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薛凝儿

梦见永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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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这个样子,和他倒是很般配呢,那泽依同。。。哎。。。

    郭襄忽然醒悟,忽然转身一边对穆轲道:“大哥撑住了!”一边单手在他肩上一撑跃起,还是那招“天下无狗”可此时却变成了腿法,加上“劲似宽而非松,劲断意不断”的九阳心法,踢在那四人肩头,四人只觉骨头碎裂了一般,怪叫着摔倒,那劲力还不断,每人又都在地上向后划出两丈有余才纷纷吐出一大口血,倒地不起了。

    这下另几人目瞪口呆,就连郭襄自己也没想到能有如此威力!她生怕自己误伤了穆轲,招数使尽落在他身边便赶忙检视他的伤,见他只是方才被那几人刺的外伤,并未因自己而受伤,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何足道止不住笑容上前对郭襄道:“郭姑娘实乃武学奇才啊!”

    郭襄尴尬笑笑,并不接话。一旁的泽依同已扶着薛凝儿过来,穆轲不顾自己的伤二人已拥在一起。

    郭襄此时才仔细看清这个女子,鸭蛋脸柳叶眉,肤如凝脂,眼似桃花。在郭襄这个见过众多天下貌美的女子的眼里算不上多么漂亮,却也是个脱俗的美人,只是面容有些憔悴,本来应该带着的凤冠早已掉在一旁,露出乌黑的长发,此刻按照人妇的要求盘在脑后,经过刚才的变故后此时有些松散,鬓边散落几缕碎发随风飘动,倒给她凭添了不少妩媚。只是她看起来一点没有西域人的特征,不像泽依同一眼看去便知她不是中原女子,这个薛凝儿却与一般中原女子无甚分别。

    她应是连日来独自面对昆仑宫的恶人,强撑了许久终于到了极限,此刻在爱人怀里又惊又喜,只低低说了一句:“穆轲!”便在穆轲“凝儿!凝儿!”的呼唤中晕了过去。

    何足道道:“薛姑娘受伤不轻,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为好。”

    于是穆轲不顾自己的伤强行背起薛凝儿,几人暂时往先前那片云杉林里走去。

    离开前郭襄瞥了一眼方才这一小块战场,只见除了最后被自己踢倒的四人外,其余人众竟全已毙命!就连适才被自己点了穴位的那四个喽啰也是如此,不禁有些心惊!

    没走几步,泽依同便慢下脚步,向那四个晕倒的人走去。郭襄拦住她:“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何必赶尽杀绝?”

    “灭了口,昆仑宫才不会追来。”泽依同答道。

    “现下除了咱们还有谁回来抢新娘子?昆仑宫根本不用查都知道是谁干的,你又何必……”郭襄没说完,已经被泽依同忽然凌厉狠辣的眼神吓了一跳,就这么一瞬间,泽依同撇开她,迅速的栖身到那四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身旁,果断地了解了四人!

    回来对还在惊诧中没回过神的郭襄道:“至少这样,可以多耽搁些他们的时间。”说完也不顾她的惊异,便追上穆轲的脚步去了。

    郭襄暗暗心惊,眼前闪过与她初相识时的画面,那个坐在树上只为向自己展示轻功险些摔下树的单纯女孩哪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回到之前隐蔽的云杉林中,找了一块平摊的地方,穆轲把薛凝儿放在地上,自己托着她上半身,薛凝儿悠悠醒转,很是虚弱。

    何足道搭了搭她的脉搏道:“她之前被绑她的人打伤过,加之心力交瘁忧伤过度,需得一个僻静的地方调息静养。”

    穆轲点点头,轻声叫道:“凝儿,你怎么样?”

    薛凝儿这回总算安下心来,眼光里有了色彩,她倒不着急知道这两个陌生人是怎么回事,一睁开眼便直直的看着穆轲,轻声道:“只顾着我,你的伤还是先处理下。”

    泽依同这时过来帮穆轲简单包扎好外伤,薛凝儿这才问起郭襄与何足道两人,穆轲一一介绍了,尤其说明回来的一路上多亏了郭襄相助等等,薛凝儿欠身向两人微微行礼,对郭襄尤为郑重,看着她道:“姑娘刚才击一举败昆仑宫四信使,真是好俊的功夫。”

    郭襄忙笑笑摇头,岔开话题道:“原来他们是昆仑宫的信使。”话未毕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来,甫一打开众人便闻到一股清香!

