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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之后,陈春三人面前的一伙人都已经彻底僵化!
普宁真人是一个七十多岁即将八十的老人家了!
可这个顶多也就四十岁的道士居然称呼普宁老道为:师侄!?
张天师张着大嘴,讷讷良久,终于从口腔深处勉强崩出三个字:“前辈好!”
到于大唐神策军昭武校尉赵南跟那他的两个手下,大唐神策军开路小兵某某某和某某某则更加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就大喝起来:“见过道明真人!”
“哈哈哈,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看到普宁跟张天师关系好像挺好,陈春心头极度失望,不过,头一次受到别人的下跪礼遇,所以,他还是很高兴的,咧着一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他想起自己这边还有一个人,于是,他把金辉老道也推到了前面,“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师傅,金辉真人!”
“扑通”!
大唐“昭华天师”,天师道宗主,天师张铮,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而听了陈春的话刚要站起来的赵南和小兵某某某,则很直接地趴在了地上,正好“五体投地”!
……
“看不出来呀,师傅,您老人家的震撼力居然如此强大!”面对如此情况,陈春实在是感到意外,只得无奈的惊叹。
“张天师请起!”金辉老道没有答理陈春,走上两步扶起了张天师,毕竟,张天师一脉自从汉代起就传了下来,都一千多年了,而且面前这位也是跟他一样受过朝廷封诰的,他金辉老道虽然说高了足有四辈,也不太好这么托大。
“张铮不敢!”张天师嘴里这么说着,却仍然顺着金辉老道的搀扶站了起来,倒不是他不想跪,而是金辉老道的“力道”太大了,他想不起来也不行,不过,从他的目光里,就能看到他对金辉老道的尊敬,那是一种重孙子望老太爷的目光。
“喂,起来吧,趴在地上很暖和吗?”陈春也叫起了赵南和小兵某某某,不过,这两位却没有张天师那样的从容,在陈春叫过好几次之后,两人才战战兢兢地重新爬起来。
“真是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老前辈您,张铮实在是有福啊!”张天师带着满脸的景仰之情,对金辉说道。
“哈哈哈,张天师太客气了,我这小徒数十年未曾下山,难免有一些放纵,如有不是的地方,天师还请不要怪罪!”金辉老道人老成精,一开口就先向三个外人解释了陈春的来历,当然,其中有一些误导。
“岂敢岂敢,”张天师连连摆手,“道明真人既是您的徒弟,自然也就是张铮的前辈,我这后辈哪敢怪前辈呢?”
“什么前辈后辈的,自古达者为师,我这小徒修为甚低,张天师如若有空,可要多多指点一番呀!”金辉老道客气道。
“不敢不敢!”张天师还是连连摆手,他虽然看出这位道明真人并没有太深的修为,可他仍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在金辉面前他算老几?就是在陈春面前他也不算呐!普宁老道的修为也比他高,这位道明真人上有名师下有名侄,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去指点?
“大哥,这几位是谁呀?”就在几人聊着的时候,张天师那装典华贵的马车也已经到了,见到张天师正在跟几个人攀谈,就停了下来,接着,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来来来,小妹,快快过来见过金辉真人,道明真人,普宁真人三位前辈!”张天师回手招呼道。
“金辉真人?”陈春听到了极为明显的慌张,以及一片吸气的声音,正对金辉老道和张天师两人的谈话感到无聊的他就转过了头去,然后……
可怜的人,他流鼻血了!
“大哥,哪一位是金辉真人?”一个身披无袖格子道袍,里面却穿着一身仕女服的女人随着这句话急步走了过来,她眉目如画,身材修长,两团白晃晃半遮半掩,加上那悦耳的清玲之音,让十年未曾下过华山见过女人的陈春骨头都软了。
“这一位就是金辉真人!”张天师好像并没有发现陈春的失态,热心的为自己的小妹介绍大唐道门第一人。
“灵宝道派,张静宁,见过金辉真人!”张天师的小妹认准了金辉老道之后,躬身就要叩头,却被金辉老道一摆拂尘给拦住了。
“张小姐的‘灵宝通心功’恐怕已经练到‘心灵两通’的境界了吧,不错,十分的不错!这修为,可比老道当年强的多了!”金辉说道。
“真人面前,静宁岂敢说强?”张小姐笑道,既然金辉老道不让行礼,她又把目光转向了普宁老道,亲热地说道:“普宁真人,大概快二十年没见过您老人家了,静宁向您见礼!”
