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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城之外,一处阴暗的峡谷之中。这支在溃散之后重新汇聚起来的火凤之翼兵团,有约莫五千人的战斗力。除此之外,更有一个大队的牧师和半个大队的正义祭祀。可以说火凤之翼残存的骨干力量都已经汇聚在了这里。包括火凤之翼少数的几个高级将领和牧师领袖。
此时,亚伯拉罕,这位老将军的脸上已然不见了以往意气风发的神色。或者说,他衰老的让人难以接受。
“卡……门……”亚伯拉罕低声的呼唤着,声音说不出的沙哑疲惫,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一般。
原本的亚伯拉罕,虽然实际年龄已经接近八十高龄,但是因为本身强大的修为,作为十六级大圣武士而拥有一百五十年寿命的他,在表象上,一直都是一副四十岁超过,不到五十岁的壮年老者形象。
但是此时,亚伯拉罕满头黄白相间的头发此时已然是一片银白,不见半点鲜色。他的脸上,也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刻满了犹如风霜印记一般的皱纹。他老了,不是因为心力交瘁造成的未老先衰,而是真正的老了。一羽夺命那一箭上不但力量强大,其力量更带有一种独特的效果:衰老。此时的亚伯拉罕,已然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父亲,我在这里,父亲。”听到亚伯拉罕的呼唤,卡门连忙跪倒在了亚伯拉罕的身前,抓住了亚伯拉罕颤颤巍巍的老手,那双手,在一个月之前还是那般的强健有力,而一个月后的今天,这双手只怕连拐杖都拿不稳了,一想到这里,卡门的眼睛就忍不住噙着泪水:“父亲,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亚伯拉罕的脸上染上了一些莫名的嫣红,说话也稍微顺畅了一些:“卡门,你必须要突围,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这里。”
“放心吧,父亲!”卡门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全部都是坚定的神色:“我一定会带着火风之翼军团离开这里的。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我们一定会回到帝都,大家都会回去的!”
虽然这是一个极度冒险的突围计划,但是卡门却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原因很简单,他们除了成功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除了那条成功的独木桥之外,等待着他们的全部都是死路。
“不,卡门,听我说。你应该回去,而我,不会!”亚伯拉罕抓住了卡门的手,这只手如此年轻有力,充满活力。亚伯拉罕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必须要留下来,这是我应负的责任。”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父亲?”卡门顿时慌了,急忙道:“会回去的,我们都会回去的。别忘了,父亲,你不是还答应过我要回去看母亲的吗?”
“不,不可能了,卡门。”亚伯拉罕将自己衰老的手从卡门年轻的手中抽了出来,轻轻的搭在了卡门的肩膀上:“卡门,听我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行动了,我不能帮助大家,但是更不能成为大家的拖累,你们离开,把我留在这里就行了。”
“不,不可能!”卡门痛苦的大吼:“父亲,你要让我做一个懦夫吗?你要让我做一个抛下父亲独自逃跑的懦夫?!还有这些军团的战士们,难道你要让他们全部成为抛弃指挥官逃跑的懦夫吗?!!”
“对,元帅,我们绝对不会抛弃你!”站在卡门的身边,格伦大声的宣誓着。他是亚伯拉罕的护卫,从加入军队的那一天就一直是亚伯拉罕的护卫,这么多年,水里来火里去,虽然嘴中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可是格伦早就将亚伯拉罕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爱戴。这个时候要他抛弃亚伯拉罕独自突围,这种事情格伦根本就做不出来。
“对,元帅,我们不会抛弃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离开!”
“对啊,元帅,你要相信我们!”
“放心吧,元帅,我们一定都能成功突围的!”
一众高级将领们纷纷言道,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你们……你们……”即便是心坚如铁,此时的亚伯拉罕也忍不住眼含热泪,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息:“这样不行的,这样不行的。你们不能这么做,带上我,只会拖累你们的步伐,带上我,你们谁都走不出去的。把我放下来,就放在这里,这是命令,这是我的命令!”