    泽依同情不自禁道:“好香!”

    她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薛凝儿道:“这是我家自制的九花玉露丸,正适合你现在服用。”

    薛凝儿看看穆轲,见他点头,便向郭襄道谢,接过药丸吞下。

    这时何足道道:“你们打算怎么办?昆仑宫的人不久就会知道,雪山派是不能回去的了。”

    穆轲叹口气,眼下这样的情况,茫茫的雪山,竟已无他俩容身之处了。之前听说凝儿被带走,便昏了头脑只想着要尽快救出她来,却未曾想过这之后又该如何。现在这问题迫在眉睫了,他看看虚弱的薛凝儿,皱起了眉头。

    “你在担心门派里的人么?”薛凝儿问道。

    穆轲默认,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郭襄想了想,首先说道:“咱们好不容易从昆仑宫人手里救下了薛姑娘,绝没有让你们再回去的道理,可也不能就这样让雪山派坐以待毙,我可以返回去报信,穆大哥你可以放心,只管想想眼下你们去哪里的好。”

    薛凝儿此时已知穆轲对她很是信任,便道:“这里已接近昆仑山,倒是可以去我们曾经去过的不冻泉。”

    郭襄对西域地形不甚了解,何足道在一旁说道:“不冻泉的确不错,雪山融水渗入地下后再喷涌~出来的泉水,对姑娘治疗的伤势很有效。昆仑宫虽沾了昆仑二字,这昆仑山却不是他们能猖獗的地方。不冻泉已非他们力量所能顾及。我们再去扰乱昆仑宫,让他们不会轻易注意到那里。不过……”

    “不过什么?”郭襄问。

    何足道接着说道:“昆仑山是明教总坛所在,咱们不宜多惹是非,此去还是低调行~事,只求一个安稳的藏身之处。”

    众人释然,均以为正应这样,于是就这样先护送两个伤者去昆仑山的不冻泉。

    路上不多做描述,因为薛凝儿和穆轲伤势未愈,这一次他们便也不再拼命赶路了,只挑不显眼的小路走,尽量不引起注意。

    这样堪堪走了六天,到了第七天头上,终于来到昆仑河北岸的不冻泉,他们避开当地的小镇,只绕到深山内,来到泉水最盛处,汩~汩泉水从地下渗出,沿山岩留下,不知情的从远处望过来还要以为是深山中的瀑布。

    泉水晶莹剔透,澄澈清冽,甘甜纯美,果然如何足道所讲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起初郭襄还道“不冻泉”,就是一个泉眼,想不到他们连走了近三天的这整片山区都被当地人称作不冻泉,而整座山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泉眼,真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一般。

    他们便在这依山傍水的灵秀之地歇息下来,过了晌午,何足道便匆匆下山想办法误导昆仑宫去了。郭襄和泽依同帮着一起在山脚下,泉水边,依着山石搭了一个供他们栖身的茅草屋。

    待到傍晚时,茅屋虽未成型,总算赶上可够他们休息一晚了。几人想着明天再仔细加工一下,便可够穆轲薛凝儿二人在这里小住一阵的了。

    这山上物产甚是丰富,水又清甜,他们采了野果,又在下游抓了两条小鱼烤来吃了,和前几日躲避追杀,赶路救人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恍若隔世一般。

    饭毕几人说起接下来的安排,顿时被拉回现实,想这无忧无虑的日子的确不是现在该享受的。

    郭襄还是之前的意见,自己前往雪山派报信,让他们先躲起来从长计议。泽依同则希望留在山上帮忙照顾表姐。此时穆轲道:“你离家太久了,眼下没有太危记得事情,还是回去报个平安,也不要叫你父母亲太过担心了。”

    泽依同怨愤的看着他,小声吱唔着:“看到表姐就要赶我走。”

    穆轲微怒,低喝道:“你说什么?”

