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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延皓赶到的时候,13号楼下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带,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人人脸上都带有一丝惊恐。
“小谷,你来了”,谷延皓刚过来,听见有人叫他,一看却翠华小区的居委会主任李大娘,就住在隔壁的14号楼上,估计刚从案发现场下来,脸色发白。
“李主任,你没事吧,是谁出事了”,见到谷延皓发问,李大娘站在那里喘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我没事,是老梁家,全家都死了,老赵早上准备锻炼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就吓晕了,现在刚缓过劲来”。
谷彦皓看着李大娘惊魂不定的样子,连忙安慰了几句,刚准备再问问。就听见有人在上面喊他。抬头一看,是吴远暄在上面招手,谷延皓答应了一声,让李大娘再问问邻居,看有什么发现没有,转身上楼。
上楼以后,看见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带,房间里面有市局刑警支队的两个技术人员在进行勘察,市局和刑警队的领导们都在门口站着交谈。
现场已经封闭,谷延皓看见吴远暄和田斌在楼道旁边站着,便走了过去。
田斌的脸色还有点发白,看见谷延皓过来,连忙说道:“有烟没有”,
“你不是戒烟了吗”,
谷延皓奇怪的问道,但是还是拿出烟来,给田斌点了一根。
“里面什么情况”
田昊深吸一口,吐出来,声音微微打颤:“太惨了,一共死了三个,已经找人辨认过了,是老梁和儿子、儿媳,他们头像是被用某种利刃砍了下来,伤口平整,房间里面的血都流的漂起来了,干了七八年的技术员,没见过这么惨的案件。”
“三个人?没有小孩吗?”吴远暄来的早,已经在周围转了一圈,了解到老梁家一共是四口人,听田斌说死了三个,奇怪的问道。
“现场没有见到小孩的尸体,而且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那就是说,老梁的孙子不见了”
“是的,刚才赵大爷也醒了,说他进来的时候,家里就没有见到孩子”
“难道凶手杀了人,掳走了老梁的孙子?”
“从现在的勘察情况来看,三个人都是死在床上,被褥整齐,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在被害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动手的。房间没有翻动的迹象,家里的财物也还在,仇杀的可能性较大,只是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也不知道凶手是用什么东西能将人的头部砍下来,而且伤口如此平滑”。吴远暄在那里冷静的分析到。
这时市局刑警支队的丁斯桐支队长招呼大家过去,就在楼道里面简单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当然案件刚刚发生,还没有展开侦查,丁斯桐讲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就宣布成立专案组,并提出三项要求,寻找老梁的孙子,排查周围居民,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迅速将专案组成员分为几组,立即开始分头行动。谷延皓曾经是这里的社区民警,和派出所的民警一起在小区里面进行摸底排查,吴远暄先去调取昨晚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李大娘还在楼下特意等着谷彦皓,看见他下来连忙过来,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老梁是俺们变压器厂的退休职工,老伴死的早,只有一个儿子在日本,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他平时就是和小区里面的老人一起打打牌,练练剑,也没有什么其他嗜好,老好人一个,几乎没和别人红过脸,三天前,他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回来了,老梁喜得跟什么似的,天天猫在家里变着花样给孙子做好吃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小谷呀,一定要把案子破了,赶紧把杀人的人抓住,现在大家都怕极了”。
谷彦皓又安慰了几句,让李大娘陪着在小区内挨家挨户询问情况,但是居民们都没有什么发现。
缓过来的赵大爷脸色苍白、魂不守色的在院里坐着,看见谷彦皓过去又回忆着提供了一些情况,老梁的儿子是星期五晚上回来的,但是一家三口几乎从来不出门,买菜都是老梁出去买的,赵大爷也是回来的第二天见过他儿子一面,他儿媳和孙子,都没有人见过。
