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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冷若的面上“刷”的一下,变得绯红一片,不知是羞,还是怒,连忙用手去推郇玉的身子:“诶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啊,我可是有妇之夫,快放开……放开,你这样会压坏我的孩子的……”
“孩子?”双手被郇玉压在头顶之上。
那双墨玉眸子波光闪动,变换连连,讶异,困惑,计较,还带着几分担忧:“若儿……有了身孕了?可有压坏?”
莫非……若儿失忆的时候,被容清蛊惑,将他错当成自己的夫君,然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郇玉攥着冷若的双手的力道不自知的收紧了许多,只顾着将心底的疑问解答,完全忽略了自己手上用了多大的力道。
单手解开她的衣带,手穿过层层衣衫,抚摸上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目光复杂:“多久了?”
冷若痛哼出声,缓缓敛下目,长长的睫毛遮盖了全部的情绪,那表情说不出的冷漠:“放开,这话我只说这一次!”
郇玉楞楞的看着她,眸中水光闪动,缓缓收回了手,待看到青紫一片的双手,面上布满了懊恼,一时之间竟像个孩童一般,慌乱的不知所措。
冷若看在眼中,心不由的抽痛着。
他到底是谁?
真的是我的……
不可能不可能,容清不会骗我的……
无论是眼底熟悉的柔情,还是耳边的柔声低语,明明都那么的熟悉……他怎么会骗我……
“疼吗?是不是很疼?”声音微微颤抖着,郇玉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药瓶,手轻抖着给她擦着伤药。
那瓷瓶釉呈失透状,色白微青,好似鹅卵色泽,上面刻有松鹤延年的图案,瓶口用红布塞住,再寻常不过了!
冷若看着药瓶征然出神,那药瓶上贴着的白笺,那一行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迹。
一丝记忆涌上心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冷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抚摸他苍白瘦弱的脸颊。
“你……”
郇玉手中的动作一颤,猛的睁大了双眸,唇轻颤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手从他脸上缓缓滑落,冷若意识变得有些恍惚,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搭在女子脉搏上的手,缓缓收回。
年迈的大夫,捋了一把银白的胡须,起身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尊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半月有余的身孕了。”
“一个半月有余……那这么说……”
郇玉看着冷若,眸中水光潋滟,说不出的惊喜。
自己之前日日痴缠着若儿,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竟没想到观景楼那晚……
屋内朝云、朝雨闻言面上也露出了欣喜,对着屋内的一众买来的奴仆使了个眼色,一众跪地道:“恭喜主子喜得麟儿。”
“赏……”
‘谢主子。”
房顶上,如柳看在此处,嘴角轻勾,莞尔一笑。
“嘎嘎嘎嘎嘎嘎~~~~如柳如柳,有坏人,有坏人……”
伴随着鹦鹉的叫声,便见一只花里胡哨的大鹦鹉箭一般的飞身而来,直挺挺的撞进了如柳的怀中,像极了在外淘气被人追打的孩子。
如柳抚了抚它身上华丽的羽毛问道:“坏人在哪里?让你去找和仙女在一起的男人有下落了吗?”
花里呼哨的大鹦鹉闻言,似是猜到地雷一般,脖子上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不断的扑簌着翅膀:“在他身边,在他身边,白头发的坏人,坏人,坏人……”
如柳微微思忖,手指向屋内,身穿雪衣,一头银发的郇玉:“是不是像他这样的?”
花里呼哨的鹦鹉顺着如柳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双眼一白,直挺挺的向下摔去。
如柳心头一颤,连忙伸手接住了它快要摔下去的身子。
白头发的人?
莫非是……主子的师父?
如柳想到此处微微蹙眉。
主子的师父有意护着容世子,要不要告诉主上呢?
屋内。
郇玉嘴角含笑,俯下身,在冷若眉心轻印了一吻,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腹,缓缓的,柔柔的,一点一滴,满是化不开的爱意。
一边的大夫何时见过这般孟浪的举动,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轻咳了一声:“不过……”
说话间微微蹙起了已然发白的眉头:“敢问公子,尊夫人之前是不是受过重伤,撞伤了脑袋?
