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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郁风姿耀人得很,郡主府里的人常说龙将军行来恰如秋风忽过,潇洒利落间总有些萧瑟之意。我便取笑说冲锋陷阵的将军总不会是春风拂面,令人暖意融融的。可他们偏又道只要这秋风一到这郡主府,便真的是直略寒冬,春意渐浓了。我暗想他应是担心我会像传说中赶走先前那些夫子一般赶走他,让他少将军颜面扫地。顽劣往事,不知虚实,暂且不提。
我看着这一股风轻轻缓缓向我行来,莫名地嘴角就起了笑意。
“笑什么?”龙郁也笑问道。
“春来了。”
“正是,春来了。”龙郁从身后拿出一件三尺长盒,“你的生辰也快了,这个,便作贺礼。”
“郡主快打开看看,奴婢们也想知道少将军送了什么礼物给郡主呢。”花妍瞪了谢雪一眼,想必也是与我一样不知这谢雪欢喜个什么。
“只怕是先礼后兵,唯恐这段时日无法折磨我,”我接过礼盒,随手放在一边。“若是有什么课业,一并交代了?”
龙郁挥手让奉茶的元儿退下,也不坐,灿然一笑道:“此去日久,但我会尽快赶回。至于课业,这次我便不留,你只随着自己心意做一份,力求完满即可,如何?”
“不知我父亲花了多少闪光的东西请你教我,你倒好,偷得这闲。”
龙郁也不恼我,却是带点儿老夫子的模样肃然道:“容儿聪慧,我这里还有多少是你没学去的?单看你现在能不能将所学归为己用。”又话锋一转,“此次还要请你见一个人。”
“我?见人?”
“宫里来的,见了就知道。”遂叫花妍去请那人来,龙郁与我一同行至廊檐下等他。
“我能见?”我问龙郁,三年才见到一人的滋味一时之间竟无法言喻。
“能。别担心。”
少时,一个身着素锦披风的男子大步流星向我行来,直到了近处才停下脚步。在他揭下斗篷的霎那,我微不可察地向后退了一步,龙郁轻轻握住我的手臂,在我耳边轻声道:“无碍。”
那人摘下披风后先是躬身行礼,抬头笑道:“姑姑小时候可是不要我行礼的,如今怎也不虚扶我一下?”
我心道是你自己要拜的,若要我扶那你该是心不诚得很。面上却也歉意笑道:“许是公子唤我‘姑姑’,我被惊吓住了,原是家中长辈从未提起过会有人唤我姑姑的,还请公子见谅。”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知道姑姑忘记了先前许多事情,只是怎么说都不该忘记我啊!就算忘记了难道郁哥哥还不会与你说吗?”
“这位是当今圣上第三位皇子,也就是太子扬灵殿下。”
“啊,你还真没说过啊?”扬灵瞅着龙郁一脸的不满,“你每次进宫我不都提醒你了吗?你都答应了啊!”
“原来是太子殿下,臣女有礼。”我还礼道。按照辈分,我与当今圣上是表兄妹,扬灵唤我一声“姑姑”也是应当,不过君臣有别,自然该还他一礼。
“这就生疏得很了,可见姑姑早就将我忘得干净,咱们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多年不见,容儿又忘记了从前之事,如此以礼相待也是常情,太子不必耿耿于怀。”龙郁笑道,看起来似乎与太子相熟。
“姑姑也别怪灵儿,这些年父王总不许我们见面,师父更是不许,我一提说就罚我,我又在宫里无法出来,再怎么想见姑姑也是见不到,所以姑姑生病时也未能来看你。而且,嘿嘿,”太子竟低头羞赫一笑,“姑姑刚出宫那会儿我也没敢跟出来,这不也是小时候被姑姑欺负得怕了嘛。嘻嘻。”
“嗯?”我不禁诧异,太子的师父就是国师,这我知道;我幼时住在太后宫里我也知道,只是这“将太子欺负怕了”的罪名怎么这么随便就扣在了我头上?
“我欺负你?”
“可不是吗?整座宫里姑姑只欺负我,要不是时常有郁哥哥拦着,还不知会有多惨。”
龙郁幼时也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