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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岳秋荷说的严肃认真,司国忠也是诧异连连,
“到底是为啥啊?这养家糊口的事儿是男人的事情,我的儿子闺女自然也有我这个当爸爸的养活呢,怎么着也轮不上你出头的!”
男人么,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好面子,所以司国忠的脸色很难看,岳秋荷也能理解。
可这是她的坚持,想要自己经济独立,手里头有钱,自己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受谁的委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反正是自由的,这是岳秋荷后半生的奋斗目标。
虽然听着挺没志气的,可她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女人,还能有啥雄心壮志呢?
她一辈子都没想过要成为女强人,不过是手里头能有几个闲钱,能养活的了自己,能养活的了自己的思甜,这就够啦。
“可我也是个人,也是有自尊心的,不能一辈子朝你伸手要钱,你乐意不乐意是一回事儿,我心里过不过的去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司国忠,虽然现在我承担了家里全部的家务,农活,可是在别人眼里,我还是个靠着你过日子的女人,我厌恶别人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讨厌别人觉得我就是个累赘,搞的好像离开你了,一辈子就要活不下去一样……”
岳秋荷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这也不算是作假,想想去了县城,自己成了家庭主妇的那几年,起初她也是骄傲和欢喜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司国忠的改变,她每次找司国忠要家里的零花钱,他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着自己道,
“不上个星期才给你两百?钱都哪儿去了?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当孙子,你们倒好,家里花着老子的,用着老子的当大爷是吧?要钱啊,没有!”
这并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时间久了,她又不是块儿木头,也会伤心的啊。
可是自己体谅司国忠挣钱不容易,也是自己底气不足,所以一步步地退让,一步步地忍着,让着,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司国忠一家子越来越不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所以司国忠可以理直气壮地出轨,理直气壮地帮那个女人买了房子,换了份儿新的工作。
想想那些事情,岳秋荷越发地愤怒,伤心,心中也是越发地坚定起来了。
钱特么的真是个好东西,自己有了钱,也能让人捧着,哄着。
想想自己的娘家人,不就是贪图司国忠的钱,所以联合起来算计自己吗?
可岳秋荷的悲愤司国忠实在是不懂,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以前不是好好儿的吗?所以现在媳妇儿到底发的什么疯?
“这不都是这样吗?所以你到底在气啥?谁说了难听话了?”
司国忠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么几百年,几十年下来,祖辈可不都是这样,为啥到了媳妇儿这边儿,她就不能忍受了?
司国忠真心是想不明白媳妇为啥反应这么激动。
“没人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去问问你妈,在她眼里,我是不是你的累赘?我这么个大字不识一个农村女人,简直丢了你司国忠的脸面,她不同意我跟着去县城,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是不是?”
岳秋荷脸上的嘲讽更浓,对着司国忠质问道。
“媳妇儿,较真的话就真的是没意思了啊,至于这样吗?真的,你这样我难道不为难的吗?别人不心疼我,你这当媳妇儿的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心疼心疼我?”
司国忠也是一脸郁闷地问道。
他也觉得委屈呢,虽然自己是个男人,可在外面也有很多的不如意,回到家了,还要面对这么些家务事儿,哄好了老娘之后还要哄媳妇儿,司国忠真心觉得自己委屈了。
“司国忠,我能理解甚至是体谅你,可谁心疼我?谁来理解我?”
岳秋荷带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心酸和悲伤,对着司国忠问道。
司国忠看着她都快哭了的模样,叹了口气,放下了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水壶,叹了口气,
“行吧,既然这样,那就等过完年吧,咱们一家子都去县城,如果妈不想去的话,那就让她在大哥家生活着,妈几亩地的收成,羊这些东西都让大哥家得了,你应该没啥意见吧?”
司国忠对着媳妇儿问道。
“完全没意见,但是咱家的地我不会承包给大哥,亲兄弟明算账,我不想因为这么点子事儿就闹的你们兄弟不和,成吗?”
