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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苏加德的召唤仪式完成了。
当阿尔萨斯攻入达拉然的时候,没有人打扰的克尔苏加德加快了自己召唤的速度。
但回来的亡灵中,却没有阿尔萨斯。
克尔苏加德疑惑地看了一眼归来的亡灵,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跪倒在地上,等待着恶魔的降临。
同时,提克迪奥斯也跪在旁边,燃烧军团本来就是恐惧魔王一族的主人。
一个庞大的巨人从召唤法阵中走了出来,他有着山羊一般的蹄角,却有着类人的造型,一条长长的尾巴从他的披风下面伸出来,青灰色的皮肤上有着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一道肉须在他的下巴上飘动着,手臂,肩膀,双腿都披着金色的盔甲,上面装饰着骷髅和尖钉,看上去诡异而凶猛。
“艾泽拉斯,”阿克蒙德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又来了。”
他环视一周,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亡灵们。
“你们比我想象中更出色,”他笑了笑,“但我先要给这些胆敢阻拦我的人类印象深刻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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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血红色的光芒,紫罗兰城堡在残阳下投下一片阴影,而在不远处的奥特兰克山脉上,阿克蒙德站在顶峰,他用手指在他面前的沙地上画出了一个圆形的诡异的图案。
他看着前面的紫罗兰城堡,伸出自己的大手,按在圆形图案的边缘,似乎提起了什么东西。
大量的沙砾从他的指尖滑落,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和紫罗丹城堡完全一样的沙堡矗立在法阵上。
阿克蒙德露出一个狞笑,伸出自己的手,抓向沙堡,紧紧攥成了拳。
沙堡崩塌了。
这个仿佛艺术品一般美丽的沙堡,在阿克蒙德的手中,倾斜,崩溃,化为沙土。
与此同时,达拉然的高塔发出凄厉的声音,似乎是这座城堡发出的惨叫,曾经经过魔法加持的达拉然,令所有法师引以为傲的一砖一瓦,却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样,在轰鸣声中,一片一片坠落。
轰鸣声越来越大,城堡不再是一片一片缓慢的崩塌,而是像被从中拦截一般直接撕裂开。
沙堡在阿克蒙德面前,被狂风吹飞,另一边的达拉然,就像是这沙堡一样,彻底变成了废墟。
但不仅仅是这样,随着狂风的呼啸,倒下的城堡和沙砾一样,在狂风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达拉然,不仅仅是废墟。
这个法师的圣地,洛丹伦大陆最著名的城堡,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巨坑,任何生物都无法靠近。
阿克蒙德大笑起来,迈步在虚空中踏了两步,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他跟克尔苏加德说的那样,这只是对抵抗者的惩罚,接下来,他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对于阿克蒙德来说,亡灵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在入侵艾泽拉斯这件事情上,燃烧军团要比亡灵更加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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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蒙德出现之后,消失不见的阿尔萨斯此时正坐在洛丹伦的宫殿中。
自从泰瑞纳斯死在自己的剑下,
阿尔萨斯始终避免去接触任何与父亲有关的事情。
这是从诺森德回来后他第一次走进这间书房。
书房的摆设没有什么变化,就跟他年幼时几乎一模一样,泰瑞纳斯不是一个追求享乐的帝王,他并没有什么嗜好,也不像那些贵族们一样,执着于收集各种稀奇古怪但却价值千金的物品来点缀自己的书桌。
在书房里,除过地图之外,就是大量的文件和书籍。
阿尔萨斯伸出手,打开了一个抽屉。
在第一次遇到克尔苏加德的时候,亡灵法师提到过他交付泰瑞纳斯的一本关于亡灵的笔记,他年幼时就读过,是一个名叫梅里·冬风的亡灵法师写下的。
和这本笔记摆在一起的,是一封没有印上火漆的信笺。
是泰瑞纳斯写的,他似乎早就知道阿尔萨斯会打开这个抽屉。
霜之哀伤斜靠在书桌旁,另外一边是国王的盔甲和印有洛丹伦城徽的武器。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自从新的洛丹伦帝国建立之后,这里的天气就很少会有阳光。
他抽出信纸。
“阿尔萨斯,孩子,我想,现在的洛丹伦,应该是属于你的了。
“别自责,孩子,当初听到预言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一天了,