    薛凝儿赶忙拉住他道:“表妹跟着你连日奔波,就算你让她走,也让她多休息几日,再说,我们姐妹许久未见,也想多叙叙。”

    于是穆轲这才道:“那就过几日再回去。”

    他们的家事,郭襄不好插口,在一旁有些尴尬。薛凝儿便道:“倒是要辛苦郭姑娘了,你为我们如此,真不知怎生感谢才好。”

    郭襄忙道:“姑娘客气,我与穆大哥脾气相投,俗话说知己难逢,为朋友这些都是在所不辞。”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个药瓶,“这几天吃这个药感觉还好吧,既然明日我就离开,把这个留给你好了。”薛凝儿也便不再与她客套的收了。

    一时无话,泽依同瞪了几眼穆轲,自己跑到茅屋外泉水边去了。郭襄想去追,被穆轲拉住:“都是我们惯得她太任性了,让她自己待会儿吧。”

    于是郭襄看看他们俩,也不想多做打扰,便假装去欣赏夕阳下的山间美景朝相反方向走了出去。把那对久别重逢后终于暂时可以享受安宁的这对苦命鸳鸯留在茅屋中。

    这山间不像熔炼厂那般满山花海,这里到处都是不知从哪里喷涌而出的泉水,有的像碧玉般的花瓣向四周抛洒,有的像一个个晶莹剔透的蘑菇活跃的蹦跳,只有你想不到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的,这山中的奇景真是另郭襄大开眼界!

    在外面晃悠晃悠觉得回去差不多也该休息了,这才慢悠悠往回走,刚临近小茅屋,便听到泽依同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收了脚步,隐在一边倾听,只听她说道:“你当然这么说,我一回去,阿爹又要说教我了,他……你……你们现在这样,我……我怎么放心得了!”想必还是穆轲在说让她回家的事,却听到另一个女声温柔的说道:

    “你总是要回家的,表姨夫也是担心你才会说教,你向来是懂事的,何苦为这个跟他怄气呢。”竟然不是穆轲而是薛凝儿。郭襄心中闪过一股久违的狡黠,不知这对如此微妙的姐妹,关系到底怎样呢?

    “连表姐你也说我是跟他怄气,我才没有!你们俩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担心你们嘛”泽依同开始耍赖了,郭襄微微一笑,稍侧了头看过去,只见薛凝儿搂住了她,有些宠溺的说:

    “还说没有呢!瞧你撅嘴的小样!“忽然叹了口气,接着道:”昆仑宫和雪山派的恩怨还没有了解,你还是早抽身的好。”

    “就是越这样我越不放心!”泽依同很快说道。

    “这件事你又能做什么呢?连我爹……”她停顿了一下,郭襄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接着说道:“连我爹都无能为力了。”又顿了一下,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回家去,把情况告诉表姨夫,也许能帮到我们一些呢!”

    “表姐!你明知道回部绝不会参与两派之争!”泽依同有些无奈,着急的说道:“你其实就是想让我走!”

    薛凝儿浅笑,接着说:“既然担心我们,就听话,回去报个平安。”无论泽依同撒娇还是耍赖,她声音始终温和婉转,不急不躁。

    泽依同忽然一跺脚:“哼,回去就回去,省的留在这也是让人厌烦!”这就甩开她跑回茅屋去了。

    薛凝儿无奈,并没有追过去,说了许多话,有些喘,便坐在原地,望着泽依同消失在暗处的身影叹了口气。

    “她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郭襄闪身出来对她说,看到她,薛凝儿并不太惊讶,也不太介意她是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似乎还是那个天真任性的小姑娘,可总觉得有什么变了,可能她在长大吧。”

    郭襄没有接话,似乎在品位她这句,她也岔开了话题对郭襄道:“姑娘的药很是有效,吞下去还有清冽的花香,真是好东西呢。”

    郭襄笑道:“这九花玉露丸是我家传的,你吃着有效最好。”

    薛凝儿道:“姑娘年纪轻轻,武功真是厉害,这次要不是你,我们大家都要束手就擒了。”

