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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杯子砸在桌面上的声音响起。
因为那声音是从萧弦的方向传来的,所以这会儿所有人侧眸看过去,就见到萧弦冷着一张面容,微微扫了一圈四周。
“究竟是怎么回事?”
落妃心中委屈,眼底划过一道泪光:“还不是她,刚才她就这样看着我,然后如此巧合的选中了臣妾,所以臣妾……”
萧弦冷哼:“朕说的不是这件事。”
这般一问,皇上的话众人心里也明白了,太后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糊涂,只好站出来开口:“是哀家说,等好好教导过轻衣之后,再将凤印交给她来掌管,所以才会……”
萧弦却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的好意轻衣已经心领了,不过她贵为皇后,却连凤印都不能掌控,这不合情理。”
太后动了动唇角,片刻间点了点头:“是哀家没有想到那么多,还是皇上说的对,等到这宴会结束,哀家必然让人将凤印给皇后送过去,这件事还请皇上放心。”
萧弦没有开口,郁轻衣低着头道:“算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了大家的兴致,现在该我问落妃妹妹了。”
她这样一打岔,立刻有人借机转移话题。
毕竟桌面上的气氛,因为这一件事变得凝重了起来,落妃满脸不满,却也在这规则上无可奈何。
郁轻衣轻轻勾起唇角:“落妃妹妹不要紧张,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就好比我,任何人问我什么,我都不会惧怕回答。”
她这一番清者自清,顿时将落妃给比了下去,落妃气急败坏,却又只能忍着。
“是啊,本宫也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就随便问吧!”
郁轻衣潋起眉眼,神色平静,就在众人都以为,郁轻衣也会随便问一个稀疏平常的问题时,却听到她启唇道:“我想知道,一年前,落妃妹妹有没有去过云阳城!”
这问题,问的落妃脸色瞬间惨白,她颤抖着唇角要回答,却听到郁轻衣一字一句道:“落妃妹妹可不要说谎哦,这提问的人若是不能证明你是不是在说谎,那可就没有意思了呢!”
她这话的意思便是,她有证据证明落妃去没去过。
原本还想要回答没有两个字的落妃,瞬间浑身僵硬起来,一年前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知道?
落妃手脚无措,然而,周围那些妃嫔却不知所谓,更不明白郁轻衣为何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八字不着的话题。
落妃有些无助的看向林妃和太后,可是太后此时低着头喝着茶,林妃侧头看着旁边,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萧弦此时也已经抬起头盯着她,落妃犹豫了许久,才挤出了两个字。
“我没……没有!”
郁轻衣淡淡一笑,转头看着皇上:“皇上,还没说这说谎的惩罚是什么呢。”
萧弦闻言,冷声道:“说谎者,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这四个字,从萧弦的口中一说出来,落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双眼之中划过一道苍白之色,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只能心存侥幸的看着郁轻衣,希望她所说的证据是假的。
然而,怎么可能?
郁轻衣摆了摆手,秋莲立刻请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油头粉面,看上去却也有几分俊秀,他低着头害怕的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样东西。
“这是落妃娘娘送给草民的,草民一年前就在云阳城唱戏。落妃娘娘对草民的戏曲很是喜欢。”
落妃激动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喜欢你的戏曲,我根本不认识你,这发簪明显是你偷的。”
那人抬起头看着落妃,眼神之中也全是惊喜之意:“落妃娘娘,草民是赵玉啊,当年你说最喜欢草民的,还留给草民一首情诗!”
说话间,直接从腰包里面,掏出了一方手帕。
落妃见到此处,一张脸顿时煞白起来,一年前她还没有入宫,自然还是一副小女儿的心态,她确实也有过仰慕之人,甚至不惜偷偷的跑出府中去看那人,然而这不过是小女儿的相思罢了,如今她已经明白过来,那些不过是她过去的耻辱而已。
“皇上!”
落妃立刻上前一步,跪在萧弦面前。
“皇上且听臣妾说,一年前臣妾心智不成熟,被这贱戏子迷惑了心智,但是自从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和这人联络过,那情诗也是臣妾一时间头脑发热才写出来的,断然不能当半点证据的。”
萧弦将手帕展开。
口中念念有词:“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唇畔露出一抹笑意:“意境倒是不错。”
落妃脸色涨的通红,紧张的难以附加。
然而,却听到萧弦道:“当时落妃并未入宫,小女儿心思细腻,有喜欢的人想要表达一番也正常,谁都有少年时,朕不怪罪你。”
落妃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皇上泪眼朦胧,感激涕零。
“多谢皇上不怪罪,臣妾真的和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萧弦依旧在笑着,可是突然间话锋一转:“刚刚朕说过的惩罚,你可都听见了?”
落妃的高兴还没来得及展现,就又被打回了原型。
程雨落扬起头,看到帝王冰冷无情的面容。
“说谎者,打入冷宫。”
旁边李成安带着两个小太监走到落妃身后:“今天是大年夜,还请落妃娘娘收拾一下行囊,跟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落妃整个人呆滞住了。
她忽然转头看向郁轻衣:“你是故意设局的,这是你给我准备好的圈套,你在引诱着我往下跳,郁轻衣,我饶不了你!”
只可惜,她的嘴巴很快被人堵主,双手被人架起,硬生生的从宴席上脱离。
太后起身,看着落妃被带走的方向道:“皇上,落妃虽然说谎,可也是害怕让你担心,今日这家宴不过是一场游戏,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萧弦吃了口菜:“难道太后,就这般饶恕了她的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