岳秋荷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心中也是轻松了许多,对着司国忠道。
“成,这事儿我去和妈说,妈就算是不高兴,也有我呢。”
司国忠对着媳妇儿保证道。
“好,听你的。还有些秋粮和土豆,正好收了直接粜【tiào】了,变卖成钱,不管是租房子还是送文豪上育红班,手头上也宽松些。”
岳秋荷想明白了,只要留够自己一家子的口粮,其他的她也不想留着,有钱了再买呗,干嘛要留着,新粮食放成了陈粮,最后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想想前世,自己攒了几千斤,快要过万的粮食,最后还不就是便宜了司国忠的兄弟姐妹。
“成,家里的事儿都听你的,我也找找房子,如果能想办法买个房子的话,咱们就买,买不了的话就租吧。”
司国忠对着岳秋荷道。
“买吧,能贷款吗?咱们贷款买吧。”
岳秋荷想想还是有些心动,县城买房子,那可是夫妻共同财产,以后就算自己和司国忠离婚,也能分到一部分,哪怕是钱也好的呀!
司国忠倒也是有些心动,可这买房子的话,不是一笔小数目,最起码一两千要的,所以他虽然心动了,要实施么,可没那么简单的。
“成,我先看看,找找房子,找找门路再说。”
司国忠自然是听出了媳妇儿言语中的热切来,也是有些来劲儿,想想买个房子也是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住宿舍,不用吃食堂了,这也不错。
尽管往好的方面想,司国忠倒是可以接受媳妇儿去县城,反正没之前那么抵触就是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缓和下来了,岳秋荷去给醒了的思甜喂奶,司国忠忙着干活儿,抬头看着不远处满脸温柔地盯着思甜的媳妇儿,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不是看着媳妇儿对着两个孩子这么看重,他说不定真的就要胡思乱想了。
毕竟媳妇儿现在这样,跟生了外心真的很像,只有生了外心,才想着各种折腾,各种地不想跟自己过了,不想孝顺和忍耐自己老娘了。
所以他也是心中生出了些许的防备的,这一点却是岳秋荷所不知道的。
夫妻俩之间都各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样的日子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事情定下来了,岳秋荷也就在筹谋另一件事情了,
她要趁着这剩下的半年时间,不太忙的时候去赶集,然后为自己攒下去县城的启动资金。
至于要卖什么,她也想好了,现在趁着天气热,卖凉皮,等天气凉下来了她就卖其他的。
凉皮儿她自己会做,做的也好吃,卖的也不贵,所以也不怕没有人买。
想好了自己未来的事业之后,岳秋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这人心情好,干活儿也是挺快的,夫妻俩人将岳秋荷一个人两天的活儿一下午给干完了,这有个男人在身边,确实是不一样呢,岳秋荷忍不住地心生感慨道。
忙完了地里的活儿之后,岳秋荷抱着孩子,司国忠背着背篓,里头搁着水壶啊,镰刀啊,草帽之类的。
夫妻俩忙完也不算早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夜开始黑蒙蒙了,可也能看得清道路,清风徐来,反正是各种舒坦的。
岳秋荷的心态平和下来了,司国忠也恢复了自己油嘴滑舌的德行,说着自己临时发挥的笑话,逗的岳秋荷乐不可支的。
看着媳妇儿这样的笑脸儿,司国忠只觉得自己心中畅快不少。
“那个人是不是文志?”
司国忠眼尖,可还是带着几分迟疑和不确定地问道。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可置信呢,毕竟司文志昨天才新婚,可是今天呢?竟然拉着村里马家的姑娘,两人似乎都有些激动,马家的姑娘还是一脸的激动,两人不知道在嚷嚷些什么。
马家的这位姑娘是司文杰的媳妇马梅的堂妹,往常和马梅这个堂姐玩的好,毕竟是一个村里儿住着,所以常来司家玩。
可至于什么时候和司文志勾、搭上的,这一点岳秋荷还真是不知道。
如今自己和司国忠撞破了这两人的丑事儿,可该怎么办?
