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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那天到了最后,裴闹春还是没有使用塔罗牌来算命,毕竟这门课,按照常人的话来说,就是不在考纲范围之内,超纲了。毫无准备的裴闹春刚尴尬一笑, 林家父母便立刻不客气地拍了女儿一下, 不好意思地挥舞着手道歉, 林潇潇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 她的说法好像有哪里不对,忙不迭地说着对不起。
裴闹春倒也没计较这事,只是笑了笑, 直接给林潇潇看了个简单的面相和手相, 毕竟看姻缘不算是什么难事, 说来也巧,根据面相显示,林潇潇的正桃花在半年之内就会出现,当裴闹春利落地做出结论后,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半天不敢相信,他没多解释,只是但笑不语,带着行李准备回家去。
这虽然是他第一回正式的一个人外出完成协会任务,可裴闹春处理事情之间丝毫不见生疏, 完成得很顺利,成功捕获了一只在外游窜的“恶鬼”,按说他该替自己开心开心,可在回去的一路上,他却没停下休息,一直在忙碌。
浩浩离世的时候年纪还小,是个规矩的鬼魂,他端端正正地把自己压缩变小,坐在了裴闹春的肩头之上,丝毫不打扰别人,不过他们自打成了鬼使之后,对活人几乎没有半点影响,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可实际鬼生度过的年月也很长久,只不过神智停留在当年离世的年龄段,总露出些孩子气的行为。
在出来之前,浩浩就被交代过了,现在到处都是人,可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主动和主人说话,不然吓着普通人就不好,他一直紧紧抿着嘴,现下也只是低头细细地看着主人正在翻阅的网页。
他倒是识得简体字,毕竟当年,裴爷爷可不客气,直接搬了一箱又一箱的书进去鬼阁,让他们扫描整理、对照校对,就连浩浩都分到了不少任务,他们那时差点忍不住偷偷上告,只是求助无门,鬼界根本没有劳动仲裁这个东西,只得憋回了气,乖乖干活。
不过这“憋气”之说,也带着些许说笑的成分,他们在鬼阁之中,常年都很无聊,整理书籍,反倒是成了一种娱乐。
浩浩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怀疑自己一定是看错,否则主人怎么会看这些东西呢?
裴闹春手机屏幕上的,现在是千度搜索网页,用于搜索的关键词是塔罗牌,出现在最顶上的除去广告,就是千度百科,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这是源自于西方的占卜工具,后头还跟着一连串,浩浩已经看不下去了。
主人看这塔罗牌干什么?他上回出来是在宋朝的时候,那时候的主人,明明没学过这些东西啊!
裴闹春倒是不知道浩浩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点着头,迅速地浏览着网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想要在玄学界混迹下去,那可谓是越来越难,为了生存,能多学学,还是要多学学。
以前教书时常说的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是你来适应“出题老师”,不是“出题老师”来适应你,超纲就超纲了,你也没有办法,只有咬咬牙拿下,才算得上本事。
不就是塔罗吗?就算是水晶球、茶叶占卜他也行!充满了自信的裴闹春便这么在回家的路上研读起了各种网络流产的占卜秘诀。
……
匆匆岁月转眼而逝,一晃眼,这十年便这么过去了,而裴家的老房,却奇异地维系着原来的模样,任凭风吹雨打,这屋子也没出现半点老化,当地人却丝毫不觉得奇怪,就像是记忆中选择性忽略了什么。
