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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朱名玄雀,是个人才。
啊。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朱玄雀?戴斯。
愚蠢的人们啊,身为天之子的我以这样的形态降临到你们之中,你们应该倍感荣幸才对。等到听到召唤那一天,我就会以本来的姿态觉醒我的death power,到时候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虽然想要这样说。
手心既不会冒出火焰,眼睛也不能射出死光。
塞车的时候也做不到从手腕吐出蜘蛛丝飞檐走壁赶到学校。
有时候我被蚊子咬了红红的一个包,也会产生“这个包有点不同寻常的红啊,难道那只蚊子是吸血鬼的化身,我的吸血鬼之魂终于要觉醒了吗!”——最终也只是擦了擦风油精等几天就红包会自然消散。
我不同于常人,我拥有尚未觉醒的超能力,等到觉醒之时我要统治世界。
这样的我,大概就是通称的中二病。
病仅仅是病而已,得病的人是无法从胸部发射导弹的。啊,绿巨人要除外。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想要从妄想中毕业的想法。
倒不如说,外表像个正常人似的走着,而心里无法无刻不埋着那样的想法。像是连接着末端不明的计时器般,每走一步就滴滴滴的倒计时着。
心底所示的数字归零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那并不是我知道的事。我只是觉得,人要有点念想才好。
现实已经很可怕了,如果幻想也现实化的话,那不就只能像海子一样躺在火车轨道上了吗。
其实海子也挺可怜的。
短暂的一生都在写自己的梦,却直到死后才有人看到了他所追寻的梦。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海子再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就算你捧着他的诗集,站在枫叶飘零的末北,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风景如画。
但是面朝大海的是你,春暖花开的也是你。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天堂,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地狱。我只知道海子已经无法再触及他的平淡得轰烈的梦了。
咳。
我叫朱玄雀,是个人才。
身材有些瘦弱,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有时候会被误以为是女孩子。不过内心可是纯纯正正的爷们,绝对不是基佬。
真的。
“小雀啊。”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进入大学已经是夏天的事了。
现在是2012年,12月20日。吵得沸沸扬扬的世界末日也是明天而已。
不过在那之前有比末日更重要的事,就是冬假。
一般的冬假大学生也会选择归家吧。
毕竟过年还得和家人一起,不能像圣诞一样跑去love hotel。
但是我的话就稍微有点麻烦。
“哟,给你介绍下,这个是我同学,朱玄雀,他是个台湾人哦。”
是朱玄雀?戴斯。
叫住我的人对着身旁的人这样说道。
这边是原因了。
老家在台湾,回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刚入大学的第一学期我也并没有回去的打算。虽然是过年。
“啊啊,台湾的吗。”
被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着。
真是令人讨厌的介绍方式。
明白对方并没有含有恶意,这个就和“这是我同学,他是个明星哦”同种类型的炫耀方式而已。虽然我并没有达到明星的程度,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台湾人的话就足以作为向他人卖弄的资本了。
但是并不是你没有那个意思就不会发生的。就像电影里多少人失手杀了好基友却一脸震惊的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因为这样不含恶意的行为,被戴上有色眼镜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自以为是的找我辩论大陆和台湾的关系的人也有。
拜托,我又不是马英九。你和我扯来扯去世界就会和平吗。如果世界真会和平的话听你废话也无所谓啊。
不含恶意的行为堆积起来就变成了恶行。面对这样的恶行却一点的反抗的方法都没有。
只能尴尬的笑一笑,搓搓手。
所以结果是。
我并没有朋友。
以“我认识台湾人”自夸的人充其量只是同学而已,见面打个招呼,上课偶尔碰见。仅此而已。
因为学校的寝室分配,我一个人住在比起宿舍来宽敞许多的校外教职楼。所以也没有任何室友。
虽然上大学还是第一次离家独居,但是还没有觉得寂寞。倒不如说,某种意义上自由了起来。只是偶尔有兴奋的事也找不到说话的对象而已。
没有无聊,没有空虚。孤独者最强,孤独者赛高。
