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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主管官吏,满朝文武的考核,升迁,皆有吏部进行商定之后呈报圣人,吏部尚书若是发现了好苗子,自然能够向圣人美言几句。
周柯颉身为藩王宗亲,一没有参与科举,二没有显着功绩,想在燕廷为官,不走门路怕是压根行不通。
周鹤潜思索明白之后,面上却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比起周柯颉在朝为官,他更在意的是周柯颉为何做下这个决定。
陆知尧先一步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两日有个传言,称这位郡王实则是瞧上了易国公府的那位郡主,如今想走门路留在国都,指不定便是为了淮南郡主。”
周鹤潜心中不虞,仍旧一言不发的淡淡站在那儿。
陆知尧却像是没有注意,探究真相的性格让他继续说道,“王爷可知道郡王为何会看上淮南郡主?”
“男欢女爱,世间常理。”
说着话时,周鹤潜眼眸深处透着冷光,口中透着一股酸味儿。
陆知尧诧异看向周鹤潜,完全没有想到殿下会说出这种话来。
周鹤潜向来是不近女色,厌女之名远播,在男女之情上更是淡漠如水,今日却说得出“男欢女爱,世间常理”之言,多少与他性情不大相符。
他还想再问什么,上朝的时辰却已经先到了。
周鹤潜收拾了心情,将那股烦躁不悦压在心底,与陆知尧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上朝。
大体事宜交代完毕之后,工部侍郎走出来,启禀道,“陛下,西山蛇窟于五日前突然起火,火灭后工部员外郎前往查看,发现是火油漏出而导致,如今蛇窟已经全部被烧毁,有少量蛇爬了出去。”
殿上太子,宁王等一众皇室子弟目光落在站在礼部之中的周鹤潜身上。
西山蛇窟乃皇室惩罚大逆不道的宗亲所建,时至今日已有百年,启用次数少之又少。
圣人短促听到西山蛇窟时,大脑之中有一瞬间熟悉,却又想不起从哪儿听见过。
直到武官所站的地方,左军都督霍夜峥用他那嘶哑难听的声音说话,“臣记得,宸王儿时曾被太子与大长公主扔进西山蛇窟。”
太子的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起来,沉沉看向霍夜峥。
督查院的御史听到这话,不由竖起耳朵听起来。
圣人的熟悉记忆,顿时被提了出来。
当初太监过来禀报,周鹤潜在蛇窟不慎被蛇咬伤,伤口有些严重。
不是只被咬了一口,什么叫“宸王曾被太子与大长公主扔进了蛇窟?”
圣人视线扫过故作平静,以及紧张到浑身紧绷感的宁王,只这么一眼圣人就知道,霍夜峥不是在说谎。
若周鹤潜当真被扔进了蛇窟,那他还能活着,当真是福大命大。
圣人五味杂陈,看向周鹤潜,视线更加复杂起来。
霍夜峥停了片刻,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后,又淡淡道,“该不会这次放火之人便是宸王殿下吧?”
工部提出的事情,让整个朝堂上的官员都看向了周鹤潜。
“霍都督。”周鹤潜罕见地露了些犀利,“方侍郎方才说了,蛇窟着火,是因为火油漏了。”
“说不定,是你让人纵火。”
周鹤潜淡淡一笑,“霍都督说话要讲究证据。”
霍夜峥却不再说话了,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此事容后再议。”圣人神情不怎么好看,大手一挥,命黄掌监去宣布退朝。
他怒气冲冲离开了紫金殿,就连太子想上前说些什么,都被圣人冷冷扫了一眼,那带着愤怒的眼神,让太子顿时不敢再动了。
太子也没敢让黄掌监为自己打听打听圣人要做什么,只能匆匆离开紫金殿,命小太监在御书房看着点。
周鹤潜从皇宫出来,坐在马车上,心思千转,眼底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深思。
要想法子将众多事情串联到一起,方能让他得偿所愿。
“不要直接回王府,去西市买些书坊斋。”周鹤潜对外面驾马车的车夫说道。
“是。”
周鹤潜去买了一些纸张与墨砚,身边站着素竹,他低声对素竹吩咐了几声,素竹心中震惊之中夹杂着几分不解,不过还是照办。
从西市回王府会路过易国公府的门口,而王府的马车,就在易国公府门前,忽然坏了。
车辇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车夫急得额头都落了汗。
素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说道,“王爷,前面就是易国公府,您不如先在国公府上坐上一会儿,休息休息,属下回王府再牵一辆马车过来?”