而也是在这一年,裴爷爷的生命走到了终点,不知是因为裴闹春的重生,还是这辈子他提前主动接过家业的事情让老爷子少了许多心理负担,他比上辈子多活了三年。
这一次,裴爷爷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就连他死后的葬仪、骨灰盒、寿衣,都是他一样样亲手挑选的,他也不顾忌,甚至还拿出几张不同的图样,要自家儿子帮着一起挑选,实在要人连想要伤心都伤心不起来,到最后,裴闹春都被裴爷爷逼得无可奈何,每次有东西上来,直接点兵点将,他根本分不清楚,这寿衣上头,到底是什么蝙蝠花纹好,还是正福字花纹好。
虽然是这么说,可在真的到了那一天时,裴闹春和裴明萱俩依旧觉得伤心,他们含着泪水,守在了裴爷爷的床头,却随着裴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脸色越来越僵。
“老鬼,你快点帮忙把鞋子拿来,对,我今天又看了看,这双鞋子不合适我的寿衣。”裴爷爷使唤起鬼爷爷来很不客气,毕竟成了鬼魂后,哪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想法。
“好的,老裴,是要这双对吧?”鬼爷爷漂浮着直接开了柜子,柜子底下那层,摆着一整排崭新的千层布鞋,都是特地请以前的手艺人做的,个个精致,除却裴爷爷现在穿的这双,剩下的过后会一并烧掉,按照当地的风俗,什么都能少,鞋子绝不能少,否则走不到轮回台。
“对对对,就是那双。”裴爷爷很满意,“还有我的帽子呢?我忘了给放哪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很是遗憾,早两天他就开始犹豫了,要不要把自己的头发染黑,从前维持着白发造型,是为了要人信服,但是现在人都要走了,还不如把自己弄得精神一些。
“爷爷,在这。”裴明萱是今年高一的学生,少女初长成,亭亭玉立,她眼泪都还没干,忙帮爷爷从旁边的小抽屉那拿过了帽子,稳当当地戴在了爷爷的头上,这是顶传统的圆帽,大概是绸缎一类的材质做的,宝蓝色调,看上去挺低调。
裴爷爷摸着自己的脸,嘀嘀咕咕地:“赚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早知道就去做个什么流行的电波拉皮了……”人到要死的时候,总是有无数遗憾,裴爷爷也是如此。
他比起旁人更要知道,这人死之后,鬼魂形态会和临死之时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风俗,人要离别时,得尽可能地将这仪表仪容整理清楚,所以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开始“调养”身体,把自己吃得红光满面的,一看就知道健硕。
要知道,他以前可拘过不少鬼,好些年轻时就离了世的鬼魂,死之后对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化个妆、剪个头发、穿上套好衣服。
若不是裴爷爷怕被儿子和孙女骂,早就去整容院上个全套了,什么电波拉皮、玻尿酸……就算要隆个鼻,也不是不行,做鬼也要做最英俊的鬼。
“爸!”裴闹春揉着额头,看着父亲心里全是无可奈何,他近两个月以来,单单为了防止父亲偷跑出去,可以说是严防死守,毕竟他可不想在社会新闻版面上,看到一高龄老人为了容貌躺上整形台的新闻。
“知道了,知道了。”裴爷爷笑了笑,目光有些远,声音却忽然挺低,“到时候啊,我不得到地下去看看你妈,她走的时候还年轻,我却成了个老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我。”
“妈不会的。”裴闹春握住了父亲的手,“你变成什么样妈都喜欢。”
“我就怕这轮回台上排队太快,她已经转世了。”裴爷爷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咱们都听鬼差说,这年头生育率下降,阴界鬼魂越来越多,可谁知道多到什么程度?没准你妈早就排好了。”