“好好好,静宁入了灵宝一派,确实不错!”普宁老道笑道。
“小妹,见过道明真人!道明真人可是金辉真人的弟子!”刚才金辉老道摆了一下拂尘,无声无息之间就把陈春的鼻血给弄得一干二净,张天师这才让自己的小妹拜见他。
“道明真人?”张小姐明显一惊,可是,她依然很自然地对陈春行了一礼,那娇态,让陈春险些再一次失态,要不是普宁老道暗暗在陈春背上点了一指,定住了他全身筋脉,他连哈喇子都流得出来。
一众人等又好生聊了一会儿,陈春也渐渐地回过了神来,虽然他依旧色迷迷地看着张静宁,可也从这几个人的话中了解到了一点事情,同时更加确定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别想在这里制造事端逃跑了,根本就没门儿。
原来,天师道的天师并不禁止婚娶,张铮是上一任张天师的大儿子,论起修为来却是一般,比不过他的几个兄弟,所以并不得上一任张天师的欣赏,而他那几个兄弟却都有争夺天师继承权的野心,要知道,天师道的天师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位子,而每一次的继承难免也会有一些事情发生,所以,遭到排挤、自知无望天师之位的他就干脆离开了天师道的总坛所在地:龙虎山,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最起码生命多点儿保障!
然而,时来运转!张铮在游历华山之时跟普宁老道居然对上了眼,而普宁老道兴头一起,居然把清微雷法传了一半给他!这一下,本来只会一点障眼法的张铮可就咸鱼翻身了,虽然天师道的法术并不如何高明,可是毕竟传承了千多年,锻底的功夫并不比任何一个门派差,所以,虽然只是得到了清微雷法的一半传授,可张铮将这门法术跟自己天师道的道法配合起来之后,使出来当真是让人目眩神驰,远比普宁老道的功夫好看,而凭着这门雷法,张铮回到龙虎山之后,连败天师道十七位长老,终于得到了其父的承认,得以继承天师道的道统,不过,这并没有结束,在他正式得到天师之位以后,也得到了天师道的压箱底绝学:五雷正法!原来,天师道也并不是只有障眼法,他们的五雷正法也并不弱,只是几百年前的一位天师降妖未成身死异乡,结果连雷法的入门口诀都丢了,使得从那以后的天师们空有高明的法术却练不成,只能看着别的道派一个个崛起,自己一方却只能干瞪眼。
而从张铮继承天师之位以后,以半套清微雷法跟五雷正法相结合,加上障眼法的各种声象效果,很快就名声鹊起,让天师道的名头更上一层楼,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前那些天师一样只是自己练习法术,而是在天师道的弟子中选出杰出人材一起习练,这样也让天师道的力量迅速膨胀,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四大道派之一,而他自己也成为了大唐皇帝御封的三大天师之一,而张铮能有今天,天师道能有今天,可以说是全靠的普宁老道那“一时兴起”,所以,张铮对对普宁老道,对清微道派一向都是尊礼有加。
至于张静宁,则是张铮最为疼爱的小妹,出身道门世家,自然也就是女道士,二十多年前张铮继承天师之位的时候,普宁老道特地去观礼,跟她见过一面,那时候张静宁才不到十岁,一老一少相处得宜,关系不错。至于张静宁为什么不入自家的天师道而是入了灵宝派,这就不是外人可以问的了。
一伙人一边聊着,一边赶路,由于陈春他们就只有三个人,张天师的马车足够大,所以,所有人都坐进了那辆紫绸马车之内,敞开车帘,边看冬景,边谈天说地,张铮和张静宁兄妹两个难得遇到一次金辉老道,自然是可了劲儿地求教巴结,普宁老道也能沾点便宜,只有可怜的道明真人,虽然身份高贵,武艺也不弱,可是,终究因为道法修为太低,插不上嘴,只能看着张静宁不住的眼馋,至于大唐神策军昭武校尉赵南一伙人,则是更加趾高气扬地开起路来,这一下,他们倒要瞧一瞧,谁还敢拦路!
