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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一整理完了现状,长吐出一口气,有些担忧地看向外公房间的方向。
现在,通关的方法似乎十分清晰了,但他却又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对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采取怎样的方法。
现在看来,跟随父亲,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出去的通关方法是最为简单的,但他清晰记得那条规则的全貌是:
规则10:你不具有独立的能力,因此,如果要离开这里,你需要争得父母中任意一方的陪同
这条规则的重点看似是“陪同”,实际上按照因果关系,父母的“陪同”是补充“独立”能力的一种手段。
而规则从来没说过“陪同”一定能提供“独立”能力的补充。
这个“独立”究竟是什么,他还不明白,但以父亲那种冷漠的态度,除非靠“浪费”激怒,不然,他很难想象能有什么可以挑动对方的情绪。
这样的父亲真的会给予他帮助吗?
10和12号规则,这两个规则看似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明确的区域指引,实际上却是反而显露出了矛盾。
“母亲不会离开家中”,那么按理说就不会有“母亲陪同离家”的情况。
如果规则实际上依然是绝对正确的,那么逻辑连接就应该变成:“母亲具有帮助‘我’‘独立’的能力和意愿,如果她可以离开家中,那就可以向‘我’提供帮助,但她不能”。
与之相对,父亲一边的情况就会变成:“父亲具有帮助‘我’独立的能力同时可以离开家中,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向‘我’提供帮助,但他没有”。
这样的情况下,两相对比,虽然依然是父亲更有可能带玩家离开家中,但显然此时并不是时候,需要依靠其他东西激发他的意愿。
……比如,威胁?
镜面可以切割一切,这其中,是否会包括父亲呢……
一个危险的想法掠过白无一大脑,但很快便被他抛弃,他只是个普通人,实在不具有和诡异对垒的资本。
一切思考似乎都陷入了瓶颈,最终,白无一摇摇头,出去把墙上的挂钟摘掉,直接蒙头就睡,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
已经逐渐活尸化的母亲依然按着惯常“做”了饭,这次的饭菜更加不新鲜了,白无一夹在筷子里,还没吃下去就感到菜里有股子腐烂的味道。
“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今天菜不爱吃?”
看着一脸为难的百无一,母亲眨眨眼,不解地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菜,接着似乎极满意地咀嚼了起来。
她那张泛着尸斑的脸每一次蠕动都好像将皮肉分离了一些,十分诡异。
“明明还不错啊?算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就剩下吧。”
“不不不,怎么能浪费呢……不过我最近的确在瘦身,之前在学校看到一个女孩子,她说喜欢瘦点的男生呢,之后少给我盛点饭吧。”
“你还这么小,就学会追女孩子啦?”
随便找了个理由的白无一没想到会引来母亲讶异的目光。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无一,接着,又从一边的菜里面随意夹了两筷子给他,嘀咕着:
“别听他们胡说,男孩子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以后才能长得高,到时候显得瘦,别人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白无一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勉强吃下了母亲的好意,最后把饭刨干净后随便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跑回了房间。
看来自己的形象在父母看来可能是个很小的孩子,所以才没有“独立”的能力吗?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白无一思索着将视线看向厨房的方向。
母亲应该还在里面忙碌,按理说,强制她睡觉以避免敲门事件的发生是现在最好的行动方案,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既然母亲睡觉会腐烂,那以现在的状况,恐怕已经得控制一下进度了,谁也不知道如果母亲彻底腐烂,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早上他特意睡了一段时间,加上如果那个老人每天都会来,那肯定能因恐惧而让他大脑感到清醒,区区熬一夜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抱着今夜会是个难眠之夜的想法,白无一将自己塞入了那厚厚的被子中去,酷热使他汗流浃背,但他不为所动。
今天并没有出现敲门事件,究竟是几率问题还是外面的诡异已经彻底被父亲解决,白无一尚无法得知,但他知道那个老人的诡异一定会按着时间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老人便再一次出现。
连续三天同样的惊吓早已失去了威慑力,白无一双眼死死盯着那老人,甚至仔细观察起了他的容貌。
如果他不是这样畸形的话,看五官,本来应该还是个慈祥的老人,身材瘦削,四肢纤细,简直就像个骨头架子一样的身型。
他、或者现在的它,应该就是曾经的外公,因为某种原因他死在了厕所里,然后这家里就一点点发生了异变吗?
但从外婆纸条的提示看来,也许外公的死并不是一切的开端,恰恰相反,他才是第一个受害者。
随后死去的应该是外婆,而死者在之后又会发生一系列变化,最终变成诡异的一部分。
如果放任母亲的腐烂……也许她也会变成这样的状态,届时,要对付两个如此可怖的怪物,就实在超乎他能力之外了。
畸形的老人和白无一缺乏恐惧的目光对视,似乎愣了一下,随后竟是在他的目光下安静退却了,并没有再进行刻意的恐吓。
而过了没多久,门外也响起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来自室内,既然如此,便不应该是更加晚归的父亲。
白无一向正对厕所的门缝仔细注视着,直到一道熟悉身影出现。
那是一脸疲惫的母亲,黯淡的月光将女人披散的长发照亮,显得更加憔悴,也更加阴森。
她的面容淹没在齐肩的长发中,看不清表情,手中扛着一些破烂的衣物,其中一件正是件白色背心。
那是外婆的衣物,母亲真的分不清外婆是否去世了,她并没有撒谎。
母亲扛着这些衣物,很快就钻进了厕所,当她的身影消失在厕所的漆黑时,一股莫名的恐惧与不安从白无一心中滋生,又被他强行压抑了下去。
他从怀中偷偷掏出摘下的时钟,看了看时间,才1点半,还算是个较为安全的时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母亲便又扛着衣服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并没有触及被严令禁止的4点,这让白无一松了一口气。
但又过了没多久,随着一阵刺耳的铁门拉响声,父亲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走回了家里,又一次,他冷冷看了一眼白无一的房间,确认里面没有灯光亮起后才继续前进。
白无一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他之后可能的动静。
大概是在2点半的时候,父亲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也扛着一些未洗完的衣物,以及一叠洗漱用品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