马车里,周鹤潜声音淡定地说了一句,“可。”
“那属下这就去打招呼。”
说罢,素竹脚下一蹬,人就飞出了好几丈,到了易国公府的门前。
看门的小厮早就认出了不远处的马车就是宸王府上的,看到素竹过来,不禁问道,“郎君有何事?”
“我乃宸王府上的护卫,我们王爷的马车坏了,想先在贵府休息片刻,待在下牵来马车便走。”
原来是这样。
小厮犹豫片刻,最后进了门,向易钧说了此事。
易钧知道自己小姐与宸王如今正在联手,宸王说要在他家休息,怕是要与小姐谈事,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去请王爷进来。”
几人匆匆来到门口,将周鹤潜迎了进去。
“实在不巧,季国公府上有事,我们小姐昨日便去了季国公府,需要过会儿方才回来。”易钧笑着对周鹤潜说道。
周鹤潜听到这话,脚步迟钝了一下,他的心情不着痕迹地好了起来,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本王叨扰了。”
“不知小世子可在?”
“在在,小少爷正在书房读书呢。”易钧多少也知道些自家小姐与周鹤潜之前在永林县的事,不禁问道,“王爷可要去瞧瞧?”
周鹤潜勾起唇,露出从昨日到现在今日第一个笑容,“可会打扰他?”
“不会,王爷请。”
周鹤潜许久没与易随说过话了,前往书房的步伐都快了许多。
到了书房所在的院落,周鹤潜便看到蹲在院里,手中拿着一把小木刀的易随正在埋头弄着什么东西。
这小家伙缩在那儿小小的一团,看着就惹人注目。
周鹤潜一想到易随是自己儿子的那个可能,他眼底的光芒便变得柔和起来,脚步轻缓地走了过去。
走进之后,周鹤潜才看清了易随在干什么。
地上被他用小木刀画了歪歪扭扭地看上去像是棋盘的东西,上面还画着叉和圆圈。
只听易随嘴里絮絮叨叨地嘟囔,“我要走这里,那里不行……”
“这是什么?”
易随的声音传来,听着还有些心不在焉,“这是我娘教我的新的下棋方法。”
“哦?”周鹤潜忍着笑,“什么新的下棋方法?”
易随仰起头,正要给他解释,就瞧见和自己说话的人是何叔叔!
他眼睛一亮,小手攥着小木刀,站起来激动地朝他扑过去。
周鹤潜弯腰把他抱起来,小家伙身上有一股奶香的味道,不难闻,反而让人感觉十分亲昵。
易随抱住周鹤潜的脖子,“何叔叔!你总算来看岁岁啦!”
好些日子没抱过他,周鹤潜清晰地感受到他长皮实了许多,身上的肉也结实,力气也不小。
“长大了许多。”周鹤潜眉眼带着笑意,将他头发上落的梧桐树叶给摘掉。
易随撅着嘴,谴责道,“何叔叔已经好久没来看过岁岁了!”
“我马上就要把何叔叔给忘啦!”
“是……叔叔的错。”周鹤潜短暂接受了这个称呼,道,“叔叔给你道歉。”
易随立刻喜笑颜开起来,在周鹤潜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周鹤潜愣了一下,心口微动,看他的眼神愈发柔软起来。
“何叔叔你来和我一块儿下棋吧!”易随兴高采烈地说道,“我娘教的!”
周鹤潜抱着易随,看向易钧。
易钧立刻让人去准备了棋盘。
“不是在读书吗?”周鹤潜带着他往书房走,温声问他,“怎么在外面玩?”