侧面瞧着那姑娘微微隆起的腹部,岳秋荷只想叹气,这可真是造孽啊!
尽管自己在小树林子,在田野山上地撞见了好几次这俩人在一起腻歪的情形,可讲真,她是真的没想到司文志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会闹出人命来。
当然,也是因为前世并没有这样一幢事儿,所以她就没多想。
现在可该咋办?
这个时候的司国忠其实还算是个正直的人,撞破了侄儿的丑事,他气的浑身发抖,可是看着岳秋荷脸上带着嘲讽外,一脸的平静,这心中可真不是滋味的很。
“咋办?”
岳秋荷自然是发现了司国忠的目光,压低了嗓子问道。
“不知道,你觉得呢?”
司国忠是真的不知道,这昨天才刚刚娶了媳妇儿啊,闹出来的话,司家的脸面可都没了。
“不然你和大哥通下气,我全当是不知道,省的大哥大嫂不自在。成不?”
岳秋荷也而不激动,带着几分平和地建议道。
她早就知道司文志是个什么德行了,所以完全可以做到这样平和。
“唉,也只能这样了,家丑不可外扬,看看文杰这个德行,只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道人家都咋笑话司家呢。”
司国忠自诩是公家人,是个体面人,好面子的紧,侄儿做出了这样丢人的事儿,他觉得脸上烧的慌。
“只可怜了文杰媳妇儿,如果陈家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嫂花了大价钱才娶了娘家侄女儿回来,现在可真是……”
岳秋荷刚生出的那点子幸灾乐祸很快地就不见了,女人啊,就是这么可怜,遇人不淑,简直是……
好吧,岳秋荷其实是没脸说嘴的,毕竟这事儿上自己做的不地道,选择了旁观。可涉及到了大房的家务事儿,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外人真的不好掺和,很容易结仇。
至于现在要怎么办?
反正这是大房的事情,是司国耀和陈麦穗该操心的,她也只能继续地装作不知。
司国忠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许是不放心岳秋荷,又仔细地叮嘱了几遍,让她一定别说出去,这事儿自己只要告诉大哥就成,反正司家是绝对不能出这种事情,成为笑柄的。
对于他的叮嘱,岳秋荷不置可否,这事儿只怕是没那么简单,马家姑娘明显是怀孕了,而且更糟糕的是,马家姑娘是有婆家的,她婆家恰好是村里的民办教师,王老师的儿媳妇。
王老师的儿子在外面读师范学校,明年就毕业了,王老师自己年纪大了,想让儿子回来结婚,再顶了自己的位置,这样的话,养儿防老,一家子都住在一起,多好。
王老师想的倒是挺美,可谁能想到,如今会出这么了这么一茬子事儿呢?
前世是司文杰带着马家姑娘跑了,然后不知所踪了之后这桩丑事儿才让人给发现了。
可是现在呢?
当然,司文杰带着马家姑娘偷跑,也是在新婚中,现在看来,只怕是不得不跑吧?
想想马家姑娘的肚子,岳秋荷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夫妻俩放慢了脚步,绕道儿家去了。
司国忠一脸气愤,手和脸都顾不上洗直接地去找司国耀去了,岳秋荷也不想理,将手脸洗干净之后,她带着摇篮进了厨房。
司文杰的媳妇儿陈慧慧正在擀面条,看见她进来了,带着几分腼腆地叫了声二婶。
岳秋荷也低低地应了一声儿,反倒是自己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尽管自己没做错事儿,可难免地还是觉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岳秋荷这头忙活做饭,气氛还算好的话,司国耀兄弟俩那头就是疾风骤雨了。
“老二,你说的是真的?”
司国耀脸沉的能滴下水来,狠狠地盯着自家二弟道。
“大哥,这种事情谁还能说谎不成了?路上我尿急,绕了个弯儿,进了小树林子,可谁承想,能撞见这种破事儿,文志到底想干啥?他才刚结婚,娶的还是亲戚家的闺女,这以后大哥你还回不回岳家了?”