这便是天师也控制不了的事情了,人有早死晚死,就连天师也没有能力控制下辈子的命运,因此每个天师都格外的珍惜此生,因为他们比普通人更知道,来世难得。
裴明萱已经开始抽泣,她眼睛湿漉漉的,半趴在了爷爷的身上,一副要哭到长城的气势,这些年来,她就像任何一个普通孩子一样,正常的上学下学,有过为学习不开心困惑的时候,也有因为考得好而振作兴奋的时候。
尤其是裴闹春,他的感觉比任何人都要明确,他能看得出,现在的裴明萱,和原身记忆里的那个相差很多,一个已经是能独当一面,像是大人一样处理家族事务的裴小天师,另一个则是像孩子一样,虽然很懂事,可偶尔也会撒娇卖乖,甩甩小性子的裴明萱同学。
裴爷爷一看到孙女哭就受不住,他温柔地拍着孙女的手:“傻明萱,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有尽头的,有什么可哭呢?没准有一天,我就又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出现在你的身边了。”
“好,我知道。”裴明萱试着理解爷爷的话,可却还是哭得很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
“对了,我走以后,你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裴爷爷也不多劝,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的一生必须要度过的一个门槛,他看向了儿子。
“我知道。”裴闹春红了眼眶,倒是没有流泪,他露出了坚毅的神情,“我会替父亲你承担好裴家的职责,捉妖驱邪,完成协会工作……”他活像是做个政府工作报告一样,说得一板一眼,很是严肃,在外人看来,这是充满了责任感和担当的一幕,可在裴爷爷看来,可不是如此。
“不对!”裴爷爷立刻摇头。
裴闹春愣了愣:“那就是要好好地照顾明萱,等她满了十八,再看她对裴家家传有没有兴趣……”这也是裴闹春之前和父亲商量过的,毕竟在他印象里,上辈子的裴明萱,只是挺遗憾,没有和普通人一样的选择,也失去了适应普通人生活的能力,可这不代表她对裴家的这些家传就充满厌恶。
“这个我们不早说过了吗?不是这个。”
“那是……”裴闹春和刚哭停的裴明萱一起抬头,两双迷茫的眼睛锁定着裴爷爷。
裴爷爷恨铁不成钢:“我早就和你们吩咐了好多次了,你看看,如果我不提醒你们,你们肯定又给我忘了吧!”
“是什么?”就连鬼爷爷也没忍住,好奇地看了过来。
“当然是要多多给我烧东西!”裴爷爷准备得很充分,从他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张写得整整齐齐的便签,塞到了儿子的手里,“记得叫他给我做得精致一点,这可是我要用的!”
只见那张便签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从上到下,不留半点空隙,什么按摩椅、小别墅、平板电脑、led大屏电视、奥斯卡十年电影汇集……总之什么生活、娱乐,应有尽有,其中的大件,大多是要直接烧的纸扎,还有部分则会贴了符咒,再做法“烧”到地下。
“爷爷……你怎么还要麻将桌和麻将的?”裴明萱看着那单子,忍不住发出疑问,其他东西她倒也能理解,可都有了那么多电子设备,怎么还要个麻将桌的。
“你不懂。”裴爷爷很有经验,振振有词,说得像是他死过一回一样,“到下头随便都能凑一桌,咱们这叫做以不变应万变,多准备总没错。”
“行吧。”裴明萱有些词穷,转头看着爸爸,她都能隐约看见,爸爸头上的青筋。
裴闹春忍不住也发出了灵魂质疑:“爸,其他的我都能理解,什么叫做《xx传奇》、《xx天下》等小说的结局?”
“哎。”讲到这,裴爷爷就是一股辛酸泪,“你也知道,现在有的作者,这坑品实在不行,你说说,这日更、月更、半月更我都接受了,怎么还有半年更、一年更的?其中有的我都看了四五年了,还是没看到结局,你可记得,一定要帮我追更新,到时候把最新章烧下去给我,否则我就算死了也不安心。”
到底这算是什么?裴闹春无奈扶额,这难道就是网文届时常玩的那个梗,家祭无忘告乃翁,就算死了也要叫孙儿把结局烧下去?
