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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退下后,一直站在门外的楚洛仙这才走进来,瞥了眼墙角那个挂着层层纱幔珠帘的位置,道:“繁华,你是没发现,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这地方,若是被撞破你该怎么解释?”
姜繁华似是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顿了片刻才忽然一笑:“不是有你呢么,怎么会被发现。”
“你……”楚洛仙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再也没说话。站了半晌,才道:“尊上也在邀请之列,唐引倒是胆子大,不分身份派别,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都给他邀请了个遍。只是不晓得回来多少。”
“去看看就知道了。”
“恩。”
其实姜繁华去参加酒宴的目的本来就是拿到露水茗的心法,跟唐引邀请的人是谁半分干系都没有。她之所以要这份名单,不过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熟悉的人罢了。
熟悉的人……姜繁华想起那个她连自己都忘了名字的人,叹了口气。
有一个人,曾为她做过很多事,当然,也很爱很爱她,最后他们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孩子。但是……
她忘了那个人是谁了,也也忘了他的模样,忘了他的名字,他给自己说过的那些情话她忘记了很多,做过哄她开心的事忘得也很多。不过,也还记得一些——
记得他给她送了七夕的礼物,那时候她好像是病着,恹恹的不爱动弹,说话也冲,可他不在意不生气,还笑嘻嘻的用礼物哄她。
他还帮她逃婚,两人无法无天的胡闹,竟然在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私奔。
记忆中还有一条河,河面上飘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是他们写了名字给人祈福的花灯。他牵着她的手蹲在河边,手心有着暖暖的温度。
还有一个开着斑斓野花的山谷,梨花瓣雪白飘了漫山遍野,那时候她好像是很喜欢那里并且打算再也不离开那里,永远在那里生活下去的。
可是、可是……
回忆是一堆残缺不全的碎片,零零散散的。记不得那日七夕节他送给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也不记得在哪里有一条那样清澈的河,他们为什么会放花灯,那些花灯上写的名字都是谁?
那个开满野花的山谷,是什么地方?
明明觉得应是生命力很重要的东西,可偏偏就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人的音容笑貌、他的穿着打扮,甚至连名字都忘记了。
他们的孩子……她也没见过。只知道是还没来到这个世上,就已经死了的。
她做了两个灵位,是给他和那个孩子的。因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所以灵位上什么字都没刻,只有每天不间断的焚香。
有时候,姜繁华也会觉得自己做的一些事很难理解,就比如她明明不记得那个人已经死了,可还是执拗的给他做了灵位,日日焚香。
可能……她觉得,只要有个灵位守着,就好像是那个人还在身边一样吧。
冰冷的灵位,好过空荡荡的虚无。
这灵位,她已经守了二十年。
……
七夕那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姜繁华便领着幻花楼中最出色的厨子和侍女前往了以江南第一美景著称的碧水青茗阁。
碧水青茗阁落和幻花楼相差不过一条街,皆是坐落于金陵城最繁华的地带。
诗情画意的江南水乡,比之名家画作更甚美丽的碧水青茗阁。
远远望去,花园尽头的树下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通身雪色的衣裳上绣满了繁复的金色花纹,映着初升的阳光,微微发亮。
额间一枚宝石,熠熠生辉。即便是隔了甚远的距离,仍旧能感受到那面纱之上的一双美眸。
眉目如画,精致且艳丽,举手投足间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潇洒。
那人微微仰着头去看那满树的叶子,像是在思索什么,狭长的桃花眼中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殊不知,这样的气质和神情,最容易招惹些轻挑的浪荡子。
许是太过专注,竟连身后有人走过来都没察觉,来人低下头,从侧面悄悄凑近。
隔着薄薄的面纱,温温软软的触感扫过她的耳边。
被轻薄的人仿佛受惊的小动物,惊叫一声便飞快的转过身,退后一步。抬起美丽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的人。
只可惜,来人也同她一样,用面具遮了半张脸去,只不过她遮的是下半张脸,而他却是用面具挡住了鼻尖往上的全部。
半张黄金面具之下,形状优美的唇形,泛着比女子更娇艳的颜色。
流云一样轻软的衣裳勾勒出颀长的身型,只在袖口的位置绣了几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即便是隔着面具,仍能看见那双细长凤眼中玩味促狭的笑意。
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此轻挑的浪荡子,不知因何缘故竟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生的真好看,不知能否告知芳名?”