“对不起了,父亲。作为您的儿子,我尊敬您的决定。作为您的下属,我绝对服从您的安排。但是这一次不行,这是我第一次违背您的命令,可能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卡门跪在亚伯拉罕的身边,语气哽咽,眼神却坚定无比:“这一次,您必须要听我的!”
说完这句,卡门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对着周围的人道:“你们,把元帅的担架抬起来,跟在我的身后,我要你们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元帅的安全。格伦,元帅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
卡门的手重重的拍在格伦的肩膀上:“能办到吗?”
“请放心!”格伦大声的答道:“除非是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让那些卑贱的亡灵伤到元帅一根汗毛!”
“好!”卡门猛地大吼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战士们,我们出发!”
白石城城墙之上,奥蕾萨静若庭渊,直立于城头之上,一双美目流连,注视着战场上任何一个角落的情况。但是她自己却没有出手,因为对面的那人,同样也没有出手。那个这支亡灵军队之中,最大的那个威胁。
“哼,真是没有想到,亚伯拉罕之外,火凤之翼军团里面居然还有这种程度的高手。”远处,亡灵阵型的中央地带,一座白骨垒成的高台之上,无烬冷眼观战,心中却在思索。五天前,他亲自动手,想要一次性攻陷白石城,却没有想到在白石城之中居然遇到了一个难得的高手。虽然是女人,力量却一点都不必自己逊色,那来自于提尔的圣光力量,纯粹无比,竟然对自己形成了压制。
不过,那圣光,虽然压制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可是那女人的实力毕竟和自己有着一些差距,两人不过打了一个平手。此时,站在这高台之上,目力完全不受影响的他,自然注视着这个女人。
两人都在盯着对方,就像是两头趴伏的猛虎,都在等着对方的动作。如果对方不动,自己,就更加不能有动作。双方最强的高手,形成了互相牵制的局面。谁也不能先有动作,双方都在等待着一击决胜的机会。
就在此时!
“恩?”奥蕾萨清秀的眉角微微一皱,眼神忽而看向了远方,战场之外的地方,不现在已经是在战场之内了。两支队伍不分先后,从南北两方忽然杀了出来,冲进了亡灵的阵势之中。亡灵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攻击,两支军团顿时在亡灵的阵型边缘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那旗帜,火凤之翼军团,另外一支……恩,没有竖旗,怎么会?但是,这数量不对!”
“表姐,看那旗帜,是火凤之翼军团,他们总算是赶到了。”连续奋战了几天,休息严重不够的斜马尾妮娜趁着战斗的空隙跑到了奥蕾萨的身边:“真是的,居然拖延了这么多天。不过表姐,你猜错了哦。火凤之翼军团,没有全军覆没啦!”
“是啊,但是也确实被打残了。”奥蕾萨极目远望:“火凤之翼军团的人数不可能这么少,而且在人数这么少的情况下分兵,决然是不智之举。亚伯拉罕元帅乃是积年老将,不会犯这种错误。看来,火凤之翼兵团确实遭受了攻击,他们这不是来驰援,而是来突围!”
“突围?”妮娜惊叫了一声,面露苦色:“不是开玩笑的吧,他们突围,现在难道还要让我们去救援。拜托,守城我们都已经拼尽全力了,哪里有兵力去救援他们啊!”
奥蕾萨低头沉思了片刻不到,已然抬起头来:“提尔在上,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抛弃同伴。妮娜,你带领一个旗队的圣武士出城接应那两支部队,将他们引进城来。”
“啊,表姐,真的要去啊,那这里怎么办!”
“这里我会照应的,你去吧。”
“可是……”
“去吧!”
“哦!”妮娜转过身,对着城下大吼一声:“第五旗的圣武士全部上马,跟我出城作战!”
看着那跳摇的斜马尾快速离开,消失在角落,奥蕾萨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担忧,却又很快消失无踪,继而坚定的望着远方:“接下来,你会做出如何的抉择?是阻击那些败兵前来,避免我兵力的增强。还是选择趁着我城中派出兵马,兵力减少的契机,选择强硬攻城。或者,你什么也不做,坐视那些战士退回白石城?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