不过,虽然赵南一伙人很是有一番心思惹事生非,可是平常人一看这紫绸马车就已经是退避三舍了,而且他们距离长安城也已经不远,所以,他们最终只能是稍感失望。
不久,长安到了。
不可否认,大唐在经历了数百年几乎不间断的开疆拓土之后,其繁荣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陈春的想像。
如果在以前有人对陈春说长安的大街都有十五丈(以一丈十尺,三尺一米算)宽的话,他一定会以为是在吹牛,而且是在吹犀牛,可当这条街道真的显现在眼前的时候,陈春才知道这一点也没有吹的意思,相反,还有可能缩小了,长安的城市布局就好像一个大大的棋盘,由两条主干道分开,一条东西,一条南北,陈春一伙人现在正在其中一条主道上,而这么一条主道,宽足有二十丈,而且全部由巨大的青石铺成的,不错,是青石,不是青石板,这条主道一直通到长安内城,也就是皇城,而它的另一头,则由皇城而出,直通到对面的长安城门。
而除了这两条主干道,长安城内还布有数十条大道,这些大道连在一起,将整个长安城分成了一块一块的,整齐无比,陈春甚至有一种能在长安城这一头直接望到另一头的的感觉。
整个城市,给陈春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大!无匹的大气!
“姥姥,这些青石得花多少功夫呀!”陈春已经被彻底惊呆了,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
“这并没有什么,其实像长安这样的大城,我大唐还有不少,只是长安因为是皇城这才被称为天下第一,就拿东都洛阳来说吧,它也跟长安差不多!”张铮听到了陈春的话,笑了笑,这一路上,他已经对陈春的“孤陋寡闻”见怪不怪了。
“是啊是啊,这都是应该的!”陈春感叹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所在的大唐有多厉害了,这个大唐的国境,北至北冰洋,南至大洋洲,向东一直到太平洋,甚至连那四个岛也成了大唐的扶桑郡,西到乌拉尔山,早就超过了数千年来华夏所有的朝代,当初刚刚听说的时候,他差点儿都惊掉了大牙!
边谈边走!
很快,马车就到了皇宫门前,只是,没有马上就进宫,而是在那里转道,向西而行。
“西面有两个庙,一个是武圣殿,祭祀的是我大唐战神岳飞;另外一个则是太昊庙,太昊主战争,号称西方太极天皇大帝,为我道家四御之一,故而我们来到这里都要去祭奠一下!”普宁看到了陈春眼里的疑问,解说道。
“知道!”眼看着就要进皇宫了,陈春在为找不到机会逃跑而苦闷。
“张铮你这家伙给老子滚出来!”一声断喝,就在陈春沉思之时响起,炸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
“呵呵,听这声音,应当是北海苏超到了,这家伙,老是找我的麻烦,两位前辈稍等,待我找他前来拜见!”说完,不等陈春三人回话,张铮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平平移出了车厢。
“有好看的了!”陈春心头一动,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偌大的一块空地上,身穿杏黄色道袍的张铮临风而立,含笑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一个头戴斗笠,剑客打扮的人。
“苏超,上一次败得还不服气吗?居然在这皇城边上就要找老道的麻烦?”张铮不愧是当代天师,表现的大度雍容,寥寥数句就展现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张铮老儿,”名为“苏超”的剑客迈前了一步,大声喝道:“少费话,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就让我娶了静宁,要么,我这一辈子就跟你没完没了!”
“情敌?”陈春马上就在心中描绘出了这么两个绿油油的大字,当下,他对着那个苏超仔细打量起来,可怎么看,除了能看出对方好像“强悍”之外,他依旧是一无所获。
“好啊,老道我也还是那句话,你若能在我手下走出三十招,我就允许你接近我那妹子!”张铮笑道。
“狡猾的老道!”陈春撇了撇嘴,接近可不等于许亲,如果站在那里的是自己,绝不会就这么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接我一剑!”起步之间,倏然已有数丈,苏超一接近张铮,便撮指成剑,直刺过去。
“好他妈的快!”陈春只来得及暗暗说出这么一句,就看到张铮已经凌空退出三丈,双手凭空一按,一股狂风直向苏超飚去。
看到张铮出掌,那苏超立即跃起,背上的宝剑也抽到了手中,人剑合一,再次刺了过去。
“撑过三十招嘛,居然还抢攻,躲远一点儿不就行了?”陈春暗暗摇头,这个苏超脑子有问题!