“夫子家中有事儿,上了一会儿课便走了。”易随鼓着腮帮子,“娘亲带着若瑜姐姐去了表舅家里,不带岁岁……”
他声音奶声奶气的,里面还带着几分告状的委屈,就好像是易凤栖带着施若瑜出去玩不带他似的。
“岁岁就只能自己下棋啦。”
带着施若瑜一起去了季国公府……
周鹤潜眼底浮现几分深邃。
“那你下的是什么棋?”
易随伸出手指,大声说道,“五子棋!”
易随迫不及待地显摆道,“何叔叔你会吗?娘亲说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她把五子棋怎么玩儿教会了我和若瑜姐姐,我可以教给你呦。”
周鹤潜还真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棋种,他将易钧拿来的黑白棋盒打开,里面是触之生温的暖白玉与黑玉。
“那你现在来教我怎么样?”周鹤潜看着喜气洋洋的易随,声音随和。
易随立刻点头,“好呀!”
五子棋太简单,周鹤潜几乎是听了一遍之后就知道是怎么玩的了。
易随很是得意,何叔叔肯定下不过他,他方才可是在外面练了好久呢!
周鹤潜有心让着他玩儿,赢一局就让输两局。
不远处的易钧看着两人玩得倒是起劲,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看父子在一起玩的感觉。
也许是王爷和他们家的小少爷太过投缘,所以看着才和谐。
易钧笑着从院子里退了出来,没走多久,就碰见了从季家回来的易凤栖。
他快步走过去,“小姐,您回来了。”
易凤栖抱着还在睡觉的施若瑜,打了一个哈欠,“嗯,岁岁呢?”
“还在书房呢,老国公的身体如何?”
“虚惊一场。”易凤栖眼睛都熬红了,声音还算冷静。
老国公爷年龄大了,昨日突然摔了一跤,直接昏了过去,季国公府的人吓得不行,连忙命人来易国公府给易凤栖传信。
那时易随正好在睡觉,只有施若瑜还醒着,易凤栖索性就带着她一块儿过去了。
御医治过后,说若是能撑过昨晚能醒来,那便无事,若是撑不过,极有可能中风瘫痪。
老国公可是季国公府的顶梁柱,满府的季家人都没有睡觉,守在房外等老国公醒来。
老太太更是哭成了泪人儿,若非易凤栖过去劝住了老太太,老太太怕是能跟着老国公昏过去。
幸好老国公在上午醒了过来,御医看过之后,确定老国公并无大碍,府上的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易凤栖也得以回来,雯婆婆过来将易凤栖抱着的施若瑜接过来,将她抱回自己的院子。
易凤栖一夜没睡,也想去睡觉,就听易钧说道,“大小姐,宸王现在小少爷的书房里陪小少爷玩。”
易凤栖抬起的脚拐了一个弯儿,“他怎么来了?”
易钧回答道,“王爷的马车在我们府前坏了,他的侍卫回去牵马车,如今还没到。”
易凤栖哈欠也不打了,往那边走,心想,周鹤潜的车什么时候不坏,就坏在了她家门口?
难不成昨晚她没过去,今天就想她了?
易凤栖脚步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易随的院子。
刚刚靠近书房,她就听见易随奶声奶气的说道,“叔叔没有我厉害!”
“脑袋转的极快,不错。”周鹤潜声音温和,夸赞他。
易凤栖放轻了步伐,走到窗户旁,悄无声息的拉开了一些,鬼鬼祟祟的看着里面的场景。
只见易随手中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得意的往棋盘上放。
原来是在下棋。
周鹤潜与易随相处极好,易凤栖有时也觉得奇怪。
当初易随看到周鹤潜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他,还给他吃饴糖,那时候她可是哄了易随好久才让他喊娘的。
如今周鹤潜还不知道易随是他的亲儿子,他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将成婚之事再次提起来。
到底给不该将易随是他儿子之事告诉他?
易凤栖看着两人,心中终究有一些徘徊犹豫。
易凤栖思绪正跑偏着,从榻上站起来的易随就看到了她,指着窗户处的易凤栖大声喊,“娘亲!”
顺着他的动作,周鹤潜扭头看去,就见本来关着的窗户不知何时被开了一条细小的缝儿,而易凤栖正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看。
与周鹤潜的视线正好对上的易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