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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陈独,今天的兼职测评是,玩具修理师。”
和之前的每场直播不同,弹幕里大部分都是侮辱性的语言,陈独瞥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街道两侧的门店已经废弃了,墙皮上满是被火烧后的灰印,唯独一家店还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玻璃窗中洒到街面上,门帘上悬挂着一只抱着月亮的玩具小猴。
镜头里的陈独推开玻璃门,似乎触碰了什么装置,小猴子抱着月亮旋转起来,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传来。
安眠曲?陈独静静地听,她早在开启任务前,就在论坛上搜索过相关信息。
其中做过这个任务的用户都说这音乐很邪门,但她目前是没有体会到。
音乐听起来十分柔和梦幻,但和整条街景结合起来,就显得有一些诡异了。
查乐玩具店所在的青载街早在几年前就经历了一场很邪门的大火,现在都没有找到着火原因,只是赶上新城区的建成,大部分人领了政府的补救金,也都搬走了。
肃:这音乐很奇怪啊?一般是人死后,讲究一点的人家会播放的这歌七天,算是魂灵安眠曲,怎么会在玩具店里播放?
陈独眼尖,从一堆恶评里扫到了这条。
她走进门去,木桌上放置着一封手写信。
【陈女士你好,客户陈女士委托玩具店修好她的玩具,要求很简单,只需要将她内部的零部件更换,并将污渍去除干净,并为它制作一件崭新的娃衣】
【这个玩具对于陈女士犹如生命一般重要,请您务必完成这一任务。】
【另外,玩具店近期出现玩具失窃事件,请您留意,清点好玩具数目,以便今早交差。】
【店家留言。】
陈独将信展示给镜头,喃喃出声道,我也是陈女士,客户也叫陈女士,听起来真是有些怪怪的。
她打开信盖着的那个木匣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很精致的洋娃娃,洋娃娃穿着红色的小洋裙身上沾满了各种脏污,五官制作的立体而漂亮却蒙上了灰尘,尤其头发,不知道黏上了什么,看起来一团糟。
陈独摸着娃娃的皮肤,光滑且有弹性,和人的皮肤相似度还挺高,她又将娃娃的裙子褪了下来,娃身不规则的向外鼓起,一些零件已经有些外露。
她摸到娃娃脖颈处有一处突起,试探地按了下去。
“我是妈妈的好宝宝...”
“我最爱妈妈...”
不知是哪里损坏,娃娃发出的声音古怪而尖锐,听得人头皮发麻。
无业青年:吃瓜路人想问一下,这姐的直播间一直这么硬核吗?
海川029:这直播氛围渲染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hardworkgoodjob:骂人暂停,我算知道她直播为什么火了,我恐怖谷效应都犯了,但还是想接着看。
大学生受难成员之一:看你们都在黑她,但我真的黑不起来,没人觉得她这种时候冷静理智的样子很带感吗?特别帅的一个小女孩。
直播间里的风评突然急转,屏幕前的人都被这直播风格勾起了认真观看的欲望。
陈独拉出木桌下的椅子坐下,又从旁边的格子里拿出工具箱打开,里面镊子、剪刀、布料等材料应有尽有。
暖黄的台灯给少女的侧脸打下一层光晕,显得温暖而圣洁。
如果忽略她手下粗鲁的动作的话......
陈独残忍地将手里的娃娃肢解,本来破旧的娃娃现在更是惨不忍睹,直播间里的人看她面不改色,手下的动作却十分暴躁。
老天奶,这比数学题和编程算法还难写......陈独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哀嚎一百遍了,她向来动手能力不好。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
“布谷......”
货架前的钟表开始报时,已经00:00了,木质小鸟撞开小门发出布谷的声音,店里的气温似乎降低了。
暴富小天才:转角那里的木偶人脸刚才是朝这边的吗?
一条弹幕飘过。
窸窸窣窣地声音传入陈独的耳朵里,她抬起头,和那张木偶人的脸对上,灯光下,光影映照着他木质的脸更为生硬,嘴巴弯起的弧度十分诡异。
咔哒咔哒咔哒......
小火车从货架尽头行驶过来,撞向陈独的脚尖,不疼,但接二连三的碰撞,还是让正在做手工的陈独有些不爽。
等等,那封委托信怎么说来着?
“近期玩具店出现玩具失窃事件。”陈独阅读出声,她对着空气出声,“也许不是失窃,而是你们自己跑了吗?”
她弯下腰来,将地上的小火车拿到桌面上。
小火车不动了,陈独索性不管它,这个任务刚刚开始,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手上的这个娃娃做好。
店内的动静越来越大,陈独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她虽然行为粗鲁,但娃娃的样子却也是有了很大的改观。
虽然已经深夜,但陈独直播间的人数不减反增,一部分是因为她最近的八卦新闻吸引过来的看客,也有深夜睡不着觉想看看陈独整什么幺蛾子的,当然还有之前追随她每期直播的铁粉。
陈独皱着眉头,手上操纵着缝纫机,娃娃她修理的差不多,虽然不够完美,但八九不离十,现在她正在制作委托中对于娃娃的最后一个要求——一件崭新的娃衣,陈独瞄着工具箱里的服装图纸,手里的布料衔接在一起。
吃螃蟹不吐螃蟹皮:你们不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吗?
睡眠时长25小时:表情好奇怪,看起来有些诡异,奇怪,这门口的那个叮咚音乐怎么又响了,按理说,不是有人推门或拉门才会触发它发声吗。
陈独听到音乐声,从心流状态中回过神来。
指尖有些疼痛,她看向手里的布料,现在已经缝制完毕,只是在衣领处沾染上了两滴她被缝纫机针刺伤后流出的血。
陈独看看图纸,又看看手里的娃衣,睁大了眼睛。
这娃衣,怎么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款式一样,区别只是大小尺码。
不远处的木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此时距离桌子不足半米,眼睛直勾勾盯着陈独手里的衣服。
突然,灯灭了,店内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