场上两个对招的人动作都很快,不过,以陈春的眼光,还是看得出来,张天师在留手,也就是说,那个苏超比他差很多,虽然处处抢攻,可是,依然无法奈何他!
“御剑唯心!”面对这种情形,苏超好像不耐烦了,一声大喝之后,宝剑离手,化成一道白光,再次直击张天师。
“哼!”面对这道白光,张天师终于动容,不见动作,他的身体就已离地而起,不过,这等机会苏超很显然并不想丢弃,只见他右手两指向上一挥,本来平飞的白光就猛地一扬头,再次向张天师追去。
“折!”张天师空中一翻,在空中转移了方向,闪过了这一记飞剑,右手接着就朝苏超所在的方向就是一掌。
“回来!”苏超分心御剑,不敢硬接这一掌,只得横移丈许,躲了开去,不过,他宝剑所化的白光,仍然在追击着张天师。
“是峨嵋山白云深的御剑一流!这个苏超看来是他的弟子,已得真传!”普宁老道躲在紫绸马车里,对一直闭着眼睛的金辉老道说道。
“原来是剑仙流派!”金辉老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什么剑仙流派?”陈春问道。
“剑仙一派实际上也是我们道家一脉,其谓炼剑成功,能身剑合一,收发自如,白光一道,百步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过在以前这一直是一个传说,大约六十年前,我大唐出了一个名叫梁海滨的人,此人三年间寻遍中原,打遍天下无敌手,所用的功夫就是御剑术,只是后来他挑战太师伯失败后,从此再无音讯,后来峨嵋山白云深出世,用的也是这一手御剑术,人们才知道梁海滨已经传下了门人。剑仙功夫,是修炼人体肺金之气,内丹外用,用以御敌。只是据说剑仙极为怪异,修炼方法也十分神秘,传授之时也只许师寻弟子,不许弟子寻师。据说剑仙又可御剑飞行,踪迹不定,还听说也有修炼自身气机和古剑剑气合一的法门,只是一直没有见过!”普宁老道解释道。
“这个苏超就那个什么白云深的弟子?”陈春又问道。
“不错,可惜人却是一个花痴!”张静宁插口道,听语气她对苏超这么热烈的追求好像并不怎么感冒。
“这么厉害居然是个花痴?那他实在是太可怜了!”陈春笑着,一语双关道。
几个人没聊几句,天师张铮和那个苏超的比斗就已经分出了高下,苏超的再次放出的飞剑居然被张铮一手捏住,然后,就听见“嚓”的一声,苏超整个人飞出足有十丈远,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不错,以武技中的‘拿云手’擒住飞剑,又将障眼法与五雷法一同使用,张天师的控法之力实在是不错!”金辉老道闭着眼睛说道。
“大哥能得到老前辈夸奖,可真是他的荣耀!”张静宁笑着说道。
“雷法?被障眼法挡住了?这个张铮可真阴险!”陈春心里别扭道,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错过机会了,在华山他只注意了武功,没注意学一些法术,毕竟,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抵挡雷电的侵袭。
“苏超,见过金辉真人、道明真人、普宁真人!”不管陈春心里有多别扭,张铮提着苏超来到了马车前,把人往车前一扔,喝道。
“什……什么?金辉老道也在?”苏超趴在地上,抬起了头,可他看到的却是陈春的脸。(偶尔看过清代野史,北海苏超是传说中的剑仙,散尽家财救助灾民,尔后足踏黄河之水而去,不知所踪!)
7
“老兄,你没什么事儿吧?”陈春关心道。
“你挨一下试试?”苏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又趴在在上“哼哼”了。
“张天师,这车里挺挤的,是吧?”陈春看了苏超一眼,又对张铮说道。
“有吗?”张铮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当然有!”陈春说道,接着又一招赵南,“赵校尉,麻烦找匹马,把这位苏剑仙驮上去!”
“遵命!”在头前带路的赵南答应了一声,招了两个士兵架起了苏超向队伍后面而去。
“这……呵呵!”张铮这才明白过来,陈春是怕苏超这个“情敌”跟他抢位置,心中感到好笑,只是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摇了摇头,上了马车,继续向武圣殿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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