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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结怨镇北军
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十二宫统制对本部重新扩充整编的情况,然后我又说了下午阅兵之事,就让大家退下了。
饭后,稍事休息,两点近了。
“大哥,走吧,我们去了。”我叫起了凌大哥。
帐外,十二宫众将已等候在侧。
跨上战马,身披铠甲,我走在前面。凌玄发紧跟其后,手捧尚方宝剑。十二宫又随于其后。
很快,我们就到达较场,进入正前面检阅台上的大帐。无数的兵马已齐集在外。
这是个巨大的操场,近五十万人马站在里面,却也并无拥挤之感。
我坐下之后,众将站于我身后,凌玄发坐于我右侧。
“击鼓,点录!”我大声吩咐道。站于帐外的军校得令,立即擂起阵阵鼓声。
这鼓声将持续五分钟,假如不能按时到达,自有军法处置。
很快的,“末将某某”“统制某某”“千总某某”的报到之声不断响起,然后,按照不同职衔,或站坐帐内,或站于帐外听命。
只听两声沉重延长的鼓声闷响过后,鼓声就在此刻忽的停止了,原来时间已到。
我看了看,帐内已整齐的坐着五大都统制,站着一些统制军官,另一些游击、千总则候于帐外。我忽然发现少了一个重要人物:“‘镇北军’第二整编协统领阿加耶夫.哈米德巴夏何在?”
虽然“镇北军”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但如此公然抗命,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必须要表现一下我的愤怒。
“……大,大人,哈米德巴夏有要事,立刻就到。”帐门口一名统制颤声说道。
我正待说话,只听外面一人边走边说道:“‘镇北军’第二整编协统领阿加耶夫.哈米德巴夏,前来报到。”
远远的,我就闻一股酒气。待他走进来一看,铠甲胡乱披于肩头,脚步虚浮,醉眼惺忪,就这样大愣愣的坐在了他位子上。
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我腾的站了起来,厉喝道:“站起来,谁让你坐的!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今日点录,上午已说明,众将皆准时而来,你何故迟到?说是要事,现在看来,分明是喝酒误时,却又做何解释?再者,明知午后两点检阅,何故还要贪杯?这分明是与本官作对!”我越说越气,越气越火:“左右,给我拿下,推出去重打两百军棍!”
我知道,素常这位“镇北将军”长子是干连精明的,决不至于因酒误事,今日如此,明是给我好看。但一时,我还是忍住了火,只叫杖责即可。
“你,就凭你这小娃娃,哪有资格命令我?哼,打我!想我在战阵上出生入死之时,你小家伙还没出世啦!”他站起来胡乱说道。
好,分明小瞧我。
“凌玄发,请太子殿下亲赐尚方宝剑‘紫云’!今日我就要来试试你这样的老资格看我敢不敢杀!”我的火立时升至万丈。
凌玄发立即跳了出去,一手握“紫云”剑,一手抓向哈米德巴夏。
看我动真格的了,他这才有些酒醒,却仍昂然挺立,并不退缩。当凌玄发一手抓去之时,他连想都未想,随手一拂,就要挡开。
确实,在众人看来,凌玄发只有白银武士标记,想来决不会是作为黄金武士的哈米德巴夏的对手。
不料,这一挡,竟没有挡开,两只手僵持在了半空。
“凌玄发,放手施为,不用担心后患。”我故意说道。
本来刚才那一下,就已经令旁人大吃一惊,都没想到凌玄发会有这种实力。在我喝令之下,凌玄发加重了手上力道,只见空中的两只手正渐渐朝着哈米德巴夏的胸前移去。而哈米德巴夏此刻也是胀红了脸,用力格挡。此刻,这个动作的象征意义已远大于其实际作用。
半晌,凌玄发的手几乎已到了对方面前,一翻手就可以抓住其胸口。我们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望着场中。
只听“太子殿下到”,不知谁竟把太子请了过来。
凌玄发也趁着对方这一疏神,手腕疾翻之下立时抓住了哈米德巴夏胸前衣襟,就欲往外走。其另一只手上的剑也在劲力激荡之下自动弹跳出来,露出了一小段。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呀?”太子大概已猜到几分,却故意说道。
“殿下,臣以为您已给了我全权,可以任意处置怠误将领。……”然后,我就把哈米德巴夏酒后迟到之情说了。
“是的,只是……”
“既然如此,我就要杀杀这些人的气焰,不然军威何在。”
