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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皓这话把谷惊天问住了,不是这个问题的本身,而是言皓的这种态度,他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或者说下意识的在抗拒这种处境。
言皓不像谷惊天,十几年来浪迹天涯,也不像吴远暄,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即使得到了亡灵法典,他仍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警察,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开始拼命的修炼,但是思想上还没有彻底的转变过来。
言皓问完后,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些,定定的望着窗外沉默不语,谷惊天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皓,你觉得以后还能安稳的当你的警察吗,从你得到亡灵法典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的路跟以前不同了。你的身世、你的选择,使你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危险,你再也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知道,只是有些不舍罢了,放心吧,明天我就去单位请假”。
“呃,请假...,唉,算了”,在谷惊天看来,直接一走了之,还请什么假,世俗社会的规矩怎么可能影响到他们,但是想了想,却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两人接下来的去向。
言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迟迟不能入睡,然后就是做了一夜的梦,各色人等纷纷出现,唐盈盈、左晓兰、吴远暄、谷惊天、罗华彬,甚至还有死去的张樱、符正文、张然等,而且竟然梦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亲,最后是自己孤独的一人走在无边无际的荒漠里,身边的人突然都消失不见,他走了不知道多久,猛然回头,发现身后跟着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僵尸,然后直接被自己的梦给惊醒了。
上班的时候,言皓整个人都看起来有点蔫蔫的,他呆呆的在办公室里坐了好一会,还是起身来到吴远暄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皓子,快进来”,吴远暄隔着门在里面喊道,言皓推门进去,见吴远暄站在房子中间,脸色怪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言皓被吴远暄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正准备找你呢”,吴远暄没有回答,走过去把门关住,走到言皓身边,压低了声音:“符天乐失踪了”。
“哦”
见言皓的神情很不在意,吴远暄盯住他看了看,还向外瞅了一眼,才问道:“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怪不得吴远暄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言皓哭笑不得,把当时的情景给吴远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你说他会不会认出你,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吴远暄谨慎的叮嘱道。
“看来叔叔的担心是对的,连阿远也怎么想”,言皓心里不由得想到,刚才还犹豫的他终于决定开口。
“阿远,给你说件事情”,
“哦,你说”
言皓刚准备开口,吴远暄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一接,脸色马上变得凝重了许多,应了几声后放下电话,“金光路出现了一具男尸,咱们马上过去”。
言皓习惯的应了声,转身准备去拿东西,吴远暄突然想起言皓刚才的话,追问了句:“皓子,你刚想说什么”。
言皓迟疑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回来再说吧”。
几个人来到金光路,现场执勤的警察过来介绍情况,男尸是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在垃圾桶后面发现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死因尚不明确。
吴远暄继续同那警察交谈,言皓先过去查看现场,查看四周有没有什么线索,跟着的法医上去对尸体进行勘验,尸体是趴着的,在背后看完后,小心翼翼的将尸体翻了过来,在一旁的言皓猛然瞪大了眼睛,这具尸体竟然是美凯华公司的财务主管何长彬。
“他怎么死了?是被谁杀的?他的死和上次自己被人袭击有没有关系?”,言皓站在那里,紧张的思索着。
“发现什么没有?”,吴远暄走过来问道。
言皓摇摇头,告诉了此人的身份,并说自己上次到美凯华公司出警见过他,至于最后何长彬又引他出来的事则没有说。
吴远暄马上安排人去美凯华公司调查,剩下的人继续勘察现场,忙了半天,四周该问也都问了,该查的也都查了,尸体也被拉走,吴远暄喊着言皓坐车回单位,却发现言皓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
“皓子,走呀,怎么了?”,吴远暄在前面催着他。
言皓猛然间下定了决心,马上走,不能再迟疑了,不管此人的死同自己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在长乐市呆了。
“阿远,给你说件事情”
“啥事,上车说”,吴远暄别走边不在意的问道。
“晓兰舅妈病了,我想请假和她回去看看”
“哦”,听到他怎么说,吴远暄停下脚步,转身走过来,“病的严重吗,要不要我帮忙,不行带到长乐市的医院来看看”。
“没关系的,我回去看了再说”
“那行,你去吧,案子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吴远暄痛快的答应了。
“阿远,我...”,言皓欲言又止,他本能的意识到,此次一别,短期内是不可能回来了,而且很可能就此告别警察这个行业,这个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职业,想起从警近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心中猛然间涌出许多的话,但是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吴远暄看在眼里,顿觉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需要钱,要多少?”。
看着这个他此生最好的朋友,言皓在心里深深的一叹,最终凝结成一句:“阿远,你保重,我先走了”。
说完,言皓转身离去,他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被吴远暄发现什么。
吴远暄没有上车,看着离去的言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言皓匆匆的沿着马路向家里走去,心里盘算着先同谷惊天去一趟甘州,看望左晓兰的舅妈,同时让她也不要再来长乐市,免得那些人找不到自己,而连累了她。
他在前方边走边思索,突然感觉有个人在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由得小心起来,又走了一会,见那人仍紧随其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转过一个弯,拐到一条小路上,听到一点点接近的脚步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身后空无一人。
“谁!出来”,言皓大声喊道。
一名男子缓缓的从旁边走了出来,站在路中间,看着他,微微一笑。
“王宇政?”,此人竟然是上次他受伤后,那个来医院问自己话的国安局特别行动组成员。
“谷警官,你好”,王宇政笑着应道。
言皓马上大为警惕的看着王宇政,发生过沈星袭击自己的事情后,言皓对国安局特别行动组的人有一种本能的提防。
“你跟着我干什么?”,言皓很不客气的问道。
“是这样的,唐盈盈你认识吧,她上次来我们那里,替你说情,安老让我跟他来查一查,当时我有事去了安阳市,和她约好在长乐市碰面,结果我来了后一直没有见她,电话也联系不上,你见没见她?”
王宇政的语气颇为诚恳,说完后望着言皓。
“这个...”,言皓不知道该怎样说,再说唐盈盈去了那里他也确实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哦,那怎么办,本来害怕她等急了,所以赶紧过来,安阳市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她跑哪里去了?”。
王宇政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看向言皓:“你的情况唐小姐都给我们说了,安老已经发话,如果你确实不是魔教的人,那与我们就没有关系,我想,既然是唐小姐担保的,那一定没有问题,但是过程还是要走了,回去,我也好交差不是”。
唐盈盈同沈星冲突的时候,言皓确实跟魔教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现在可不敢肯定,言皓多少有点心虚,但面上不动声色:“那你的意思是?”。
王宇政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环,雪白晶莹,递给言皓,言皓迟疑的接过来。
“魔教同我们正道修习的法术是不同的,你把自己修习的内力灌注到这个圆环上,如果圆环仍然是白的,那么就没有问题,我也可以回去向安老汇报了”。
“那如果有问题呢?”,言皓有些不放心的追问。
“哦,有什么问题?”,王宇政似是没有想到言皓会怎么问,竟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如果圆环变黑了,则说明你修炼的不是正道的法决,虽然不能断定就是魔教的,但是我们就要再调查一下了”。
“不过你...”王宇政解释完后,狐疑的看着言皓,看他的样子,显然对言皓的话产生了怀疑。
“哦,这样呀”,言皓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手里的圆环,顿时有些骑虎难下,看来还一定要自己当场实验的了,万一....。
他在哪里犹豫不决,王宇政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谷警官,唐小姐可是说你跟魔教没有关系的?”。
此时王宇政质问怀疑的口气已经很明显了,神情稍有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