“……年更?”裴明萱有些小心地看了眼爷爷,怯生生地问,“那万一她一直写不完呢?”这一年一更,就算活个百岁,扣掉现在的年纪,也顶天写个七八十章,她看过爷爷看的小说,可以说是一篇更比一篇长。
“那没事。”裴爷爷勾起嘴角,“到时候,我会亲自向作者问结局的。”
得,裴闹春听到了这话语间隐隐的杀意,他只能希望这个世界的作者们都勤奋更新了,否则估计到时排不上轮回的老爷子,一定会做个职业催更读者,坚持跟随到底绝不动摇的。
“行,你放心,爸,这些我都会做好的。”裴闹春立刻保证,只是一直认真地看着父亲,纵使再多的插科打诨,其实他们心里也都门清,这都是在努力稀释着此时的不舍。
“我当然知道你会做好。”裴爷爷也跟着正了色,他紧紧地抓住了儿子的手,“爸很开心,看你承担起了属于责任,无论做得好还是坏,能走出这一步,对你来说本来就不算容易,爸也为你自豪。”
“我知道的爸。”
“明萱。”裴爷爷呼唤了句孙女的名字,同样握住了凑过来的孙女的手,“爷爷要和你道歉,当年你还小,为了咱们家的传承,我甚至想过要让你来承担裴家的责任,那时候爷爷太着急,都忘了考虑你受得住、受不住。”
“没关系的爷爷。”裴明萱反握着爷爷,“一直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这几年来,我过得一直很开心。”
裴爷爷放松的躺平,祖孙三代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以后的裴家,就要靠你们两个来承担了。”
听到这句话,裴明萱和裴闹春心里都隐隐约约的明白,已经到了那个时候,只是流着眼泪,不断地点头。
“还有老鬼,这几十年,辛苦你了。”裴爷爷的眼神往后看,鬼爷爷经历的离别多了,没有哭,可这眼睛里还是有隐隐约约的不舍,“未来也请你帮着继续守护裴家。”
鬼爷爷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点头,他们这些长久滞留于人间的灵魂,早就失去了转生的机会,除非时光流转,灵气散尽、执念尽无,否则连消失于天地之间的能力都没有。
裴爷爷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浑身放松,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方,眨了眨,缓缓闭上,没有挣扎,像是一晃眼,就已经消失于人世间,像是裴家这样,承担了超度、驱邪等职责的天师,死亡后灵魂都会被以极快的速度引入地府,就连想开眼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爷爷!”裴明萱喊了一声,扑在那冰冷的身体上只知道流泪,虽然爷爷说得豁达,可对她来说,这个一直守护着她的老人,就在此刻,再也和她无缘相见了。
裴闹春只是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看着那已经苍白唇色的裴爷爷,心中有千言万语。
他想,上辈子的裴爷爷,离世之前,是不是充满了痛苦和遗憾?他知道孙女还学艺不精,也知道原身这个当爹的帮不上忙,一家的重担就这么压在了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身上,那时他何其难受?幸好,这辈子一切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他也得以安定的长眠。
而他,还会更加努力的守护着这个数代人传承而下的裴家,直到自己死亡。
鬼爷爷没有离开,同样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人死如灯灭,契约也随之解除,按说他已经可以回到鬼阁休息,可他却没有离开,他早就和裴闹春说过一回,他想送裴爷爷火化结束,替他清点完“清单”上除却小说结局这样的东西,再做离开,这也算是鬼使对主人最后的守护了。
……
国家玄学协会的总部,正位于c城,每年的九月,都有一年一度的协会例会,所有在玄学协会中担任职务的人都会准时出席,处理这一年来协会的规章制度调整方案,并分配下一年的工作任务。
每到这段时间,c城总有这么两个会议指定酒店兵荒马乱,毕竟一年到头也是难得见一次,道士、和尚、尼姑齐聚,大多身穿道袍、法袍,法器一应俱全,每到了这个时候,周边的鬼怪消息灵通的,都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跑到周边城市躲避,唯有几个脑壳硬,死脑筋又不听劝的,还非得在这时候闹上一场,然后被立刻镇压,捉捕归案。
按照通俗的例子,就是小偷偷进了警察局,自寻死路。
在c城第一中心酒店的大厅,摆着个展板,上头写着国家玄学协会交流论坛,前头摆着一张桌子,是三四个协会成员在那,负责安排参会人员的签到和住宿。
“刚刚过去的觉远大师一看就和常人很不一样,他手中拿着的法杖,通体发金,估计是什么玄秘材料,也只有醒觉寺有这样的底蕴了!”
作为底层的工作人员,在这样的大会上,最要人兴奋的事情,便是围观各位到来的大师,并点评他们的八卦了,他们压低了声音,讨论得很热烈。
老资格的工作人员立刻补充:“不过觉远大师不算全能,他厉害的还是驱邪、镇魂、开光,真正全能的还没来呢!”
新来的工作人员人都还没有认清所有人的能力,好奇地向外张望:“那真正全能的是谁呢?”
