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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宋溪挑眉回视,顾一叶道:“也该放手让他们历练一下了。”
宋溪目光在弟子们脸上扫过,道:“但现在已经很深入了。”以这些小仙的实力,算成群结伴,也很难走到这里。
顾一叶道:“你在中间,我在队尾保护,让他们自己探路。要不,你我换一换也行。”
宋溪没有说话。顾一叶对弟子们道:“你们有谁想前方探路吗?”
两名仙尊护持,这种机会可不多有,顾一叶身侧行出一人:“弟子愿意。”
这人白衣紫袍,长眉入鬓,面如冠玉,与顾一叶相对而立,虽不及顾渊渟岳峙,却潇潇如玉树,眼眸清亮端正。
宋溪不由暗暗感叹,年轻些还是不一样,这个弟子虽然气度风华不及顾一叶,却另有一种青竹般清新的朝气。不过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另有几个弟子也道:“我们也愿一同探路。”
顾一叶微微颔首,看向宋溪。宋溪偏过脸去,随便。
顾一叶便叫他们两三个一组,过一段时间前后轮换一次,然后是宋溪,宋溪后面是不愿走在最前的五名弟子,最后是顾一叶压阵。
宋溪看了看前面开路的弟子,有实力较强的,也有根本不够打头阵的。宋溪皱着眉头想叫他们退出来,看着那一双双兴奋紧张的眼睛和年轻的面孔又有点想纵容,关键是,凭什么好人都叫顾一叶做了,让她来打击弟子们的积极性?
稍一犹豫,宋溪负手行在中间。
初时还好,也许是刚才对付九头蛟的一战震慑了这片海域的魑魅魍魉,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随着仙魔桥越来越近,虽还没真正豋桥,广义上也算是入了“仙魔桥”的范围了,因为此处开始有魔修活动的痕迹,他们也冷不防受到了魔修的袭击。仙魔大战之后,仙界大肆清剿残余魔修,漏之鱼们为了躲避追杀,纷纷逃窜到域外。这么多年过去,有些苟延残喘了下来,还斗胆在此收徒传道。
加上因各种原因不容于世的仙修、由仙堕魔的修者,域外的人修处于十分复杂险恶的环境中,个个身怀绝技,心狠手辣。
走着走着,宋溪心中警铃大作,只见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阴了下来,一张巨大的鬼头幡遮住了天空,无数个阴惨惨的人头在旗幡上厉声悲吟啼哭。这些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须发眉眼,栩栩如生,神情狰狞可怖。
这鬼头幡之大,看似无边无际,狰狞嚎哭的人头密密麻麻,当头压来,无数人头挨挨挤挤,同时带着一股无比浓郁的血腥气和尸臭。
熏得宋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连忙闭气。
打头的弟子还是太年轻,虽说成仙的过程中也经历了种种历练和磨难,但和这队魔修比起来简直是小孩的把戏。甫一交手,落了下风。宋溪观战片刻,不得已出手相助。这像是开了一个头。躲在域外的魔修资源匮乏,见了他们这一队“肥羊”哪肯轻易放过,打杀了一队,又来了一群,弟子们疲于应付,左支右绌,几乎全挂了彩。
宋溪心里略有一丝后悔,这还不如让她打头阵呢,时刻提防着小弟子们踏入陷阱,又要防备他们被魔修偷袭,简直不要更累。
一阵诡异的迷雾升起,海中隐约可见一座小岛。无论他们怎么变换方向,都是在往小岛行去。
“仙尊,不对劲!”
宋溪斜了他一眼,懒得回答,傻子都知道不对劲。那个弟子窘迫地挠了挠头:“岛上定是有人施展了幻术。”
宋溪道:“岛上根本没有人,这座岛本身是一座食人的幻岛。”摧岳剑“唰”地出鞘。众弟子闻言,连忙严阵以待。
……
一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待终于看见仙魔桥,宋溪已经疲累不堪。
一道影影绰绰的白光,如同海面氤氲的雾气,越往天上,白光越有如实质,灿灿不可逼视,弯如拱桥,却只有一半。
虽然看起来不过是白色光雾,踏上去却能够踩实,只是刚刚站上去,每一步都变得极为艰难沉重,像脚脖子上挂了千斤巨石,又像有磁石吸着,双脚很难离开桥面。
桥面渐渐变得滑了起来,加上四面八方乱吹的大风,每个人都像纸鸢一样歪歪斜斜,飘飘零零。而且仙魔桥外似有一种特异的气场,接近之时有一股排斥力,当进去之后却和外面宛如隔了一堵无形的墙,满身仙灵力也如同被无形禁锢。只能脚踏实地,如凡人一般,一步一步往前走。
突然失去法力依仗,宋溪方了一下。她压了压噗通乱跳的心,想道:“仙魔桥上的结界虽然禁锢法力,但同时也隔绝外面的攻击,桥上反而应该是这片海域中最安全之处。”这样安慰自己,勉力保持了冷静。
桥面宽不过两掌,一行二十来个人排成一字长龙,踉踉跄跄地往前挪动。其间一个女弟子一脚踩滑摔了出去,顾一叶反应极快,长臂一展,却因中间隔了一人,差了两分没有抓到。那女弟子刚摔出仙魔桥光晕,一柄魔气森森的飞剑当胸穿出,那女弟子胸口洞开一个窟窿,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掉入海里。
宋溪立刻要跳下桥去捞她,顾一叶将她拦住,摇头道:“出手的是个魔尊,救不活了。”
空寂无人的海面上忽然响起一阵“嗬嗬嗬嗬”的笑声,令人头皮发麻。宋溪神识探不出仙魔桥,怀疑地看了顾一叶一眼。顾一叶淡淡回视,从怀里掏出一串长生玉牌,其中一块已经黯淡碎裂。
原来是蓬莱岛的弟子。
长生玉牌都碎了,宋溪只好放弃。
接下来的路,每一个人都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这么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桥断”之处。
顾一叶道:“仙魔桥沟通仙魔两界,半边在仙界,半边在魔界。其实并非断桥,只是我们在这里看不见另外一半桥梁。”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是先前第一个站出来要探路的蓬莱弟子。顾一叶道:“再往前走,进入‘仙魔桥界’了。寒觉,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