司国忠一脸的恼火,对着司国耀问道。
“行了,这事儿我和你嫂子承你情,可千万别透出去啊,就是弟妹也不行啊!”
司国耀不放心地多嘱咐了自家二弟几句。
“行了,大哥你放心吧,我嘴没那么长!”
司国忠没好气地回了自家大哥一句,然后转身走了。
尽管司国忠已经下了保证了,可司国耀还是不放心,以己度人,若是哪个侄儿,侄女儿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儿,别人即便是不提,可是枕边人,媳妇儿肯定是会说的。
老二媳妇儿虽然不是个碎嘴子,可万一呢?
所以司国耀觉得自己有必要赶紧地解决这事儿,省的闹大了,最后丢人的还不是自己?
这么丢人的儿子,司国耀恨不得打死他算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想要下狠手,司国耀一时半会儿地也下不去那个狠手。
司文志被自家老爹打发出去找弟弟,他心里着实不算是痛快,累了一天了,歇会儿这都不行?什么事儿都非得使唤自己,他又不是这个家的使唤丫头,可是看着老爹阴沉的面色,司文志也不敢顶嘴,撇撇嘴之后出去找司文杰去了。
司文杰也是满肚子的怨气呢,自己和马洁不过是玩玩儿而已,你情我愿的,当初马洁明明知道自己要娶媳妇儿了还缠着自己,之前明明说好的是好聚好散的,可谁知,她竟然这么有心计,怀孕了。
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马洁竟然逼着自己和媳妇儿离婚。
司文杰简直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为了能娶到舅舅家的表妹,他家可真是大出血了,光彩礼就花了一千多,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可都是置办齐全了的,就因为这,自家大哥大嫂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呢。
而且娶了表妹回来,司文杰也发现了,表妹比马洁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最好的一点就是,媳妇儿比马洁要自爱自重的多,马洁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被人玩腻了的臭□□而已,竟然还敢和自家媳妇儿争,简直不要脸。
司文杰和马洁俩人没掰扯明白,带着一肚子气地往家赶,走到了家门口附近,就看到一脸不高兴的大哥。
他当然知道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结婚,因为彩礼,因为家里的花销,所以大哥大嫂都不高兴,可司文杰自己还不高兴呢,这事儿又不是他能决定的,都是老爹老娘做主,大哥干嘛要给自己脸色看?
司文志在看到自家弟弟之后,隐隐地翻了个白眼,对着司文杰没好气地道,
“爹叫你呢!快去吧!”
司文杰对着自家大哥也没什么好脸色,他自诩是读书人的,可大哥呢,小学肄业而已,凭啥在自己面前端着架子?
外加上这一阵子,因为司文杰结婚一事,兄弟俩就有些膈肌的。
“爹找我啥事儿呀?不会是大哥你又告黑状了吧?”
司文杰一脸地怀疑,对着司文志道。
“你有病啊,谁稀罕告你黑状,你爱去不去,反正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司文志对着这个弟弟完全没有多少的兄弟感情,冷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司文杰虽然在自家大哥面前嚣张的很,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对上司国耀这个当爹的之后就完全不行了,司国耀又不是好脾气的,动辄不是棍棒加身,就是一顿臭骂,反正司文杰这个次子绝对没有司文志和司文明在司国耀心中的地位高。
老大是长子,以后司家传宗接代,给自己老两口养老送终的重担就是老大的了,至于司文明么,现在年纪小,学习成绩也好,所以算的上是锦上添花,唯独这个老二,之前被学校开除,丢的可不止是老三的脸面,更让他这个当爹的抬不起头来。
可是现在呢?
自己本来就不是太愿意为老二娶媳妇儿花这么多,可架不住媳妇儿撺掇和闹腾,所以勉强同意了,可谁知,这结婚才几天呢,这小崽子竟然又闹出了这么一茬儿来。
当然,现在司国耀兄弟还不知道马洁已经怀孕了,否则的话,司文杰的小腿儿能不能保住还是两码事儿呢。
司文杰其实自己心中也忐忑呢,不过想想自己似乎也没干啥见不得人的坏事儿,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不安,所以他昂首挺胸地去见自家老爹去了。
当然是离着家两三百米不远处的窑洞。
司国耀对于住哪儿其实没多大意见的,反正只要能有个睡的地方就成了,平时待客啥的都是来这边儿的堂屋的。
当然,平时也真是没啥要紧的客人来,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忙,谁会想着上别人家去串门子?
