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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时间还早，街市并不是很热闹，但是那些小商贩已经纷纷吆喝着，有些门店的铺子已经热锅窝灶地做着早餐。
看着锅里的油“滋滋”地翻滚着，刚捞出来的油炸条子带着金灿灿的，惹人馋嘴。看着旁边忍住不让口水留下来的凝凝，朱远扬心里一阵好笑，轻声说道：“小馋猫。”
“小馋猫就小馋猫，反正能吃到美食就行。”宁凝凝接过被塞进纸袋里的油炸条子，有些烫，那只小手不住的换着拿，想要减少一些烫意。
朱远扬体贴的跟老板要多一个袋子，伸手过去将那纸袋包了两层，又跟老板要了两根竹签，夹起一小块油炸条子，递给凝凝：“吃吧，小馋猫，小心烫。”
迫不及待的接过，轻咬了一口，嗯，味道很不错，嘎吱嘎吱的很脆，果然刚出锅的油炸条子最好吃了。
侧眼看了一眼朱远扬，干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吃啊，难道我吃相很丑吗？！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待会饿了吃。”
“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呀。”
“没事，柠儿先吃，不用管我。”宁凝凝也不接茬，吃完了一块，还想再夹，朱远扬却不让她拿那纸袋，显然还是有些烫。胖少爷乐呵呵的借过那双竹签又给宁凝凝夹了一块，边递过去边提议道：“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茶馆，不过不卖茶，卖的是茶奶。柠儿可想尝尝？这茶奶配这油炸条子可是绝配。”
嘿嘿，有好吃好喝的，宁凝凝当然不会拒绝啦。还别说，这茶奶配油炸条子，确实味道一绝，斜目看了看旁边一脸憨厚的挂着微笑的胖脸，还别说，虽然这胖子讨人厌了点，嘴巴贫了点，但是还是蛮懂美食的嘛。
瞧见宁凝凝那嘴角边上留下来的些许茶奶沫，朱远扬俯身抽出另外一条手帕轻轻擦去。这动作很微妙，也很突兀，宁凝凝有些愣了愣，随后那白嫩的脸颊瞬间抹上了一窜绯红。有些微怒地跺脚说道：“你干嘛！”
朱远扬愣了愣，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合适，转念又想，随后便呵呵一笑，说道：“我只是看凝儿嘴角有些茶渍，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帮你擦一下嘛。你说，柠儿那么俊俏，要是脸上有些不好看，可不就不太好了，对吧？”
切，那张胖脸明明就是偷了腥的笑嘛，哼！“下次不准这样，不然我就告诉婉儿姐姐，然后让我大哥来揍你！”
“喔？柠儿的大哥很厉害嘛？”
“哼，当然了，我大哥从小习武，身手好着呢，去年刚刚从边疆回来，听说是皇上钦点的护卫呢！”
皇上钦点的护卫？莫不成是龙禁卫？姓宁的好像近年来是有这么一个人，听说是以前跟晋王驻守边疆时的近身侍卫，守卫晋王的时候立下大功。
“那，柠儿很崇拜你大哥？”
“当然！我大哥和二哥都可疼凝儿了。”这胖子哪来那么多问题？
“那柠儿以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这是什么问题？别过头看了一眼朱远扬，怎么越看这笑越像狐狸笑的，那么鸡贼？！
“当然是要疼我，爱我，把我当宝贝一样宠着，赚银子给我花，不跟其他女人有来往的好夫君啦，不过我对长相可是有要求的，也不要求什么美男子，颇有些俊俏就行，一定要有男子气概！”说完，凝凝思考了一下，皱了皱眉，似是艰难的有些吞吐的问了一下朱远扬：“我是不是要求太多？唉，世上哪有俊男还会赚钱，还像爹爹哥哥他们那么宠我的男人呀。”
说罢，低头喝了一口茶奶，摇了摇头，大步大步的继续逛起了街。
看那小人儿远去的背影，朱远扬似是决定了什么，又是换上一副憨厚的笑容，快步凑近凝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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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万里的宫殿里，一位身着玄衣，浑身带着丝丝尊贵，些许霸道内敛的年轻男子，正笑的有些忘性。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笑的有些喘地问道：“老师说的可是真的。”
书桌对面，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白鬓半旬老人，扶了扶胡须，笑言点到：“千真万确。”