嘴上说不出好话,手上也做不出什么好事!一边戏谑着,一边还伸手去勾了她的下巴,两个指头捏着左右观摩。
唐引邀请的这都是些什么人!
姜繁华不怒反笑,一巴掌拍掉那人的手,冷笑:“公子这副皮囊也不赖,唇红齿白面若敷粉,腰杆子不盈一握,也会穿衣裳,在袖子上绣蝴蝶的情趣也挺令人刮目相看的,说实在的,怕是那花楼里的姑娘也没有公子这般的标致!”
寻常的女子遇上色狼的反应,可不是这样的。不过……笑话,姜繁华是什么人,要是就任由这么被人轻薄了去,那也就不是姜繁华了!
她上前一步,细细长长的手指握着扇子一把就挑起了那人的下巴。
许是没料到会被女人给反调戏了,那人一阵错愕。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只觉领口沁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领口已经被拨开了一大片。
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无端惹人遐思。
“啧啧,这皮肤也好,水灵灵的,公子若是个断袖,想必在床上是极其惹人怜爱的,*喘息也当是婉转可人。我要是个男的定是会将公子压在身下好好疼爱的,只可惜……”姜繁华凑近了去,指尖在他的锁骨上细细摩挲了两下,讥讽道:“公子交合也该找对对象,如此不分男女的随意发情若是引发了一些人的*,折腾狠了,怕是公子从今往后都别想插人,只剩躺在床上被人插的份儿了!”
“你……!”显然被气的不轻,他指着姜繁华,胸膛剧烈起伏,缓和了半晌才道:“就算是风流了些的女子也多少该知道些廉耻的,你怎么……这番话有多下流你知道么!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胡言乱语的,这人到底哪根神经不正常?
不过姜繁华出够了气,也不打算再搭理他,只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只是刚踏出去没几步,肩上忽然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惊讶的扭过头,便看见身后的男人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像是不明白究竟是谁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命令。
他终于抬起头,怔怔看着她:“你怎么不躲?”
这人真有意思,出手打她还问她怎么不躲开,再说,他那一掌凶狠的很,自己没半分武功,十足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是能躲开,那才是真真的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过这话姜繁华是没机会说出来了。肩上的剧痛很快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眼前的景象都在打晃,那张黄金面具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四个……无数个。
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耳边传来不可置信的呼喊,不过……她都没力气去回应了。
梦里有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穿着绣金的白衣站在悬崖上,寒风呼啸而过割的人脸生疼。白衣翻飞,周身环绕着阳光般灿烂的光晕,然后她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深渊!
然后画面就变了,她成了懒懒躺在画卷中饮酒的人。一个白衣的女子手握画卷,缓缓展开,然后女子瞅着她,那样困惑的目光,还带着几丝探寻的意味,像是要知道这画中的人究竟是谁一样。
只是她在画中,那画的人却又这般熟悉,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仿佛两个都是自己,仿佛又都不是。
她只是一个看官,能思考,却什么都无力改变的人。
转眼,那女子就不见了,画卷被静静的搁在桌子上。周遭一片寂静,她动了动,竟然发现自己从画里走了出来,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黑暗中,迷茫无助。
她开始跑,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等停下来的时候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石桥流水,碧烟软红,水上浮着姹紫嫣红的璀璨花灯。河边的石头上蹲了两个人,一个锦衣金冠,一个裹着厚厚的雪白狐裘,裙摆落进了水里。
她凑近了去看,却发现那女子的容貌异常熟悉,似乎跟自己有点相像,却又不完全一样。而那丰神俊朗的男子,脸上仿佛蒙了一层白雾,怎么都看不清。
……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这声音清脆,却又不似寻常少年一般细细软软,细细听下会发现其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低沉,霎是好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