司文杰看到自家老爹的黑脸之后,似乎是感觉到了那里不对了,想想又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柄可抓的,所以司文杰就彻底地放心下来了。
可惜的是,司国耀满肚子的火气可算是找着发泄口了,关上了门之后,一脚地就冲着儿子踹过去了。
司文杰彻底地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在发什么疯,好端端地为啥要揍自己了。
可司国耀才不管他的鬼哭狼嚎呢,顺手地抄起地上小孩儿胳膊粗的木棍,劈头盖脸地开始招呼司文杰。
司文杰刚开始还算是硬气,只护着头脸儿,没大躲,可是时间久了,发现自家爹得寸进尺,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节奏,就算是皮再厚,肉再多,可也架不住这么狠命儿地揍啊。
所以司文杰开始躲闪了,上蹿下跳的。
之前他不躲不闪的司国耀生气,可这会儿他左闪右避的,司国耀更生气,这个小兔崽子,忒不是个东西了,竟然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司家就是一场笑话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该咋向大舅子交差?
这个小兔崽子,这样的混账东西,不直接打死,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越是打,司国耀越是来气儿,恨不得弄死他得了,恨不得自己就没生过这么个孽障东西,这就纯粹是来讨债的。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这张老脸可是该往哪儿搁?
想想他都觉得脸上烧的慌,心中越是恼火,他手上的动作越是狠,一次比一次重,本来就一头雾水的司文杰也委屈的慌,
“爹,无缘无故地,您到底这是干嘛啊?我现在也是娶了媳妇儿的人了,爹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嘛?你这样我还哪儿有脸见人啊!”
司文杰忍不住地对着司国耀道。
“你没脸见人?你当然没脸见人了,你那脸早就喂狗了,你还哪儿来的脸?”
司国耀折腾的浑身大汗,实在是打不动了,这才一脸怒气地骂道,
“爹,到底咋了?我现在又没惹事儿,好好儿地搁家待着,每天也没出去闲逛,都是跟着你和我妈下地干活儿的,您倒是说说,哪儿就瞧不上我了?”
司文杰也是真的委屈的慌,对着司国耀质问道。
“你倒是有脸了,说说你和马家的那闺女是怎么回事儿?你要是不说老实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听着这话,司文杰浑身一颤,可也弄不明白自家爹是全知道了还是刚听了一点儿的风头,
“爹,您哪儿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我咋可能会和什么马家姑娘往来,您可别听点儿闲言碎语的就见风见雨啊。”
司文杰赔着笑脸儿,对着自家老爹道。
“狗屁,我亲眼看见的,你刚才和马家的那个马洁俩黏黏糊糊的,你当你老子瞎啊!”
司国耀没想着要将自家二弟给供出来,毕竟是大房的丑事儿,他一点儿也不想将自家弟弟给牵扯进来。
“爹,我错了,这不是以前小,不懂事儿么,我现在都娶了陈慧了,肯定和她好好儿过日子的,是不是?所以爹你放心吧,我已经和马洁说明白了,以后不会有往来了,您一定要相信我!”
知道瞒不过去了,司文杰倒也不隐瞒了,这马洁最近也是烦人的厉害,他新婚燕尔的,和媳妇蜜里调油,完全不像应付那个越来越肥,越来越放不开的马洁了。
年轻人性子不稳,爱玩爱闹的司国耀也明白,可不管咋样,反正都不能影响到家庭,听着他还算是说了句人话,司国耀的脸色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
“你真和她说清楚了?以后不往来了?”
