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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仁发出一声长叹,向京雪抱怨:“这李公子还没成亲,祸都闯了不知多少,真是个祸害世间的小畜生!”
又向人打听了被害富商的姓名,时仁决定了,若李弦时今晚在鹿府住下,他要在夜里把李弦时办了,用他跟被害富商家换些钱财,这样不仅帮岳藏出气,逃命也有了资金。
所有人对时仁都毫无提防,只因他表现得很老实,谁都可以欺负他,时仁从不生气,可没人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之所以不如岳藏那般痛苦,只因时仁并未将贵族放在眼里。
李弦时闯下大祸,鹿李两家都吓得不清,小恶棍斩杀的富商与藩王吴敬云有些交情,按照程序,须有武者为此自戮谢罪,李弦时肯定不去偿命,谁替他死,成为了争论的议题。
京雪和其他仆人在别墅里奔走,时仁却趁机回了房,他住的木屋里,稻草里藏了一把短刀,若被鹿家人给发现了,时仁的下场将惨不忍睹。
天色昏暗,夜幕降临,少年从稻草里摸出短刀,在磨石上撒些水,前后打磨着刀刃。
打磨好了,将短刀藏在腰间,刚一出屋,与时仁熟识的丫鬟京雪跑来说道:“时仁!小姐唤你去她闺房。”
“什么事呀……”
眼看鹿府乱了,每人脸上都带着慌张,此景此景,令少年回想起那个月夜,叛乱遭到镇压,西南士兵包围了自己家,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冲进家里,用开枪制服了佣人,爹娘也被他们抓了去。
领队,正是李弦时的父亲,时仁来到鹿曲的闺房。
“小姐。”
“你……你快去找岳藏。”
“好倒是好,可为何要找他呢?难道鹿李两家不服判决,邀岳藏来助阵?”
“蠢材,你想什么呢,当然是帮李公子背黑锅啦。”
时仁嘴角抽搐,他明白了鹿小姐的心思,富商家人不依不饶,将此事告到局里去了,非要个西南武者站出来自戮偿命,在鹿小姐眼中,代替李弦时去死的人选早已敲定。
“岳藏……他常说愿为我赴死,眼下机会来了,就……就让他得偿所愿!代替我未婚夫自戮吧。”
何等恶毒的少女!时仁手扶着腰子,想不通岳藏为何会爱上这种人,若非岳藏一片痴心,时仁必定当场弑主,简直岂有此理。
“好吧。”少年切齿道,“我去找岳藏过来。”
“慢着,你这蠢材!去库房取几瓶好酒给他,说是……说是我送的吧,别让老爷知道,叫他主动请缨,代替李公子受难。”
疯了,全疯了,时仁气得笑出声,按照小姐的要求去库房取酒。
拿着老式手电筒,少年进入鹿家存放财务的库房,打开一瓶美酒,自己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还找什么岳藏,直接去把李弦时办了,他身首异处,此事便算了结,否则岳藏真可能答应鹿小姐的要求。
正喝着,时仁瞥见库房里金光闪闪的大箱子,过去每日都见这箱子,里边一定藏着财宝,不如趁机打开看看。
没成想的是,大箱子里并无金银,而是一些压在鹿家的器具,翻了翻,少年竟瞪大眼珠。
里面有一册账本,他见过这账本,那曾经是自家的东西,翻开账本,果然是父亲的笔迹。
“好啊……”时仁紧握拳头,生平第一次迸发狂怒。
家族被屠灭,那年时仁还不足十岁,原来自己家放债给西南这些富人,有数亿欠款在外面,上面写的十分清楚,鹿家便欠了足足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