翠华小区属于市里的老企业变压器厂的家属区,是80年代盖的半敞开式的老式家属楼,小区里面的人基本都熟识,问起老梁大家都知道,但是谷彦皓他们几个问一个上午,走访了附近的几十户人家,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看到了中午,派出所的几个同志招呼了一声,先回单位去了,谷彦皓没有走,准备在街边吃点饭,遇到这种灭门的凶杀案,他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走到附近一家面馆,推门进去喊了一声,“老板,来碗面”。
“小谷,来,先坐下”,店主姓秦,是个中年男子,同谷彦皓也是熟悉,看见他进去,连忙过来招呼。
谷彦皓眼神一扫,看见吴远暄一个人坐在店里正看着他笑。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也算是你的地盘了,咋也得敲顿饭吧,想着你中午不回去,肯定会来这里吃面,老板,来两碗,上一份素拼盘”。
见吴远暄在那里嬉皮笑脸的说着,谷彦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找你算账呢,还说是给我庆祝生日,一通胡吃海喝,让我掏的钱,你有没有人性。”
“谁让你有钱,不吃你吃谁”,见到吴远暄如此无赖,谷彦皓几乎无语了,一脸气愤的坐下。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刚才看了监控,没有任何发现,你那里有什么线索没有?”见谷彦皓坐下,吴远暄语气一变,低声问道。
谷彦皓敏锐的发现吴远轩似是对这件案子特别上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加上在警官学院的时间,相识了已经10年了。当时是一起分配到派出所的,负责的警区刚好相连,不管是入户走访还是侦查办案,都是一起干,遇到什么事情也是一起商量着来。谷彦皓为人踏实细心、思绪缜密,吴远暄头脑灵活、思路开阔。两人在一起可谓最佳拍档,上班的第二年,就得到线索,并联手协助刑警队破获了一起长乐市建国以来最大的贩毒案件,荣获了集体二等功。
那件案件破获后,吴远暄由于表现出色,调到了刑警队工作,当时他让谷彦皓跟他一起去刑警队,偏偏谷彦皓性格恬淡平和,就喜欢呆在派出所当他的社区民警,处理那些被吴远暄称之为“家长理短”的小事,没跟着去。
吴远暄到刑警队后干的也是极为出色,去年已经被提拔为分局刑警队机动中队的中队长,专门负责大案要案。工作性质变了,但是当年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下来,吴远暄每遇到什么疑难案子,都会跑来找谷彦皓,两人一起分析案情,有时还真能研究出一些线索出来。
直到一个月前,刑警队退休了两名老同志,严重缺人,局领导亲自做工作,要将他调到刑警队,当然,这中间吴远暄也上窜下跳的出了不少力,谷彦皓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他过来后也就分到了吴远暄的中队,其实也才刚刚上班一个月,上星期不眠不休的连续奋战了几天,破获了一起拐卖妇女团伙案件,局里看大家辛苦,放了几天假,吴远暄要出差到外地取证,谷彦皓闲来无事,跑到港岛转了几天,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这次的案件,手段残忍,影响很大,估计他也是着急,谷彦皓这样想着,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什么线索,但是我分析后,仍有两处疑点”。
“什么”,吴远暄一听,立刻来了劲,凑了上来,论起分析案情,谷彦皓往往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一点上,他一向佩服。
“第一、老梁的儿子回来三天了,但是除了隔壁的赵大爷,小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他儿子是六年前出国的,按理说,多年没有回来,总要寻亲访友吧,但是回来后,一直窝在家里,门都没有出,他的情况现在没有一个人了解”。
“翠华小区不是你原来的管区吗,这才走了多长时间,外来人口的情况就不掌握了”。
“滚蛋,我不是休了几天的假吗,回来还被你给灌晕了,你还听不听了”,见吴远暄在那里胡说,谷彦皓瞪着眼睛反击了一下。
见吴远暄急忙举手告饶,谷彦皓这才罢休,继续说道:“还有,我仔细的问过赵大爷,他见老梁儿子的那一次,是昨天中午,他回家的时候,看见老梁儿子站在楼道里面来回走动,有点心思重重的样子,像是也要出门,走了几阶楼梯,又犹豫不定的缩回来,见到老赵上来,招呼都没有打,急忙回去了”。
“老梁每天下午吃完饭,都会去小区的花园遛弯,从来不误,但是我问了好几个人,昨天晚上,他没有出去”。
“现在能不能确定死亡时间?”,
“市局的技术员正在作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
“这件案子,应该与他儿子有关系,还有他儿媳是东岛人还是中虚人?他孙子多大岁数,长什么样?这些情况我们应该赶快了解清楚”。
“你说的对”,吴远暄听完在那里沉思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我去市局出入境管理处一趟”,
“啊,你吃完再走吧”,
“我不饿”,
话音远远传来,谷彦皓呆在那里,“这烂人,不饿你别要呗”。转头看了看身后端着两碗面、一碟凉菜,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的老板,恨得咬牙切齿。
“老板,放一碗面我吃,凉菜和另一碗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