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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的家完全不像一位帝国要员想象般的那样门庭华丽,反而是显得再普通如常,就是一栋位于天穹圣殿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平时都没什么人拜访,也没有所谓的看守人员。
此时一名黑发的青年正站在房屋的门口,他穿着红黑相间的精致长袍,脸上带着一丝的温暖气息,他仰头看着一棵已经被寒风吹散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树枝的老树静谧安详。
“少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一名年老的男人连忙走了出来,给这名青年又披上了一件绒毛斗篷,有些慌张地说道。
“这外面不比家里,天气太凉了,您身体不好,可以的话,老奴希望,您能尽量不要在这种天气外出了,过两天可就是圣王宴了,您可是要出席的…可千万病不得的!”
青年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但眉宇之间却完全没有什么年少之人应该有的锐气,反而显得格外老练。
他整理了一下斗篷,回头对着老仆人笑了笑说道。
“我父亲,今天走得有些早,希望他不要忘记了,新都的大公主已经来到了轩辕这件事,若今日我们再不去拜访,哎,就真的是太失礼了。”
西欧是卡门的独子,年龄才28岁,却看起来有些老态,这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很虚弱,非但没法学习任何魔法,更是没有可能习武健身。
如果月曜大陆上正常人的身体是魔力的容器,那西欧的身体便是残破的容器,他无法容纳任何魔力,这在大陆之上被称为“破败”的病症。
曾经钰也被认为是得了这种怪病,但后来,大家发现,钰虽然无法接受魔力,但是却能习武将魔力蕴于血脉之中,这便是武者的修行,便不再是“破败”之症了。
西欧的身体太虚弱了,无法通过元素之灵的试炼成为一个魔法师,也无法使用依靠武者自身强大的身体,发动的战技,他可以说是从另一个层面和钰同病相怜之人,却更为可悲。
老仆人叹了口气,他是看着自家的少爷长大,也自然知道他的病太折磨人了,因为他是魔法公会会长的儿子,唯一的儿子,许多人也会用很高的标准去要求他。
尽管他的学识渊博,16岁便已经获得轩辕认证的高等学者,但这等荣誉也没有能掩盖过他自身的伤口,当面自然没人会说什么,但背地里也都会嘲讽一句,是个废人。
这样的话,卡门竭尽全力避免传到自己儿子耳中,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还好西欧的内心对这些闲言细语并不是很在意,他喜爱钻研学术,他的身体情况让他很少有朋友,他也落得清闲,整日在家里研究各派学问,久而久之也有了一丝大家的风范。
去年,年龄已经快30岁的他,家里也开始给他张罗婚事,因为他从不爱外出的习性,让他完全没有机会通过自己去认识一些异性,同时也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轩辕的贵族们也都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嫁给他这个所谓的“废人”。
在得知父亲为自己张罗了一桩与新都王室婚礼之后,西欧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感,他总是这样,逆来顺受,如同那随风凋零的落叶一般,要去向何处,由风决定,不喜也不悲。
看着随风而起的落叶,他微微皱了皱眉,父亲昨天晚归,一点也没有提起那新都大公主的事,也未说今日是否该去拜访,按照礼节这可…
“少爷啊…您还是快回屋子吧…风大了!”