“卿是说要对哈米德巴夏处斩?这恐怕他重了吧。”
太子话刚落地,其余都统制及其下属将官都齐声求情道:“是呀,大人,还念巴夏大人初犯,就饶了他这次吧。”
“可是……”我故意沉吟道。
“我的侯爵大人,军威确实重要,只是,一要念在他初犯,二呢师未出而先斩大将,恐于军不祥。故,请瞧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既然太子都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坚持了,其实我也本无杀他之意,不过做样子立威罢了。于是我也顺口道:“既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当着众人面,杖责两百!这是万不能少的了。”
听我这样说,太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哈米德巴夏被拖了下去,着实痛打了一顿。这一来,不仅众将不敢再有不遵,那些士兵也都知道了主将的威严。
杖责之后,我才站到了外面检阅台上对全军训话。当我说话之时,大家都看到我面上闪耀的“神圣之光”,这对众多士兵来说是个不小的震撼,相信对主将的信心他们也是大增。毕竟,一支有战斗力与凝聚力的部队不仅靠威慑就可以建立,还需要另外的手段,比如富有人情味的东西,令人尊敬的东西。
“……各位士兵,建立功勋就在眼前!本人并不拘你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真有本事,有功劳,我都会重用,重奖!同时,大家也看到了,不论你是大贵族还是普通人,只要犯了军令,我一律严惩不怠,决不姑息!……我以神的使者告诉你们,胜利就在眼前,成功的果实就等着诸位去采摘!……要名,要利,要女人,我都可以给你们,只需要你们赢得战争!……”
检阅完毕,我与凌玄发一起直往他的军帐行去,据他说有件东西给我看。
那是一种黝黑的铁球,外形与弓箭兵用过的投射弹差不多。我知道,这种火球内部填充火石、硫磺之后发射,可是火攻的利器,在前几天我们穿越云梦密林时正是这种武器将全军从黑暗精灵的突袭中救了下来。
“就看这个?”虽然这却是一件利器,但假如对方不是害怕火焰的黑暗精灵,则并不一定可以奏效。特别是假如对方有魔法师,可以轻易的灭掉我方投出的火焰。
“哈,兄弟,或许你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东西。来,我们到外面演示看看。”说着,凌玄发就命士兵将那几个铁球搬了出去,一边还嘱咐,“小心些,轻拿轻放,不要碰到了,也不要沾水……嘿,走慢点……”
对于他这样吩咐士兵,我还是不明白。
来到一块广大的练兵场,许多士兵正在演操、练阵。
“叫他们都停下来,站到一边去。还有,在那边准备两个大土堆。”
在凌玄发的指引下,一切很快准备好。
“先放一个到投车上。”
一个铁球放好了。
“好吧,兄弟,很快你就知道了……你们都站开……”
我们站到了一边,离投车大约两三米。
“再远一点,十米以外,这还只是试验,一切要小心些!”他看了看我们的位置,又说道。
“好,都退开些,把这里空出来。”我干脆叫所有士兵都站到三十米以外,自己则站在十米左右的位置。
“注意了……”
他慢慢的从那个铁球缝中掏出一条手指粗细的绳子,再小心的挪了挪铁球的位置,看是否完全固定在了投车发射架上。
投石车通常由四人操纵,一人传送,一人固定,两人牵拉投车进行发射。
此刻,他却一人就完成了四人的事。
他很快掏出一个火折子,唰唰两下引燃了,立时凑到那条绳子上。
一阵劈啪的燃烧之声响起,只见凌玄发猛的用力一拉投车,将发射架绷紧到了极点。普通士兵,若非专门训练过的,两个人骤然之下也不一定拿得动投车发射架,他却看来很轻松。
“放……”
唆的一声,那铁球箭一般飞了出去,直打对面两百米之外三处土堆中的一处。
事实上,当我们听到声音的同时,一大团浓烈的青烟也升了起来,将对面的土堆完全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那是天崩地坼的一声巨大的爆炸。
凌玄发本人也被这巨大的冲力反震得仰天而倒,我立即冲了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成功了,成功了!”
他一脸的喜悦,毫不在意飞扬的尘土以及双手的变化。
他的手,竟然呈现斑斓之色,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对面的烟雾已完全消散,“兄弟,快看!”