因为我是朱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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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谓的同学稍微驻足了一会。还没到食堂开放的时间,没有吃早饭的我觉得微微有一些饿了。
看了看从电子表所显示的时间。
上午10点正。
叹了口气,走进校外的餐厅。
在非营业高峰期的店主和服务员百般无聊的盯着电视上讲解着“世界末日”的专家。
“素椒面,中碗,打包。”
点完单的我也杵在服务员一旁盯着电视。
看了看国外一片水深火热,国内一片欣欣向荣,蛇群迁移是正常现象,青蛙大规模上街是为了喜迎春节。
虽然我也觉得明天的世界末日是无稽之谈,但是被专家这样解释总觉得不爽。
搞不好有什么变异埃博拉病毒一夜丧尸化全人类也说不定。
“谢谢惠顾”
提着塑料袋走出了店门。
住校区外不算远,不过也得过一条街才行。
因为处在市中心,似乎什么时候都人很多的样子,人行的绿灯前总是积满了一大堆人。
呼——
车辆开得真快,是绿灯所以就肆无忌惮了吗。真可怕。
站在人群的边缘,推推攘攘的挤来挤去。
不过是黄灯而已就有人开始耸动,没有边栏的街边可是很危险的。
不过十点而已,上班也晚了吧,干嘛这么急,迟到就迟到吧快去跟老板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轰轰”
军车呼啸而过。
就算是弯道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要是看见漂移就真的不得了了。
“呼呼”
大概是连续几辆军车快速的奔了过去,后面车辆速度也变快了起来。这个十字路口车行的绿灯颇长,不过这种速度的话看见黄灯也来不及减速吧。
“借过借过”“别挤啊”“你干什么啊”“后面在推”
人潮几乎到达的景点的拥挤程度。稍微有人从道旁通过就被挤得向外扩散。时间太长的交通灯就是这样,一等一大群,一过也是一大群。不过果然还是安上防护栏比较好吧。不然的话。
被身后的人潮所波及。站在我身旁,最外边缘的阿婆脚步踉跄了一下。
呼呼。
尚未绿灯,车疾驰奔来。
身体失去了平衡,阿婆就这样向前倒去。
“危险——”
下意识的动了。
前倾身体,伸出空着的左手拉住阿婆的衣服。
“借过借过”“别挤啊”“你干什么啊”“后面在推”
但是这样的动作平衡被打破了。人潮向前挤来,我的身体超过了预想范围的倾斜着。
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将拉的动作变为推,用足手臂的力道将阿婆向后推去。
反作用力却将我自己拖向了地面。
并非人行道。沥青的,车行的路面。
啊,我的面。
辣椒和面条飞散于空中。那一瞬间的景致竟意外的绮丽。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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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像是吊针的点滴,也像是钟表倒计时。
无形的枷锁刻着有形的数字,每一次声响都会倒退数字。
那样的数字如果归零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呃”
鼻腔里充斥着说不上舒服,却很清新的消毒水的气味。
头部昏昏沉沉的,幸好还没有到疼痛的程度。
缓缓的睁开双眼,温和得有些阴暗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
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一旁。
“所幸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稍微碰撞了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住几天院比较好。”
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
“医生?”
“啊,你醒了。”
“这里…是医院吧”
没有像是韩剧般一出车祸就失忆。那之前我的记忆都还好好的。连打散在空中的面飘落的弧度也清晰的记得。啊,想起来好饿啊。
“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万幸啊,不过还是先住院观察吧,避免有什么后遗症。”
“医药费呢。”
“噢,我看了你的学生证,这个医院是你学校的附属医院,有学生保障的,你之后去学校提交以下材料就行。”
读了这所医科大学真好啊…不然要是一大笔医药费的话还不知道怎么跟家里要。
松了口气。
目光瞥向一旁。
邻床的阿婆正在微笑着。
“诶,诶,阿婆你不是…”
“噢,这个老婆婆啊,她是和你一起进医院的,听说好像是你救了她自己被车撞了,真是勇敢啊小伙子。”
“没有啦…不过阿婆她为什么也住院了。”
“你把她往后推倒是退回了人行道,不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伤到了骨头。”
“……”
这还真是…
“不过你放心好了,医药费…”
医生并没有来得及说完。
从门口风风火火赶来了一位打扮得很时髦的女性。
“你就是救了我妈的人?”
