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五章 (下)

茶树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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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闻言笑道:“我种了这么多年花,又怎能感觉不出花圃在何处?”

    “可是……”东方不败欲言又止。他真想知道花满楼是怎么像常人一样生活。因为,至始至终,花满楼的一举一动完全都不像是个瞎子。可是东方不败又有点犹豫,他若这样问了,是不是好呢?花满楼会不会觉得……因为考虑到别人的心情而踌躇的心境,对东方不败而言,真是第一次。东方不败也有点弄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在乎花满楼是高兴是难过?

    花满楼察觉到东方不败的沉默,就站直了身面向他,柔声问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东方不败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他竟会在意起这个人。只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你的眼睛…”东方不败还是问了出来。

    花满楼顿时了解了东方不败想问什么,他不在意的笑笑道:“我七岁失明,自那时起我便不想被人看成是瞎子,更不想给家人添麻烦。所以就锻炼自己留意每个细节,去听去记。倒还真让我练出了闻声辩位的功夫,到了今天早就习惯了。所以你不必介意。而且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我却能感觉到更多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就好像你面前这些花的生命力。她们被这里的土地滋养着,盛开…那是多么美的情景。”

    东方不败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竟隐隐的泛起一股心疼的意味。七岁失明…那就是说眼前这个人曾经也看过这大千世界,而后所谓的“留意每个细节,去听去记”…说来轻巧,可真要做到像花满楼这样,这需要付出多少的艰辛?

    可偏偏眼前这个人时时刻刻带着柔和的微笑,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同样温柔关怀的模样……难道他就真的没有怨过,没有低落过么?东方不败的手握紧成拳,想到自己……一股烦躁的意味突然腾升。

    花满楼察觉出东方不败似乎有些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花籽,上前一步,柔声道:“怎么了?”

    “难道你就从没觉得难过,也没怨过么?”东方不败几乎是咬着牙问。

    花满楼顿时僵了一下,东方不败紧紧盯着花满楼,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可是,花满楼却突然笑了。

    东方不败被花满楼的笑容所震惊。他一直都知道花满楼长的很英俊,可此时此刻,花满楼的笑竟是如此不同!就好像是放开一切,又可以海纳一切似的笑容。东方不败的心一阵剧烈的跳动,屏息的看着花满楼,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温柔不假,但在他更深的地方,却隐藏着无比的坚韧。那种足以让东方不败都动容的坚韧。

    一时间,东方不败觉得自己再也看不清这个男人,他的笑容就仿佛有着无法言述的吸引力,引着人沉溺其中而不可自拔。

    花满楼自然看不见东方不败的神情,他只是柔和的笑着,似是记忆着什么,轻轻说道:“我当然怨过,也难过。但是,再怎么怨恨和难过也不能改变事实。人生是自己的。开心过得一天,不开心也过得一天。所以又何必为难自己?而且,那个时候,我还有朋友,还有家人,我也不希望他们担心难过。”

    东方不败看着如此表情的花满楼,再说不出一句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而花满楼接下来的动作再度让东方不败有些失措。只见花满楼上前两步,站到东方不败身侧,然后一把拉过他的手,将一部分花籽放落在他的手心里,语声紧贴着东方不败的耳侧,仿佛就能沁入人心似的温柔道:“虽然你身居高位,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快乐。我不想追问原因,但作为朋友,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活的更开心。”

    “你……”东方不败完全愣住,声音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花满楼却丝毫不顾东方不败的僵硬,柔声道:“来,我教你种花。等这些牡丹绽放的时候,你一定会高兴的。甚至比我更开心,因为你能看见这些牡丹。”

    花满楼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可东方不败却听的全身微颤一下。

    随即,花满楼拉着东方不败的手,走进了花圃里……

    东方不败着魔似的听着花满楼的话,松了土,撒了花籽,又把土盖上……

    花满楼在东方不败身边,低低笑着,道:“你看,很简单是不是?”

    东方不败本能的点头,转眼看向花满楼。月色下,那柔和的笑,那即使看不见却犹自闪烁,宛如深渊的眼……这个男人的脸是如此有魅力!东方不败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而这时,花满楼却站了起来,无比惬意的说了一句:“花种完了,我们去喝酒,走。”说着向东方不败伸出了手,那意思是想要拉他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