“当然是裴家的传人,裴闹春,裴大师了!”她嘚瑟地回话,卖了个关子。
“我好像听说过,他是最经常出任务的大师,还是咱们督查会的会长呢!不过我倒还真不知道,他具体有什么厉害的。”
清了清嗓子才好开讲,那人有些得意:“这裴大师呢,最出名的法器,就是一副阴阳墨镜。”
“阴阳眼睛?”
“对,看着像是普通墨镜的样子,可是内有玄机,具体的我也没见过,不过据传是裴家上古传下来的,带上墨镜,有通晓阴阳的能力!”那人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这还不是全部,据说裴大师最厉害的绝招,就是闭眼抓鬼!”
“闭眼抓鬼?”
“对,你在玄学界肯定多少知道,这裴家人,成年即开天眼,裴大师呢,抓鬼只开天眼,不开真眼,我上回奉茶听协会里头的人说过一回,这裴大师曾说,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值得他打开真眼的鬼怪,天眼一开,无所遁形,这就和咱们以前看武侠小说里头的,单手接招一样!”
“太厉害了!”新来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鼓了鼓掌,满脸震惊,“我还以为都得做法呢!”
“这还不止,裴大师每回捉鬼都特别敬业!他知道普通人对鬼怪心怀畏惧,每回驱邪结束,都生生逼出一身汗来,那些普通人看了,也很是信服,觉得自家的鬼怪一定已经被抓,便也放下心来。”
“可是……也不用流汗吧?我看其他的大师,很轻松就处理完了。”
“你不懂!”那老资格说得有鼻子有眼,“你要是在协会久了就知道,那些大师投诉率都很高,人家花个几千上万的,请你回去,你就这么手一抖,就说事情处理完了,别人还当我们协会是骗子呢!裴大师可和其他大师不一样,一会讲话,二也能做出个卖力的样子,只要他出马的,从来没人投诉上门!事实上裴大师这么厉害,只是捉个鬼哪会流汗呢?按照咱们现在的话说,他这是有服务意识!专业!”
“原来是这样!”那位新来的员工听完了这番话很是感慨,“谢谢姐,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咱们协会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大神!”
“没事,你放心,裴大师很随和的,到时候见了他打招呼就行。”作为一个标准的裴闹春吹,那位老员工还在继续说着,“对了,裴大师不但捉鬼、算命厉害,他在处理协会事务上也很厉害,他八年前提出的条例,被引用至今,现在协会组织的几个新部门,都是他牵头的呢!我念给你听……”
裴闹春并不知道,在下榻的酒店内,有人正对他推崇备至,若是知道了,没准他还会有些心虚,毕竟他心里门清,这些事情到底从何而来。
说来也是心累,他名声大了后,请他去驱邪的主顾胆子也大了不少,像是觉得他稳能保住人的安全,好几回都非得要留在屋内,结果裴闹春这闭眼睛、带墨镜的捉鬼流程,被他们看在了眼里,往外一传,以讹传讹,裴闹春都不知道,这副在自家女儿学校门口四十买的墨镜,什么时候是传了数代的阴阳墨镜?再有,他害怕时闭上的眼睛,什么时候又成了诸多低级鬼怪他不屑睁开?
他也没办法辩驳,只能笑而不语,默默地认下了这些,可心里的委屈,就像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他可听浩浩说了,现在在鬼界他可是“传奇”人物,各种传闻他瞧不起大鬼,说这世上没有值得他开眼的大鬼,有好些怨鬼内心不满,甚至起了要来挑战他的主意,听到这传闻,他简直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忍。
结果有些同样接到消息的玄学界同门,还发来信息,表彰他为玄学界做贡献的“大义”,说总算理解了他宣扬出去的闭眼捉鬼不是为了装相,而是要引蛇出洞,挑衅恶鬼。
对此,裴闹春只能说,冤,他实在是冤!
