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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最后一位保姆-晓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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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示：到了晓琳的家乡，我和老伴受到她家人和村民的盛情款待。在集市上，晓琳与一位小伙子的行踪引起我的注意。她说与他是初中同学，真的仅仅是同学吗？请看今日的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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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回来，午饭已准备仃当。在东屋的炕上、地上各摆了一张桌子。
我们一进门，立即开饭。
在屋地上这桌就座的有八位，除了我和晓琳的爷爷、父亲、叔叔、后院的二大爷，还邀请了三位在村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过来陪酒。一位是开石材厂的老板，一位是小学的校长，另外一位是走南闯北在外地承包建筑工程的包工头。也算碰巧，我们到的那天，正赶上这位包工头也回来探家，于是也请过来当陪客。
炕上这桌是女宾，除了我老伴、晓琳的奶奶、二大娘、四奶奶，还有三位女客，看这三位的派头，也都不是一般人。
按这里的礼节，晓琳本不应与长辈同桌吃饭，但考虑到她刚由城里回来也应算客人，再加上她有照顾阿姨的任务在身，于是也被让上了炕。
晓琳的父亲四十出头，方脸、浓眉、大眼，性情开朗、爱说爱笑。见大家坐定，他举杯道：“刚才大家都互相介绍过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不过在喝酒之前，为了表示隆重欢迎天津来的叔叔、阿姨，我首先干了这杯酒！”他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一扬脖，干了。
那位小学校长说：“你这哪里是欢迎客人？分明是是犯了酒瘾了嘛！”
众人都哈哈大笑。
这时，晓琳的母亲正撩开门帘，进屋上菜，接过校长话茬说：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样儿没出息，见了酒比见了老婆还亲…”，又是一阵大笑。包工头接着说：
“我看嫂子说的不对！那天我们一块喝酒，刚喝一半他就非要回家，怎么也留不住。由此可见，他见了老婆比酒亲…”这一句又让大家笑了个前仰后合。
四奶奶退休前是县一中的教员，她喝道：
“都给我老老实实喝酒，，这酒还没喝呢，怎么说话就离题了。大家注意点啊！有天津来的贵客，说活注意点影响！”四奶奶一句话，都老实了。
晓琳插嘴道：“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们，咱们都喝好、吃好，抓点儿紧，吃完了饭，大家还要陪叔叔、阿姨去爬山。这次来，叔叔还特地带了照相机，要给大家拍照。”
一听还要拍照，大家都来了精神，抓紧喝酒，埋头吃饭。就这样，这顿饭也吃到三点多才结束，大家都离席到院子的树荫凉里休息。
这里的规矩是：招待客人吃饭，女主人和未成年的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大家都出去了，晓琳的母亲才同晓琳的弟弟妹妹坐到桌前吃饭。三口两口吃完了，几位妇女又帮着女主人将屋里和厨房都收拾利索了，妇女和女孩们还要梳洗打扮。
我老伴和晓琳成了化妆师，拿出老伴从城里带来的诸多化妆品，一位一位的打脸、描眉、涂红嘴唇。化妆工作总算完成了，又要换衣服。晓琳母亲拿出一些时兴的衣服，我老伴也将自已带来衣裳抖落出来，让妇女们一件件适穿。谁穿上效果好，就让谁穿上，这不是为了照相嘛！
准备工作完成，这些人你推我、我推你，扭扭揑揑走出房门，再看站在树荫下的这帮大男人都惊呆了，继而，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
晓琳的父亲喊道：“不好了！快逃命吧！庙门没关好，大鬼儿、小鬼儿都跑出来了啰…”
四奶奶正色道：“小兔崽子！你敢说我们是鬼？看我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说着操起一把地扫帚就去追打，众人都笑弯了腰。
在晓琳的组织下，大人加小孩足有二十多人，浩浩荡荡上了山。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阵势，还以为是哪个村的野戏班子来了。及近，才发现是当村的，一问才知是上山照相。于是打趣道：
“晚上几点开演呀？一张票要多少钱呀？对村干部、党员有没有赠票呀…”一路上，大家都笑个不停。
这里的地势与众不同。村民的房屋就坐落在大山平缓的南坡上，背风朝阳，及至坡谷便有一条小溪，是山上的泉水汇集而成的。在村落的东边是波浪形的土山，呈起伏状，都种满了玉米、山芋、谷子，还有一片片的向日葵。此时正是葵花盛开的季节，在阳光下，金灿灿地极为耀眼。画家凡高的名画《向日葵》，在这里也会黯然失色。
我们沿着田间小路一字排开鱼贯而行，再往高处走，地面都是沙土地儿了，庄稼也稀疏了。你再往远处看，都是光秃秃的圆石头。
晓琳走在最前边，一边走还要扶着阿姨，作重点保护。她俩爬到小山顶一块平整的开阔地儿，停下来观赏山下的景色。我赶上来，抓紧拍照。
等众人都上来了，又争先恐后抢着我老伴那把遮阳伞拍照，她们都认定：打着伞照相很入时。你一张、我一张拍了一通。还拍了一张合影。
再往上走，就没有那种小路了。于是孩子们四处采山上的野花，一会儿都跑回到我和老伴跟前，将一束束野花献给我们。
胆子大的，还会说句：“鲜花献给您！祝叔叔、阿姨健康长寿、永远快乐！”胆子小的，便将花束塞在我们手上，扭头就跑。
手搭凉棚，站在小山顶，我四下了望：
北面可望见县城竖在大山顶的电视发射铁塔。西面则是起伏的远山，山坡上是一片片果园，果园下边是一块块碧绿的稻田，再往下就是一条银色飘带般的大沙河，河水由北向南静悄悄流淌，波光粼粼。南面则是一个大斜坡，中间是条深沟，沟底都是栗树，只能看见齐刷刷栗树尖在山风中摇曳。远处有幢孤零零的楼房，晓琳说那里是所中学，她的中学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东面不远处就是陡峭的高山，伟岸而险峻。
大人们难得有闲在一起说活，小孩们则更是人来疯，满山上下飞跑。不觉间，一行人已在山顶徜徉了多时。
夕阳西下，已近傍晚，晓琳母亲生怕阿姨过于劳累，提议阿姨与她先下山。妇女们也要回家准备晚饭，于是所有大人都决定回去。晓琳母亲搀扶着我老伴与大家一块回了村，只剩下我和晓琳及一帮孩子。
我想到那所中学看看，于是晓琳及孩子们在前，我紧随其后，抄近道，去了晓琳的母校。
走了有一刻钟，在山脚下茂密的树林里，发现有一所低矮破旧的茅草房，孩子们纷纷进院讨水喝。怕是听见了孩子的吵闹声，屋主人嘎地一声推开了那扇破门。
看上去，这位男主人足有七十岁，脸色沧桑，拐着根树杈子，勉强站立着，嘴里止不住地喘息，眼神似乎也不是很好，他打量我们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是晓琳吗？听说你回来了呢！家有客人，你怎么还特意来看我？”
他艰难地向前迈了几步，又对晓琳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跟你说吧，你走的这俩月，几回我都差点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问晓琳：“这又是谁呀？”晓琳没应声。
我回过头一看，晓琳脸上已没有一点血色，大颗的泪珠已吧哒哒掉在了地上。
孩子们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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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破衣烂衫的可怜老人是谁？
为何晓琳见到他会潸然泪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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