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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森一震，怔怔看她好半天，才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叶凄楚一笑，“我清楚，你和妈妈感情不好，我也一直拿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你对我的厌恶，也仅仅是因为大人间的感情牵扯到我头上。可今天，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你不待见我，甚至厌恶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乔叶把自己约出来是问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夏国森觉得胸闷，他没回答，甚至没看乔叶，只掏出兜内的香烟，点上，吞云吐雾。
父亲的沉默令乔叶心慌，莫非秋良峥所说都是真的？
“爸，你……有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乔叶似乎是说不下去，她呼吸越来越促，脑门也疼得厉害。
夏国森眉头深深皱起纹路。
好半天，才顾左右而言其它，“先不说别的，你赶紧说说这次的事怎么处理！”
“你不爱妈妈，我知道。但你连我这个女儿也不爱，是不是你打从心眼里就认为我不是你女儿！”乔叶执意要问个究竟。
啪——
夏国森恼怒，伸手将桌上的茶盅碗盏悉数挥落到地上。
“老子今天来不是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我只问一句，秋良峥会不会放过‘东通’？”
“东通实业”是家族产业，万不可在自己手上断送！
夏国森关心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
乔叶才不在乎“东通”，她只想知道妈妈身上，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么可怕的事！
“这些年，无论妈妈为这个家，为你，为公司付出什么，你都毫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说穿了，你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妈妈，你嫌她脏，你更觉得我的存在是你的耻辱，对不对？！”
“住嘴！”夏国森一声呵斥，抽出嘴里就快燃到尽头的香烟丢在地上，他神情凶恶，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你给老子听好，这次的事如果摆得平，倒也罢！如果摆不平，你和你妈往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爸，那天你不准我接近秋良峥，为什么？”乔叶想弄清楚，为什么父亲会阻止自己靠近秋良峥。
夏国森被乔叶问得答不上话，他舔着干涩的嘴角，重重吐出沾在唇上的烟丝。
父亲不语，乔叶继续又道，“你想保住‘东通’，又不准我和秋良峥复合，可能么？”
当初，他极力搓合自己与秋良峥的婚姻，是知道有利可图。现在，他如此反对，前后转变之大，就像换了个人。这并不符合他做为商人的本性。
夏国森沉默许久，竟说出令乔叶毛骨悚然的话，“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你想我死？”乔叶声音变得尖细，实在难以相信爸爸想得出如此恶毒的招数。
夏国森咬了咬牙，鬓角浅浅跳了两记。
三天前，本来有一神秘大颚约他相见，是要谈融资之事，对方有足够的资本与“秋氏”抗衡。为此，他曾兴奋得睡不着！可是就在他欲于对方深谈时，不知何因对方又决定取消合作。
眼下，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如果乔叶毙命，秋良峥自然不能再拿“东通”出气。而且她的消失，也才不会妨碍到其它人！
父亲的残忍令乔叶心如死灰，大脑充血得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她沉了沉气息，道，“爸，明天我就要回秋良峥那里了。”
“你说什么？”夏国森惊愕，声音扯高。
乔叶相信父亲已经听得清楚，她又再说，“所以现在，我是他的人！如果我发生什么，我想秋良峥不会善罢甘休。父女一场，为了能让你的日子过平稳，为了‘东通’蒸蒸日上，我想我会活得好好的，争取和他白头到老。”
“你……混帐！”夏国森听出乔叶话里的讥讽和恶意，巴掌举得老高。
乔叶的脸迎上去，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凛冽的气场。
但乔叶也发现，短短几天，皱纹爬上父亲额头，原本意气风发的他，此刻看来十分的憔悴。
父女俩对视，像在暗中较劲。
缓缓，夏国森沮丧地收回手，他默了少顷，才又长长溢出口气，“你知不知道，这辈子，我过得有多痛苦？”
这还是乔叶第一次听见爸爸语气这么沉重，她深深看着并不拿自己当成女儿看的父亲，内心的天空下起倾盆大雨。
许久许久，乔叶的耳边一直回荡着父亲离开前，喃喃自语的“不知道”。
是的，她的确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但她知道，不论发生过什么，保护妈妈是她这辈子必须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