随着他的手指,我看了过去。
那高五米,宽三米,纵三米的土堆居然完全不见了,原地反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周围很远的地方都散落着纷乱的土石。
“这,这……”
我既惊讶又兴奋,这可是一件前所未见的兵器啊。相信任何黄金以下等级的法师与武士都没有阻挡如此攻击的可能。
“就是这个投车,稍微差了点,假如再结实点就好了。”他若无其事的说道,但显然也压抑不住满脸的激动。
周围站了数万士兵,此刻竟全然没有一个声音发出。
蓦然,才听到响彻天地的欢呼。
“要再试两个吗?”凌玄发问道。
“不用了,我想不仅我,大家都看到了,这一战,我们更充满了信心!”
“那么现在……”
我从他的眼中读懂了。
“传令下去,立即叫铸造营的师傅过来,要他们跟着凌军师仿造这种武器,要大量的连夜赶造!”
回到营帐,我才问道:“大哥,这究竟是什么,是怎么一回事?”
看得出来,他既有兴奋却又忽然泛上了一股阴云。听我问他,他好半天才郑重答道:“兄弟,或许我不该造出这件兵器的,但是……我只要求兄弟你答应大哥,战阵之上最好也不要轻易使用它,除非万不得已,我都很怕,怕从此你们的世界要生灵涂炭了……”他长长的叹气。
“大哥,你放心,我也明白这武器的威力巨大,我保证,绝不会轻易使用它,大哥您请放心好了。”我也郑重回答。
“若这样,大哥也就可以放心的把制法传给你们了,对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要把这件兵器对着无辜的民众……”
他的语重心长中似乎包含着无限的忧虑,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悲惨的事情。
难道,难道……我忽然灵光一闪,这正是“神”的世界用过的武器?毁灭“神”类原本居住的那个什么“地球”的武器?
“虽然现在它还很简单,很幼稚,威力还不是很大,但继续发展,总有毁灭天地的能力……”
凌玄发喃喃自语。
“什么?”
“哦,没什么,”他回过神来,“这其实也是上次我们在云梦林中对付那群黑暗精灵时我才想到的,具体的方法我也是昨晚才完全回忆起来……”
“它叫什么?”
“你的军队不是叫‘雷火’吗?”
哦,对呀,有了这个,我的部队不就更名实相符了?
“那就叫‘雷火弹’?”
“嗯。”他点了点头,“其实,它的制造很简单,只要知道配方就可以了,至于材料,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真正要注意的是使用时,稍微疏忽就可能失误。还有那个发射架,一定要用精钢打造的才好,普通投车有些吃不消。”
“这样啊。”我连连点头。
“好吧,我们晚上才开始造这个,现在先到我家去一下,免得玄丝等久了。”
“是呀,丝丝姐大概饭都做好了吧。”我忽然觉得也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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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沙儿,我们三人一起来到凌玄发家。
大门胡乱的敞开着,与昨日完全不同。
院子中出现无数凌乱的脚印。
“出什么事了?”
我回头间,已发现凌玄发脸色大变,沙儿也有些紧张。
“丝丝姐,她……”
虽然沙儿并不认识丝丝,但她听我们说明之后,已经急于见到这位漂亮的姐姐了,此刻看到情况如此,自然也猜到问题严重。
“丝丝,丝丝!……”
凌玄发狂喊着冲了进去。
大厅里,没有人;卧室,没有人;厨房,也没有人,蒸饭的甑子还放在灶上,散发出一股糊味。菜板上,一个切了一半的莴苣,一柄菜刀也掉在地上。
“她正在做饭……”我提醒道。
“是的,看这饭的程度,那些人最少在一小时前抓走了她。”凌玄发也想明白了。
“大哥,不要慌,我们肯定找得到丝丝的,只要贴出告示……”
“不,我已猜到是谁了,走,我们就去找她。”凌玄发转身就朝外面走。
猜到了?谁?
“镇北将军”?
“沙儿,你自己回去,我们去去就来。”
“好吧,我先回去,你们一定要把丝丝姐找回来啊。”
沙儿很懂事,明白她去不过是一种拖累,就先回去了。
“去镇北将军府?”
“是的,兄弟,你要不也回去吧,免得连累了你……”
“不,大哥,我的使命就是帮助你,更何况,就算没有什么使命,我们这么些日子情同手足,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好兄弟!”
镇北将军府辉煌的出现在眼前。
“叫镇北将军出来!”