    郭襄此时虽已年逾三十,可她不但天生丽质,并且从小习武,加之近些年自行习练九阳功,看起来说她只有二十出头也无可厚非。

    薛凝儿如此说,她不禁首次细细观察她,这个女孩儿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虽是泽依同的表姐,实际上大不了几岁,且没有泽依同那种明显的异域特征,她肌肤胜雪,丹凤眼柳叶眉,娇俏的鼻子,殷~红的小~嘴,想想自己这些年在外奔波早已没了这年轻的气息,她这外表看上去竟比自己还要更像中原女子了。这些天伤势未愈,还有些病恹不足之态,更凭添几分风情。但眉宇间言语里都时时透着她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和穆轲泽依同他们相处这么久,一直没有人这样郑重的问及她的家室武功等等,大家只萍水相逢的义气相知,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是谨慎还是多疑,又或者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想多了。

    “我是中原人,家中都是习武之人,算是有些家传吧,这些功夫实在是让姑娘见笑了。”摸不清她到底想做什么,郭襄只好答的天衣无缝。

    “若不是姑娘如此武功,救得我们一干人等脱险,我们可能都已经变作昆仑宫的阶下囚了。这样的武功如果还算是让我见笑了,那何止是我,想想就连整个雪山派恐怕都是贻笑大方罢了。”薛凝儿并没有理会她打太极,步步紧逼。

    这次郭襄感觉可能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管怎么说,似乎要费点心思才能打消她的敌意了。

    “薛姑娘这样说,是要叫我无地自容了。我是有些本事,不过这次初到西域,人生地不熟,多赖穆大哥和泽依同妹妹照应指点,才行至今日。若这样便敢小觑雪山一派,那我岂不是太自不量力了。”郭襄小心翼翼的说。

    薛凝儿接着道:“穆轲他们,很信任你哦。”

    郭襄郁闷啊,她是老顽童不知何时收的徒弟吗?还会用段皇爷的一阳指一样,一指一指打完这边打那边,双手互搏,毫无章法!最要命的是还紧追不舍!看她七分病态三分柔弱尚未病愈的娇艳之态,郭襄一时恍惚,她真的尚在养伤吗?

    “恩,我与他二人都是萍水相逢,大家江湖儿女,脾气相投,互相帮助自是不在话下。”说完又想是不是太圆滑了?应不应付的了眼前这个大小姐呢?哎呀郭襄你怎么了,眼前不过是个病弱的小姑娘,就让你这样步步为营了啊!

    薛凝儿竟然微微一笑,道:“只可惜你帮我们太多,我们恐怕没有什么地方帮得上你了。”

    这你们我们的分的如此清楚,郭襄真是哭笑不得,这姑娘还真是不依不饶,“即称为朋友,就没有计的那么清楚的道理。其实我也离家已久,待此事告一段落,我也该回家了。”

    薛凝儿这才露出善意的笑容道:“郭姑娘莫怪,这几个月来没有你,恐怕我再不能见到穆轲!我这样试探你,实在是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不能不万事小心啊。”

    她这一示弱,郭襄刚刚要硬~起的心肠立时便软了下来,想她近些日子的遭遇,有这些疑虑也是人之常情。便也还她一个善意的笑容道:“薛姑娘蕙质兰心,穆大哥有你,实是他的福气。”

    “郭姑娘你又何尝不是蕙质兰心!”薛凝儿犹有意味的看着她说:“你的稳重让泽依同依赖过你,你的善良让穆轲信任你,你的坦诚现下也令我放下戒心。我在想,这次遇到这等劫难,可能是老天派你来帮我们的,是我们……不,是整个雪山派的福星呢。”

    她忽然这样恭维,郭襄反而没了刚才的应对,可她这回的确发自内心,不再是试探的语气,也令她终于放下戒备,傻傻的冲她笑笑,正不知说什么好,她忽然手捧心口,面色惨白,一副就要晕倒的模样,郭襄一惊,想是她过于劳心,又有伤在身,终于不支,于是赶忙扶她进小茅屋休息,自此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