“哈哈哈，这下可好了，朕可有戏看了。”笑的那么得意忘形的，除了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还能有谁？
又接着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远扬也有今天。当年我封他做睿王，还万般推辞，还借着说什么一心从商，无心被王爷身份拘束万分推脱。这做了王爷也是没几个月份住在京城里的，还不照样到处跑，没事就回商丘，我这皇帝可是做的窝囊。”
“呵呵，陛下可不得这般说自己，远扬这孩子，也是自由惯了，陛下也只当是他的性子使然吧，想来这次退婚一事，可够他烦的了，我们就看看这次他能惹个什么样的笑料，也好让老头子我乐乎乐乎。”
“老师言之有理，哈哈哈，若是这次回来他还不把婚事安定下来，我可是要把表妹钦点给他了，唉，都说莫要乱点鸳鸯谱。但远扬这拖了太久了，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睿王这块大肥肉啊。”
哈哈哈哈……师徒二人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似是突破天际。远在西湖的朱远扬倒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宁凝凝嘟了嘟嘴，嫌弃道：“你受风寒了？”
“没。”
……
宁蝶起床的时候，宁凝凝已经跟朱远扬出门去了。
恰巧洗漱穿戴好，敲门声便传来。宁蝶隔着门询问是谁。听到是宋子石的声音，宁蝶便放心掩开一条门缝，探出小脑袋问道：“宋公子可有什么事情吗？”
宋子石笑问：“我想来问问你家小姐，今天是否有雅兴陪我一同也去置办些特产手信，好让我到时候返程不至于两手空空，家里长辈也挺喜欢这些玩意的。”
宁蝶回头看了一眼宁婉，看她点了点头，随后便让宋子石在外等候片刻。
“好。”纸扇敲了敲手掌，宋子石点头应到。
可惜，天空不作美，宁婉和宋子石刚出客栈不远，便下起了蒙蒙细雨。淡淡的雾气也在阵雨中消散，换之的是一阵醉在雨露中的西湖。
朱远扬心情倒是极好的，昨晚可是说好，湖滨若是下雨之后，最是好看的，虽然比不上雪后的湖滨，但是雨后的湖滨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感，淡淡的，却又能感受得到的美。
坐在戏楼里的凝凝，饶有兴趣的听着楼下说书先生那由远至近，由近回荡的声音，梁山伯祝英台，啧啧，老掉牙的故事了，但是怎么这时候听反倒没那么嫌弃呢？
“柠儿喜欢听书？”朱远扬端起一杯茶水，挑眉一问。
“还好吧，就喜欢听些民间的故事，还有看些游记什么的。啧，可比不上宁婉姐姐，饱读诗书。”随后丢了一块点心到嘴里，抵着下巴继续听那说书先生说书。
对面的朱远扬皱了皱眉，怎么这小姑娘老喜欢跟她姐姐相比？这样不好。“我觉得柠儿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挺单纯的，挺好的。若是柠儿喜欢看游记，我府上有很多老爷子以前搜刮回来的游记，我可以托人给带过来。若是柠儿想听故事，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毕竟我也游历了不少地方。”
凝凝眨眨眼，这胖子还会讲故事：“那你给我讲一个，这说书老头讲的故事我都听腻了。”
“好，我给柠儿讲一个。”说过这话之后，朱远扬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朱远扬的声音不大，轻轻地，不时还带着表情和动作，将那故事叙述的更加活灵活现。对面的宁凝凝撑着下巴听到入神，完毕，宁凝凝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朱远扬抖了抖袖子，疑惑地问道：“柠儿为何叹气？”
“我在想，聂小倩等了那么多世才等来自己想要的人。我这辈子还得等多久啊。”
“哈哈哈。”听到这话，朱远扬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小妮子还挺多愁善感。“柠儿，缘分这种东西，自然是最玄乎的了，若是遇到了便要抓紧，但是很多人面临缘分到来，却还不知道那是缘分。此乃最让人遗憾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话里有话啊？宁凝凝转转眼珠，想了想：“是不是缘分，还得我说了算。”
朱远扬轻笑，到嘴的茶杯倒是停了下来，抿着嘴笑了下说道：“是，柠儿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