“你或许没有发现,无论是乌瑟尔还是安东尼达斯,他们都不愿意你站在战场上,但无论是谁都明白一点,你是我泰瑞纳斯的儿子,洛丹伦的储君,无论是责任还是义务,你都必须站在前线,为你的人民而战,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洛丹伦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充满进取的洛丹伦了,我以为年轻人中有着未来的希望,但当我发现那个我唯一一个看好的军官居然是黑龙的化身时,我知道,洛丹伦完了,
“麦迪文出现在宫殿中示警的时候,联盟的城邦只想要保护自己的领土,洛丹伦的贵族和领主们也只想着逃避和享乐,所有的军官,都因为恐惧而不愿意去接触瘟疫,
“我只有深深的无力和悲哀,就像是我听到乌瑟尔告诉我你愿意去调查瘟疫时的骄傲一样强烈,
“我以你为傲,孩子,你是我泰瑞纳斯的孩子,流淌着米奈希尔家族的血液,同时,还有我们家族一直以来的勇气和担当,
“当你走上战场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甚至于当你提剑走进宫殿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你想要做什么,当我看到你没有被吞噬灵魂的时候,我只有诧异和欣喜,
“我最担忧的是你自身,我担忧你被力量腐蚀了本心,我甚至准备好用自己的灵魂献祭来保护你不受影响,
“你让我骄傲,孩子,在历史上,恐怕你是唯一一个抵挡住恶魔腐蚀的人类,
“尘封的哀伤在雪原里哭诉,晨曦的光芒照亮诅咒的路,国王的爱子重返国都,将一切欢乐变成泣哭。
“这是预言中的话,麦迪文告诉我,我会死在你的手里,同时还告诉我,恶魔将会入侵艾泽拉斯,
“孩子,只有保持理智和仁慈才能避免受到恶魔的诱惑,如果你得到了乌瑟尔的认可,那代表你保持了仁慈,如果你得到了安东
尼达斯的认可,那代表你保持了理智,如果你都做到了,这样的你,才有机会去面对恶魔的挑战,
“去吧,阿尔萨斯,带着我们三个人的信念,带着你对洛丹伦的信念,去改变,去创造,去建立属于你的洛丹伦帝国,
“我希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同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这样的你,才能面对恶魔而不会迷失本心,
“你拥有这样的资格,就无需在乎他人的议论,无论你背负了怎样的骂名,记住,阿尔萨斯,我始终相信你,也始终支持你,哪怕最后失败了,堕落了,你倒在战斗的路途上,我,泰瑞纳斯,都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
“终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我以你为傲!”
阿尔萨斯放下信纸,窗外的寒风依然在咆哮着。
霜之哀伤带来的冰冷刺骨在书房里徘徊,壁炉里空荡荡的,对阿尔萨斯来说,他已经不需要炉火来让自己温暖。
一层冰渣覆盖在信纸上。
几道冰凌掉落在书桌旁。
阿尔萨斯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琉璃吊灯。
从诺森德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这种鼻头一酸的感觉,但在这一刻,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滴落,在寒冷中化成了冰凌。
“一个伟大的父亲,”幽幽的声音传入他的脑中,阿尔萨斯感受到,对方是通过霜之哀伤传出来的话,“王子殿下,我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我始终没有告诉你,这把剑会逐渐吞噬你的灵魂。”
“这不用你说,耐奥祖,”阿尔萨斯回答道,“我是霜之哀伤的使用者,我比你更了解这把剑。”
“不过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耐奥祖轻轻叹了口气,“泰瑞纳斯,乌瑟尔,安东尼达斯,他们一起对抗霜之哀伤,他们……唉。”
耐奥祖的叹息让阿尔萨斯忍不住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阿尔萨斯,你的长辈们给了你太多的机会了,你得做些什么,”耐奥祖轻声说道,“阿克蒙德已经降临了,他刚刚毁掉了达拉然,接下来,他将会在卡利姆多建设恶魔之门,召唤燃烧军团,你必须变强,接下来,亡灵将不会为你效力。”
耐奥祖苦涩地笑了笑,“事实上,亡灵也不会为我效力,阿克蒙德将亡灵的指挥权交给了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将会成为亡灵的新领袖。”
“嗯?”阿尔萨斯抬起头,望向了空中,“提克迪奥斯?所以现在的洛丹伦,是恐惧魔王的了?”
“别紧张,阿尔萨斯,”耐奥祖说道,“提克迪奥斯只是名义上的领导者,而且,这些恐惧魔王根本没有统治和发展帝国的能力,更何况,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亡灵。”
“你说的没错,我得提高自己,”阿尔萨斯点了点头,“不为别的,至少,我得亲手夺回洛丹伦。”
“去暴风城吧,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会再注意到你,去暴风城,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样,在这个混乱的大陆上锻炼自己,”耐奥祖笑了笑,“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人类开始觉醒,而暴风城,将会是人类觉醒的漫长道路中,最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