径直的问道。
“啊…是我吧,大概。”
“虽然很感谢你救了她,但是她也受伤了。医药费就抵了吧。我不会向你要求我妈的医药费,同样我也不会帮你付医药费。”
关心的重点在这里啊…
“小琴…”
“妈,你不要说话。”
似乎对方并不知道我的医药费由学校报销的事情。
这样的行为也并不能怨她,救人伤了自己,然后赖着救的人要钱的人也并不是没有。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大笔钱花出去怎么会不心疼。
不过说实话还是觉得有些受伤啊,心的位置。
“你这人怎么这样。”
医生先行打抱不平了。
真是十分感谢了,不过。
“没事的。”
苦笑了一笑,拉住了医生。
他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来3号诊所找我吧。别看我这样,也是和你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前辈。现在应该可以下床了,不过还是让护士陪着比较好。”
“嗯,多谢了。”
目送着医生和年轻的女性走出了门外,我揉了揉眉头。
头脑也变得清晰了起来,从窗外吹来的风有些微微的寒冷。
身体的功能都还完好无损。我撑着床站起身,走到窗旁。
天空染着灰白的色泽。阳光也黯然失色的模样。
这幅景象还真让人觉得像世界末日。
不过应该也只是普通的阴天而已。
网上盛传的末日版本,流言也迟早会消失吧。
抱着半调子的决心玩乐般期待着所谓末日的人们,其实只是希望止步不前的自己的犹豫毁灭而已吧。
“那个…我女儿的事,真是十分对不起”
阿婆开口了。
声音苍苍的,有点像外婆。
“没事啦,我没有放在心上。”
“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咯咯咯的笑了。
“阿婆如果你再年轻三十年给我说这话比较好哦。”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名响一方的美人呢,当时追我的人…”
很开心的说起了过去的事。
她的女儿急急的走了。
大概平时也和自己一样,独居着的吧。
所以遇上说话的机会,就闷了出来。老人们也并不是不爱说话,只是没人陪他们闲聊而已。
就像总是伴着脸的外婆,每次回去的时候,她就算摆着不高兴的脸也会唠唠叨叨说一大堆。然后还悄悄的塞许多土特产到背包里。
真是的,像个孩子一样呢。
墙上的闹钟,指着下午四点的时刻。
和阿婆闲聊着,不觉有点困乏了起来。
日期是2012年12月20日。接下来是冬假啊…没有旅游的打算。倒不如说年末火车很难乘去旅游也很麻烦的吧。
大概要在医院待3,4天左右。手机放在了家里,在这边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托谁去拿。啊,对了。社团。
开学时倒是进了一个叫做死亡之神社的社团。
名字是“死亡之神”的社团,而不是死亡之,神社。
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一群绅士的集中地吧。不过都是挺好的人。
明天打个电话过去吧,不然在医院待三四天没有手机得多无聊。
思维已经飘离了与阿婆的对话。
躺在床上,感受着中央空调的温暖气息,思维也变得暖洋洋了。
不知什么时候,夕阳西下,夜色降临。
同病房的只有自己和阿婆。自己就罢了。阿婆也没有人来照看呢。
护士小姐也到了值夜班的时候,交代了有事按床边的按钮过后就离开了。
变得寂静起来的房间,意识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过,意外的,医院的床很温暖呢。
这样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那个晚上,我梦见在故乡的外婆。
她还是一样板着脸,没有笑意。
但是却默默的,把土特产都塞到了我的背包里。
满满的一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