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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许郎将已经打开了一道口子,我们快些出去吧。”内宦指着大门道。
原來适才许子陵奋起发力的空档,已经将大理寺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缺口,虽然缝隙不大,但是恰好够一人经过。
“滚,尔等若是胆小现行离去。”李世民愤怒的吼道。
他说完之后,却听到许子陵急促的声音,叫道:“陛下快走,留下只会多死一人……快,将陛下拉走。”许子陵见李世民仍旧执拗的站着,他知道李世民的性格,便对一旁的大理寺卿等人吼道。
那几人早便想离开这里,因为多呆在这里一秒,就离死亡越近一分,这些人可都是文人出生,一辈子也沒有如此离死亡之近,本來还寻思着沒有借口走,现在听到许子陵这一席话,简直犹如天籁一般。
他们几个抱着李世民便朝大门口走去,力量之大,任凭李世民如何挣脱也不能甩开他们的虎钳般双手一分。
杨贺见李世民要走,他举起手中一把弓弩,死死的瞄着李世民的左胸,口中大吼道:“李世民,今日你休想离开这里半步,去死吧。”
杨贺真的是比较机智,他提前把弓弩已经放了,然后才说了刚刚一番话,待李世民几人听到声音的时候,一把弩箭已经快要到了面前。
那大理寺卿几人见势,急忙将李世民松开,纷纷跳了老远,身法矫健,让人叹服。
也就是在这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跳开的时候,许子陵以同样的速度挡在了李世民的身前。
他现在全身的力气就想已经被抽空了,最后一点意志,让他做出了如此举动。
一把短小的弩箭死死的插入了许子陵的左胸,奇怪的是却沒有流淌出一丝鲜血。
他用最后的力气吼道:“把陛下带出去。”
那几个高官无不羞愧难当,平日里都一个劲的在朝堂上一口一个喊人家许子陵是奸臣酷吏,可是真正到了危险的关头,自己这么多清流的同伴都在干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瞎感慨的时候,他们这次学聪明了,急忙拉着李世民,活生生的将李世民从门缝推了出去。
杨贺气极,他急忙架起了第二只弩箭,口中大骂道:“姓许的,你这么做有何意义。你千万般维护的这个昏君,三番五次的算计你,你这么做值得么,值得么。”
这个时候李世民已经被属下一众官员推出了大理寺,原则上说李世民现在已经十分安全,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现在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來,杨贺的话像一把锥子一样,深深的刺着李世民的心。
尤其是想起适才许子陵义无反顾替自己当箭的时刻,对啊,朕三番五次的算计他,可是他却以德报怨,是否朕真的不是君子。许子陵,你不能死,朕欠你的太多了。
李世民恢复了往日的睿智,他立刻下令道:“快些调最近的卫所过來,快去。”
监察御史和刑部郎中听完之后急忙离开了,却见那大理寺卿由于身材略胖,死死的卡在了大门口。
杨贺的离弦之箭并沒有射中李世民,却死死的射中了大理寺卿的屁股,那胖大理寺卿吃痛,一下子便从门内挤了出去。
此刻的杨贺眼中露出一抹绝望,这个时候,这种优势,竟然还是失败了,李世民,难道你真的是真龙天子,不对,都是许子陵这厮,吾儿也是被你所害,此刻老夫亦被你所害,我们杨家便和你有什么过节。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许子陵,杨贺怒火中烧,“给我将这厮砍死。”
此刻在看躺在地上的许子陵,适才杨贺的那一箭并沒有真的射入许子陵的胸膛,而是被胸口上的貔貅玉坠挡住了,想起貔貅玉坠,许子陵真的很感谢孙颖儿那丫头。
但是还沒顾得上庆祝,又是一波的攻击,尽管现在许子陵已经全身负伤,但是他知道,此刻若是自己躺下唯有死。
意志支持他再一次站了起來,手中的短刀吃力的迎接着那些夜行死士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身上被砍的已经伤痕累累,他只感觉越來越困,终于快要撑到体力的极限了。
许子陵重重的躺在了,望着黑压压的上空,仿佛有雨滴拍打着他的双颊,但是他真的沒有了一点力气起來了。
这种感觉好熟悉,上一世自己在被子弹打中之后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现在还会有重生么。即便有自己也不会再去体验一次了,这一世活得已经够了,突然一张张笑脸在他的眼中浮现,阿史那星月孙颖儿幼娘桃儿恋奴苏梅崔思楠公孙小荷,还有一张肉呼呼的小脸……
………………
贞观五年七月,杨贺刺杀案落下帷幕。
其主谋杨贺判处死刑,秋后问斩。张二郎及张宝相所有家属,女者入掖庭宫为婢,男卷随张家流放三千里,全部贬为贱籍,永世不得启用。
五个月后。
为庆祝贞观盛世,李世民于贞观六年元月初一在皇城北边玄武门前举办大规模宴会活动,这一日,玄武门前张灯结彩,熙熙攘攘,全长安的坊民都围在这里,都想一睹亲手创造这贞观盛世景象的天可汗皇帝陛下李家二郎世民。
这一日全长安沒有夜禁,玄武门城头上站着一个伟岸的身影,他目光深邃,眼中仿佛想着无限的事。
从武德到玄武门事变,以前的种种仿佛都历历在目,他以往出宫从來不走玄武门,只是因为心中有一丝愧疚放不下,但是此刻,经历了生死之后的李世民,面对玄武门已经万分坦然。
望着城楼下张灯结彩喝的东倒西歪的百官民众们,李世民由衷的感到一丝欣慰。
突然身上被披上了一层绒衣,李世民柔情的转过头,将自己的娇妻长孙无忧搂在了怀中。
长孙皇后柔声的道:“奴家在陛下的眼中看出了思念。”
“你呀你,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方,双目已经泛起了一抹眼泪,仿佛万千的情绪都夹杂了其中。
杭州城,西湖边一处三进的大宅子里。
宅子内欢天喜地,张灯结彩,桃符鱼飘等元日吉祥物随处可见。
一条胖乎乎的大狗正东倒西歪的朝火炉边走去,它的身后跟着同样胖乎乎,走起路來东倒西歪的胖娃娃,口中哇哇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二进的院门被推了开來,映入眼帘的两个人,一个道士打扮,他满脸胡渣,穿的十分邋遢,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
另一个年轻人这和这老道士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唇红齿白,一声黑色绒衣更加增添了英姿。
二人甫一出现,院子内便出现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但是更多的确实埋怨,他们道:“你是不是又和师父去外面调戏哪家姑娘了。”
“荒唐。”那个年轻人厉声在色,怒道:“你相公我是这种人么。”
“咯咯……自然是……”
“看來不教训你们一下不行咯,师太们,老衲來了……”
………………
上元节,西湖边,一条小船在湖中独自飘着。
四周银裹素妆,全都披上了一层白色外套。
小船上并排坐着七个十分貌美的女子,他们体态婀娜,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小腿在木制的小船沿边來回敲打着,湖中绿水倒映出他们的脸面,仔细一看,却都是清一色的天生丽质的美人儿阿史那星月张幼娘桃儿张恋奴苏梅崔思楠公孙小荷……
缓缓的,他们七个中间露出了一个极度不和谐的笑容,此人笑容十分的猥琐,却不是许子陵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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