“会长,这是目前我们从各地接收到的投诉,其中有几件,是要和其他部门联合处理的,您可能得先看一下,过两天的联合会应该会讨论。”督查会副会长在旁边汇报着情况,拿出厚厚的一叠文件,国内国土辽阔,各种信仰、流派也各式各样,每年发生的争端、投诉千奇百怪。
裴闹春点了点头,迅速地浏览着,然后在看到某一份时,手指立刻一顿,这上头印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头像,对方披着一头齐肩长发,带着个黑色粗框眼镜,头低低,看上去很木讷,而照片旁边印刷着的名字是何晓姝三个字。
这个名字,裴闹春很熟。
“会长,这条投诉也是特别需要注重的一条。”副会长解释,“这个女孩子,才高中,目前还未成年,根据国内的《玄学界未成年人保护条例》,未经许可,她的家传不应该落到她的头上,当然也不排除意外获得的可能。其次,她在当地县城、市里共两次进行了玄学活动,分别是叫魂、捉鬼,前一次收入五万,后一次收入六十万,这已经远超过……”
裴闹春只是点着头,默默地拿出笔,在上头重重画了个圈:“那过两天的会上,我们就重点处理这一条。”
这辈子,他做的可不只是学会抓鬼,还用他还算得上充分的管理能力,对玄学协会提出了机构改革,这其中增设了不少机构,并开始逐步推行选举制,像是裴家之类有特殊家传的,则挂上了名誉会长的职位,享受相应的待遇,当然,这些也都是公开进行票选的,通过了协会上下的同意才落于纸上。
通过几年前的这一场大改革,现在机构上下,已经比从前稳固,任何一个玄学世家、门派、个人,都不会被彻底地排除于协会之外,只要有能力,能说服得了投票人,那自是可以顺利上位,当然,任期中若屡次处理不当的,也会面临着被辞退的危机。
至于上辈子,对裴家职位一直虎视眈眈的那家人,这辈子倒是没那么大的胆子,说到底,还是因为彼时裴明萱年纪太轻,学艺不够精湛,身后又没有长辈,柿子要挑软的捏,自然是选中的裴家。
而这辈子,裴闹春混出了个大师的名号,在整个协会一呼百应,又推行了改革,声望一时无俩,那家人哪敢再作妖,他们也自认压不过其他人家,便也乖乖地轮流准备着竞选,只是上辈子便只能靠阴谋诡计上位的他们,显然没有充分的能力,这辈子想要走光明大道,竟是怎么都走不上去,毕竟成员有眼睛,看得出他们能力强弱,没道理在选举大会上搞什么扶贫。
裴闹春遇到过那家家主几回,他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从前,他们认定了是因为这不公平的传承,可现在才发现,他们确实技不如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在“光明”下,发现自己彻底差人一等更要打击人了,那位在上辈子很能作妖的家主在听说这一届大会,他们家族的人连预选都没过,吐血走火入魔,直接就请了假,缺席了这一届大会。
他甚至没有对这家下手,也没有做什么手脚,只是要他们清醒的看到,离了那些诡计,他们就是无能。
……
“晓姝!”带着眼镜的女同学兴冲冲地冲进教室,找到了自己的闺蜜,“咱们快到楼下去,有个小学妹开了个算命社团,现在在做免费占卜呢!”
“呵,不去。”何晓姝把手中的笔转了一圈,眼含不屑,她在修真界,已经是有几百年道行的人了,对于这些术法,没有不了解的,说白了,现在此界玩的,不都是他们玩剩下的吗?还是个小学妹,估计又是糊弄人的。
“不是。”那女同学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我听说这位小学妹,家里有个道观,观里做什么法事都很好,算命也很准,他们家是当地出了名的天师世家,只要说到她的姓氏,几乎人人都能替你指路,她现在也是才在学习的阶段,所以免费替大家算,虽然算不了什么大事,可是基本还挺准的!”
“哦?”何晓姝忽然提起了兴趣,她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她倒是很好奇,这里的玄学界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还没到活动室,就能听到喧哗如菜市场般的声音,那儿大排长龙,人山人海,时不时地有人窃窃私语,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些什么,偶尔还会传出兴奋的尖叫声。
何晓姝只能看见坐在里面女生的头顶,她手插在兜里,径直要往前,却被同学拉住了手,对方很是紧张:“晓姝,你要干嘛?可不敢插队,要被人说的。”
“我没有打算插队。”何晓姝挣脱开了同学的手,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抬高了音量——然后淹没在人声之中,预估有点失算,此界的人别的不说,比修真界要热闹多了,她只得再度抬高音量,“这位同学,我刚好对卜算有点研究,不如我们一起?顺便看看谁算得准!”
