出几里,却不见身后有敌军追来。顿时间面面相觑、士气大挫。
“迟雄!”宇文百里厉喝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迟雄亦是看着方才还尘土弥漫,眼下却空空如也的身后发怔:“先前分明是有追兵,怎么……怎么……?”
宇文百里一怒之下将手中的寒刀丢掷在地上:“可恶!”他知道这诱敌深入的计谋算是彻底失策了。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的穷追不舍竟不过是虚晃一招。迟雄见状,急忙派人前去打探,而他在看清策马前来的援军之首时神色大变,急急下马跪倒在地:“大汗!”
宇文百里回过神来,亦是大吃一惊,下马快马走上前去:“怎敢劳大汗亲自督战!”
拓跋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看着瞬间被挫败了锐气的众将士,他的眉头紧紧蹙起:“果然很难对付!敌军将领是谁?”
“回大汗……”宇文百里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惭愧:“交战数次,可敌军将领故作神秘,以面具遮颜,属下……属下并不知是何人……”
闻听此言,拓跋阑陷入了沉思。难道的确是方箜铭,故而才做此举?对云胡地势如此熟悉,除了他,拓跋阑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然而一个老者的面容在脑海一闪而过,拓跋阑亦是心下一惊:难道是他……
“报……”一声急呼打断了拓跋阑的思绪。但见方才迟雄派去打探的士兵跪在马前:“启禀大汗,启禀族主,敌军已尽数撤回了寂沙口……”
宇文百里握紧了拳头,怒不自已。退回寂沙口就意味着他们也不能再追击上去,援军虽是及时赶到,但他们也的确错失了削弱敌军兵力的最好时机。那今日一番苦战便也彻底失去了意义,他实在愧对那些以性命相拼的将士们。
“寂沙口……”就在宇文百里懊恼不已之时,却听见马背上的拓跋阑低吟一句,继而朗声道:“传令下去,稍作休整,待我率军夜袭寂沙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