“鲁道夫,麻烦你,替我准备一辆马车,父亲今日怕是又公务缠身不断,今天可以劳烦你和我走一趟吗?”老仆人一时之间没明白自己少爷所说的话的含义。
但西欧已经率先走出了房门口,来到了门前那一棵老树旁,轻轻抚摸着老树的树皮,低声说道。
“老朋友,我们来年再见了。”
当老仆人明白少爷的意思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了,听了少爷想去亲自拜访那新都大公主的打算,老仆人也略微感觉有些惊讶,不过他当然知道自己少爷的婚事,也并不是很意外。
只是…老爷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放置这件事,这两天一直没提,他作为一个仆人,虽然和卡门一家关系极好,但…说实在的,自己也不好问。
今日少爷主动提起,他倒是觉得合适,就是比较担心卡门那边,不知道老爷会不会有所怪罪。
“父亲那边,最近实在是有太多事要处理,圣王宴,还有那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加上魔网收集装置的维护,如果真的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平稳前进的马车之中,西欧淡淡地说着,可话语之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无奈,可不是吗,父亲忘记了自己的婚事,这种事,就算西欧再怎么成熟懂事,难免也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那新都大公主的落脚处,据说是在轩辕西大街的地区,那里有一片富饶美丽的庄园,也是天起帝国权贵之人所独有的住所,天起帝国方面将新都大公主安置在那,也足以见得卡门对自己儿子这桩婚事的重视。
这毕竟也算得上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联姻,即便卡门不是皇族后裔,但他的地位也依然是天起帝国至高的存在之一。
“少爷,您就这样直接去见未来的妻子,会不会让人家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着西欧脸上的平淡,老仆人有些善意地调侃着。
“哈哈…不会的,再不去就真的太失礼了。”
西欧笑了笑,摆着手说道。
“那少爷心中可有些紧张?哎…看到少爷能娶得如此好的人家,老奴心里啊…即是感慨,又是开心。”老仆人有些情绪波动。
“鲁道夫,我又怎么会不紧张呢,只是这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我表现的很紧张,恐怕会让她感觉到拘谨吧。”
老仆人在心里暗自开心,这少爷真的是懂事之人,两人素未谋面,就已经在替对方考虑,也不知道新都大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爷那边,真的没问题吗?”老仆人现在担心的也主要就是这个问题了。
西欧轻轻托起胸前的银色吊坠,抿嘴一笑说道。
“你别想太多了,父亲…绝不会轻易怠慢别人的,他一定是有要事耽搁,况且,明日是众国使者提前去往天穹圣殿觐见圣王的日子,他作为魔法公会会长,也自然是需要在场,而且明日也需要用到“灵魂探查”这种高精度的法术,父亲的存在是必要的,如此,更不会有得半分空闲,我自然要先来见一见这未来的妻子。”
老仆人缓缓点了点头,老爷的确经常会忙着公务,甚至于好几天不回家,但这一次他也有点埋怨自己的老爷,少爷虽然表现得看起来很坚强,但一定也是会希望父亲记得自己的人生大事的吧。
就这样随意交谈着,马车时而平稳,时而颠簸,但车外却一直是热闹非凡,看来这圣王宴之下,果真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气氛。
……
“少爷,看起来到了。”
看着马车行过闹事,经过圣堂,跨过西街大桥,终于是来到了轩辕以西的地区,这里虽然也是人来人往,却少了那些街边摆摊卖艺之人,这里属于贵族的地盘,自然也不可能让外来者或者轩辕的平民把摊铺摆在自己家门口。
马车在一处十分精致的两层小楼前停下,这是一扇雕刻着蔷薇花纹的铁门,门后是一小片花圃,花圃之后便是那座小楼,看上去格外精致。
见又马车停下,那里面的劳作的仆人立刻上前询问。
“是西欧少爷?您怎么来了?”
那守门的男仆认出了西欧,毕竟是自家会长的儿媳妇,所以这小楼的护卫,自然也就教给了魔法公会。
“西欧少爷,老爷呢?我们还以为您和老爷昨天回来呢。”
西欧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必这些负责照顾公主的仆从们也好奇,为何新都大公主在安顿好之后,完全没有任何人前来慰问呢?
“我父亲,最近公事太繁忙,所以耽搁了…你们看,我这不是来了吗?对了,嬗公主她起床了吗?”
西欧问了一个比较不太好的问题,现在已经快到了中午,有哪个国家的公主,现在还会在睡大觉?
仆从们有些为自家的少爷脑回路,感到惊奇,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