她这声音很尖,一下要不少人觉得刺耳的皱了皱眉,安静了下来,何晓姝心里还准备了另一套挑衅的词,她没什么恶意,只是格外好奇在这里“小辈”们的实力,还没转换过心态的她,还带着些许指导的想法。
“可以,刚好里头还有个位置。”裴明萱还没开天眼,只从父亲那学来了卜算的学问,她笑着往旁边指了指,“我叫裴明萱,旁边还有个座位,咱们可以一起来,对了同学,需不需要我借你一些设备?”
“不需要。”何晓姝镇定自若,“我自己带了。”她的口袋里,有着三枚铜钱,是她去古董街淘来的乾隆通宝。
“行,那你来坐,我就不和你寒暄了,后头还有很多人。”裴明萱挺热情,父亲告诉她,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卜算,算得多了,也就准了,她便也想趁这机会,多算几个。
何晓姝镇定自若地进去,刚坐下,却有些错愕地看了过去,裴明萱的位置,大概有两张课桌并在一起那么大,上头连着抽屉,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白纸、桌布、纸牌、水晶球、硬币、签筒……这是什么情况?何晓姝看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后面的同学,你们先这位同学这边试一试吧?好吗?”裴明萱看没人过去,连忙招呼,大家都是冲着她家的名号来的,便也不情不愿,唯有何晓姝的那位同学一马当先,坐到了何晓姝的面前。
“晓姝,没想到你还会算这个啊!”那同学眼神很亮。
“嗯,你说说,你要算什么。”何晓姝正准备掏出硬币,手却尴尬地愣在了当场。
“我和你说啊,我已经在网上算过一回了,我的上升星座是天秤座……”她的那位同学劈里啪啦地就开始诉说,“我现在就想知道,我艺考能不能通过?”她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等等,这究竟是什么?
何晓姝感觉自己的头都变得僵硬,嘎吱地一转,看到了旁边的裴明萱。
“嗯,你是说你喜欢的男生是天蝎座,你是狮子座的,你想看你们合不合适对吧?”裴明萱点着头,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做出了几个何晓姝熟悉的手势,这是掐算面相桃花运和倒推出生年月的方法,她只觉得看得一愣一愣的。
裴明萱已经算好,她本质用的还是传统的那一套,只是爸爸说过,兼听则明,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大家都喜欢,他们起码也要多少知道一些:“是这样的学姐,你们俩呢,还是很相配的,狮子座代表着热情的火焰……”她每天都在看的星座指南书成功派上了用场。
……何晓姝愣愣地张开了嘴,看着那边,天旋地转。
这个世界的玄学界,是不是有哪里走偏了?这不对啊,还有这什么星座,狮子老虎的,又是什么?她怎么不记得以前有这样的流派?难道是占星派的邪典教徒发明的?
“晓姝、晓姝,你看出来了吗?”
何晓姝当然看得出来,自家这位同学,中庭饱满,福运非凡,再看三庭五眼,基本能断定这回考试稳定能过,可她知道结论,要怎么倒推结果呢?
“……你应该能通过考试,这原因吧,就是因为你这上升星座上升得好!”何晓姝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起来,她对旁边的那位裴明萱同学,产生了油然而生的敬意。
看来,这当今的玄学界,还真的是不容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这个算命师看塔罗的灵感,是来源于我以前加的一个看相的师傅,他在空间吐槽,说为什么居然有学生来找他看星盘,他是算命的好吗?就把他引入了进来,不过我觉得东西方的算命方法都各有所长,很有趣啦,我本人的话,好像是都算过,不过这种东西我觉得还是不要太迷信,有时候内心彷徨的时候,可以用来做一个指南针(让自己下定决心),其他的我还是更信任靠自己。
△目前好像只看到说想看二胎时代的,还有别的吗?举手询问。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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