郇玉一愣:“你是如何知晓的……”
大夫捋着发白的胡须朗声一笑,不难在眉宇间看出丝丝得意:“自是通过尊夫人的脉象所现……老夫刚才与夫人把脉,发现夫人脑中积淤,不知公子,尊夫人可出现失忆的状况,比如说受伤醒来后,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
郇玉看向纱帐内的冷若柔和的睡颜:“我算不算呢?”
大夫一愣,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若有所思道:“老朽曾听我师父夺命圣手说过,若是想让失忆的人想起从前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失忆是因为部受伤时,脑内淤血压住了脑内神经,从而导致部分记忆消失,俗称——失忆。有的病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脑内的淤血逐渐变小,或者消失,记忆也会随着逐渐恢复。”
郇玉急道:“那需要多长的时间?”
大夫捋了捋胡须道:“这个很难说,可能是一天,一个月,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甚至更久……”
墨玉眸中闪过浓重的失望。
“不知可有其他的法子?”
大夫循循道:“师傅曾说过,有的病人则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脑部再受一次同样的创伤,刺激被压制的神经,导致脑内淤血消失,从而恢复记忆。但是这种方法可行率并不是很高,更何况尊夫人现在怀有身孕,气血两亏,这个法子更是使不得。”
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夫布满风霜的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还有一个法子?”
郇玉:“不知是什么方法?”
“寻找记忆。”
郇玉闻言一愣:“如何寻找?”
大夫道:“不知公子与尊夫人是如何相识、相恋的,之间有没有什么刻苦铭心的记忆,可以通过记忆回放,刺激尊夫人的神经,让她想起过往。”
“记忆回放?”
“就是让过去发生过的事,重新在夫人面前再发生一次。”
“不知有几成的把握?”
“三成。”
“三成?那其余七成靠得是什么?”
“运气。”
郇玉微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少顷,问道:“不知我夫人为何会突然晕倒?”
大夫道:“尊夫人气血两亏、加上害喜所致,老夫现在给公子开张养血安胎的方子,吃下几副,老夫保证尊夫人不消两三日后脸色红润,小公子生龙活虎……不过,老夫看公子气弱体虚的倒是需要好好吃上几副进补的药才……”
郇玉抬手适时的打断了大夫的喋喋不休:“朝云领着大夫下去领赏。”
“是,主子。”
待朝云和大夫走后,郇玉看向朝雨和屋内一众奴仆:“都退下吧。”
“是主子。”
众奴仆屏退后。
郇玉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冷若,拿起她的手,放在轻印了一吻,柔声低语道:“若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多小气,太爱胡思乱想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伸出手,轻抚着冷若柔和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温暖如春,说不出的蛊惑迷人。
冷若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夕阳西下,只留一抹橘黄色的残阳斜挂在半空,将半个天空染的如同火烧的一般。
冷若轻颤了下睫毛,悠悠转醒,便见身边多了一个身影,熟悉的清莲香钻入鼻子,说不出的好闻且让人安心。
“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冷若身子一颤,便听门外传来了几声扣门声,随即是开门声。
四目相对。
端着端着药碗进门的朝云看到冷若,面上布满了欣喜:“夫人你终于醒了。”
“夫人?”
目光移到床上睡熟的郇玉,朝云稍稍放低了声音:“我是朝云,夫人不记得了?”
“朝云?有些耳熟……”抬眸看向朝云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朝雨?”
朝云端着药碗的手一顿,险些将碗中的药汁给洒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布满了惊喜:“夫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冷若摇了摇头:“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什么大小,左右,男女,阴阳之类的,总感觉你叫朝云就一定有一个叫朝雨的人。”
冷若说话间,眉宇间有种‘我是不是很厉害,快夸我快夸我的傲娇表情’。
朝云:“……”
夫人这思维真是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比拟的……即便是失忆了也依旧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目光移到床上郇玉。
除了主子。
冷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边,眼眸微合,呼吸均匀沉稳的郇玉,低声问道:“他真的是我的……”
冷若沉吟了许久也未说出“相公”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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