我大喝,也懒得保持官场的礼仪。照说,镇北将军无论是爵位还是职位都比我高多了,但此刻这些都不在我的脑中。
“大胆狂徒,敢在将军府外大呼小叫!”
六个硕大的拳头,七条横扫千均的铁腿,猛的到了我面前,想来,凌大哥此刻享受的待遇与我差不多。
我也懒得闪避,双臂聚力,直架身前。
蓬蓬啪啪啪……
几声痛苦的惨嘶也跟着响起。
就在这一挡之间,那些拳头铁腿全都撞在了我手臂、腰部以及大腿。
几个人倒飞了出去,委顿的再也站不起来。
铁拳头,已变成了豆腐;钢飞脚,也变成了断竹叉。
“叫将军出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
其实我也知道,对于那些有权势的贵族来说,强抢个把民间女子实在不算什么。但这次他们很不幸,他们抢的是凌大哥的妹妹。
“将军,将军他一早出猎,至今都还没有回来……哎哟……”
终于有人惨叫着开始回答了。
“那么,将军的长子长孙呢,他们总应该在吧?”
是呀,那阿加耶夫.哈米德巴夏被我杖责之后,肯定在家中休养。
“好汉,高人,大侠,你,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哈米德巴夏并不住在将军府,他在后面街上另有府第,还有他的几个儿子,都住在那边……”
抓了两个门房带路,我们就去后街找哈米德巴夏。
巴夏正躺在床上呻唤,几个侍妾在旁边搽药,突然见我与凌玄发冲入,吓了一跳。
“你,你们干什么?”
“哦,巴夏大人,不是找你的,是找你的宝贝儿子,当然,假如和你有关,就不是两百军杖这么简单了……”
“大人,找犬子有何贵干?昨日小犬被两位大人教训之后就没再出门……”
“出没出门,把他找来问一下就行了,快点!”我有些不耐烦了。
“好……阿福,去把大少爷叫来。”
一会,那叫阿福的家人回来了,一路疾跑。
“老爷,老爷,大少爷,大少爷他……”
“他在干什么?”显然,哈米德巴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事情。
“他正在逼一位抢回来的姑娘……”
“凌大人的妹妹!”我大吼。
“快把我妹妹放出来!”凌玄发更忍不住,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巴夏的衣领。
“这个败家子!受了伤还这样……你没叫他过来?”
“回老爷,小的刚才叫了大少爷了,可他就是不理……”
“快带我去!”凌玄发放下巴夏,提起阿福就往外冲,我也跟了上去。
远远的,就听到后院传出声音,“乖乖的,从了大爷,包你穿金戴银,享尽荣华……”
“我大哥与小弟都是当今的英雄,他们饶不了你!”
是丝丝。
“享你妈个屁!”
凌玄发直接撞开厚重的木门,冲了进去,两腿就踢飞了两名抓着丝丝手臂的家奴。
“给大爷打,狠狠的打,打死白打!”
半躺于床的那位哈米德大少爷,狂怒的喊叫。
几名早已埋伏好的人冲了出来,看来个个都是武士。
丝丝,正被绑在床上。
“大哥,小弟,小心,这是个圈套……”
当然,我在进门时就猜到了,这是一个圈套,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胆明知我两人在还敢把丝丝抓来。
一个大铁罩蓦地掉了下来,将我与凌玄发罩在其中。看那铁笼,每根铁条都粗如儿臂,根本不是普通武士掀得开的。
可惜我俩都不是普通武士。
无数飞镖、袖箭跟着掷了进来。
当我站在哈米德少爷面前时,他大概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梦中了。那几名所谓的武士,早被凌玄发的铁拳锤到了房梁之上。
“快闪,快闪!”
床后的墙壁突然消失,大床也跟着朝后滑动。
这是一间充满机关的房子?
我两臂疾伸,刚好一手抓住哈米德,一手拉回丝丝。
大床已消失在重新出现的墙壁之后。
“怎么样?这次谁死啊?”我嘲弄的笑了。
“你,你……”
哈米德少爷似乎已成惊弓之鸟,全身委顿于地。
一道精光蓦然暴闪而至。
“啊,小心!”
丝丝尖叫。
我只逼出了一股反弹斗气。
这一次,那位少爷大概终身都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在救出丝丝,与凌玄发一起返回军营的路上,我这样想到。
只不过,与镇北将军之间的怨仇,恐怕是再也解不开了,以后的战事中,只希望他不要使什么绊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