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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本是应意识而行动,可当意识的操控成为自然,肉身有了行动记忆,往往不需要一道完整的指令意识,只是由意识起了个开头,肉身便能做出正确的行动,久而久之,意识的操控感薄弱到几乎不存在,导致更多时候,肉身受伤,痛感反馈给意识,意识为了保护肉身才在瞬间爆发出完整的操控感——意识反倒成了肉身的从属。
而现在,叶墨便打算逆其道而行,单方面地阻止肉身将各种异常感反馈给意识,又单方面地加强意识对肉身的操控感,让意识彻彻底底凌驾在肉身之上!
这样一来,肉身即便没有体力,也会被动地运转着,只不过相对的,意识的消耗也会成倍增长。
叶墨催动自身意识,掌控自我肉身的瞬间,跑步的速度慢了下来,跑步的姿势也变得很奇怪,就像是一个还在学跑步的幼儿,这就是放弃了肉身记忆,纯粹以意识操控的结果。
【心跳速度过快……气息紊乱了……】
肉身没有将身体状况反馈给叶墨,而叶墨却主动以意识监视自身内外的运转情况,在察觉到心跳、气息的异常后,又大量消耗意识地去强制调整心跳、气息,使之保持在极限的状态,但随后又出现各种问题,例如氧气量不够、血液流动受阻等,叶墨只能持续掉调用意识强制调整,渐渐地,肉身状态保持在超越极限的状态,而他的跑步姿态也回归正常……
过了两个小时,叶墨已经能够保持十秒百米的速度,长时间持续地奔跑。
但是,当叶墨停下步伐,并缓缓撤回意识的强制掌控力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与此同时,浑身上下的极致痛感爆发,霎那大汗淋漓,几乎呈现脱水的症状!
叶墨一时难以适应肉身的极端不适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哥哥!”
“叶墨!”
叶雪、风悦见状,赶忙上前关心,叶墨当即催动灵力,让肉身自己恢复平常,半分钟后,才吐了一口浊气,并站起身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叶墨看叶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便解释道,平时他不怎么运动,用灵力就能保证肉身能量不会流失,但这一次不止大量消耗了肉身能量,甚至还超支了,无怪乎会有这么强烈的饥饿感。
“正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风悦看叶墨的确没事了,这才提议道。
叶墨本想回家吃,但刘芳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说中午不回家吃饭了,直接断了叶墨回家吃的念想。
“学校西门有一家新开的海鲜自助餐!我们就到那里吃吧!”
在风悦的提议下,一行三人来到“随便吃”海鲜自助餐厅,价格倒也便宜,88元/人,用餐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餐厅规模不大不小,占地两百多平米,上下两层,餐位大概有四五十桌。
因为时间才刚到十一点,距离正餐时间还有几十分钟,所以餐厅里的客人并不多,叶墨三人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
叶墨的确是饿得不行了,直接看到什么拿什么,搬回位置就开始往嘴里送,也不管味道如何,一开始,叶雪、风悦两女还没觉得怎么样,但随着时间推移,叶墨不间断地吃了三十几分钟,看着餐桌上叠得老高的空盘子,两女震惊了。
随后,叶墨专注在吃上,叶雪、风悦则负责帮他把食物搬过来,这一举动直接震惊了餐厅高层,愣是派了两个服务员抬着一个大沙漏来到叶墨所在的餐桌,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瞪着叶墨进餐。
两个小时的用餐时间结束,两个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将叶墨三人“请”出餐厅,类似“欢迎下次光临”的话语根本不敢说,餐厅当天下午停业整顿,,次日,硬生生将价格提升到108元/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叶墨,你可真能吃!你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有十几个你那么重了吧!”风悦操控着轮椅跟在叶墨身旁,时不时惊叹道。
“哥哥!厉害!”叶雪也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道。
【看来以后得先准备好大量的食物。】叶墨心中暗想道,以意识强控肉身的锻炼之法虽然副作用惊人,但成效也是惊人的,叶墨现在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肉身在摆脱饥饿之后,已经充满了饱和的力量,至少是之前的四五倍那么强!
换做其他人这么做,只怕还没摆脱饥饿就累死了,但叶墨不同,他是仙修者,可以在第一时间用灵力让肉身保持不崩溃,再慢慢地通过进食来恢复肉身活性,这可以说是叶墨专属的锻炼之法。
叶墨没有躁进,虽然有灵力之便,但肉身仍旧需要时间习惯提升的力量,他打算今后每天只进行一次“超负荷锻炼”,直到步入武修举鼎一重天。
风悦因为下午要和家里人出去购物,所以到校门口便与兄妹二人道别。
回到槐树下,却见石桌周围的四个位置都坐着人:一名姿色不逊于龙琪珊的美妇、一名貌若潘安的男子,以及一对生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原本被叶墨放在石桌上的竹笔、墨砚和诗集、写生簿都被放在槐树下的草坪上,那对男女面对面而坐,交谈甚欢,而那对双胞胎则将目光落在槐树下的名弓上,时不时走下座位,轻手轻脚地靠近名弓,目标却是:停落在花藤鞭白花之上的蓝色蝴蝶。
叶墨看这一家四口短时间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走到槐树下,收起笔墨纸砚,随手取走万石弓,一旁的叶雪赶忙上前,用双手抱起被花藤鞭缠绕着的剑器,原本停落在白花上的雨蝶转而环绕在叶雪周身,准备跟着叶墨离开此地。
“这位小同学请留步!”