司国耀还是有些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爹,这还能是假的啊?我今天和她见面,就是要说清楚的,爹,您放心吧。”
司文杰当然不确定,可这并不妨碍他在司国耀面前发保证啊。
“行,那我就看你表现了,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不然的话,直接打断你的腿!”
司国耀又威胁教育了儿子两句,这才让他走了。
司文杰挨了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父母住的窑洞,然后去自己和马洁的密会基地去了。
他俩那会儿不欢而散,约好了吃好了晚饭之后再说的。
司国忠在看到司文杰去窑洞之后,也就丢手不去理会了。
左右两个年轻闹腾闹腾,总不会做下什么太过的事情,所以他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岳秋荷自己虽然担忧,可毕竟没立场,也不能去关注这个,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地拖了下来。
没两天的功夫,司国忠就走了,他毕竟不可能请长假,所以就匆匆地走了。
随着司国忠一起消失的还有司文杰和马洁。
起初大家还没太在意,可两三天的功夫也足够让司家和马家回神过来了,再说了,司国耀还是知道点儿的□□消息的。
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都盯紧了司家和马家,这么个小乡村,日子过的跟白开水一样没滋没味儿的,现在好容易地有了个可以让大家脑洞大开的八卦消息,大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话题不去关注?
司家毕竟失踪的是个男孩子,好歹地还能端的住些,能沉得住气,可是马家不一样,他们家走的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这私奔自古以来都不是啥好名声,更何况人家男方还结婚了呢,自家闺女更像是倒贴上去的私奔呢。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马洁这么一走,整个马家在小南庄就成了一个笑话。
马家丢的是闺女,沉不住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马梅的爷爷奶奶,父母,马洁的父母,马家的什么叔伯兄弟之类的,反正人多势众的马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甭管是恶人先告状还是怎么着,反正司文杰拐走了自家丫头,这事儿司家就必须得给马家一个交代。
司家大房和马家大房还是亲家呢,可如今么?
这么一场撕逼下来,不成仇家,岳秋荷就觉得是好的了。
想想哭的眼睛红肿,收拾铺盖回了娘家的陈慧,岳秋荷是真的有些后悔的,也许她该早早地揭破此事的,哪怕那个时候司文杰和陈慧的婚事告吹了都比现在要好。
可惜的是,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当然,岳秋荷的后悔也就这么一丢丢罢了,现在的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热心人,不管是司文杰还是马洁,都已经不算是孩子了,既然成年人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是可怜了陈慧。
不过陈慧可怜,可陈家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所以司家要倒霉了。
岳秋荷想想接下来的乱局,竟然没有多少的郁闷伤怀,反倒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
司家,对她来说,伤害更多。所以现在司家人的日子不好过,她心里头欢喜居多的。
马家人上门,侄女儿兼媳妇儿跑回了娘家,大儿媳妇虽然没回娘家,可是脸色耷拉的难看,陈麦穗简直要疯了,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儿。
马家人仗着人多,团团地将不大的司家给围的严严实实的,这里头,可不仅有老爷们儿,还有膀大腰圆,一脸凶悍的女人。
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在农村更加地贴切一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彪悍。
一言不合,直接上手开撕的也不是一回两回的,大家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司家这里也尴尬啊,马家人多势众,可不见得司家就没人了。
尽管司国耀的两个兄弟都不在小南庄,可是堂兄弟啊,侄儿什么的加起来一二十号人也是有的,在三老太爷的带领下,严正以待。
三老太爷对于司文杰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儿,那也是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拿拐杖敲断了他的狗腿,可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敲断司文杰的狗腿,而是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不管咋样,司文杰都是司家的孩子,自家人可以打断他的腿,让他跪着向马家赔罪,可不能任由马家人出头,敲断了司文杰的腿,跪着向马家赔罪。
这一个主动,一个被动的事儿,绝对不能搞混了。
加上村里的支书啊,队长,德高望重几位老人,看热闹的村里人,反正不大的司家就连厨房都塞满了人,更甭说是其他地方了,
院子里里外外反正都是人,不少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兴奋,这多少年了都可都没有一件大事儿了,说不定大家还会动手,来一场群架的大事儿,所以这种热闹,简直不看白不看。
岳秋荷背着思甜,抱着司文豪,直接地离开司家,去山上去了。
反正她是司家二房,和这事儿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她要走,马家人还真不会留。
现在骑虎难下,可也并不代表马家人就愿意家丑外扬啊,岳秋荷不愿意看,被人正好儿巴不得呢。
司婆子本想拦下老二媳妇儿,可是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孙子,抿着嘴看着她们母子三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司家三老太爷对着孙媳妇儿的表现有些不满意,可到底现在老二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留家里似乎也没大的用,走了就走了吧。
岳秋荷是真的不想理会这事儿,索性她就带着文豪和思甜走的远远儿的,省的这些人没轻没重,说到气头上了再动手,万一伤到了自家孩子,她不得后悔死啊!
