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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永皓点头，“成交。”
沈鸥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捏了一把，说不上到底是不是疼。
她和甄永皓的二十多年交情，就在今天这一场交易里，似乎给出了一个初步的结局。
甄永皓过了片刻又说道：“你回去吧，合同的事，我会回去跟我爸说，明天首期款都会到位，合同继续履行。”
沈鸥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像从前的很多次，被他怂恿着逃课爬树一样。她从甄永皓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忽然丢失了一件随身佩戴了很久的东西似的。
一直到了楼下，公司的司机还在下面等着她。先前她是坐赵叔的车来的，司机也在后面跟着她来着。
她坐上了车，把身体靠在后座上，就好像整个人忽然脱了力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吐出来几个字，“回公司吧。”
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用一场交易，解决了和甄家的尴尬关系，也把那一纸尴尬的合同重新给落到了实处。
回到了公司里，沈鸥径直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里，坐在沈佑安的老板椅里，她把整个身子都缩在了椅子里面，像一只乞求避风雨的小动物。
以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缩了多久，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沈鸥惊觉，整个人从椅子里面弹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门没有锁，对方于是进来了，沈鸥一看，原来是鲁贤和另外一个负责设计和研发的总监郑钧。
鲁贤低着头，似乎带着点试探，问道：“我听说……听说沈二小姐今天去了皓风集团……”
沈鸥有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是。”
她听出来了，这两个人，必然是来试探她此行结果的。她和甄永皓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面谈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结果是什么。
而她从离开甄永皓的办公室开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结论性的表情。
估计这两个人来之前，也已经去问过司机了，没有问出什么来，所以到她这里来了。
沈鸥有些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扫视了一眼这两个人，他们都低着头装鸵鸟。
沈鸥轻轻地说道：“明天皓风集团会把首期款付过来，合同继续履行，你们把后续工作安排下去吧。”
她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因为合同本来就出了点问题，一定要防止对方以什么理由找茬。都谨慎着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管是设计还是产品，我们都务必让客户满意。”
鲁贤答应了一声，“是。”
沈鸥又看向了郑钧，“我听说之前你们已经做了一部分的设计和打样，麻烦你去把已经做好的设计和样品全部拿过来，我看一下。”
郑钧重复了一遍，“所有的吗？”
沈鸥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所有。”
郑钧也没再说什么，只答应道：“是，我马上整理送过来。”
沈鸥问：“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暂时没有了。”
其实公司里还有一些话要交代，但是沈鸥这时候只觉得累，什么都不想再说，打发他们下去了。
郑钧的动作很快，大概只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就已经把所有的设计稿和样品都拿过来了。
沈鸥看到东西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刚才反问了一句“所有的吗”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些东西，确实是相当大的一批了。
光是设计稿，有厚厚的好几个大文件盒装着，郑钧拿过来放在她办公桌上的时候，堆得桌子都快看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