那名男子在这时候叫住了叶墨。
“小同学,你这把弓可不可以卖给我?我同学的两个女儿很喜欢你的这把弓。”男子十分有礼貌地笑道,他的笑容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不卖。】
“小同学,你看这两个孩子这么可爱,你总不忍心让她们失望吧?这样吧!我出五百!足够你再去买一把,多出来的钱,就当作我的一份心意!”男子笑意不减,又指了指那对一脸期待的双胞胎。
【不卖。】
叶墨说罢便要绕开男子,但男子却不依不饶,挡住叶墨去路。
“小同学,你这就贪心了,一把玩具弓五百,你已经很赚了!你这样,最后可能连五百都赚不到!”男子一副“错过我就没这便宜了”的自信表情,同时从兜里掏出一个真皮钱包,取出五张全新的百元大钞,递到叶墨面前。
“你接受,这五百块钱就是你的了。”男子认为这五百块钱的诱惑力足够让叶墨屈服。
这一刻,叶墨有点后悔了,褪去铜锈的万石弓卖相极佳,一不小心就引来这样的麻烦,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让铜锈褪下。
【这样吧。】
叶墨走到槐树旁,将万石弓斜靠在树干上。
【如果你能拿起这把弓,我分文不取,送给你。】
男子一愣,反观那对双胞胎,拼命地摇头:
她们刚刚已经试过了,那弓根本拿不动!
“呵呵,既然如此,我就试试吧。”男子摇头笑了笑,觉得眼前这个“小同学”可能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会将一把工艺玩具弓当作宝物看待。
男子走到槐树旁,很随意地伸手去握万石弓,却在触碰到弓把的瞬间——
“嘭!”
男子只感觉触碰到弓把的手好似握在了发烫的刀刃上,霎那剧痛,下意识松手后退,却被脚下的草坪绊了一跤,直接摔倒在地。
“好痛!”男子死死掐着右手手腕,手掌上的剧痛感还在持续,但当他望向掌心,掌心完好,没有丝毫伤痕。
“家城!你没事吧!”一直微笑地看着男子的美妇此时一脸慌张地起身,走到男子身旁将其搀扶起来,随后用充满怒意的秀气美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墨。
“我没事……就是那把弓有点烫……呵呵,小同学,你不愿意卖就直说,何必弄这种小机关来算计我……”男子强忍着时掌心的痛,强颜欢笑道,对叶墨说话时,话语中难掩恨意。
叶墨不语,上前回收万石弓。
这时候,那个左眼角下有泪痣的小女孩小跑到叶墨身旁,用力地踢了一下叶墨的脚踝,得手后直接躲到美妇身后,又冲叶墨不客气地吐了吐舌头,以示挑衅。
叶墨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女孩生气,直接带着叶雪离开。
就在叶墨离开之后,槐树突然无风自颤,随后从树上落下数只虫子,落在了石桌周遭的四人身上,一时尖叫声此起彼落……
……
半个小时后,叶墨回到槐树下,石桌周遭的地上满是被踩死的虫子尸体,即便此时用灵力也无法将其救回。
这些虫子都是自愿落下,为的是赶走树下的人。
【以身殉道,何苦如此?】
叶墨将虫子的尸体收集起来,然后在槐树下挖了一个坑,并把虫子尸体埋入其中。
小天地重归宁静……
下午四点半,叶墨再次接到刘芳的来电,后者说明晚上不回家之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就在叶墨起身准备带叶雪回家之际,一道黑影从南门飞窜而至,那黑影速度奇快,转瞬饶过槐树树干,跃上石桌,并平稳着落——
一只猫,黑白相间的皮毛显得十分狼狈,猫的口中还叼着一黑一白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
这猫抬起眼睛望着叶墨,那眼中充斥着一股信念,以及……快要吞噬信念的无尽死气!
叶墨认得这只猫,当初在槐树下为群兽讲道,此猫也在其列,只差半步,此猫便可入妖修门槛。
【你希望我照顾它们?】
猫不语,只是盯着叶墨。
【我答应了。】
猫这时候才将两只小猫放下,然后用身体围住两只小猫,又舔了舔小猫身上的皮毛,渐渐地,猫头垂下,双眼合闭……
叶墨没办法用灵力救下这只猫。
因为此猫在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死了,只是开启了一半的灵智衍生出临死前的最后执念,驱使着猫将两只小猫带到叶墨面前来,在得到叶墨的许可之后,猫再无牵挂,执念消散……
叶墨叹了一口气,将猫的尸体埋在槐树下。
站在石桌前,看着桌上那两只小猫,许久——
【大小成双、黑白分明,便叫大双小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