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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之前已从接引门人口中听说,有人带了两百多个人来银庄闹事,此时见石敬麟脸上一条刀疤幡然可怕,便知那不善的来者就是他了。
石敬麟瞟了一眼棺材里的徐先铭,发现这家伙虽然衣装井然,但脸上、手上,只要露在外面的,没有一处不是淤黑青紫,显然是被龙虎军乱棍打死,着实死得苦状万分。
石敬麟“啧”的一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看上去一副极为惋惜的模样,说道:“徐庄主生前喜欢听戏唱曲,这死了也不忘脸上青青紫紫,下阴曹去粉墨登场了。难得难得。”
众富商、员外在一旁闻言,心想这人一来就调侃死者,果真是来者不善。
一名满脸横肉的富商起身冷笑,说道:“这位朋友,徐庄主不幸罹难,阁下到灵前如此侮辱死者,未免太不将浙商银海庄放在眼里了!”
石敬麟闻声扭头,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多嘴?”
那富商微一抱拳,满脸傲气:“在下地榜二十五,称心堂‘童叟无欺’金不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走哪条道啊?”
石敬麟此行以敲山震虎为主,心想这金不易地榜二十五的排名不低,想必也有一定威望,正好拿他开刀,杀鸡儆猴。
石敬麟故意摇了摇头,轻蔑说道:“金不易,没听过。既然是个无名小卒,就安静呆在一旁,多看,少说话。”
一般来说,江湖之人多疏于日常生活,行商积富之事更不擅长。但金不易武贾双精,也算是一另类,尤其他独门武器金算盘也算在江湖独树一帜,因而在江湖中声名颇大。
可如今这般人物,在石敬麟口中竟成了随意呼和的无名小卒,金不易闻言之后,怎能不怒?
金不易喝一声:“金某既是无名小卒,阁下想必就是不世出的高人了!金某不才,就来领教阁下高招。”欺上前来,一拳朝石敬麟左胸砸去。
金不易为商多年,性格谨慎,他不认识石敬麟,虽然恼怒石敬麟狂妄,但也不敢冒进,这一拳未尽全力,只以试探为主。
谁知石敬麟竟不闪不避,好似完全看不见金不易攻来。金不易心道:“原来这厮武功如此拙劣,连这一拳都躲不了!”
正轻蔑之际,一拳已经砸到了石敬麟左胸。
金不易十年前获得地榜二十五时,内功颇有火候,但自那以后,他自鸣得意,常耽于酒色应酬之中,这内力修为随着年纪不进反退。
再加上他此刻如此轻视石敬麟,右拳之上没用太多内劲保护,击在石敬麟胸口时,石敬麟猛然运起傲川诀,二十道内劲压了过来。
只听得“疙瘩”一声脆响,金不易右手小臂应声脱臼。
金不易大惊骇然,左手捏住右肘,疼得额头全是冷汗。石敬麟笑道:“这位金某,你刚才在干什么?”
金不易心下更是恼怒,忍痛将右手小臂接回,往腰后一摸,手上已多了一个金灿灿的算盘。
石敬麟笑道:“这算盘倒值钱,是给老子赔礼道歉的么?”
金不易道:“有命尽管拿去!”
冷喝声中,金不易双脚踏着房柱而上,双腿勾住房梁,倒垂下来,左手端起算盘,右手五指凝起全身内劲,快速拨动,打起算盘。
只听哒哒哒的声响之中,夹杂着嗖嗖破空声响。大堂之内金影纷纷,众多金色算盘珠子,暴雨似地朝石敬麟打去。
众富商、员外多数不懂武功,见了这般漂亮的本事,纷纷喝彩不止。
石敬麟双眼一凛,笑道:“这绝技花里胡哨的,倒也好看。”双手如闪电般交错探出,将一颗颗算珠都望半空拨去。
金不易的算盘从个十百千直至十亿,共有十列,每列都有六枚算珠,总共便是六十粒算珠。
曾几何时,他这六十粒算珠射出之后,每一颗都会要人性命,而此时此刻,每一颗却无不落空地被石敬麟拨到半空去。
到最后的时候,只见六十粒金色算珠在石敬麟双手拨动之下,全在空中忽上忽下,竟没一颗落到地面,宛如精妙杂耍一般,看得周围众人目瞪口呆。
金不易拿出杀手锏,在石敬麟面前却竟如儿戏,顿时吓得脸如土色。
石敬麟喝道:“没意思,还给你!”金色算珠纷纷落下之时,左手推出,十颗金色算珠,径向金不易打去。
金不易见那些金色算珠射来的速度何止自己射出时的两三倍,自己如何抵挡得住?大骇之下,忙松腿落下身来。
石敬麟早料他由此一着,右手同时推出,又十颗金色算珠朝下落中的金不易射去。
金不易就算站在地上,要躲石敬麟这十个算珠也极为不易,更何况他身在半空,就更闪避不了了。
他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用算盘框去砸算珠,好不容易砸开四粒,剩余六粒打在他身上六处,将他直接砸到墙上。
石敬麟双手十指相继悠闲地交替弹出,剩余四十粒金色算珠,一粒一粒射在金不易身上,疼得金不易嗷嗷叫唤了四十次。
围观众人见石敬麟射出的算珠力道如此巨大,随意一颗射中金不易要害,必然让金不易当场丧命,可石敬麟这四十粒却没一颗要了金不易的性命。
众人知道,这不是因为石敬麟眼法不准,而是石敬麟故意避开了金不易身上要害,好好折磨了金不易一番。
金不易如此惨败,富商员外之中虽然也有懂武功的,但哪还有人敢出面?
众人心想这刀疤脸是来找浙商银海庄晦气的,万不可殃及自己,于是纷纷上来与荀思慧告辞。
荀思慧也不留人,众富商、员外纷纷出了大堂。连金不易也忍着伤痛拼命往外爬。
荀思慧说道:“小相公带大队人马前来,神功重创金不易,这是要给妾身下马威。小相公想让妾身做什么,不妨直说。”
石敬麟挑起荀思慧下巴,邪笑道:“老子想要什么,小娘子应该心知肚明啊。”
荀思慧也不避讳,纤纤玉指在石敬麟胸口打转,媚笑道:“妾身又不是小相公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清楚小相公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