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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玫瑰被这接二连三的赞誉夸得飘飘然,第一次感到做好人真不赖,还有这么多的好处。
回到自己家公寓下面的时候,郭玫瑰本来是想直接上楼的,不过突然想到一件事,抬手看看表,自己轻轻一笑,转头顺着公寓的墙,向东边的街上走去。
公寓东边的这条窄街叫学院后街,环境很好,绿树成萌。街上有某大专学院的后边门,所以叫学院后街,经常能看到一些青春年少的骄子们非常勤奋地成双成对在这里搞对象,什么拥抱、打啵之类的镜头只要你想看,就随处可以看到。
小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他的对面就是学院的后边门。双手托着腮,看着那扇大铁门,他呆呆地出神。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已经等了一年多的人。每天的这个时候,那个人都会出现,这是小田在这里苦守两天两夜没合眼所得出的规律。
“小花痴,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呢?”
从小田的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无所谓,只要能看到她,我就很高兴了,能等一天就是一天呗。”
小田双眼不眨,仍然呆望着学院的大铁门。
郭玫瑰坐到他的身边,斜眼看看他,又看看那大铁门,估计小田要等的人肯定还没出来。
“小田,不是我说你,你喜欢她就主动去表白嘛!玩什么单恋,有感觉啊?”
“我怎么去表白,告诉她我是一个小偷?”
“你今天做小偷,并不代表你明天还是小偷。我们做小偷,是为了生活而偷,而不是为了偷而偷。你别这么气馁,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要我们努力去追求才行。”
“有区别吗?说到底我还是小偷,就算我是个好人,也只代表我是一个好的小偷,如此而已。”
“行!那你就看着吧。反正我提醒你,她早晚会毕业,也许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到时候她也许会远走他乡,嫁做他人妇,和别的男人生活一辈子,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而你呢?仍然在做你的可怜虫。”
郭玫瑰翘着二郎腿,双手向后搭在长椅的椅背上,貌似轻松,但是言语中词藻却像针一样在刺小田的心。他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小田知道痛,人只有痛了才会知道自己错了,才会去改正。
就在这个时候,那扇大铁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很多的大学生。
其中有一个女学生吸引住了小田的目光,她就是小田一直在等的人。这个女学生与其他的学生不太一样,身上有一种现代社会中已经少有的清纯,素色的连衣裙随风摆动,还有她脸上浅浅的笑容,如绸的秀发,在小田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降落在人间的仙女。
一年多前,有一次小田在这条街上口渴了,想买瓶水喝,结果忘了带钞票。卖水的老大娘不太厚道,差点要报警,幸亏这个女孩子也在买水,笑着就替小田付了钱,还温柔地提醒小田下次出门不要再马虎了。
从此,小田便不可自拔。
女孩子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出了大门后,轻巧巧地沿着窄街向北边走去,直至消失在人海之中。
“玫瑰哥,让我再想想吧!”
小田这时舔舔自己的嘴唇,梦呓似地对郭玫瑰说。
女孩子既然已经走了,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郭玫瑰和小田一起回到家里。
家里果然很干净,小田比郭玫瑰勤快,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家务活一直都是他全包的。郭玫瑰脸皮厚,在家里俨然就是大爷,不过小田也没什么怨言,毕竟两个人在经济上完全依靠要郭玫瑰的“手艺”,不然他早就饿死了。
吃过中午饭,郭玫瑰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想小憩一会儿。但是小田不知道搞什么,围着郭玫瑰身边四处乱翻,搅得郭玫瑰根本睡不着。
“小田……”
“嗯?”
“八路军都已经上山了……”
“啊?八路军?”
“废话,要不你在这翻什么呢?你还让不让我睡?”
“嘿嘿,不好意思,我在找一个小东西。”
小田挠挠头,冲着郭玫瑰傻笑。
“找什么东西?”
“刚才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不是看到志志和他爸了嘛!他爸让我下午帮他看一会儿志志,他要出去买袋大米,他家没米了。”
“哦,呵呵。那个小淘气是孙猴子转世,有你受的。”
“是啊,所以我想找个好玩的东西,他不就乖了嘛!”
“算你聪明,哎,你到底找什么好玩的呢?”
“一枚硬币,我前天在楼下无意中捡到的,觉得挺好玩就留下了。哎?玫瑰哥,你看到了吗?”
“硬币?什么硬币?”
“看上去有点像一块钱,但是其实两面都是ju花,很有意思,能唬住人。”
“两面都是ju花的硬币?哈哈,确实挺有意思…………啊?”
郭玫瑰的笑声突然就咽回了嗓子里,整个人僵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人踹了一脚。
小田没注意到郭玫瑰的异样,还在四处翻找。
“玫瑰哥,你到底看没看到啊?玫瑰哥,玫瑰哥,玫瑰…………你,你,你怎么了?”
“小……田……,那……枚……硬币……是……不是……被你放……在茶几……下面了?”
郭玫瑰双眼发直,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啊!你看到了?快拿出来给我。”
“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什么,你也没问我啊!怎么了?哎……你干什么去啊?”
小田看到郭玫瑰像中邪一样,站起身木偶似地向外走。
“你别管我……我去自杀……”
与此同时,在某家医院某间病房里的某个美女,她手里拿着一枚硬币,正在翻来覆去地看,美丽的粉脸上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这样?他想证明什么?这算什么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