农村人动手,可真没几个知道轻重分寸的,这打死人也不是没有过,民风彪悍说的就是这个,所以岳秋荷才不想掺和。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自己心中有愧疚,毕竟这事儿她知道的最早,可没有出声,这样一来就显得自己不过厚道了。
所以岳秋荷有着淡淡的愧疚,虽然不浓,可毕竟是实打实的存在的,所以难免地有些愧疚。
毕竟陈慧是无辜的。
这其中,她最为愧疚的便是陈慧。
陈慧是无辜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渣男毁了一个无辜的少女。
算了,事已至此,说的再多就是虚伪了。
岳秋荷带着孩子离开了,司家人和马家人就开始说话了,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双方都还算是克制,谁都没有咄咄逼人。
受了司家老太爷拜托,掌控这事儿的村长和支书俩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可这种事情,肯定是越说越激动,尤其是在谁是主要责任这事儿上。
司家并不觉得司文杰哄骗了马家的闺女,马家人也不认同自家乖巧的小姑娘勾引了司文杰,这个责任谁都不想背就是了。
焦头烂额的陈麦穗直接地来了句,
“看那小姑娘就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妖妖娆娆的,打着看堂姐的名头,见天儿地往我家跑,你家闺女果然行的正,走的端,我家的臭小子绝对不会……”
这话可是戳到了马家人的肺管子了,出了这种事情,吃亏的肯定是女方,可是现在呢?
陈麦穗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撕烂你这张嘴,让你污蔑我闺女!”
马洁的妈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了,嗷了一声朝着陈麦穗冲了过去。
陈麦穗之前没太提防,所以这一下子就吃亏了,脸上被马洁妈挠了几道子出来,疼的厉害了,陈麦穗也不是饶爷的孙子,使劲儿地拽着马洁妈的头发,直接地扯了一缕下来。
这俩女主人动手了,司家和马家的女人们一拥而上,真心劝架的,下黑手的,反正种种不一而足,偌大的院子就成了戏台子。
最后还是村长和支书俩人一起出头,逼着司家的男人下场,这才将这些娘们儿给分开了。
“都给我闭嘴,现在要紧的是想法子解决问题,找了你们来是为了吵架的吗?老头子虽然姓司,可老头子也不是只会顾着自家孽障的老糊涂,你们说是不是?”
三老太爷在小南庄果然是德高望重之辈,这话一出,众人果然静悄悄的了。
“老大,你先说,想咋办?不管对错,文杰都是个男人,该担的起责任司家的男人绝对不会推脱!”
三老太爷言辞灼灼,倒是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不管咋说,先将文杰和马洁找回来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司国耀自己也是乱了弦子,没办法,也只能先这么说。
“这倒是,马家你们咋说?”
三老太爷盯着马洁爸问道。
“我也赞同,先将孩子们找回来吧,至于其他啊,再说!”
马洁爸其实也郁闷呢,这事儿真特么的糟心就是了。
第一次见面就算是这样完了,压根儿就没有解决什么问题,而陈麦穗被马家人揍的不轻。
岳秋荷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了司家,她知道,接下来需要自己面对了……